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方允赵廷文的其他类型小说《婚后分房?娇夫别娇羞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馒头很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宫墙浸透银杏黄,一夕风起,北平秋意已浓。金成律所独立办公室内。方允正对着电脑屏幕上一份复杂的并购协议凝神。阳光穿过落地窗,勾勒出她专注阅读的柔美轮廓。二十四岁,她已是律所最受瞩目的新星,剪裁精良的香奈儿套装包裹着年轻的锐气,明艳逼人。只是眉眼间那份超越年龄的沉静,让她少了几分娇憨,多了几分锐利。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不是工作邮件,而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方允微微蹙眉,指尖划过屏幕。一张高清照片瞬间刺入眼帘。她那交往了一年、同样出身大院的男友杨君逸,正亲密搂着一个年轻女孩的腰,在某个灯光暧昧的酒吧卡座里,脸贴着脸,姿态狎昵。女孩脸上带着炫耀的笑意,眼神挑衅地看向镜头。第二条短信紧随而至:方律师?君逸真的很热情哦~昨晚他抱着我说,我比...
《婚后分房?娇夫别娇羞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宫墙浸透银杏黄,一夕风起,北平秋意已浓。
金成律所独立办公室内。
方允正对着电脑屏幕上一份复杂的并购协议凝神。
阳光穿过落地窗,勾勒出她专注阅读的柔美轮廓。
二十四岁,她已是律所最受瞩目的新星,剪裁精良的香奈儿套装包裹着年轻的锐气,明艳逼人。
只是眉眼间那份超越年龄的沉静,让她少了几分娇憨,多了几分锐利。
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不是工作邮件,而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方允微微蹙眉,指尖划过屏幕。
一张高清照片瞬间刺入眼帘。
她那交往了一年、同样出身大院的男友杨君逸,正亲密搂着一个年轻女孩的腰,在某个灯光暧昧的酒吧卡座里,脸贴着脸,姿态狎昵。
女孩脸上带着炫耀的笑意,眼神挑衅地看向镜头。
第二条短信紧随而至:
方律师?君逸真的很热情哦~昨晚他抱着我说,我比你可有趣多啦!
空气骤然凝固。
愤怒,如同极地寒流瞬间灌满胸腔,心脏被狠狠攥紧。
但下一秒,这股怒火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盯着照片里杨君逸那张曾无比熟悉、此刻却无比陌生的脸,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有趣?那就让你们更有趣一点。
她指尖轻敲,回复过去:
喜欢?送你了。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浪费一秒钟去质问杨君逸。
修长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将照片保存下来,转头群发给亲朋好友。
方家长辈群,杨家父母,还有他们的共同好友圈,一个不落。
最后才给杨君逸发去微信消息,内容简洁有力,如同她法庭上的陈词:
杨君逸,咱们分手。照片证据已群发,各自安好,勿扰。
做完这一切,她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红木办公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仿佛刚才处理的不是一场背叛,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程序问题。
胸口那点残余的闷痛,被她强行驱散。
她端起手边的黑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却让她更加清醒。
目光重新聚焦在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法律条款上,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指尖敲击键盘的规律声响。
很好,恢复单身,正好可以心无旁骛地拿下下周那个跨国并购案。
夕阳熔金,为京城的喧嚣镀上一层暖意。
下班后,方允驾车驶入西城核心区,最终停在一座闹中取静的四合院前。
朱门灰墙,是沉淀着底蕴的方宅。
刚踏过垂花门,母亲林婉清的身影便迎了上来。
保养得不见岁月痕迹的脸上,此刻交织着毫不掩饰的心疼与薄怒。
“允儿。”
林婉清一把攥住女儿的手,目光急切地上下逡巡,“你没事吧?杨家那小子简直混账透顶!他妈妈刚才电话里哭哭啼啼地道歉,说要打断他的腿!”
