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的脸色煞白,冷汗直流:“陈子期,你直接杀了我就是,何须如此折腾!”
“我现在不想杀你,万一哪天皇上想要召见你怎么办?
我要你屈服于我!
见到我就瑟瑟发抖,即便面对天颜也不敢说我半个字的不好!”
他眼中是嗜血的偏执。
“陈子期,我自问从未负你,你为何如此待我!”
“不负我?
你可知你走后,旁人都笑我是需要未婚妻保护的软弱之人!
我走到哪儿,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若不是你故意走漏风声,旁人怎么可能知晓这一切!”
我看着他癫狂的样子,嘲讽一笑,一切不过他咎由自取。
陈家只有他一个儿子,没有被征兵却显示陈家已有人参军,刚到陈家的未婚妻却不见踪影。
旁人捕风捉影的说几句,陈子期却心虚的不敢出门,做实了别人的猜测。
既不想参军,还想要个好名声,世上那有这么好的事!
就像现在他嫌我貌丑不想娶我,却又不想背负变心的骂名,竟然想出让貌美丫鬟代替我的损招。
我嘲讽的样子激怒了他,他拿起钢钉刺入我的另一个脚板,用锤子疯狂的敲打钢钉:“笑,笑,我让你笑。”
我疼的晕了过去,被一盆冷水泼醒。
“姐姐的手可真好看,长年握刀,还是难掩秀气。”
夏千雪细细端详着一根银针,突然目露狠厉,将银针狠狠刺入我的食指,然后趁机趴在我耳边轻声道:“夫君好不容易决定要娶我,你为什么要回来。”
钻心的疼痛几乎让我再次晕厥,我看着她,虚弱到开口:“陈子期并非良人,他今日这样对我,明天就会这样对你。”
陈子期上前搂住她:“千雪可是为我陈家生下长子的功臣,她以后是你的主母,这么对你,只是磨磨你的性子,你不要妄图挑拨离间。”
夏千雪摸着自己的脸,娇笑着依偎在陈子期怀里。
这时,下人来报:“瑞王来了。”
听到瑞王,我眼眸一亮,瑞王李述谦是平叛大元帅,这些年,我一直在他手底下带兵。
陈子期面露慌乱,他自然知道瑞王——皇上最喜欢的弟弟。
边疆叛乱朝中无人可用时,是这个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皇子担起了重任,十年间荡平敌寇,稳定边疆。
凯旋回朝后主动上交兵符连封赏都没有领就去游山玩水了。
陈子期看我面露希望,瞪我一眼:“不要痴心妄想会有人带你离开。”
吩咐下人看好我后,转身带着夏千雪离开。
门被关上,木柴被重新挡在门前。
前厅。
“犬子新婚,瑞王大驾光临,实在是我陈家的荣幸。”
陈父陈母迎了上去。
“本王来的路上听说有人大闹陈举人的婚礼,还是个丑女,不知此人身在何处。”
李述谦径直坐到上位,开口问道。
“那丫头已被关入柴房,等明天自会放她离去。”
陈父恭敬的答道。
“可否带我见见?”
“这……”陈父一脸恐慌,他自然知道被关的是真正的安远将军,而眼前的瑞王李述谦,正是安远将军的顶头上司。
“我刚刚已经让人将那女子从后门放走了。”
陈子期走了进来。
随着陈子期走近行礼,李述谦闻到一股淡淡血腥味,长年的战场生涯,让他对这个味道格外敏感。
他微微皱眉:“放走了?”
“嗯,想来那女子不过是生活困难,觉得安远将军从军十年没人认识他,才来碰碰运气,我已给她一些银两放她离去。”
陈子期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
听到这,宾客无不称赞他仁义宽厚。
这时,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进来在李述谦耳边耳语几句,李述谦面色大变,看清侍卫手中之物后,直接站起厉声吩咐道:“带我去柴房!”
“柴房脏污之地,恐污了贵人眼睛。”
陈父冷汗涔涔的向前。
李述谦睨他一眼,多年战场生涯让他周身笼着一股杀伐之气,陈父竟被他的眼神吓的浑身一颤。
这时,陈子期上前,扶住陈父:“父亲,既然殿下想看,我带他去便是,否则倒像我陈家有什么见不得人事一样。”
陈子期转身在前头带路,刚带柴房门口,李述谦不顾皇子的风度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
柴房里除了一些柴草和不用的旧家具,并无可疑之物。
只是,这里同样有淡淡的血腥气,似乎比陈子期身上的味道更浓烈些。
侍卫明明在这里的柴草堆里捡到了那封信,人怎么会真的不在,难道真的被放走了?
他来回在柴房踱步,试图发现蛛丝马迹。
柴房外,宾客都在恭恭敬敬的候着。
“殿下,你已经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了,可否入席,毕竟您不入座,大家都不敢开席。”
陈子期一副恭敬的样子。
李述谦无奈只能走出柴房,端详这个屋子的外围,来回踱步,算算日子,今日是林靖瑶毒发的日子。
来的路上,沿途百姓说安远将军花容月貌,与陈子期是一对壁人。
花容月貌说的绝对不是林靖瑶,不如先会会这位举人夫人。
他刚要离开,却发现屋子长度不对:明明在屋内他五六步就能走到头,现在七八步才堪堪走到屋边。
“来人,拆了这柴房。”
一直稳定应付的陈子期此刻终于慌了神。
“殿下!
虽然您是天潢贵胄,也不能在我大喜的日子胡作非为!”
“哦?
不拆也行,让新娘子出来见见我。”
李述谦一副无赖的样子。
“你……”陈子期又怕又气。
“那有送入洞房的新娘子被叫出见外男的,这于理不合啊。”
“对啊,就算是天子,也不能如此行事。”
“这位瑞王殿下,还真和传说中一样混不吝。”
宾客议论纷纷,李述谦毫不在意,见陈子期迟迟没有行动,一挥手,身后的侍卫准备上前。
这时有人惊呼:“失火了!”
李述谦回头,只见柴房燃起了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