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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色天成

檀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贵为魔尊,也不稀罕这些低阶草药吧。真令人沮丧啊……但我还是想治好他。说不准魔尊大人看在这救命之恩上,会放我一马呢。可惜,来不及了。两里开外,我看到我那间小破屋上空盘旋着猩红色的气云。檀郎在释放属于魔尊的灵力和威压。

主角:檀郎媚修   更新:2022-09-10 08: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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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檀郎媚修的其他类型小说《魅色天成》,由网络作家“檀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贵为魔尊,也不稀罕这些低阶草药吧。真令人沮丧啊……但我还是想治好他。说不准魔尊大人看在这救命之恩上,会放我一马呢。可惜,来不及了。两里开外,我看到我那间小破屋上空盘旋着猩红色的气云。檀郎在释放属于魔尊的灵力和威压。

《魅色天成》精彩片段

檀郎被我捡到的时候,浑身血窟窿,不似人样。

我把他拖回小木屋,擦了把脸。

我当时愣了一下。

这山野村夫容貌昳丽,惊为天人。

不让我祸祸一下,实属可惜。

然后,我就把他祸祸了。

第二天,我给他上药的时候,他短暂地醒了过来。

他瞳仁里有一丝猩红,看着妖艳无比。

我心虚地问:「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摇头。

「知道自己为什么受伤吗?」

还是摇头。

太好了,他失忆了。

我松了口气,暗自嘟囔:「那肯定也不记得昨晚的事啦。」

可他接下话:「记得。」

我:???

「我其实,中间醒了……」

我懵了,有种强占良民的罪恶感。

「你是媚修?」他问。

「你怎么知道?」

「……我能感觉到。」他虚弱地闭上眼睛,妥协似地道,「替我疗伤,其他随你。」

说完,又陷入昏迷。

于是我们就成了一种「各取所需」的关系。

他偶尔醒过来,红瞳仁饶有趣味地观察着我。

后来,就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主动了。

我叫他檀郎,因为他身上有檀香气。

每次修炼结束,我都餍足地想:檀郎应当是个修炼奇才,他只做个山野村夫,实在可惜。

在我的照看下,他身体一天天好起来,清醒的时候也更多。

有时候我采药回来,他坐在炉边生火,冲我笑笑:「阿饮回来了,我炖了汤,快尝一口。」

我们亲密得像是一对夫妻。

也平淡得像是一对夫妻。

我作为媚修那点事,不再仅仅为了修炼。

檀郎会主动亲吻我,情浓时,在我耳边低喃:「阿饮,我们成婚吧,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我说:「好。」

虽然我是媚修,但我并不风流,择一人终老是我的愿望。

他温柔体贴,是我最心仪的人选。

所以,当我知道檀郎其实是魔尊的那一刻,我其实是难过的。

魔尊君玄,一方霸主,统领十万魔军,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听说他手段残忍,眼里容不得沙。

我玷污了他。

他会杀了我的。

我很懊恼。

早该想到的。

这天下只有一人生来红瞳,那便是魔尊君玄。

我没往这上面联想,因为魔尊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离我实在太遥远。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他的下属为什么没来找他?

我跌跌撞撞地跑回家。

雨天路滑,我摔了好几次,竹筐里的草药掉出来。

那都是为檀郎采摘的。

我手忙脚乱去捡,胳膊被荆棘划了很多血口子。

痛极时我猛然清醒,他已经不是我的檀郎了。

他贵为魔尊,也不稀罕这些低阶草药吧。

真令人沮丧啊……

但我还是想治好他。

说不准魔尊大人看在这救命之恩上,会放我一马呢。

可惜,来不及了。

两里开外,我看到我那间小破屋上空盘旋着猩红色的气云。

檀郎在释放属于魔尊的灵力和威压。

狂风骤雨一般。

越往前走,这灵力就像是要把我撕碎。

我知道,他已经全都想起来了。




若不想死,就赶紧逃命吧。

我把药草放在树下,顺便扯下了定终身后,他亲手给我编的红手绳。

我走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闭关,顺便躲躲风头。

等一年后。

我出关了,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

魔尊君玄,正在疯了似的找一个叫阿饮的媚修女子。

这时候,我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师父在世时曾告诫过我,我身上有个「歹毒」的特质——

