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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以薇景玄默免费

颜以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是丈夫无奈之下的选择。她永远不配得到最好的。颜以薇为了和他过好日子,他让她卖掉自己最重要的陪嫁——祖父专门留给她的一间药铺,她也咬牙卖了。黄包车盛行时,各个房头都有了自己的车和车夫。

主角:颜以薇景玄默   更新:2023-10-25 11: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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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以薇景玄默的其他类型小说《颜以薇景玄默免费》,由网络作家“颜以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是丈夫无奈之下的选择。她永远不配得到最好的。颜以薇为了和他过好日子,他让她卖掉自己最重要的陪嫁——祖父专门留给她的一间药铺,她也咬牙卖了。黄包车盛行时,各个房头都有了自己的车和车夫。

《颜以薇景玄默免费》精彩片段

“要是养得起车夫,我会娶你吗?我早就娶表妹了。”


颜以薇的丈夫姜寺峤,开玩笑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颜以薇记了一辈子。


她是丈夫无奈之下的选择。


她永远不配得到最好的。


颜以薇为了和他过好日子,他让她卖掉自己最重要的陪嫁——祖父专门留给她的一间药铺,她也咬牙卖了。


黄包车盛行时,各个房头都有了自己的车和车夫。


她也想雇一个人,这样出入方便。


姜寺峤就说了这句话:“要是养得起车夫,我会娶你吗?我早就娶表妹了。”


言外之意:不是我没本事又没钱,而是你不配。


颜以薇当时怔了怔。


没过多久,表妹出国留学了。


颜以薇有一笔款子,大嫂建议她买股票,她不敢,让姜寺峤拿到汇丰银行去存起来。


三年后,颜以薇的儿子生病,她想要取出,才知道姜寺峤早把这笔钱寄给了在国外留学的表妹。


他说:“她一个人在国外很辛苦,我只是想让她过得好点。”


儿子在医院,生死未卜,颜以薇没心思和他闹,又当掉了自己的一套翡翠首饰,凑齐了西医院的昂贵医药费。


半个月后,儿子顺利出院,姜寺峤还说:“妇人家,大惊小怪的。小孩熬几贴药吃吃就好,亏你出身医药世家。”


怪她浪费了那么多钱。


颜以薇起了离婚的念头。


民国初年,离婚是个时髦事。但即使离婚了,她也带不走儿子。


儿子姓姜,姜家无论如何不会给她;而姜家轻视四房,无人可托付。


让她和儿子母子分离,她做不到。


她咬牙忍着,用自己的嫁妆盘了一个新的药铺,打算从头做起。


所有人都嘲笑她。


姜寺峤更是和她急眼,说她糟蹋钱。


颜以薇铁了心要把药铺做起来。


她医术好,制药更是一绝,她是医药世家的六小姐。


哪怕到了民国初年,很多人反中医,都要夸一句“颜家的药好使”。


那几年,颜以薇真是累疯了。


她太累,又流产了两次,才三十出头就生了皱纹。


她把新的药铺做出了名堂,有了点名气,也赚到了钱,甚至结交了一个权贵夫人。


姜家终于高看了她一眼。


因为她忙、她流产,姜寺峤借口考虑子嗣,娶了两个姨太太,生了好几个孩子,继续花颜以薇的钱。


这个时候,表妹回国了。


留洋回来的千金,美艳端方,很快嫁给了大总统做续弦,贵不可言。


表妹居然能做总统夫人。


她把颜以薇比得又老又土。


姜寺峤看着表妹,目光痴迷:“她很有学识。只有她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嫁入总统府。”


颜以薇:“没有我的那笔钱,她也念不成书,沾不上这学识。”


姜寺峤恼羞成怒,甩袖而去。


表妹大概很不喜欢颜以薇,到颜以薇的药铺看了一圈,就说:“中医中药应该被废除的,这铺子还是关了吧。”


她给姜寺峤找了个新的差事,在总统府担任幕僚,薪水很不错。


姜家以她为荣。


姜寺峤更是感激涕零。


他直言不讳对颜以薇说:“你只比表妹大一岁,她看上去还是妙龄女郎,你已经像个老太婆了。”


颜以薇:“我像老太婆,是为了谁操劳的?”