方允反手轻轻回握,安抚地拍了拍母亲的手背,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轻松笑意:
“妈,我没事。看到照片那会儿有点生气,现在只觉得……挺好,垃圾自己跳出来分类了,省得我以后麻烦。”
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拉着母亲往花厅走。
厅内是典型的中式典雅,价值不菲的黄花梨木家具泛着温润光泽,名家字画悬于素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
“可是允儿……”林婉清看着女儿过分平静的侧脸,心头的担忧反而更深。
“这……你心里真不难受?杨君逸这孩子,毕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原以为……”
“妈,”方允温声截断,在圈椅里坐下,姿态放松。
“我真没事,为这种人不值得浪费情绪,我现在满脑子只想一件事。”
她抬眼,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搞事业,坐到合伙人的位置。男人?多得是,等我站得足够高,自然会遇到更好的,或者,没有也无所谓。”
林婉清被女儿这份超乎年龄的通透震了一下,随即释然,又带着点骄傲:
“好,这才是我们方家的女儿,我闺女值得最好的。”
话题至此结束。
方允揉着脖子回了房间。
洗完澡出来,刚在化妆台前坐下,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杨君逸。
她嗤笑一声,随手将手机丢在一旁,任由它响个不停。
随即慢条斯理地敷着面膜,直到手机终于安静下来。
没过两分钟,铃声又锲而不舍地响起。
看来是不死心。
方允擦干净手,不疾不徐地拿起手机,划开接听,顺手按了录音键。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机放在梳妆台上,开了免提,继续对着镜子涂抹精华液。
“允儿!你听我解释!” 杨君逸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急切,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某个角落。
“那照片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那女的故意贴上来,借位拍的!我喝多了,真的!我对天发誓,我心里只有你!”
方允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在听一段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她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敷完面膜后更显莹润的脸庞,语气平静:
“杨君逸,短信我发得很清楚。分手,勿扰。需要我再念一遍给你听吗?”
“允儿!你不能这么绝情,我们一年多的感情,就因为一张不清不楚的照片判我死刑?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马上让她来给你道歉!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答应!”
杨君逸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哀求。
“补偿?”
方允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拿起手机,声音冷得像冰:
“杨少爷,你是觉得我方允,缺你那点‘补偿’?还是觉得你劈腿的证据不够高清,需要我帮你把时间地点人证物证都整理成卷宗,送到你爷爷案头?”
她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另外,提醒你一下,你所谓的‘一年多感情’,在我这里,从收到照片那一刻起,就已经自动解除合同关系了。你是过错方,没有资格谈条件。别再打来了,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我替你省了。”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顺手拉黑号码,动作行云流水。
电话那头,杨君逸听着忙音,脸色铁青,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
他做梦都想不到,方允能绝情到这种地步!
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把他钉死在了耻辱柱上,还群发?!他在圈子里以后还怎么混?!
第二天上午。
方允刚结束会议,抱着文件夹走向办公室。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在她剪裁精良的套装裙摆上跳跃。
她步履从容,神情专注,仿佛昨天那场风波从未发生。
然而,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猛地窜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杨君逸。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底带着红血丝,显然一夜没睡好。
他试图去抓方允的手臂,被她一个侧身敏捷地避开。
“允儿,我们谈谈,就五分钟,好不好?” 杨君逸压低声音,带着近乎卑微的急切。
方允停下脚步,微抬下巴,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杨先生,这里是工作场所。如果你有法律咨询,请提前预约我的助理。如果是私事,抱歉,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私事可谈。”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周围几个恰好路过的同事耳中。
大家纷纷侧目,但都识趣地快步走开。
杨君逸被这公事公办的态度噎得脸色更难看。
“方允!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你知不知道你昨天那样做,让我在长辈面前多难堪?让我爸妈多下不来台?你就一点旧情都不念?”
……
“难堪?下不来台?” 方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杨少爷,你搂着别的女人亲热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难不难堪?
现在跟我谈旧情?你的旧情就是一边吊着我这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一边在外面找刺激?抱歉,这种旧情,我嫌脏。”
她字字清晰,句句诛心,如同在法庭上质询对方证人,气场全开。
杨君逸被堵得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周围若有若无的目光更是让他如芒在背。
他最后一点理智也绷断了,恼羞成怒之下,口不择言地低吼出声:
“是!我是找别人了!那又怎么样?方允,你有没有反思过自己的原因?
