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赫然写着‘虫尸解药’的配伍,与她从重瞳中看到的毒理痕迹如出一辙,“林大人给糙米掺蚀心粉,用草红花替换藏红花时,可还记得医者二字怎么写?”
林奉突然昂头大笑,云曈挥了挥手,让侍卫、青黛和紫鹃先出去,关上了房门。
“医德?丫头,你以为这宫里谈得上什么医德?当年你父亲我师父在火场里被烧死,不就是因为触了某些人的逆龄?”
他猛地抓起一把草红花砸向地上,“你以为晏王是真心护着你?他不过是把你当棋子!”
云曈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眼中泛起危险的暗芒。
但她只是冷笑:“所以你就甘心做淑妃、皇后的狗?帮着他们毒害万千学子和众多臣子?”
“万千学子?众多臣子?”
林奉突然逼近,身上浓重的药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你知道春闱背后有多少龌龊?太子和淑妃早就串通好,那些考题早就卖给了富商子弟!我不过是在食材里动点手脚,让这场闹剧达到完美结局!”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你跟萧砚亭相处了那么久,难道还不明白?在这宫里,不狠就只有死路一条!”
云曈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我父亲你师父教过我,医者手中的药,哪怕只能救一个人,也要拼尽全力。”
她的声音发颤,却字字如铁:“而你,不配再提他的名字!”
“拼尽全力!”
林奉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鞭痕,“我妹妹被淑妃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我每救一个人,他们就往她身上加一道伤!云曈,你若有本事,就去把她救出来!”
他抓起案头的鹤顶红,“来啊!杀了我!这样淑妃一怒之下,你猜你那王爷,会不会为了区区一个药商之女,跟整个后宫为敌?”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药锅里的汤汁在沸腾。
云曈望着林奉眼中疯狂的绝望,突然想起小时候,这个总给她糖吃的哥哥,也曾温柔地教她辨认每一味药材。
她的声音突然放软:“我可以救你妹妹,暗察司的人已经查到地牢位置。”
早在云曈出发去太医署前,云曈在妆奁前系紧披风,铜镜里映出萧砚亭倚门而立的身影。
他把玩着暗察司特制的鎏金令牌:“林奉妹妹被关在城西醉香楼的地窖,暗卫已集结完毕,只等你踏出太医署,就发动营救。”
云曈的指尖顿在盘扣上:“王爷倒是算得精准,就不怕我说服不了林奉?”
“你父亲教出的徒弟,骨子里的傲气与心软,我赌你看得透。”
萧砚亭逼近时带起龙涎香,指尖挑起她一缕碎发,“况且……”
他忽然倾身,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本王的人,早已在那地牢四周布下天罗地网,淑妃若想杀人灭口也毫无机会。”
话音未落,云曈猛地转身:“王爷最好说到做到。”
她将父亲遗留的云纹玉佩按在胸口,“若那姑娘有半分闪失,我定让整个暗察司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