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语声涌起,众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震惊与不解。
以往宫宴向来由皇后全权负责,这突然的变动,无疑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
“这不合规矩吧?”
“是啊,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安排!”
“晏王妃一个新来的,能行吗?”
质疑声此起彼伏,不少大臣皱起眉头,面露不满;而贵女们,则在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白发苍苍的礼部尚书颤巍巍地扶着朝笏板起身:“皇后娘娘,宫宴规制向来由中宫主持,此番变动......”
他话音未落,右丞立刻接话:“晏王妃初入宫廷,恐难担此重任!”
面对众人的骚动,皇后却神色淡然,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
她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宴会厅内的喧闹声渐渐平静,可空气中蔓延着的紧张和疑惑却越发越浓重。
云曈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质疑,有审视,也有期待。
她挺直脊背,双腿却在微微发颤,余光瞥见萧砚亭端起酒杯的动作——他小指勾着杯盏的姿势,分明是暗语“沉住气”。
“诸位爱卿对宫宴的关切,本宫了然于心。”
皇后目光扫过云曈冷清的脸,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只是春闱乃国之大事,庆功宴更需别出心裁。”
“晏王妃与贵妃既已领命,想必自有妙策。”
沈宁霄盈盈起身,珍珠步摇轻轻摇晃:“皇后娘娘思虑周到!听闻晏王妃擅用医理入膳,定能让庆功宴别具一格。”
这看似恭维的话语,却让几位老臣面色骤变——将今日春宴那套搬到庆功宴席,岂不坏了规矩?
云曈在心底冷笑,皇后这招‘明升暗贬’实在是高明。
既借她与贵妃之手降低众人对庆功宴的期待,又将筹备不力的罪名提前埋下;更巧妙地挑起朝臣对晏王府的猜忌。
毕竟萧砚亭常年游离在权力核心外,突然让他的王妃插手宫宴,难免引人遐想。
“谢皇后娘娘信任。”
云曈福身,“臣妾虽不才,却记得《膳典》有云:‘礼以义起,制随时变’。若能为庆功宴添几分新意,也算不负陛下隆恩。”
她刻意看向林奉,见对方藏在袖中的手突然攥紧医书残页。
萧砚亭忽然起身,“臣定当全力支持夫人。”
他的龙纹玉佩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只是筹备宫宴需调用内务府物资,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虽然云曈已从贵妃那得到调用内务府物资的权力,可最终决定权依旧在皇后手上。
若没有皇后下旨,她依旧无法调用物资。
萧砚亭这话看似请旨,实则将皮球踢回给皇后,让她亲口答应让云曈随意调用物资——若皇后不给予支持,便是故意刁难。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恢复端庄:
“晏王妃既然有此心,内务府配合便是。”
她抬手示意宫宴继续,可众人重新落座时,杯盏的碰撞声都透出股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