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会原谅他!
绝不原谅!
安静,安静。
且先放下我的情绪,我要记下我想起来的事,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又忘了。
现在看来写日记是个好习惯。
要从哪里说起呢?
我于20xx年决定卧轨于老家的那条生锈的铁路。
我沿着铁路走了几个小时也不见一辆火车驶来,却于夜幕中迎面遇见了从轨道另一头走来的人,那个罪人——陈枫。
恰火车也从那头呼啸而来,我们都认出了彼此,他调头和我并肩同行,在火车巨大的呼啸声中,我们沉默不语,互相打量,他变化不大,长了胡渣,也没戴眼镜,显得成熟很多。
火车渐渐远去,四周的虫声却愈显聒噪,也许是因为这燥热的天气,我感到风中带着热毒,再不发声我就要皮肤绽裂,两肺烂熟,我率先开口,寒暄了几句,我们相互倾诉了最近的窘况。
他实验失败,项目终止,不知往何处去。
而我与父母决裂,打断工度日,画卖不出去。
这些都只是物质的匮乏,我没有很高的需求,甚至觉得吃饭都是多余,但是,但是!
最令我绝望的是,“我的画只剩一具枯骨!”
我极力表现得很愤怒,我要让他知道曾经的我是多么愤怒,尽管当时的我和我的画一样,只剩一具枯骨。
我的画不过是颜料的堆砌,我的生命不过是有机物的聚合。
我说,“我打算去死。
对于我曾热爱的绘画事业,我已无心无力,艺术是生命力的凝聚,而我已形如枯骨。
我看见红色,便只是红色,它和其他颜色的区别就在于,它不是其他颜色。
它们就好像一串数字编号,每种颜色的编号都不一样,但每种颜色都只剩一串编号。
于是,我所见之一切事物,都再无任何意义,它们再不能勾起我半点情感。
身体的本能依然存有,但我更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感官收集并输入信息,经过严密的逻辑运算,作出反应,可就是不能有一丝自主的欲望,我不想活,也不想死,只是作为一具身体存在着。
我的理性尚存,它无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