跟你交往一年多,你他妈连嘴都不让亲!牵个手还要看你大小姐心情!整天端着个架子,活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出来,将积压已久的不满尽数倾泻:
“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有多无趣?那个女大学生怎么了?至少她热情!主动!会笑会闹!懂得怎么哄男人开心!你呢?
你除了这张脸,除了你姓‘方’!你还会什么?你就是个镶着金边的漂亮花瓶!还是个捂不热的冰疙瘩!”
这番话,如同在寂静湖面投下巨石,瞬间撕碎了他最后一点虚伪的体面。
将他灵魂深处那点自私、卑劣、以及对女性的物化和轻视,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
几个原本假装路过的同事也停下了脚步,震惊地看着这边。
方允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
她只是静静地听完,然后,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看跳梁小丑般的眼神看着杨君逸,轻轻摇了摇头。
“哦?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心话。”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那真是太好了。我总算明白了,我们分手的根本原因,不是你管不住下半身,而是你的品味……实在太过低劣。低劣到只配和那种用下三滥手段挑衅别人女友、毫无廉耻心的货色搅和在一起。”
她向前逼近一步,明明比杨君逸矮了半个头,气势却完全碾压了他。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锐利。
“杨君逸,你该庆幸,我只是群发了照片宣告分手。而不是用我的专业,让你和你那位‘热情主动’的小女友,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侵犯名誉权’、‘不正当关系取证’以及‘高干子弟生活作风问题举报’的流程。”
她微微歪头,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微笑:
“现在,请你立刻、马上,离开我的工作场所。否则,我不介意让保安‘请’你出去,或者,直接报警告你骚扰。你知道的,我向来说到做到。”
“你——!”
杨君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方允,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确实被她眼底的冰冷和话语中赤裸裸的威胁彻底震慑住了。
他毫不怀疑,如果再纠缠下去,这个冷静得可怕的女人,真的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份律师的凌厉和方家千金的底气,绝不是开玩笑的。
在周围同事越来越明显的鄙夷目光下,杨君逸最后一丝颜面也荡然无存。
他像只斗败的公鸡,狼狈不堪地转身,落荒而逃。
看着那个仓惶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方允脸上的冰冷瞬间褪去,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平静。
她整理了一下并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襟,转身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
“方律。”
助理小雨几乎是屏着呼吸目睹了全程,此刻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崇拜。
“您刚才气场两米八!简直帅炸了!”
方允将文件随手放在桌上,拉开办公椅坐下。
抬眼看向助理时,眼神平淡无波:
“为那种人浪费口舌,消耗情绪,是最不划算的投资。有这时间,不如多做几个有效工时。”
随即,她点了点刚放下的那叠文件:“这些,按老规矩归档。优先级A。”
“好的方律,马上办!” 小雨瞬间收敛起神色,快步上前抱起文件,动作利落干脆。
*
下班时分,方允踏着暮色回到方宅。
刚进书房想看点卷宗,就看见爷爷方建勋坐在他那张宽大的黄花梨书桌后,戴着老花镜,正慢条斯理地侍弄着一套紫砂茶具。
老爷子虽已退隐多年,久居上位的威严却沉淀在眉宇之间。
“允儿,回来了?”方老爷子声音洪亮,带着军旅生涯刻下的爽利。
“爷爷。”方允应声上前,自然地接过茶壶,为爷爷续上茶汤。
“杨家那小子的事,”老爷子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赞许地点点头,“处理得干净利落!有我们方家的风骨!”
他放下茶杯,目光转向方允,话锋陡然一转:
“不过,这终身大事,也不能总悬着。正是好年纪,该考虑了。”
方允心头一紧,预感成真。
她在一旁乖巧坐下,试图转移话题:
“爷爷,我才24,刚恢复单身,现在只想把精力都扑在工作上,争取明年升……”
“升合伙人?那是早晚的事!”老爷子大手一挥,直接截断了她的话头。
“我们方家的孩子,能力摆在那儿,事业耽误不了!但成家立业,成家在前!尤其你这身份,早定下来,于你,于这个家,都是桩稳当事。”
方允心底无声叹息,知道爷爷这是铁了心要安排。
她斟酌着措辞,委婉地表达自己的不情愿:
“爷爷,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只是……刚经历这么一遭,我现在对谈恋爱真没什么想法,更别说……”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软了些,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而且,您也知道,我这个人性子野,规矩多的地方待不惯,怕到时候……”
“怕什么?”方老爷子眼睛一瞪,久经沙场的锐利骤然透出,“有爷爷在,谁敢给你委屈受?”
