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半夏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小叔叔,是你亲手判我无期

小叔叔,是你亲手判我无期

苇欢欢沈鹤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叔叔,是你亲手判我无期苇欢欢沈鹤渊三年前,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奶被车撞倒,肇事司机却以奶奶的拾荒车违停为由反咬一口。是沈鹤渊帮他们打赢了官司,最后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了十块钱的律师费。那年,她十六岁,不知道从哪儿听人叫沈鹤渊“小叔”,于是她也跟着叫他“小叔”。带着暖意的光芒和三年前的沈鹤渊一样,照进了她的心底。

主角:苇欢欢沈鹤渊   更新:2022-09-10 18:2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苇欢欢沈鹤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叔叔,是你亲手判我无期》,由网络作家“苇欢欢沈鹤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叔叔,是你亲手判我无期苇欢欢沈鹤渊三年前,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奶被车撞倒,肇事司机却以奶奶的拾荒车违停为由反咬一口。是沈鹤渊帮他们打赢了官司,最后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了十块钱的律师费。那年,她十六岁,不知道从哪儿听人叫沈鹤渊“小叔”,于是她也跟着叫他“小叔”。带着暖意的光芒和三年前的沈鹤渊一样,照进了她的心底。

《小叔叔,是你亲手判我无期》精彩片段

“经本庭宣判,被告人苇欢欢犯盗窃罪,根据刑法第264条,判处有期徒行三年!”

沈鹤渊泛白的唇颤了颤:“为什么?”

“小叔忘了吗?这个罪,是你判给我的。"

上天判我死行,由你亲手执行。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沈鹤渊看着她微颤的手,收紧了拳。

“上诉吧。”

苇欢欢神色微滞:“不用。”

沈鹤渊被她毫不抗争的态度惹得多了丝莫名的心烦。

他拧着眉,语气多了分恼意:“你怎么就不能把当初纠缠我的精力放在眼前的正经事上?”

苇言,苇欢欢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沈鹤渊脸一沉:“三年后出来,你就是有案底的人,你还能指望自己给你奶奶一个无忧无虑的晚年生活吗?”

苇欢欢抓着衣服的手缓缓收紧,依旧是一言不发。

“苇欢欢!”沈鹤渊低吼了一声,眉眼间满是遮不住的怒火。

他不明白,为什么苇欢欢要用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去面对人生。

只要她愿意说一句自己是无辜,他就会竭尽所能的帮她。

苇欢欢抬起通红的双眼,颤声道:“小叔,再麻烦你一次,去帮我跟奶奶说我学习时间要延长了。”

沈鹤渊紧绷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半晌,他扔下一句“你除了撒谎还会什么”便起身离去。

苇欢欢呆呆地看着面前空荡的座椅,强忍了半天的泪水滚了出来。

她真的好想告诉沈鹤渊自己是无辜的,自己有多少委屈都憋在心里。

但她不能说,就是为了给苇奶奶一个无忧无虑的晚年生活,所以她不能说。

突然,窒息感夹杂着心口的钝痛如潮水涌来,苇欢欢面色一白,捂着胸口摔倒在地。

门口的狱警一惊,忙去扶她:“你怎么了!”

苇欢欢的五官因为痛苦似是快要扭曲了,她张着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快叫救护车!”狱警朝外头喊了一声。

监狱外。

沈鹤渊坐在车里望着那压抑感十足的铁门,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

本来就一团乱的心在想起苇欢欢那憔悴的模样更像被荆棘缠绕着似的刺痛起来。

他收回视线,靠着椅背深深吸了好几口气。

当晚。

苇欢欢眼神空洞地望着铁栏外的走廊。

想到独自在家的奶奶,她鼻尖一酸,险些落泪。

忽然,女警王琳过来打开了门,几个民警拿着一个燃着蜡烛的小蛋糕走了进来。

王琳温和地笑了笑:“我看了下你的身份证,今天是你二十岁的生日,虽然你家人不在,但我们都会陪着你。”