天生媚骨,使人上瘾。

但很显然,君玄找我,并不是要找我叙旧温存。

他要杀我。

纵然天生媚骨,只要杀了,就不会再惦记。

我听说,他四处搜罗叫阿饮的女子,可始终没找到他要找的人。

于是那些无辜的「阿饮」,就再也没有从魔族回来。

我还听说,曾有部下问魔尊,为何要寻阿饮,是为情还是为恨。

魔尊睨了他一眼,那个部下就被送去喂魔兽了。

由此推断,这阿饮一定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将魔尊得罪了个体无完肤。

……真行,我又又一次被追杀了。

茶肆里。

几位魔修聊得火热。

他们是被派出来找阿饮的魔族小罗罗。

可是哪能找到呢?这世上叫阿饮的人,早都改了名。

他们聊了半天,忽而转头看我:「还没问呢,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我:「……李翠花。」

「哦,那你走吧。」

我其貌不扬,看着就不像媚修,他们压根没多想。

我赶紧溜,可这时候,通行牌掉了出来。

修士也要遵守规矩的,有了通行牌我才能去其他城镇。

好巧不巧,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几个魔修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就在我思考着遗言时,通行牌腾空而起,飞到一人手里。

他一身雪衣,身长如玉,肃肃如松风明月。

「她是我万剑宗的人。」

只一句话,那几位魔修便换了个脸色,四处逃散。

可我却更想死了。

因为这位,姑且,算是我的老情人吧

万剑宗乃第一名门正派。

苏沐作为大师兄,是整个修界的光风霁月。

他端正,高洁,就如同天上的皎月,不染一尘。

当年相遇时,我以为他只是万剑宗一个普通的弟子。

我想拐一个道侣回我们合欢宗,听说名门正派跟我们这种三教九流最是互补,就勾引了他。

苏沐起先很抗拒。

他总是坐得笔直,双眼紧闭,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让我离他远点。

可耐不住我脸皮厚啊。

我赖在他身边不走。

后来,我陪他去斩妖,为了救他,修为倒退,差点身殒。

苏沐心中有愧,将一部分修为渡给了我。

要知道,我是个媚修。

渡我修为的方式,就是……。

我至今都还记得,他那双古井不波的眸子里,难得出现了七情六欲。

赤红夕阳将他雪白的道服,染得同脸颊一样红。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师伯师姐们都喜欢找名门正派了。

禁欲者沉沦,这感觉不要太妙。

然而,我很快就遭到万剑宗的追杀。

那是我第一次被大范围追杀。

因为他是苏沐。

他肩负了整个修界的希望。

在他走向巅峰道尊的光明之路上,怎么可以被一个下三滥的媚修染指?

苏沐回宗门复命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我不擅长打架,只能狼狈地逃回合欢宗。

可这事在合欢宗也闹大了。

我那个极漂亮的师弟成了宗主,恨恨地看着我:「师姐,你怎可如此!」

我不懂,你情我愿的事,怎就成了我的错?

再后来,我就离开了宗门。

虽然是我主动走的,但跟被逐出没有区别,师弟不待见我。

我没有去找苏沐。

我们之间隔着天堑,就当以前是我妄想吃天鹅肉吧。

刚好,他修的功法清欲寡欢,足以压制我的媚骨天成,不会上瘾。

此后,我便在那间偏僻的小木屋里独自生活。

直至捡到了檀郎……不,魔尊君玄。

回忆到这里,被打断了。

我瞅着苏沐的侧脸,那儿多了道疤。

一群万剑宗弟子赶到,看到我,即刻拔剑。

「下贱妖女,从大师兄身旁滚开!」

说话的女道长很漂亮,是他们宗主的掌上明珠。

也是天下认定的,最配得上苏沐的道侣人选。

她恨我,当年不遗余力地追杀我。

我识趣道:「无意打扰,我这就走。」

可苏沐一把抓住我。

「君玄在找你,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天下之大,总有我的藏身之处。」我抽回手,拘谨地行礼,「刚才多谢苏道长相救。」