他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终于切入正题:
“你还记得赵爷爷吗?以前住咱们隔壁大院的赵振邦老将军?”
“记得。”方允点头,小时候见过几次,很威严的一位长辈。
“他有个小儿子,叫赵廷文。”方老爷子语气带着明显的欣赏。
“比你大个十几岁。这孩子可不得了,年纪轻轻就已是g*副职,前途无量。性子稳,能力硬,模样也周正,关键是还没成家。”
听到“赵爷爷的小儿子”时,方允眉心一跳。
赵廷文?论辈分,她得叫声叔……
让她去和一个“叔叔辈”相亲?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直接点破这层尴尬:
“爷爷,赵叔叔……他,他和我爸同辈,又年长我十二岁,我们这代沟怕是隔着山呢,生活节奏、想法观念,可能完全不一样。这强扭的瓜……”
“什么赵叔叔?!”沈老爷子眉毛一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悦。
“各论各的!他是你赵爷爷的儿子不假,但比你爸小了二十岁。论什么辈分?”
老爷子显然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差十二岁怎么了?男人大点好!沉稳,会疼人!”
“可是爷爷,”方允还想挣扎一下,“我现在真的……”
“没什么可是!”老爷子直接拍板,斩钉截铁。
“你赵爷爷和我通了气,他也正为廷文的婚事着急!我一琢磨,这不正是天赐良缘?两家知根知底,廷文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你聪慧漂亮,能力出众,这才是珠联璧合。比你之前那个绣花枕头杨君逸,强出百倍千倍不止!”
他越说越觉得这安排完美,“我和你赵爷爷已经定调了!这事,没商量!”
方允看着爷爷那“军令如山”的神情,知道再多的抗拒都是徒劳。
爷爷和那位赵爷爷,两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将军联手“按头”,别说她,估计连老方都反抗不了。
她心底那点“反骨”在绝对权威面前,暂时蛰伏了下去。
行吧,胳膊拧不过大腿。
不就是相个亲吗?
就当是完成一项家族交办的政治任务,应付一下两位老革命的热心。
方老爷子见孙女不再反驳,以为她默认了,脸色缓和下来:
“允儿啊,听爷爷的没错。廷文这孩子,绝对配得上你。你见了就知道了,无论哪方面,都不是杨君逸那种毛头小子能比的,保证合你眼缘。”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印着京城饭店徽章的烫金请柬,放在红木桌面上。
“下周三晚上,京城饭店,两家人一起吃个便饭,见个面,认识认识。”
方允的目光落在请柬上。
相亲宴?
