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精心编造的谎言让陆明渊浑身一震。
他想起太子近日频繁召见内务府官员,想起翰林院同僚们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的怒火被点燃。
“王妃想要我做什么?”
他咬牙切齿道。
“借题发挥。”
云曈将父亲医书的抄本推过去,上面圈满了毒理批注,“以令尊旧案为由,联合御史台上书,请求彻查春闱期间的所有异常。”
“不必直指投毒,只需暗示当年的贪腐之风复燃。”
她起身走到陆明渊面前,眼中闪着坚定的光,“大人不是一直想为令尊翻案吗?这次,或许就是最好的机会。”
陆明渊望着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父亲也是这般执着地揭露贪腐。
他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好!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敢拿先父之事做戏……”
“本宫比任何人都希望真相大白。”
云曈打断他,将萧砚亭给予她的云纹玉佩放在陆明渊掌心,“这个,或许能在御史台旧部那里,换来几分信任。”
陆明渊握着玉佩的手微微颤抖,“你……是从哪里得到这块玉佩?”
陆明渊眼眶发红:“此乃我先父每日系在腰间的玉佩,”陆明渊声音哽咽,指腹用力摩挲着玉佩上的云纹。
“却在入狱前夕,父亲再也没有系过。我翻遍书房、问遍仆从,始终下落不明……”
他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近乎偏执的光,“为何会在你手里?”
云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萧砚亭将玉佩交给她时那意味深长的笑突然在脑海中闪过,她终于明白对方那句‘你会谢我’的深意。
这枚玉佩不仅是信任的筹码,更是点燃陆明渊仇恨的引信。
“就在刚才,晏王从暗察司密档中取出此物。”
她强迫自己语气平静,“密档里记载,令尊入狱前曾秘密会见一位太医署官员,这块玉佩,或许就是当时……”
“太医署!”
陆明渊突然暴怒,掀翻案几。
“当年构陷父亲的罪状里,就有‘勾结太医署篡改军粮医案’!你现在告诉我,这块玉佩和太医署有关?!”
云曈不躲不闪,眼中泛起悲悯的光:“陆大人可知,春闱贡院的腐肉里,验出了只有太医署才有的虫尸毒液?”
她抬手覆上陆明渊握玉佩的手,“令尊当年查到的,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陆明渊的瞳孔猛地收缩,“所以晏王才会有这枚玉佩?”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他早就知道……”
“王爷查到的线索,都在这份密档里。”
云曈取出萧砚亭给的羊皮卷,“三年前内务府的采买记录、与太医署的往来书信,还有……”
她顿住,目光扫过密档上某个被血渍晕染的名字,“参与构陷令尊的官员名单。”
陆明渊踉跄着后退,玉佩从指间滑落又被云曈稳稳接住。
她将玉佩重新塞进他掌心,低声道:“明日早朝,御史台旧部看到这块玉佩,自然会明白该站在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