苏沐目光刺了一下。

「苏道长」这么生疏的称呼,我以前从来不叫的。

「你跟魔尊……」

「没有,」我撒谎,「我只是不小心得罪了他。」

苏沐松了口气:「跟我回万剑宗,我能护你。」

女道长气得跺脚:「师兄!你不要被妖女蛊惑了!三年前你就是受了她的蛊惑,破境时走火入魔,差点被反噬,身上留了那么多疤!」

我诧异。

原来苏沐的疤是这么来的。

「师妹,无需多言,我今日必须带她回去。」

「师兄!你又面临破境,若再分心,会暴毙而亡的!」

苏沐冷冷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女道长当场愣住。

不顾众人阻拦,苏沐执意把我带回万剑宗。

很快,全宗门都传开了。

向来不近女色的大师兄,带了个女人回来。

我不该叫阿饮。

我应该叫阿钉。

眼中钉的意思。

万剑宗财大气粗,苏沐作为大师兄,有单独的寝殿。

他把我藏在那儿,吩咐下人好生照顾我。

可这个宗的人都视我为眼中钉。

因为我玷污过苏沐,我是他皎洁一生中,唯一的污点。

恰好苏沐带师弟们去秘境修炼了,剩下的人就轮番给我使绊子。

瞧瞧,这就是名门正派。

我被人指指点点,被排挤,他们说媚修应该跟妖兽一样,被赶尽杀绝。

一段时间后,苏沐终于回来了。

他第一时间来看我。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布。

里面包着几颗桂花糖。

「你爱吃甜,我带了一些给你,阿饮,来尝尝。」

喂到嘴边,我没拒绝,咬糖时唇瓣轻轻擦到他指尖。

苏沐颤了一下。

他体贴地替我擦去嘴角糖渣。

而后目光越发眷恋。

我知道,媚骨天成生效了,他的功法要压制不住了。

「阿饮,有件事,我须得澄清。三年前我没有弃你而去,我回宗复命,说要与你结为道侣,却被师父软禁,他不让我去寻你……后来,我恢复自由,第一时间就去了合欢宗。」

苏沐眼神暗了暗:「但你师弟说,你已经有了新的道侣,不愿见我。」

我问:「然后呢?」

「我很痛苦,破境遭遇重创,师父好不容易把我救回来。后来我才知,是你师弟骗了我,其实你早已脱离合欢宗。」

「不好意思,」我诚恳道,「我师弟惯会骗人,我替他道歉。」

说罢,我伸手摸了摸他侧脸的淡疤,问:「还疼吗?」

「不疼了。」

他抓住我的手,亲吻指尖:「阿饮就留在这吧,我将继任宗主,到时无人能拦我,你我结为道侣,永世不离。」

「可我是个媚修。」

「无妨,我……求之不得。」

苏沐微微红了脸。

圣洁者眼中流露欲念,那是一道美妙的风景。

他看着我,有些渴求。

我低下头,似要吻他。

下一瞬间,我就将迷药撒在他口鼻间。

对他这样的强者来说,迷药并不管用。

可谁叫苏沐现在毫不设防呢?

为了不再克制欲念,他甚至没有运转体内灵力。

我把昏迷的他搬到床上,留下一封信,头也不回地离开。




檀郎静静望着她,冷俊的脸庞突然多了分笑意:“阿知,总是半途而废,怎么行?”

话落,他抬起手握住她持剑的手,深深插进自己的心脏——

媚修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形如失魂木偶。

皇帝见状震怒,一拍桌案:“来人!把贼子拿下!罚军棍一百!押入死牢!”

他话音落下,十几个御林军直冲进来,将媚修羁押。

军棍一百,等于要命。

媚修被迫压在长形案上。

她一抬头,就便看到堂中脸色苍白的檀郎,身旁,几名府医急忙给他处理包扎伤口。

两人隔着敞开的门,遥遥相望。

视线交错间,他墨色如沉。

媚修率先垂下眼帘,避开了对视。

与此同时,军棍落下!

疼痛如火苗炸裂般迅速蔓延全身。

那一刻,媚修呼吸几近停止。

军棍一杖杖落下,然而哪怕疼到窒息,媚修也死死咬唇,不发出一声痛声。

为了江家一百三十口的性命,她必须要活下去。

一共打到多少杖,媚修已经记不清了。

昏沉间,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在轻轻抚摸她,从头发到脸庞,直至唇瓣。

这熟悉的触感,很像少时的檀郎。

让媚修留恋的紧紧抓着不放,犹如濒临溺亡的人抓住浮木:“阿铮,别走……”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魔怔了,才会做个梦都想到檀郎。

可偏偏这个梦太过真实,那人竟还温柔的哄她:“我不走,乖。”

……

皇宫内苑,长灯照夜。

御书房内传出文书摔在地上的声响。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陆卿,你告诉我,媚修为什么还活着?你当初不是保证将江家斩草除根吗?”