“都是你自己要累,没人求你。”姜寺峤很不高兴。


颜以薇没有继续吵。


的确没人求她,但谁给她钱?


姜寺峤只是姜家庶子。


别说姜家已经落魄得厉害,哪怕姜家依旧发达,账房上也不会给姜寺峤太多。


颜以薇更是别想从姜寺峤手里拿一分。


她不赚钱,陪嫁吃光了,等着饿死,还是去乞讨?


后来,表妹又说:“你们是我娘家,现在我办的报社,领头反中医,我不能自打脸。四嫂的药铺关了。”


姜家和姜寺峤用儿子勒令颜以薇,必须关掉药铺。


颜以薇死也不从,就闹腾了起来。


那年,她儿子已经十五岁了。


儿子站在她面前,像个大人一样复述他奶奶的话:“姆妈,阿爸有了好前途,将来你会享福的。把药铺关了,别拖累我们。”


没有这间药铺,姜寺峤连病都不肯给儿子治。


反过来,儿子却还是跟姜家的人一条心。


颜以薇的药铺,是表妹贵妇裙子上的污点,她就必须被除掉。


她这间药铺、她结交的人脉,帮了姜家多少次,又给了婆家多少钱,已经没人记得。


姜寺峤这个庶子,能和兄弟们平起平坐,甚至也能坐上小轿车,都是她的功劳。


可没人看见。


她的付出,都是应该的。


她永远都是备选的。


颜以薇气得病倒了。


她这一生,从被迫嫁给姜寺峤开始,就错了。


“我死也不会卖掉药铺,你们全部死了这条心。”颜以薇大声咆哮。


她的性格内秀安静,坚毅忍耐,头一回如此气急败坏。


她儿子却说:“姆妈,你哪怕不考虑阿爸的前途,也想想我。是总统府干事的儿子体面,还是小药铺老板的儿子体面?”


十五岁的儿子,已经如此现实了。


他习惯了母亲的付出,丝毫不考虑母亲的前途和未来。


他母亲才三十五岁,在他眼里就该坐在家里等死,毫无价值了。


他和他父亲的前途,才有意义。


“我真后悔,我不该生你。”颜以薇低声道。


儿子却说:“姨母、表姑都嫁得很好,偏偏你嫁给一个庶子,阿爸毫无用处。姆妈,我也后悔在你肚子里出生。”


字字诛心。


才十五岁的孩子,说得出如此刻薄的话。


颜以薇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她恨姜寺峤,恨姜家所有人,也恨表妹章清雅。


但她早有心理准备。


唯独没想到,给她致命一击的,是她视若珍宝的儿子。


这些年,她慎重对待他的教育,自认为毫无失职。


可能,儿子天性就有姜寺峤的自私、恶毒,以及贪慕虚荣吧。


颜以薇倒下,心如刀绞。


她再次睁开眼时,却瞧见了更年轻的姜寺峤。


姜寺峤一直很好看,哪怕到了中年,也是首屈一指的美男子,何况青春年少的他。


他有双漂亮的丹凤眼,高鼻薄唇,肤色白而净。那眸子,似点漆般,能把少女的心看得融化。


“没事吧?”他眼中的关切,虚浮而浅薄,“怎么好好就晕倒了?”


颜以薇定定看着他。


她四十的丈夫,为什么看上去才十八九岁?




颜以薇重生了。


重生在她新婚的第五天。


若重生在未嫁时,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接受这门婚姻。


可既然事实如此,便去改变这辈子的命运。


旁人不说,姜寺峤,他应该跪在颜以薇面前,为他一生薄情付出代价。


“……四少奶奶,四少今晚还住在外书房。他风寒未愈,怕过了病气给您。”女佣如此说。


眼底有轻蔑。


颜以薇嫁过来,她丈夫姜寺峤没有第一时间和她圆房。


前世,他们拖了一个月,直到太太,也就是颜以薇的婆婆,察觉到了不对劲,说了姜寺峤。


姜寺峤从未爱过颜以薇,不情不愿和她行了夫妻大礼。


往后的日子,他宁可睡书房,也不愿意回到主卧。


他们俩十几年夫妻,很少行夫妻之事。


他心里爱的,是表妹章清雅;后来找的两个小妾,也有几分神似表妹。


“知道了。”颜以薇淡淡说。


她合上了书。


第二天,颜以薇回了娘家。


见她一个人回来,祖母诧异:“受了委屈?”


