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跪下,惊恐地看向大皇子:臣妾真的倾心您,才会想尽办法替嫁,求您开恩。
可他丝毫没有动容,也没有收回命令的意思。
我闭眼等待死亡降临,却感觉几个身影掠过,惨叫声在背后响起。
再睁眼,大皇子走过来,捏住我的下颌端详半晌,又突然使力按住我额头上的伤口。
鲜血再次洇出,我吃痛,但不敢躲闪。
他满意这份乖顺,随意擦着手:从今以后,你就是江柔。
反应片刻,我才如蒙大赦一般,膝行过去,抱住他的腿。
一边惶恐道谢,一边将脸埋进长袍的褶皱中,藏起得逞的笑意。
方才和父亲对话,是故意让大皇子耳目听到。
我没把握逼父亲写下手书,但大皇子可以。
江柔早就将我气她的话当真。
床板上的情诗,更让她确定,我替嫁是早有预谋。
主动替嫁和被动替嫁,结果不同。
一样的事,本人和仇人说,可信度又有不同。
感谢我的好姐姐和好父亲,坐实我本性暴虐,和对大皇子情真意切。
至于大皇子。
弄错皇子妃,丢脸的是他。
他需要一个江柔维持颜面。
我合他口味,也得了皇上皇后青眼。
所以只要验证我忠诚听话,他不介意留我一命,还能得个义字。
就像当初外公出事,父亲将母亲贬为侍妾,却并未赶其出府一样。
接下来几个月还算平静,可这不正常。
那封手书早就交给皇上。
被陈湛换卷的考生高中状元,因感念大皇子揭露舞弊,已经投入其麾下。
他自然也咬着康王不放。
皇上重用他,又信任大皇子。
为何迟迟没有下文?
更始料未及的是,一夜之间,大街小巷都贴满那封手书。
连字迹都临摹得不差分毫。
手书一事,知道的人没有几个,其他都是大皇子亲信。
那被怀疑的对象,自不必多说。
殿下饶命,臣妾怎么敢擅自作主。
我额头抵地,强压声音中的颤抖。
饶命?
大皇子残忍地扯住我的头发,逼我抬头直视他:好啊,让你活着。
应得痛快,我却不敢放松,事情绝没这么简单。
果然,他凑近我耳边,呼出的气息扫过脸颊,引起一阵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两个选择,爬上康王的床做内应,或者去狩猎场做猎物。
恶魔般低语,将思绪搅成一团。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怀着最后一丝希望乞求:殿下,臣妾可以查出真相,求您给臣妾一个机会。
但他半个字都懒得听,烦躁道:你若不选,本宫帮你。
声音冰冷,毫无转旋余地。
我的心如坠谷底,不得已吐出唯一答案:臣妾……去做猎物……大皇子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别人染指。
选康王,我马上就会血溅当场。
去你挑的狩猎场如何?
大皇子掐住我的下巴:肯定很有意思。
如此,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满面哀求,实则已在悄悄合计,自救的办法。
那里北面是悬崖,下有一处平台,被茂密的枝叶覆盖。
狩猎一开始,我就卯足劲向丛林深处跑。
正寻找位置时,一股强大力道猛地从身后袭来。
慌乱间,我摸到对方腰间配饰,绝望之情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