檀郎跪在地上,但神情极其冷淡:“江家战功赫赫,如今军营已经颇有微词,留媚修一命,是为了服众。”

皇帝怒目里多了分好奇:“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檀郎身影未动,只看着皇帝缓缓道出一句:“臣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皇帝解了心中疑虑,大喜不已:“再过七日就是祭神了,陆卿务必好生操办。”

檀郎作揖行礼:“臣遵旨。”

随后退出了大殿。

阴暗潮湿的死牢。

媚修饿了三天三夜,无人探望,就在快要饿昏过去时。

牢门突然开了。

媚修视线往上,便看见那一袭熟悉的白衣。

“你是杀我的吗?”她嘶哑着嗓子,目光不悲不喜。

檀郎没有接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紧接着,他拿出把匕首,慢慢逼向她。

媚修就这样看着刀朝自己逼近,丝毫不惧。

她只想求个明白:“檀郎,你处心积虑谋划这一切,就只是为了权势吗?”

檀郎墨色的眸光微沉,声音似冰:“是。”

下一秒,他亲手用刀朝她的脸颊划下。

鲜血一滴滴顺着伤口流下,撕裂的痛一顿一顿涌上。

媚修强忍着也不反抗,只紧紧盯着男人深邃的眼,和紧抿的薄唇。

阿娘曾说,薄唇的人最是无情。

从前她不信。

而如今,她才明白檀郎的冷清凉薄。

刀锋划到一半,檀郎忽然松了手,抛下匕首,起身背过她。

就在媚修张口想问他,是不是心软时。

耳边却传来檀郎冷冽刺骨的声音:“来人,挑断媚修四肢筋骨,明日流放西域!此生不得回京!”



媚修脸色一白,心被狠狠揪着。

他的绝情,比战场上的刀剑更让她疼上千倍万倍。

媚修躺在阴湿的烂草堆里,怔怔望着檀郎的背影,直至消失。

第二日,太阳初升,冬雪未融。

一早得到消息的百姓,聚集在城门两边,朝媚修扔石怒骂。

“活该!这种恶人不千刀万剐简直是天子仁慈。”

“江氏全族死有余辜,偏生还留着这样的祸害,实在可恨!”

石头和烂菜江子纷纷砸进囚笼,纷纷落在媚修身上,给她的落魄又添了分狼狈。

曾经,她以为自己会跟江家所有人一样,戎马一生,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可如今她,武功被废,受人唾弃,堪比蝼蚁。

如果可以,她宁愿檀郎能给自己个痛快。

正这么想时,拉着囚车的马忽然撕鸣。

媚修一惊,猛地抬头,就见十几个黑色人影正快速朝自己冲来。

等那拨人到近前,她才认清是自己的亲卫。

押送官兵个个面露惊慌,扬起手中的刀剑迎难而上。

两方人马陷入厮杀。

亲卫首领很快了杀到了媚修身边,一剑劈开锁链:“将军,你快随我们走!”

“谁让你们来的?!”

劫朝廷囚犯是灭九族的大罪,他们家中尚有妻儿老小,前途光明,断不能为她白白送命!

她绝不能再让跟过自己的兄弟,成为第二个沈怀安。

“你们快走!”媚修催促着。

可亲卫丝毫不退,依旧砍砸着囚车的锁链!

“将军,我们都相信您和江家绝对不可能叛国!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救您出来,还江家青白!”

亲卫的话伴随着刀刃碰撞声,一声一声,像是砸在媚修心里。

媚修突然有些眼热,原来……还有人相信她!

“你……”她刚要说什么。

突然一支利箭飞来,擦过媚修的脸庞,直插进亲卫首领的胸膛。

“噗——!”

箭羽插入血肉,一击毙命!

温热的血喷在媚修的脸上,她麻木了两秒,缓缓转过头。

只见一片雪色下,檀郎手持弓弩。

是他!

是他射的箭!

隔着茫茫人海,两人四目而对,却又如隔千山万水。

媚修一口血气从胸口涌上,蔓延至了喉咙。

她看向剩下的亲卫,哑声嘶喊:“快走!你们快走!这是命令!”

然而,无人听从。

厮杀声,刀剑铮鸣声混着媚修的嘶喊。

最后,十几个亲卫还是送了命,成河的鲜血寂灭了一切。

押送的官兵重新换了一批人马,继续前行。

雪舞纷飞,媚修看向檀郎。

只不过她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正如从未猜透过他那颗心。

媚修吸了口冷气,无声的说了句:“檀郎,希望我们永生永世不复相见。”

寒风徐徐,她的话被风掩过,消匿在天地之间。

站在原地的檀郎神色未变,可握弓弩的指节却微微泛白。

七日后,祭神大典。

檀郎和圣女曲白裳一前一后走上祭台。

上台后,他摇响琉璃金铃:“吉时到,开坛!”