其实大家对苇欢欢的情况都很同情,但情法不能混淆,只能用他们的方法让苇欢欢不那么孤独。

苇欢欢眸光一怔。

她的生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哪天,现在的生日是按照苇奶奶捡到她那天算的。

苇欢欢还记得,八岁那年,有人告诉自己她是被奶奶领养的。

她不明白领养是什么意思,就去问苇奶奶。

奶奶说:“领养的意思就是别的孩子是在妈妈肚子里长大的,念念是在奶奶心里长大的。"

想到这儿,苇欢欢突然哭了出来。

王琳赶忙安慰她:“过生日可不能哭,快许愿吧。”

几双充满善意的眼睛温暖的烛光让苇欢欢难以控制情绪。

她看着蛋糕,两手相握,哽咽而虔诚:“我只有一个愿望,来生让我在奶奶肚子里长大,让我叫她一声妈妈……”

榕城的三伏天,像是个密不透气的大蒸笼。

苇欢欢满头大汗走来,仰望着律师事务所高大肃穆的廊柱,局促的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她不敢在门口等沈鹤渊,怕被他的同事看见,拐了个弯,一瘸一拐地去停车场找到了那辆熟悉的轿车。

蹲在车门前,不知过了多久,车“滴滴”两声,解了锁。

苇欢欢急忙转头站起来,喊了句:“小叔。”

走过来的男人长身玉立,看见她的一刻皱了眉。

苇欢欢从破旧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保温饭盒,迎上去:“我今天做了你喜欢的油焖大



苇欢欢神色微滞:“不用。”

沈鹤渊被她毫不抗争的态度惹得多了丝莫名的心烦。

他拧着眉,语气多了分恼意:“你怎么就不能把当初纠缠我的精力放在眼前的正经事上?”

苇言,苇欢欢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沈鹤渊脸一沉:“三年后出来,你就是有案底的人,你还能指望自己给你奶奶一个无忧无虑的晚年生活吗?”

苇欢欢抓着衣服的手缓缓收紧,依旧是一言不发。

“苇欢欢!”沈鹤渊低吼了一声,眉眼间满是遮不住的怒火。

他不明白,为什么苇欢欢要用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去面对人生。

只要她愿意说一句自己是无辜,他就会竭尽所能的帮她。

苇欢欢抬起通红的双眼,颤声道:“小叔,再麻烦你一次,去帮我跟奶奶说我学习时间要延长了。”

沈鹤渊紧绷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半晌,他扔下一句“你除了撒谎还会什么”便起身离去。

苇欢欢呆呆地看着面前空荡的座椅,强忍了半天的泪水滚了出来。

她真的好想告诉沈鹤渊自己是无辜的,自己有多少委屈都憋在心里。

但她不能说,就是为了给苇奶奶一个无忧无虑的晚年生活,所以她不能说。

突然,窒息感夹杂着心口的钝痛如潮水涌来,苇欢欢面色一白,捂着胸口摔倒在地。

门口的狱警一惊,忙去扶她:“你怎么了!”

苇欢欢的五官因为痛苦似是快要扭曲了,她张着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快叫救护车!”狱警朝外头喊了一声。

监狱外。

沈鹤渊坐在车里望着那压抑感十足的铁门,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

本来就一团乱的心在想起苇欢欢那憔悴的模样更像被荆棘缠绕着似的刺痛起来。

他收回视线,靠着椅背深深吸了好几口气。

许久,沈鹤渊才将那些本不该有的思绪全部收起。

他发动车子,离开了监狱。

一辆鸣笛的救护车迎面而来,又从他的车旁呼啸而过。

沈鹤渊看了眼后视镜,发现救护车停在了监狱门口,几个护士急匆匆地下了车。

他微蹙了下眉,没有在意。

晚夏的风卷起路边枯黄的落叶,落叶飘落到马路上,很快被疾驰的车辆碾过。

救护车上,医生正在为苇欢欢做急救。

苇欢欢死死抓住陪同女狱警的手,哑声道:“不要……不要告诉刚刚……来的人,还有我……我奶奶……”

女狱警不解又焦急:“可你这情况必须要通知家属。”

苇言,苇欢欢的手越抓越紧,苦苦哀求:“我……求求你了……”

见她快要充血的双眼满是悲戚,女狱警终是点了点头。

苇欢欢像是卸下了什么担子,身体抽搐了几下后,眼前陡然一黑。

“苇欢欢!”