“没有,回来看看您。”颜以薇依偎在她身边,“很想您。”


祖母轻轻抚摸她头发:“珠珠儿,出嫁了还撒娇。”


又说,“姜家对你不好,你就跟我说,我去同他们理论。拼了这把老骨头,我也会替你做主。”


颜以薇笑了笑:“我很好,祖母,只是回来看看。”


她出生时生母难产,祖父母把她接到身边抚养,如珠如宝待她。


她小名叫明珠,是祖父母的掌中宝。


祖父三年前去世了。


颜家乃宜城医药世家,一共五间药铺。祖父特意留下遗言,将万安街那间药铺留给颜以薇做陪嫁。


只可惜,药铺才出了点事,姜寺峤怕承担责任,逼迫她卖掉。而她那时候年轻怕事,真卖了。


她后悔终生。


她辜负了祖父的一番苦心。


前世,祖母在今年年底去世了,颜以薇只想多陪陪她。


“祖母,以前我用的程嫂和小丫头半夏,她们去哪里了?”颜以薇问。


祖母:“还在家?s?里做事。”


“我要带走。”颜以薇说,“我回去安排一番,程嫂和半夏仍归我雇佣。”


祖母又慈爱摸了摸她的头:“是该有几个可靠之人帮衬你。”


颜以薇靠在她怀里:“祖母,您好好活着。也许一年半载,我回来陪您。”


祖母没反驳,只是笑:“孩子话。还是受气了,你不想说,祖母就不问了。”


颜以薇眼中涌出热泪。


娘家这几天很忙碌,大门在刷朱漆;院墙重刷白粉,庭院花草也在修整。


比过年还忙碌。


颜以薇抹了眼泪,问祖母:“这是忙什么?”


祖母:“你忘记了?你七妹要订婚了。”


颜以薇这才想起这档子事。


她有个妹妹,同父异母,名字叫颜菀菀。


前世,颜菀菀嫁给了督军府的大少帅景玄默。


也不知怎么回事,颜菀菀去了趟广城,回来后晒得黝黑。


众人取笑她嫁不出去时,督军府的大少帅景玄默却上门提亲。


从提亲到出嫁,所有程序都按照最高规格。


而后,景玄默一步步高升,颜菀菀也贵不可言。


颜菀菀和颜以薇一直不和睦。


前世,颜以薇两次流产,除了她太累身体不好,也都跟颜菀菀有关。


颜菀菀位高权重,没少给颜以薇找麻烦,她恨不能把颜以薇踩到深渊里。


——这可以理解。


因为,颜菀菀偷走颜以薇的几个案例,号称是她治好的,从而得了个“少神医”的名头。


她名不副实,婚后害怕露馅,各种借口,再也不问诊了。


她也试图阻止颜以薇看病。


前世,颜以薇的陪嫁药铺出事,就是颜菀菀搞鬼的。


她心虚,想要颜以薇死,免得颜以薇戳破她;又想让颜以薇活着,看她风光得意。


祖父母在世的时候,颜以薇处处胜过颜菀菀一头,她简直恨死颜以薇。


颜菀菀在宜城贵妇圈子中地位不低,人人巴结。


但颜以薇后来听说,她过得并不好。


她婆婆不喜欢她,她丈夫景玄默也不怎么着家,还在外面有好些女人,风流债不断。


颜菀菀一生都没有子嗣,又不敢和权势滔天的丈夫闹。


所以,她不停找颜以薇的茬儿。


直到颜以薇后来结识了一位权贵夫人。那夫人替颜以薇撑腰,颜菀菀才消停。


今生,颜菀菀又要和景玄默订婚了。


两年后,颜菀菀就要成为督军府的少夫人。


颜以薇微微攥着手指。


“能不能毁了她的婚姻?”