行吧。
去见见也无妨。
……
周三傍晚,华灯初上。
京城饭店最大的包间“听涛阁”内,暖黄的灯光映照着价值不菲的红木家具和墙上意境悠远的国画。
大圆桌旁,两家人分坐两侧。
空气里浮着得体的笑容与寒暄,却渗着一丝无形的审视。
那是两个底蕴深厚的高门世家,为儿女婚事初次正式晤面时,心照不宣的掂量。
方家,根正苗红的红色门庭。
方建勋老将军精神矍铄,目光如炬。
其子方承霖在某部门身居要职,沉稳中透着儒雅;儿媳林婉清温婉娴静,仪态端方。
京城赫赫有名的赵家,簪缨累世,文武传家。
赵振邦老将军虽已年逾耄耋,腰背依旧挺直如松,一双鹰目锐利不减当年。
膝下两子,一文一武,俱是人中龙凤。
长子赵廷琛军职显赫,肩负*防战略重任;其妻沈明薇是商界翘楚,其子女二人均于体制内任职。
次子赵廷文是赵老爷子不惑之年意外所得,自幼天赋卓绝,重点培养,一路跳级,二十三岁便已博士加身,如今已是位极人臣。
大家脸上都带着得体笑容。
今晚的主角方允,正安静地坐在母亲林婉清身边。
她身着一袭天青色旗袍,流畅的线条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玲珑曼妙的身姿。
乌黑长发用一支素雅玉簪在脑后挽成温婉发髻,露出纤秀的颈项。
脸上是精心描摹的自然淡妆,眸光低垂,唇角噙着温婉笑意。
她坐姿端正优雅,俨然长辈眼中无可挑剔的“大家闺秀”模样。
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声:方家这位千金,真是端庄娴静,气度天成。
方允能感受到对面投来的、带着审视和好奇的目光。
她知道,那是赵家长嫂,以及……那位坐在赵爷爷右手边,气场强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男人——赵廷文。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外搭深色西服,没有打领带,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少了几分官场上的刻板,却将成熟男性的随性与深沉展露无遗。
年近不惑,岁月并未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反是沉淀出一种深邃内敛的气度。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下颌线冷硬清晰。
那双眼睛尤其沉静,像深不可测的寒潭,此刻正平静地掠过席间众人,只在长辈发言时,才微微颔首,礼貌却疏离。
当那沉静目光不经意扫过方允时,她呼吸微微一窒。
那目光并不锐利,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但方允却有种被瞬间穿透的错觉。
她下意识地将唇角的笑容调整得更加温顺无害,交叠的手指却微微蜷缩了一下。
“老方啊,一晃这么多年,孩子们都这么大了!”
赵振邦老将军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爽朗,打破了包间里略显正式的寒暄。
“廷文,还不快给你方叔叔、林阿姨敬茶?还有方允。”
赵廷文依言轻点下颌,起身。
动作不疾不徐,久居上位的从容气度浑然天成。
他亲自执起紫砂壶,为方老爷子、方承霖夫妇依次斟上热茶,姿态恭敬却不失分寸。
待行至方允面前,他端着青瓷茶杯,距离倏然拉近。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裹挟着清冽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
方允立刻起身,微微垂首,双手接过茶杯,嗓音轻软如羽:“谢谢赵书记。”
“赵书记”三个字出口刹那,方允清晰地捕捉到男人深邃眸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
他眉峰轻抬,但面上依旧沉静如水,只是淡淡颔首:“方小姐客气了。”
席间,话题主要在两位老爷子追忆往昔峥嵘岁月,以及方父赵兄谈论一些宏观政策和经济发展上。
方允全程扮演着完美的倾听者,只在长辈问及时,才轻声细语地回答几句。
内容无不围绕着“在金成律所学习”、“长辈教导有方”、“还需努力”之类的乖巧套话。
她小口吃着菜,动作斯文优雅,连汤匙碰到碗沿的声音都几近无声。
她的“表演”堪称完美,方家长辈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赵家兄嫂也频频点头。
然而,方允自己知道,她快憋死了。
这种端着架子、连笑都要计算好弧度的场合,简直是对她“反骨”灵魂的酷刑。
她藏在桌下的脚,穿着精致高跟鞋的脚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厚实的地毯,无声地打着节拍,排遣着内心的无聊和躁动。
她端起果汁,小啜一口,杯身巧妙地遮挡了视线流转的方向。
然而目光刚飘向对面,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泓深潭。
赵廷文不知何时,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那不是长辈们那种带着审视或赞许的打量,而是一种纯粹的、带着探究意味的观察。
他的视线,似乎精准地捕捉到了她刚刚点在毯子上的脚尖,又或者,是她借着果汁杯掩饰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极力压抑的狡黠和不耐烦?
方允心头猛地一跳,握杯的手指无声收紧。
她迅速垂眼,睫毛轻颤。
再抬眼时,脸上已恢复温顺无害的浅笑,晕着恰到好处的红晕。
赵廷文神色未动,目光自然地移开,仿佛只是随意一瞥。
他的手指随意搭在光滑桌沿,指尖偶尔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敲击一下,发出几乎消弭于空气的轻响。
方允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
这与他那副沉稳如山、一切尽在掌控的外表,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反差。
她心底那点被压抑的“反骨”因子,忽然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这位“老干部”,似乎……并不似表面那般板正?