意识模糊间,苇欢欢只觉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里。

忽然间,耳畔响起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

“欢欢,回家吧……”

她心一窒。

奶奶?

紧接着,刺耳的嘲笑盖过了苇奶奶慈祥的呼唤。

“她脏死了,别跟她玩。”

“小瘸子小瘸子,摇摇晃晃收废纸,又没爸又没妈,小小胡同里做家!”

“又瘸又有病,难怪你爸妈不要你。”

从小到大面对的侮辱好像全部都在此刻快速回放,苇欢欢捂着耳朵哭着叫喊:“不是……不是!我有爸爸妈妈,我有奶奶!”



苇欢欢眸光一震:“你说什么?”

“是经理陷害你。”沈鹤渊语气平缓,又带着似有若无的怒意。

苇欢欢垂眸,又开始沉默不答。

沈鹤渊耐着性子,尝试一步步去引导她说出真相:“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才承认了自己偷了东西?”

苇欢欢突然红了眼,反问:“奶奶过得好吗?”

苇言,沈鹤渊蹙眉:“她一直都在家等着你。”

听了这个回答,苇欢欢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转瞬即逝的情绪被沈鹤渊捕捉到,他心中也不由犯了疑。

按照苇欢欢的性子,听到苇奶奶在家等她,第一反应应该是愧疚伤心才对。

苇欢欢唇线颤了颤:“小叔,你这次……真的相信我吗?”

原本就有着脆弱的自尊的她在此刻更加卑微。

听到苇欢欢这谨慎小心的语气,沈鹤渊心瞬时收紧:“相信。”

苇欢欢身体缓缓放松,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简单的两个字好像将压在她胸口的巨石击碎了,她看着沈鹤渊,一字字道:“林淑妍说,只要我认罪,就能帮奶奶治病,给她养老。”

沈鹤渊蹙着的眉又紧了几分,果然是林淑妍。

他压下怒意,将文件和笔拿了出来:“签了这份委托函,之后的事有我。”

苇欢欢愣了愣:“你……要帮我?”

“不然你觉得我收集这么多证据资料是为了什么?”

沈鹤渊清冷的声线不似从前那样带着冰刺,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温和。

他将笔放在苇欢欢手里,看着她慢慢写下自己的名字。

沈鹤渊收好文件,看了眼外头的天:“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像是承诺般的话让苇欢欢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被换了芯,毕竟从前的沈鹤渊恨不得自己离他远远的。

“不用了,这里有孟医生陪着我,没事……”

苇欢欢生怕让他觉得麻烦,唯唯诺诺地推脱起来。

“孟医生”明明是很平常的称呼,但沈鹤渊听苇欢欢这么叫,心里竟有些不舒服。

孟凡看得出来是个斯文儒雅的人,难免会让她觉得好相处。

沈鹤渊语气冷硬了几分:“孟医生忙着。”

说完,他站起身捻了捻被角:“好好休息吧。”

苇欢欢望着沈鹤渊离开,内心被他掀起的波澜久久无法平息。

医院办公室。

沈鹤渊看着正在写病历的孟凡:“她的手术费和之后的治疗费大概需要多少钱?”

苇言,孟凡停下笔,迟疑了一下才道:“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可能不知要做一场手术,如果加上往后抑制后遗症的治疗费,起码要三十万以上。”

听到这个数字,沈鹤渊微微皱了下眉。

“监狱方可能不会承担这么高昂的费用。”孟凡扶了扶眼镜。

沈鹤渊却说:“你制定手术方案吧,一切都按照最佳康复结果进行。”

他毫不迟疑的态度让孟凡有些惊讶。

沈鹤渊看起来并不像是被苇欢欢单恋的人,反而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让人看出他对苇欢欢的关心。

在跟孟凡说了几句关于苇欢欢这些天的情况后,沈鹤渊离开了医院。

停车场。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目光渐远。

几天前自己已经把所有的积蓄都交给了沈父和沈母,现在剩下的钱恐怕也只够苇欢欢一场手术的费用。

手头上还有苇欢欢的案子,暂时不能接受新的委托……

沈鹤渊扶着车门,眉头像是打了个结。

忽然,他视线落在了身边的车上。

下一刻,沈鹤渊拿出手机,拨通了许哲的电话。

接通后,他不等对面开口,直接就说:“我把车卖给你。”



三天后,这个月最后一个探监日。

沈鹤渊拿着上诉资料去了监狱,他看着手中只要苇欢欢一签字就能重审的文件,连日来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认真拼命,只当这一切都因为当初选择律师这一职业的那个初心。

面对沈鹤渊的询问,登记处的狱警在查看记录后抬头问:“你是苇欢欢的家属?”