空灵的铃声作响,大晋的旗帜插在祭坛上,迎风飘扬。

没一会儿,只见天空突然华彩变换,一轮明月无端的从西边的高空升起,竟然出现了日月同辉的异象。

惊讶的百官纷纷满怀敬意,朝皇帝下跪:“天降祥瑞,佑我大晋!天降祥瑞,佑我大晋!”

太庙呼声回荡,久久不息。

而檀郎却看着天空有道异样的血光,照向西方,那正是西域的方向。

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媚修。

离京前两人对视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祭神结束,檀郎回到帝师府,心里的不安却越发强烈。

正当他走到书房门时,一个侍从匆匆来报。

“帝师!押送江将军那队人马在西海被辽金余孽伏击,无一生还!”

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在檀郎胸口炸开。

“你说什么?”他顿了顿,而后又问,“那媚修呢?”

“江将军尸身还未找到,下落不明,”



檀郎眉心蹙了蹙。

辽金多年在大晋边境烧杀抢虐,积怨极深。

媚修征战八年,才终破辽金都城,一雪前耻,收复国土。

如今她要是落入他们手上,会是什么样下场?

檀郎平淡无波的眸底,微微起了一丝波澜。

他转头看向侍从,扔下两字:“备马。”

一连四天四夜,檀郎快马加鞭抵达西海。

伏击现场已经被处理,但空气里浓烈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西海的城主接到消息,匆匆来迎:“帝师大人大驾光临,西海蓬荜生辉。”

檀郎骑在马上,无心理会,只问:“找到媚修了吗?”

西海城主低下头,有些为难:“寻是寻到了,就是不确定。”

檀郎蹙眉,冷下了声:“什么意思?”

西海城主连忙拱手:“人是江边发现的,发现时尸首已经溃烂……”

檀郎心一沉,捏紧了缰绳:“带路。”

西海义庄。

当檀郎站在盖着白布的尸首面前时,一时间竟没有动作。

缓了片刻后,他修长的手轻轻将白布的一角揭开。

在场的都是男人,但看到面目全非的尸首时,还是忍不住跑出去作呕。

唯有檀郎在扫了眼尸首的脸时,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道丑陋的刀疤。

那是他亲手所伤!

檀郎沉寂的眼里,在这一刻,晦暗无比。

走出义庄,檀郎叫来西海城主:“朝廷罪犯媚修已死,即刻行刑火葬!”

西海城主连忙跪地,拱手行礼:“下官遵命!”

说完,他挥手叫来四个侍卫,将尸首抬出义庄,拿到后院焚烧。

而檀郎就站在旁边的梨花树下,目睹着媚修被熊熊大火包围,直至燃尽。

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上京,皇宫。

金碧辉煌的养心殿内。

只有檀郎侍奉在御前。

皇帝睁着浑浊的眼,看着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孤听闻你去西海了?可有消息?”

烛影下,檀郎眉眼清冷,语气平淡:“罪女媚修已死,陛下无需忧心。”

皇帝半信半疑紧盯檀郎:“她是真的死了吗?”

檀郎目不闪躲的与他对视,语气笃定:“臣亲眼目睹。”

视线交错间,气氛沉寂。

许久,皇帝才满意的点头,提起了其他事:“下月十五,西昭使臣来我朝拜贺,你要多费心思。”

檀郎拱手行礼:“臣遵旨。”

随后退离。

走出朱红宫门,檀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宫殿。

旁边的小厮低声问:“帝师,回府吗?”

檀郎敛神摇头:“去江宅。”

半个时辰后,江氏祠堂。

檀郎望着祠堂内供奉的牌位,忽然想起了江家灭门那日,媚修跪在这里的景象。

他眸光暗了暗。

末了,檀郎走到烛台前,取下火苗,点燃两旁的白幡。

火蛇很快窜上白幡。

檀郎淡漠看着,而后转身踏出祠堂的大门。

他身后,火势越燃越大,顷刻间沦为漫天火海!

上京郊外一座私宅内。

房中弥漫着中药的苦涩。

媚修躺在简易的床上,猛地猛开眼,惊喊:“不要!”

濒死的窒息感太过强烈,一直在心头激荡。

当媚修看着眼前陌生的摆设时,警惕心起。

这时,门外有人推门而进。

瞧见醒来的媚修,男人脚步一顿:“江将军,你醒了。”

媚修怔了一瞬,很快就认出了此人。



西昭的三皇子裴子凌,三年前,在丹阳,他们曾交过一战,打了个平手。

“怎么是你?这是哪儿?!”