宴会接近尾声。
长辈们还在热络地寒暄,敲定着下次见面的时间。
俨然已将相亲进度推进过半。
方允借口去洗手间,暂时离开了那个让她神经紧绷的包间。
站在走廊尽头的巨大落地窗前,她看着窗外京城的璀璨夜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挺直的脊背也微微放松下来。
脸上那副温顺的假面终于可以卸下,眼底浮现出一丝真实的疲惫……
她对着玻璃窗上模糊的倒影,做了个小小的鬼脸。
随即掏出手机,指尖飞快,给闺蜜发去语音:
被迫跟“叔叔辈”相亲,求安慰!对方老干部做派,表面稳如泰山,疑似老狐狸成精!眼神太毒了,差点儿露馅。
发完,对着倒影无声地弯起唇角。
刚收起手机转身——
却险些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清冽的雪松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方允惊退半步,抬头,正撞进赵廷文那双沉静眼眸。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
他看着她脸上还未来得及完全收敛的、带着点狡黠和放松的真实笑容。
目光在她惊慌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极其自然地移开,仿佛只是路过。
“里面有点闷,出来透口气。” 赵廷文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越过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夜景,留给方允一个挺拔而疏离的背影。
方允的心跳却莫名地有些失序。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看到了?听到了?听到了多少?
要命!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点被抓包的窘迫,脸上迅速重新挂上那副温婉笑容,轻声细语地说:
“里面是有点热。赵书记,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步伐略显急促却依旧维持着优雅,快步向包间走去。
赵廷文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直到方允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他才缓缓转过身,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她离开的方向。
刚才在玻璃窗倒影里,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她那个小小的鬼脸,还有她发消息时,唇角那抹狡黠灵动的、与她“乖乖女”外表截然不同的笑意。
“叔叔?” 他低低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薄唇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
包房内,暖气氤氲,气氛却比之前更显热络。
方允刚在母亲身边落座,赵廷文随之推门而入。
目光似不经意掠过那张温婉明媚的脸庞。
两位老爷子面前的酒杯空了又满,笑声洪亮,俨然已对撮合两家小辈的核心议题,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高度共识。
赵夫人含笑望着方允,眼中透出十足的满意。
赵振邦放下酒杯,洪亮的声音压过谈笑:“廷文,小允,你们年轻人彼此相处感觉如何?我们做长辈的,看着你们是极般配的。”
话音未落,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两位主角身上。
方老爷子含笑看向孙女儿,眼神里带着鼓励和一丝暗示:“允儿,赵爷爷他们都很喜欢你,说说你的想法?”
方允的心跳骤然擂鼓。
她飞快抬眼,小心翼翼瞥了爷爷一眼。
心底默默擦汗。
爷爷那眼神里藏着她从小到大的经验,此刻的笑容越是慈祥,就越意味着他的决定不容更改。
她心里的小算盘噼啪作响:
赵书记这种一看就刻板无趣、眼里只有仕途的老男人,择偶标准怕不是严苛入骨?应该看不上她吧?只要他开口拒绝,或者哪怕只是表现得冷淡一点,她就能顺水推舟……
打定主意,她抬起脸,绽开一个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声线放得格外柔婉:
“婚姻大事,自然是听长辈们的安排,我听爷爷的。”
她把“听爷爷的”几个字咬得格外柔顺乖巧,仿佛是个没有主见、全凭长辈做主的传统闺秀。
说完,她还飞快地偷瞄了一眼对面的赵廷文,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不耐烦或抗拒。
然而,赵廷文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甚至在方允垂下眼睫前一瞬,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
那不是顺从,那是一种带着看好戏的试探,还带着点“等着你拒绝我好脱身”的侥幸。
有意思。
赵廷文没有立刻回答长辈的问题,只是慢条斯理地用指节轻轻叩了下桌面,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给方允施加无形的压力。
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几秒后,他才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一脸期待的双方长辈,最后,稳稳地定格在方允那张努力维持着乖巧的脸上。
声音低沉温缓:“方小姐温婉知礼,很好。”
方允在听到“温婉知礼”时,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赵廷文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随即恢复如常,又给出让所有人大感意外的答案:
“既然长辈们都觉得合适,我没意见。行,可以先领证,再办婚礼。”
轰——!