苇言,沈鹤渊抿了抿唇:“我是她的朋友。”

狱警却道:“苇欢欢现在不在监狱。”

沈鹤渊愣了:“什么意思?”

“几天前她突然咳血被送去了医院,现在处于保外就医的情况。”

狱警话音刚落,沈鹤渊手里的文件“嘭”的一声闷响砸落在地。

“她现在在哪个医院?”他急声问。

“榕城医院。”

得到地址后,沈鹤渊捡起文件大步跑了出去。

车子如同箭一般掠过飞驰而过,他紧握着方向盘,微红的眼睛望着前方。

“我生病了,活不久了。”

“救救我吧,小叔。”

“我真的没有撒谎……”

苇欢欢的话突然在耳畔回荡,如同无数荆棘缠绕住他紧缩的心。

沈鹤渊深深吸了几口气,恨不能将油门踩到底。

原来她没有说谎,她真的生病了,是他错怪她了!

医院。

由于苇欢欢的病并不能支撑她剧烈运动,也不能过多束缚,监狱方特许她不用戴手铐和脚镣。

刚吃完药,苇欢欢像平时一样望着窗外发呆,突然间,心脏传来一阵绞痛。

倒灌般的血从她嘴里淌出,落在洁白的被子上。

窒息伴随着疼痛像是把利刃,几乎快要切断了苇欢欢的意识。

看护的狱警发现后立刻按下护士铃。

孟凡带着护士赶了过来,查看了苇欢欢的情况后面色凝重:“快,送抢救室!”

模糊中,苇欢欢像是遵循着本能胡乱的挥着抓住他的衣袖,奋力睁开眼:“奶,奶奶……让我,让我再……看看她……”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的痛苦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撑不过去了。

而死之前唯一想见的人只有奶奶,也希望自己能牢牢记住她的模样,来生再一起走。

孟凡轻轻扯开她的手,沉着冷静:“你先别说话,会没事的。”

另一边,沈鹤渊赶到医院后,得知苇欢欢正在抢救室,心陡然一沉。

一种从没有过的惶恐也跟着在心里漫延。

沈鹤渊不知道自己怎么找到抢救室的,一片混乱的思绪在被狱警的阻拦中打断。

“抱歉,请不要离抢救室太近。”狱警警惕地看着他。

沈鹤渊面色微怔,下意识地问:“苇欢欢怎么样了?”

苇言,狱警有些诧异:“你是她家属?”

沈鹤渊差点脱口而出的“对”字被生生咽了回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文件:“我是她的代理律师。”

话音刚落,抢救室的门开了。

沈鹤渊立刻走上前:“医生,她没事吧?”

孟凡目光打量着他,如果不是狱警也在,他真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弄错了。

他摘下口罩:“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了这话,沈鹤渊悬着的心落下了几分。

不一会儿,苇欢欢被推了出来。

才几天不见,她又憔悴了好多,一张脸被氧气罩盖住了一大半,整个人像是陷进了病床里。

沈鹤渊无法忽视自己心里那抹心疼,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规定,而且苇欢欢还没有醒,他只能在病房外等着。

“你好。”

沈鹤渊苇声转过身,是刚刚抢救苇欢欢的医生。

孟凡温和地笑了笑:“我是苇欢欢的主治医生孟凡,我们聊聊吧。”



寂静的走廊,除了轻轻的脚步声,只有脚铐摩擦的声音。

沈鹤渊僵在原地,怔然地望着苇欢欢越走越远。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好像也跟着那个背影的消失而慢慢空了。

等到四周只剩下他一人,他才哑声喊道:“苇欢欢!”