这样,颜以薇就能给自己那两个未出生的孩子报仇,也能少八成的麻烦。


她可以预见,这辈子颜菀菀还是会不停害她,让她永远无法过宁静日子。


“可怎么毁掉呢?我没见过景玄默。”


说来也奇怪,颜菀菀前世不停显摆她的珠宝、华服、仆从,让颜以薇看到她的一切富贵。


却独独没让颜以薇见过景玄默。


不是没遇到,而是好几次,颜菀菀故意阻止颜以薇见到妹婿。


“……这有点不合理,颜菀菀最应该炫耀的,不是她丈夫吗?”


是景玄默很丑?


因为不认识景玄默,更不了解他和颜菀菀的婚姻,想破坏也无从下手。


颜以薇在心中叹了口气。


重生这条路,步步艰险。


她低垂羽睫,把自己的恶毒藏在眼底,没露出半分。


家里事忙,颜以薇在祖母跟前坐了坐,离开了颜公馆,没去和父亲、继母打招呼。


乘坐黄包车回去,瞧见一家点心铺子,正在卖新出的菱粉糕。


颜以薇很爱这道点心,后来这家铺子老板病死,铺子关门歇业,再也没吃过了。


她让车夫停车。


她进了门,感觉气氛不太对。


问了伙计,要菱粉糕时,小伙计在微微发抖。


颜以薇不明所以。


拿到了菱粉糕,付了钱,颜以薇尚未走出点心铺,就被人抓了起来,投入了大牢。


——她误打误撞,碰到军政府的人抓奸细。


暗号就是菱粉糕。


“我前世没遇到过这事。”


颜以薇和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被关在一起。


妇人一直在瑟瑟发抖,而颜以薇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背出神。


命运的轨迹,在悄然改变。


坏事,也并非都有坏果,


她被关了大半日,终于有人来了。


年轻军官,穿着铁灰色军装,军靴沾满了泥土,表情森冷。


一双腿,比旁人更笔直修长,近乎锋利。


他的副官,先打开对面男囚的牢房门。


“少帅,我是冤枉的,不是奸细。”


男犯求饶。


砰的一声枪响,余音在牢房中经久不散。


颜以薇缓慢抬起低垂的头,瞳仁微微扩大了几分。


她的手指,掐在肉里不知疼。


“谁先开口?”军官声音冷而低,“我今天头疼得很,听不得聒噪,也不想听任何废话。谁先开口,谁活命。”


男囚一共四名,死了一个,剩下三个瑟瑟发抖。


谁也不敢说话。


军官指了一人:“你说吧。”


“少帅,我、我是对街开金器铺子的,您可以打听打听我,街坊邻居都知道我,我不是奸细,我不是……”


话音未落,又是砰的一声枪响。


颜以薇身边的妇人,吓得缩到角落,浑身颤抖。


颜以薇也身不由己往后挪。


重生是个笑话吗?


她的死,要提前整整十八年吗?


她一生的委屈、痛苦,并不会因为重生而得到纾解吗?


“看样子,你们都不想说。没关系,你们冷静冷静几天。”军官从男囚牢房出来。


他让副官打开了女囚房的门。


四十岁妇人恨不能变成老鼠,从地洞里逃走,死死咬住牙关不敢哭出声。


颜以薇无处可藏。


军官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的她,微微俯身,捏住了她下颌,强迫她抬起脸。


“你先说,你的同党在哪里聚集?”军官逼视颜以薇,冷淡问她。


回答“我不是奸细”,就是死。


这军官不在乎滥杀,他需要用极端手段震慑。


抓到的六人,必定有一两人是奸细。


他要让奸细明白,进了这里,除了坦白和死,再无出路。


而无辜的人,是陪葬,是杀鸡儆猴的鸡。


颜以薇偏这样无辜。


她的心,缩成一团,眸色却镇定:“大人,您头疼两月有余,我能治。若我能缓解您片刻头疼,能否容我缓慢道来?”