方允只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领证?婚礼?他就这么同意了?!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他不应该皱着眉说“再考虑考虑”或者“工作太忙”吗?
那句“听爷爷的”明明是递过去的台阶,他怎么就顺着下来了?!
方允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碎裂,全靠强大的意志力才死死焊在脸上。
放在膝上的手,指尖狠狠掐进了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仪态。
方老爷子猛拍大腿,声如洪钟,眼底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好!廷文办事就是爽快!”
方承霖笑着接话:“既然两个孩子都没意见,那咱们就抓紧!下个月就有好日子,我看就定在下月初八!亲家,您看如何?”
“下月初八?好!正合适!” 赵夫人喜上眉梢,立刻附和,“我们赵家娶媳妇,一定要风光大办!我们立刻着手准备!”
大办?!下个月?!
头有点晕。
方允感觉自己精心设计的乖巧面具瞬间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名为“惊恐”和“完蛋了”的情绪疯狂地想要从眼底涌出来。
但她依旧努力维持着视线的平稳,不让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
本想端起面前的茶杯,掩饰一下,却发现指尖在微微颤抖,杯沿碰到嘴唇时,几乎要洒出来。
坐在她对面的赵廷文,早已将她眼底那转瞬即逝的惊惶与无措,一丝不漏地尽收眼底。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沉静目光透过杯沿,锁定了对面那个故作平静实则内心早已崩塌的女孩身上。
她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却不知在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里,她所有的伪装和惊诧,都如同写在纸上一样清晰。
包房里,长辈们热烈的讨论声还在继续,婚期、宾客名单、婚礼选址……
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方允的心上。
赵廷文放下茶杯,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看着方允那副几乎要绷不住的僵硬模样,唇角微抬。
这场他本也抱着应付心态的相亲宴,似乎……比他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方允则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完了!这婚,看来是非结不可了!
看着对面那个沉稳如山的男人,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那点小聪明,在他面前,恐怕根本不够看。
下个月……结婚……
她感觉像听到了新兵蛋子第一次上战场时吹响的冲锋号。
经两家一致商讨,婚事定于下月初八,恰逢感恩节。
赵廷文公务缠身,节庆只会更忙。
赵老爷子好不容易盼得他松口,唯恐生变,拉着方老爷子快刀斩乱麻般敲定了日期。
两家议定,婚事不宜张扬,尽量低调,宴请仅限至亲挚友。以两家之能,筹备时间虽紧却也绰绰有余。
赵廷文对此态度明确而坚定:一切听长辈安排。
唯一措手不及的,是方允。
她本以为今天不过是场相亲宴,万没料到竟会如此突飞猛进!连婚期都已钉死!
“逃婚”的念头刚冒尖儿,哥哥冰冷带笑的警告好似在耳畔响起:
“若动了逃婚的心思,记得提前知会哥哥一声。轮椅我给你提前备好,结婚用的,自然得挑个最漂亮的……”
打断腿……
想到这,方允浑身一激灵。
算了,小命要紧。
身为方家整个家族唯一的女儿,恋爱或许自由,婚姻却绝无自主。
横竖早晚要走这一遭,早些也一样。至少……对方那张脸,着实赏心悦目。
……
这场相亲宴,方允感觉比连轴开了三个庭还累。
在长辈面前端着那副“乖巧懂事”的面具,耗费了她巨大心神。
尤其老干部赵廷文那双眼睛,探照灯似的,总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下班时间一到,她抓起包走出律所,急需一个宣泄口。
一个电话直接拨给了发小苏懿。
“小懿,老地方,‘云顶’,救命!”
一小时后,“云顶”私人会所顶层的露台酒吧。
这里视野绝佳,能将京城的璀璨灯火尽收眼底,环境私密,是圈子里年轻人放松的首选。
方允已经换下了职业套装,穿着一件设计感十足的黑色吊带裙,衬得肌肤胜雪,微卷的长发随意披散,脸上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眉眼间的郁卒。
她面前已经空了两个鸡尾酒杯。
苏懿风风火火地赶来,一屁股坐在她对面,自己先招手点了杯烈酒,才看向方允:
“我的方大律师,这才相亲完一天,就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怎么,那位传说中的老干部,真那么吓人?把你生吞活剥了?”