沈鹤渊追了出去,可苇欢欢已经上了去监狱的车。

车窗外朦胧的身影越来越远,苇欢欢再也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奶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三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看似短暂的刑期……

车拐了个弯,消失在了转角。

沈鹤渊紧攥着拳暗骂了一声,心脏紧缩感却越发浓烈。

他转身上了车,驱车赶去了珠宝店。

店内好像一点事也没有发生,如同从没有苇欢欢这个人,也从没发生过员工偷窃的事。

沈鹤渊走进店里,抬头望向分布在各处的监控。

这时,一个店员忽然走了过来:“先生,想了解些什么?”

沈鹤渊看着她,淡漠开口:“认识苇欢欢吗?”

苇言,店员脸色微变:“您是……”

沈鹤渊唇线动了动,选了个折中的身份:“我是她朋友,听说她在这儿工作,同事对她都不错。”

店员讪讪一笑:“是,不过……”

她欲言又止,而后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闭了口。

沈鹤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个三十七八岁,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应该就是经理了。

“沈律师?”经理对沈鹤渊的出现似乎非常诧异。

沈鹤渊眸色一沉:“你认识我?”

印象中,自己并没有跟这个经理有过碰面。

经理自觉说错了话,主动伸出了手解释道:“您是有名的金牌律师,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沈鹤渊微垂视线,瞥见他腕处有一条约长三厘米,类似剐蹭的伤。

他握了握手:“过奖。”

“沈律师来这儿有什么事吗?”经理不露声色地转移话题。

沈鹤渊目光疏离:“来找人。”

“找谁?”经理追问。

沈鹤渊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扫了眼几个神色异样的店员才缓声道:“她不在这儿了。”

经理有些生硬地笑了笑,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然而沈鹤渊心中已经有了底。

离开珠宝店,他回了家。

楼道寂静,沈鹤渊看着家门口,脚步忽然滞住。

有那么一瞬,他好像又看了那天狼狈求救的苇欢欢蹲在门口。

他捏了捏眉心,沉叹了口气。

两天后,探监日。

沈鹤渊拿着苇奶奶准备给苇欢欢的衣服,坐在会见室等待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门“吱”的一声打开。

他抬眼望去,瞳孔一紧。

才两天不见,苇欢欢的脸色已经白到发青,因为营养不良而枯黄的头发像是一把干草,整个人被宽大的囚服包裹着,分外孱弱。

沈鹤渊紧皱着眉,忽然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苇欢欢无神的目光亮了亮,张了张嘴,一声“小叔”成了“沈律师”。

突然改变的称呼让沈鹤渊心底莫名一抽。

等苇欢欢坐下后,他将衣服给了她:“这是你奶奶让我交给你的。”

苇言,苇欢欢煞白的脸上划过一抹惊慌。

“你放心,我说会把衣服送到你学习的地方。”沈鹤渊解释道,声音带着丝微不可苇的温柔。

苇欢欢这才放下了心,将衣服抱进怀里:“谢谢。”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沈鹤渊看着她微颤的手,收紧了拳。

“上诉吧。”



沈鹤渊赶到派出所,经理和两个员工正在做笔录。

得知苇欢欢偷了一条价值二十万的钻石项链时,他心中起了疑。

苇欢欢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

沈鹤渊觉得她没那么大胆,可又无法全然信任,只能去亲口问苇欢欢。

会面室。

被女警带来的苇欢欢面色苍白,眸光在看到沈鹤渊那一刻亮了亮:“小叔!”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攥着了他的手臂。

然而沈鹤渊面无表情地抽出了手。

掌心的空荡让苇欢欢心一紧:“小叔,你救救我,奶奶还在家里等我回去……”

“为什么?”沈鹤渊冷声问道。

苇欢欢愣住,没说完的话全部都被他这三个字击碎。

“你也觉得是我吗?”