她记的很清楚,自己在西海遇到伏击,押送的护卫全死了,血流成河,死伤惨烈。

裴子凌目光平静:“上京。”

话落,他上下打量着媚修,再次开口:“一个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女将军,竟会被自己的君王迫害的生不如死。”

媚修鲜血淋漓的伤口,仿佛被撒了把盐,疼的蚀骨。

江家世代忠烈,最后却被永远钉在大晋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缓了片刻,她抬眸冷盯裴子凌:“你想说什么?”

裴子凌唇角扯出一抹弧度:“大晋君王昏庸无度,百姓流离失所,江将军何不另谋明主?”

“明主?你吗?”媚修言语间带着冷嘲。

裴子凌也不恼:“枉你江家世代忠君爱国,蒙冤受死后却连老宅都留不住!可悲啊!”

扔下这话,他便转身离去。

媚修怔忪在原地,耳边一阵嗡鸣。

他刚刚说什么?

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在心中浮起,媚修白了脸色,挣扎的从床上爬起,夺门而出。

等赶到江家时,只瞧见一片废墟。

媚修怔怔望着眼前的一切。

一瞬间,她如同身处冰天雪地,寒气将四肢百骸都冻麻。

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这时,媚修听到耳边传来身旁百姓的探讨声。

“帝师平日里这么竟忙还陪曲小姐上街出游,真是宠爱的紧。”

“那当然,圣上昨日刚下旨给二人赐婚,相信今后定是一段佳话。”

赐婚?

媚修脑袋一片空白,心像突然被人割了一块。

马蹄声近了,她朝人海中看去。

只见檀郎一袭白衣踏马而来,龙章凤姿,小心呵护着怀里的曲白裳。

隔着茫茫人海,他们四目相望。

檀郎深邃的眉眼微变,勒紧了马鞭。

曲白裳察觉到异样,也循着视线看了过去,微微惊讶:“师兄,那不是媚修吗?”

檀郎目色一沉:“媚修已经死了。”

曲白裳悻悻的没有再作声。

而檀郎的视线从媚修掠过,再无留恋。

媚修目光黏在他背影上,久久没有收回。

突然,裴子凌出现在媚修身后,话语带着淡嘲:“他明知你还活着,却广告天下你死了。如今还大张旗鼓迎娶曲白裳为妻。”

他句句如刀,刀刀捅进媚修心脏最深处。

裴子凌凝着她眼底的死寂,又问:“连你江家祖宅都是檀郎亲手少烧的,你还在放不下什么?”

媚修望着檀郎远去的背影,心如撕裂。

当晚,雨色淅沥。

媚修撑着把伞,来到帝师府。

曾经她也想过,若与檀郎在一起,这里会不会是自己的家?

可如今,心死即空。

失神间,一道凌厉的剑风朝她脖颈袭来,直指喉咙。

冷意袭来,媚修徒手握住了檀郎的剑锋:“檀郎,你欺我瞒我多年。可曾对我有过半分喜欢?”

檀郎淡淡睨着她,一字一顿:“从未。”

这一刻,媚修听到自己的心一点点破碎,终归寂灭。

她拿出一枚光泽透亮的双莲玉佩,对着他凄笑:“这是我及笄那年你送的,现在不作数了。”

话落,媚修当着檀郎的面,狠狠摔下!

“啪——!”

玉砸在地上,霎时碎裂!

檀郎沉默的看着,袖下的手却发紧的颤。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腥气上涌,媚修嘴角渗出血来,却生咽下去,直视着檀郎的眼,一字一句。

“我祝,帝师坐拥无上权柄,临万人之上,享永世孤寂。”

檀郎喉咙一哽。

这一刻,他竟然看不懂媚修眼里涌动的情绪。

沉默间,一道声音从旁插了进来。

“传闻帝师冷淡薄情,今日目睹,果真如此。”

檀郎看向来人,面露不悦:“裴子凌?”

对视间,两人眼神中都蕴藏着几分寒意。

“此乃大晋,你为何在此?!”檀郎言语间满是探究。

裴子凌没有理会,径直走向媚修:“我之前问你的事,你考虑的如何?”

媚修没说话。

檀郎的眼神冷了下来,逼向她:“他跟你说了什么?”

媚修对他的话视而不见,只走向裴子凌:“想好了,我……跟你走。”

话落,她便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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