萧砚亭望着她眼底燃烧的偏执,突然轻笑出声,那抹笑里竟带着几分欣赏:
“夫人尽管放手去做。记住,你的背后,是我,是暗察司三千死士。”
……
林奉听着云曈的话,动作瞬间僵住,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萧砚亭会为了一个医女的妹妹,得罪淑妃和太子?云曈,你真会说谎!”
“这是营救路线图,还有地牢守卫的换岗时辰。”
云曈将图纸拍在案头,“父亲曾说,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现在你是要继续做杀人的刀,还是做救人的药?”
林奉的目光死死盯着云曈,三年前恩师临终前的叮嘱突然在耳边炸响。
那个雨夜,他师父云程把年幼的云曈托付给他,说“这孩子重瞳异相,日后定要护她周全”。
而他,却亲手将她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他踉跄着扶住药柜,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凭什么……”
“凭暗察司正守在醉香楼外,”云曈逼近一步,“也凭我赌你孤立子,还留着父亲教给你的医者本心。”
林奉手中的鹤顶红的瓷瓶从指间滑落,却被云曈眼疾手快接住。
“但你要帮我。”
她将解毒药方拍在案头,“追回所有毒药材,重新查验贡院膳食。”
死寂中,林奉望着云曈,又低头看着图纸上精确到每一寸的标注,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当第一滴眼泪砸在图纸上时,他终于沙哑开口:
“我……我帮你,但你若失守承诺……”
云曈望着窗外翻涌的乌云,眼神中充满坚定,“以我父亲的在天之灵起誓。”
林奉重重地点头,“好,我这就派人把毒药材烧毁,重新查验所有膳食。”
他突然攥住云曈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若敢让阿绫出事……”
“暗察司的人已经得手。”
云曈甩开他的手,展开沈断刚送来的密函,信纸上还沾着城西地牢的霉斑,“半个时辰前,令妹已被转移到安全之处。”
林奉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
云曈拿起桌面上的药方,突然将纸张重重拍回桌面:
“继续研制解药,不管最终如何结案,这味毒液绝不能留在世上。”
她抓起案头残留的草红花,碾碎的粉末在掌心留下刺目的红痕,“淑妃能让你调配出混合毒,难保其他人不会依样画葫芦。”
林奉望着她眼底的警惕,无奈地笑着:
“你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思路周全。可就算我研制出解药,你以为皇上会容许太医署留存这种能威胁众臣的方子?”
他指向窗外暴雨中的宫墙,“这些毒,本就是为了震慑心怀不轨之人。”
“所以就要让它们继续成为杀人的刀?”
云曈认真地看着她,“林大人,你若还记得‘医者仁心’四个字,就该明白,有些药,生来是救人,不是害人。”
……
……
福言殿的香炉飘出袅袅沉香,云曈刚跨进门槛,便听见书房内传来压低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