面对她悲戚的反问,沈鹤渊目光如冰:“你需要钱。”

四个字似是根针刺穿了苇欢欢那渺小的希望,连同眼神都跟着黯淡下去。

沈鹤渊微拧着眉,似是不愿面对那道视线,望向了另一边。

良久,苇欢欢才深吸了口气,嘶声道:“奶奶说过,做人要堂堂正正,林姐姐给我介绍工作,我很感谢她,我也不会给她丢脸。”

苇言,沈鹤渊心绪渐渐复杂。

他紧抿的唇线动了动:“最好是这样。”

话落,他转身就要离开。

“小叔。”苇欢欢叫住他,几近祈求,“你能不能告诉我奶奶,说店里派我去学习几天,让她不要担心。”

沈鹤渊背影怔了瞬:“好。”

望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苇欢欢顷刻红了眼。

原来连沈鹤渊都无法信任她……

征得经理同意后,沈鹤渊将监控录像传送进了自己的云端。

他回到家反复地观看,收银台后的苇欢欢的确有个将东西放进口袋的动作。

沈鹤渊看着暂停的画面,神情凝重。

苇欢欢也许缺钱,但真的会甘愿冒着坐牢的风险去偷东西吗?

忽然间,在高级会所遇见苇欢欢的事钻进脑海。

沈鹤渊眼神一沉,她连陪酒都敢做,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半晌,他看了眼外头的天,想起答应苇欢欢的事,整理好思绪后起身出了门。

从三年前将出院的苇奶奶送回家后,沈鹤渊就再也没有去过苇欢欢家。

胡同里没有路灯,只能依靠着别人家门口的照明灯看清路。

按照记忆中的路,沈鹤渊找到了苇欢欢家。

苇奶奶拄着根断了一小截的拐杖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平时苇欢欢回家的转角。

看到沈鹤渊出现,她愣了一下。

面对头发花白的老人,沈鹤渊语气缓和了些:“苇奶奶,苇欢欢被店里派去学习,这几天不回来了。”

苇言,苇奶奶眼皮一垂,呢喃道:“可她药都没带啊。”

沈鹤渊没听真切:“什么?”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苇奶奶身形有些不稳,苍老的眸子满是担忧。

从来能言善辩的沈鹤渊头一遭被问的顿口无言。

他闪躲着苇奶奶的目光:“很快的,您早些休息。”

说完,沈鹤渊带着丝狼狈转身快步离去。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苇奶奶潸然落泪。

她知道苇欢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沈鹤渊怎么会亲自来传话。

苇奶奶拄着拐撑着颤颤巍巍地身体进了屋,在小小的佛龛前跪了下来。

“菩萨,求求您保佑我孙女,不要让我这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次日。

一夜未眠的苇欢欢听见沈鹤渊来了,快要陨灭的希望重新出现。

会见室内,她还未开口,沈鹤渊便将判刑般的话扔了过来。

“我找不到你无罪的证据。”



苇欢欢看着他,心好像一点点被挖空。

她沉默了一下,突然语气虚浮地问:“是你和她给我下的套吗?”

听了这话,沈鹤渊眉头一拧,显然不明白她其中意思。

“先让饭店开除我,然后给我介绍工作,让他们对我好,就是为了诬陷我吗?”

苇欢欢红着眼,声音嘶哑:“我已经不会再去打扰你,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充满不解和悲怆的质问,让沈鹤渊心莫名一紧:“少看点小说吧。”

可苇欢欢只有满腹的委屈,甚至还有愤怒。

她紧攥了拳,一字一顿:“我活不久了,为什么连最后的时间都不能留给我和奶奶在一起。”

空气似是因为她这话而凝结了,沈鹤渊的心也泛起了波澜。

苇欢欢双肩一松,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席卷全身:“小叔,我突然不想喜欢你了。”

苇言,沈鹤渊眸色一紧,无故被她这句话挑起一股莫名的怒意。

他冷硬地给出回应:“求之不得。”

说完,沈鹤渊起身朝门口大步走去。

“是我偷的。”

苇欢欢突然而随意的承认让他倏然转身,脸色一沉:“你……”

“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满意了?”苇欢欢苦涩地笑了笑,胸口针扎般的痛刺得她呼吸似乎都开始困难。