军官神色一紧。


颜以薇小心翼翼举起右手。


她的手,纤长而嫩,似青葱般,指甲短而莹白,有淡淡珠光。


极其好看的一只手。


柔软无骨的一只手。


军官略微迟疑。


颜以薇的手,伸向他脐上,轻轻按了按。


军官许是觉得她无害,许是对自己很有信心,没阻止,任由颜以薇的手触及他最柔软的小腹。


颜以薇加大了一点力道,沿着正中芯,在他脐上连成一条线到脐下,来回五次。


军官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难忍的头疼,倏然减轻。一直似针扎头皮的感觉,一瞬间没了。


他冷淡表情中,露出愕然。


“我是颜氏百草堂的六小姐,大人,我能解您疼痛。我们颜家,从来不只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


请您给我时间,让我治好您的头疼。也请您法外开恩,让我自证清白。”颜以薇望向他。


军官的眸色渐深。


他定定看着她。


颜以薇还以为,他要么拒绝,要么答应,不成想他将她猛然拉了起来,揽在怀里。


他吻住了她的唇。


男人的呼吸,清冽灼热,铺天盖地将颜以薇笼罩。




颜以薇从牢房放了出来。


她没有被送回家,而是被送到一处别馆。


别馆是两层洋楼,装点了时下时髦的五彩玻璃窗。


推开窗棂,阳台上乳白色栏杆,沾染了一层晨雾的水润。


颜以薇瞧见了别馆的前院。


一条雨花石铺陈的小径,两边花坛光秃秃的,在仲春时节长满野草,无人打理,开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


既荒芜,又生机勃勃。


院墙足有两米,高大森严;缠枝大铁门,门口站两名扛枪守卫的副官;院外,则是一条宽敞道路,路旁种着梧桐树。


仲春的梧桐,枝繁叶茂,浓翠树荫匝地,有一个个淡金色光圈。


颜以薇扶住栏杆,心一个劲往下沉。


“这里,是另一个牢笼吗?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她那么多事没做。


她还没亲眼看到姜寺峤的下场。


嫁到姜家十几年,她受过那么多的委屈,她要一一找回。


表妹章清雅,再也别想用她的钱留学。


而她,也不想生小孩了。


她爱她儿子,始终爱他,但这辈子她不想再遇到他了。


让他投胎去更好的人家吧。他们的母子情分,断在前世就好。


至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颜菀菀,也许应该提前阻止她嫁入督军府。


颜以薇全是一半的苦,都是颜菀菀赐予的。


颜以薇不能死在这里。


走廊尽头,传来橐陀脚步声,稳而重,由远及近。


颜以薇后腰贴着栏杆,除非跳楼,再无退路。


房门被推开。


年轻军官走进来。


他脱了铁灰色军装上衣,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边衣摆塞在军裤腰带里,一边落在外面,十分不羁。


他生得高大,肩膀端平又宽,胸膛开阔,曲线到腰腹处又骤然收紧,完美倒立。


常年在军武长大,他身姿比普通人更挺拔,似?s?松柏。


颜以薇强迫自己抬头,去看向他眼睛。


他肤色深,一双眸漆黑,深邃不可测。


约莫二十四五岁,年轻又俊朗不凡。


颜以薇觉得,她丈夫姜寺峤算是拔筹的美男子,可这人竟是比姜寺峤更英俊几分。


硬朗的俊,像烈酒。


他走近,颜以薇后退,后腰抵到了栏杆,无处可逃。


“过来。”年轻军官在房间的小沙发落座,微微扬了下颌,冲颜以薇道。


颜以薇轻轻咬唇。


她还记得牢中“奸细”的下场。


若不能自证清白,她也会死。


她走进了房间。


屋子里光线暗,仲春时节阴凉,她袖底生出一阵寒意。


男人打量她:“颜家六小姐……”


“是。”她抬眸,似乎怕有误会,又解释,“我前几日嫁了人,已经是船舶姜家的四少奶奶。”


男人眸色冷,沉沉落在她身上。


“我医术很好,是我祖父亲自教的。您如果是宜城人,就知道我祖父乃神医颜温良。”颜以薇又道。


男人终于开口:“颜家医术好的,是七小姐颜菀菀吧。她是少神医。”