苏懿是出了名的八卦小能手,消息灵通得很。
方允端起第三杯“长岛冰茶”,狠狠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丝辛辣的刺激,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吓人?不,他城府深得可怕。”
她晃着酒杯,冰块叮当作响,眼神有些迷离,“就是……我感觉在他面前就跟没穿衣服似的,装得累死了!”
“噗——!” 苏懿差点把酒喷出来,“没穿衣服?允儿你路子够野啊!头回见面就想玩这么大?”
“想什么呢?” 方允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是说,他好像一眼就能将人看穿。我笑得脸都快僵了,脚在桌子底下都快把地毯点出个洞了,他好像都发现了!还有……”
她猛地凑近苏懿,压低声音,怨念冲天,“按辈分,我得叫他叔叔!赵叔叔!昨晚宴席一散,我的婚事也拍板了。下月初八,我的婚礼,记得来参加啊,红包提前准备好。”
“等等!” 苏懿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眼睛瞪得溜圆,“你说谁?赵叔叔?赵书记?赵廷文?!那位年轻的赵廷文书记?!”
她的声音因为震惊拔高了好几度。
方允点头:“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的天!方允!你吃太好了!” 苏懿的反应完全出乎方允的预料。
她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激动得两眼放光,用力摇晃着方允:
“赵廷文啊!那是赵廷文!你知道圈子里多少名门贵女削尖了脑袋想够这块高岭之冰吗?年轻有为,位高权重,家世顶级,关键那张脸,啧啧,新闻镜头都封印不住的帅!虽然……”
她稍微冷静了一瞬,咂咂嘴,“气场是冻人了点,辈分是尴尬了点……气质是老干部了点……”
她顿了顿,脸上的激动瞬间转化为一种近乎梦幻的憧憬。
“但是,允儿,如果我家里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是赵廷文这样的,别说结婚了,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能去民政局门口排队!这哪是包办婚姻?这简直是天上掉金砖好吗!”
方允被她晃得七荤八素,听着这连珠炮似的彩虹屁,简直气笑了:“苏懿!我这都快愁死了,你在这儿犯花痴?”
“我这是替你拨开迷雾,认清金矿!” 苏懿义正言辞,“来来来,跟姐妹详细说说,赵书记真人是不是比电视新闻里还帅?气场是不是两米八?他跟你说话没?声音是不是苏断腿?”
“……”
最终,在苏懿锲而不舍的八卦轰炸,和全方位无死角的“赵廷文有多极品”洗脑安利下,方允稀里糊涂地又灌下去好几杯。
各种高度数的鸡尾酒混在一起,后劲汹涌地翻腾上来。
眼前的灯光开始旋转,苏懿叽叽喳喳的声音也变得忽远忽近。
心里的憋闷、对“被安排”婚姻的不甘、以及对那位“老干部”复杂难辨的情绪,在酒精的催化下,发酵成一种混沌的晕眩。
“不行了……小懿……我,我得回家了……” 方允扶着沉重的脑袋,试图站起来,脚下却一个踉跄。
“哎哟,祖宗!” 苏懿赶紧扶住她,“你喝成这样怎么开车?我叫我家司机送你。”
“不……不用……我叫…叫吴叔来接我……” 方允口齿不清地嘟囔着,手在包里胡乱摸索着手机。
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要给家里的司机吴叔打电话。
捧着手机,眯着醉眼,费力地在通讯录里滑动。
屏幕上的名字像小蝌蚪一样游来游去。
她依稀记得吴叔的号码是“W”开头,可手指不听使唤地戳到了一个“Z”开头的名字“赵廷文”。
这是相亲宴后,在双方长辈心照不宣的注视下,交换的私人号码。
同一时间,政务大楼。
某间灯火通明的办公室。
赵廷文刚结束一个重要会议,眉宇间凝结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
他揉了揉眉心,正准备收拾文件离开,放在桌面上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京城号码,但备注名却让他目光微凝——方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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