目光相撞间,时间好像都变得非常缓慢。

最终,沈鹤渊率先收回视线,紧绷着脸离开。

苇欢欢倒在椅子上,用力的喘着气,眼里涌上再也忍不住的泪。

当晚。

苇欢欢眼神空洞地望着铁栏外的走廊。

想到独自在家的奶奶,她鼻尖一酸,险些落泪。

忽然,女警王琳过来打开了门,几个民警拿着一个燃着蜡烛的小蛋糕走了进来。

王琳温和地笑了笑:“我看了下你的身份证,今天是你二十岁的生日,虽然你家人不在,但我们都会陪着你。”

其实大家对苇欢欢的情况都很同情,但情法不能混淆,只能用他们的方法让苇欢欢不那么孤独。

苇欢欢眸光一怔。

她的生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哪天,现在的生日是按照苇奶奶捡到她那天算的。

苇欢欢还记得,八岁那年,有人告诉自己她是被奶奶领养的。

她不明白领养是什么意思,就去问苇奶奶。

奶奶说:“领养的意思就是别的孩子是在妈妈肚子里长大的,欢欢是在奶奶心里长大的。”

想到这儿,苇欢欢突然哭了出来。

王琳赶忙安慰她:“过生日可不能哭,快许愿吧。”

几双充满善意的眼睛和温暖的烛光让苇欢欢难以控制情绪。

她看着蛋糕,两手相握,哽咽而虔诚:“我只有一个愿望,来生让我在奶奶肚子里长大,让我叫她一声妈妈……”



王琳切下一块蛋糕,递给苇欢欢,可她却没接。

苇欢欢声音沙哑:“姐姐,能不能送一块蛋糕给我奶奶,她从来没吃过。”

一句话让一旁的男民警都忍不住转身抹了把泪。

王琳忍着鼻尖的酸涩,摸了摸苇欢欢的头:“好。”

几天后。

又是深夜,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两点,沈鹤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后继续看着监控录像。

他将画面暂停在苇欢欢手放进口袋的动作,她手里的确拿着什么,但并不像是项链。

沈鹤渊紧拧着眉,突然想起了苇欢欢嘴里的“林姐姐”。

难道是林淑妍?

次日一早。

刚出门准备去公沈的林淑妍见沈鹤渊靠着车门站在楼下,眸色一亮:“鹤渊?”

沈鹤渊看着她走近后,开门见山就问:“苇欢欢的事是你做的手脚吗?”

质问的语气让林淑妍心一窒:“你来找我就是专门为了她的事?”

“回答我的问题。”沈鹤渊眼神渐冷。

林淑妍目光掠过丝狠厉:“没错,谁让她不知羞耻地缠着你,而且我不允许我们的婚姻有任何的瑕疵。”

沈鹤渊看着眼前这个在别人眼中向来温婉贤淑的女人,忽然觉得学历在人品面前没那么重要。

他眼角透出一抹讽意:“是吗?那很抱歉,这婚姻我给不了。”

话落,他转身坐进了车里。

林淑妍见他走的这么干脆,立刻扶住车窗,不甘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到底哪点不如她!难道比起我,你更喜欢那个又穷又瘸的废物吗?”

沈鹤渊黑着脸,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离去。

“沈鹤渊!”林淑妍气恼地跺了两下脚,瞪着那渐渐远去的车子。

妒火平息后,她心中又泛起阵阵落寞:“你知道不知道,你每次见我都提起她……”

林淑妍红着眼眶攥紧了拳:“可惜,这次你救不了她!”

沈鹤渊去了派出所,本想见苇欢欢,却被告知她已经被正式起诉,移交法院了。

他心猛然一滞,当即赶去了法院。

原本晴朗的天忽然阴沉下来,庄严肃穆的大厅让人不由自主屏息敛气。

被告席上,苇欢欢神情呆滞,面对原告方律师的一条条指控的证据无动于衷。

她摩挲着腕上冰冷的手铐,脑子里只有林淑妍的那几句话。

“你放心,只要你认罪,我会把你奶奶送到最好的养老院,找最好的医院治疗她的病,让她安享晚年。”

苇欢欢缓缓抬眸,整个法庭都没看见沈鹤渊。

刺痛的心渐渐沉进冰窟,让她觉得呼吸都分外艰难。

突然,侧门被拉开,沈鹤渊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眼神急切。

苇欢欢一怔,审判长的话也随之响起:“被告还有什么要陈述的?”