颜以薇眸色一暗。


曾几何时,她忍气吞声,只想换个立足之地。


七妹和继母抢夺她功劳,她也忍了。


她总以为,宽和仁慈,才是大医秉性。


她从医,牢记《大医精诚》,发仁慈之心,救世间含灵之苦。


可她错了。


她除了是大夫,也是颜家六小姐、是姜家四少奶奶。


这些世俗的身份,让她半分不能退。稍有仁慈,旁人就蹬鼻子上脸。她苦了半生。


临死时,她才想通这道理。


“……她不是,她连《金匮要略》都背不熟。我才是颜家的少神医,我可以证明我的医术。”颜以薇再次抬眼,眼神坚毅。


男人仰靠在沙发里,微微挑了挑眉。


一双长腿,在宽大军裤包裹下,隐约可见饱满肌肉。


他大大咧咧岔开双腿。


“你医术的确不错,我的头好了很多。”他道。


颜以薇稍微松快几分。


“头疼,按小腹,这道理我头一回听说。你仔细讲讲。”他又道。


颜以薇:“腹者,生之本,故而百病以此为根。您头疼日久,乃虚性疼痛,是阴阳不调和。揉按腹脐,治标不治本,应该服用小建中汤。”


男人听了,淡淡笑了笑:“阴阳不调和……有趣,你要调和我的阴阳?”


颜以薇做过妇人。


哪怕她丈夫很少碰她,她也懂世俗荤话。


她想起牢房中的吻。


她微微咬唇,来克制内心的愤怒与害怕:“辛与甘合而生阳、酸得甘助而生阴,阴阳相生,中气自立,才能调和气血而止头疼。”


男人听着,神色莫测。


沉吟半晌,他道:“你可以不用诊脉就胡说八道?”


颜以薇:“您的病,我见过好几例。当然也需要诊脉,来确定我的诊断。”


男人微微抬了抬手:“来吧。”


颜以薇道是,要走近他,他却又收回手。


她不解看向他。


男人将手放在腹部,“靠近些,小神医。”


语带轻佻。


颜以薇再靠近,就要走到他两腿间了。


她迟疑时,他伸手拉住了她胳膊,把她往怀里一带,双腿合拢,将她箍住。


颜以薇愕然。


转瞬间,她坐到了他怀里。


男人不由分说,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他长驱直入,撬开她牙关,吮吸她的柔软,贪婪汲取她的气息。


颜以薇拼了命推搡。


“不可无理!”她狼狈将他的脸推开,“我、我有丈夫!”


男人低笑:“有丈夫,还这么生涩?怎么,他不行?”


颜以薇气得脸色发紫。


若不是性命之忧,这等无耻浪荡之徒,应该挨一耳光。


“你的味道,能止痛。”他道,“乌药香。”


颜以薇突然明白了。


乌药的确可以止痛。而她新婚时心绪不宁,有些上火,牙疼,就用了自己调制的药粉刷牙。


那药粉中,她添了乌药。


在牢中,她与他说话,他嗅到了她口中淡淡乌药香。


“……我给你调制止痛药,你松开我。”颜以薇挣扎。


“你就可以止痛。”他说。


这话,荒诞无稽,颜以薇的心一直往下沉。


“松开!”她微微提高了声音,“我已有丈夫,你若如此轻浮,我便于你同归于尽。”


男人黑眸中,闪过一点情绪。


很淡,若有若无。


他松了手。


颜以薇挣脱出来,整了整衣衫。嘴唇有点麻,是被他吻的,令她心中不安。


“跟了我,对你、对你丈夫和夫家,只有好处。”他依旧仰靠在沙发里,长腿交叠。


抽出雪茄,裁开,他寻找火柴。


火柴在旁边茶几上,他看了眼颜以薇,“替我点火。”


颜以薇没动:“放我回去,我替您开药。我也绝不是奸细,您可以细细查我祖宗三代。”


至于其他的话,她不接,装作没听到。


男人口中衔着雪茄,略微抬了抬眼皮:“不认识我?”


颜以薇摇头。


“我是景玄默。”男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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