空气僵凝,苇欢欢望着沈鹤渊,紧攥的手慢慢松开。

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她一字字道:“没有,我认罪。”

“经本庭宣判,被告人苇欢欢犯盗窃罪,根据刑法第264条,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苇欢欢被法警押送离开法庭,一步步朝沈鹤渊方向走去。

沈鹤渊看着她,泛白的嘴唇颤了颤:“为什么?”

良久,苇欢欢才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小叔忘了吗?这个罪,是你判给我的。”

上天判我死刑,由你亲手执行。



苇欢欢眸光一震:“你说什么?”

“是经理陷害你。”沈鹤渊语气平缓,又带着似有若无的怒意。

苇欢欢垂眸,又开始沉默不答。

沈鹤渊耐着性子,尝试一步步去引导她说出真相:“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才承认了自己偷了东西?”

苇欢欢突然红了眼,反问:“奶奶过得好吗?”

苇言,沈鹤渊蹙眉:“她一直都在家等着你。”

听了这个回答,苇欢欢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转瞬即逝的情绪被沈鹤渊捕捉到,他心中也不由犯了疑。

按照苇欢欢的性子,听到苇奶奶在家等她,第一反应应该是愧疚伤心才对。

苇欢欢唇线颤了颤:“小叔,你这次……真的相信我吗?”

原本就有着脆弱的自尊的她在此刻更加卑微。

听到苇欢欢这谨慎小心的语气,沈鹤渊心瞬时收紧:“相信。”

苇欢欢身体缓缓放松,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简单的两个字好像将压在她胸口的巨石击碎了,她看着沈鹤渊,一字字道:“林淑妍说,只要我认罪,就能帮奶奶治病,给她养老。”

沈鹤渊蹙着的眉又紧了几分,果然是林淑妍。

他压下怒意,将文件和笔拿了出来:“签了这份委托函,之后的事有我。”

苇欢欢愣了愣:“你……要帮我?”

“不然你觉得我收集这么多证据资料是为了什么?”

沈鹤渊清冷的声线不似从前那样带着冰刺,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温和。

他将笔放在苇欢欢手里,看着她慢慢写下自己的名字。

沈鹤渊收好文件,看了眼外头的天:“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像是承诺般的话让苇欢欢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被换了芯,毕竟从前的沈鹤渊恨不得自己离他远远的。

“不用了,这里有孟医生陪着我,没事……”

苇欢欢生怕让他觉得麻烦,唯唯诺诺地推脱起来。

“孟医生”明明是很平常的称呼,但沈鹤渊听苇欢欢这么叫,心里竟有些不舒服。

孟凡看得出来是个斯文儒雅的人,难免会让她觉得好相处。

沈鹤渊语气冷硬了几分:“孟医生忙着。”

说完,他站起身捻了捻被角:“好好休息吧。”

苇欢欢望着沈鹤渊离开,内心被他掀起的波澜久久无法平息。

医院办公室。

沈鹤渊看着正在写病历的孟凡:“她的手术费和之后的治疗费大概需要多少钱?”

苇言,孟凡停下笔,迟疑了一下才道:“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可能不知要做一场手术,如果加上往后抑制后遗症的治疗费,起码要三十万以上。”

听到这个数字,沈鹤渊微微皱了下眉。

“监狱方可能不会承担这么高昂的费用。”孟凡扶了扶眼镜。

沈鹤渊却说:“你制定手术方案吧,一切都按照最佳康复结果进行。”

他毫不迟疑的态度让孟凡有些惊讶。

沈鹤渊看起来并不像是被苇欢欢单恋的人,反而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让人看出他对苇欢欢的关心。

在跟孟凡说了几句关于苇欢欢这些天的情况后,沈鹤渊离开了医院。

停车场。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目光渐远。

几天前自己已经把所有的积蓄都交给了沈父和沈母,现在剩下的钱恐怕也只够苇欢欢一场手术的费用。

手头上还有苇欢欢的案子,暂时不能接受新的委托……

沈鹤渊扶着车门,眉头像是打了个结。

忽然,他视线落在了身边的车上。

下一刻,沈鹤渊拿出手机,拨通了许哲的电话。

接通后,他不等对面开口,直接就说:“我把车卖给你。”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