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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晚莺秋守德穿越后,我成了笼中雀小说

自由的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深夜,薛时安风尘仆仆归来。秋晚莺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恭顺冲着他行了跪拜大礼。她消瘦的厉害,身段跟个柳枝似的柔软易折。薛时安视线落在她平坦的脊背。即便是行礼,她也像是傲岸不屈的蕊珠宫菊。薛时安抬手将佳人扶起:“你是本侯的庶夫人,不必行此大礼。”秋晚莺微垂着头,发丝贴着双颊,白皙清秀的容颜无可挑剔。“时辰不早了,怎么不早些歇息。”她努力压住混乱的情绪,翕动嘴唇:“等侯爷。”说完这句话,铺天盖地的恶心感,还有耻辱感,几乎将她淹灭。她紧握住颤抖的手,身子却在不停地抖。恶心,恶心他,也恶心自己。薛时安挑了挑眉,抓住她的手臂。她下意识抬起小脸,难掩厌恶之色。薛时安眼底的兴味散去:“侯府有处庭院,奇花异草,四时不谢,予你做寝房恰好。”“忙完这几日...

主角:秋晚莺秋守德   更新:2025-05-11 19: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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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秋晚莺秋守德的其他类型小说《秋晚莺秋守德穿越后,我成了笼中雀小说》,由网络作家“自由的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深夜,薛时安风尘仆仆归来。秋晚莺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恭顺冲着他行了跪拜大礼。她消瘦的厉害,身段跟个柳枝似的柔软易折。薛时安视线落在她平坦的脊背。即便是行礼,她也像是傲岸不屈的蕊珠宫菊。薛时安抬手将佳人扶起:“你是本侯的庶夫人,不必行此大礼。”秋晚莺微垂着头,发丝贴着双颊,白皙清秀的容颜无可挑剔。“时辰不早了,怎么不早些歇息。”她努力压住混乱的情绪,翕动嘴唇:“等侯爷。”说完这句话,铺天盖地的恶心感,还有耻辱感,几乎将她淹灭。她紧握住颤抖的手,身子却在不停地抖。恶心,恶心他,也恶心自己。薛时安挑了挑眉,抓住她的手臂。她下意识抬起小脸,难掩厌恶之色。薛时安眼底的兴味散去:“侯府有处庭院,奇花异草,四时不谢,予你做寝房恰好。”“忙完这几日...

《秋晚莺秋守德穿越后,我成了笼中雀小说》精彩片段


深夜,薛时安风尘仆仆归来。

秋晚莺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恭顺冲着他行了跪拜大礼。

她消瘦的厉害,身段跟个柳枝似的柔软易折。

薛时安视线落在她平坦的脊背。

即便是行礼,她也像是傲岸不屈的蕊珠宫菊。

薛时安抬手将佳人扶起:“你是本侯的庶夫人,不必行此大礼。”

秋晚莺微垂着头,发丝贴着双颊,白皙清秀的容颜无可挑剔。

“时辰不早了,怎么不早些歇息。”

她努力压住混乱的情绪,翕动嘴唇:“等侯爷。”

说完这句话,铺天盖地的恶心感,还有耻辱感,几乎将她淹灭。

她紧握住颤抖的手,身子却在不停地抖。

恶心,恶心他,也恶心自己。

薛时安挑了挑眉,抓住她的手臂。

她下意识抬起小脸,难掩厌恶之色。

薛时安眼底的兴味散去:“侯府有处庭院,奇花异草,四时不谢,予你做寝房恰好。”

“忙完这几日,本侯叫人送你回侯府。”

“日后不必等本侯,来人,备水。”

他动手解开鹿皮护袖,又把靴子脱下来,赤着布满茧子的大脚底板,无拘无束的随意步调。

秋晚莺坐在床前,盯着跳动的烛火。

哗啦啦的水流声戛然而止。

薛时安随手丢掉擦头发的布帕子,推了推她,示意她进床榻里面去。

秋晚莺蹭掉鞋子,挪动屁股。

男人自顾自闭上双眼,没多久,传来沉重平稳的呼吸声。

秋晚莺松了口气,翻身背对男人,回忆起往昔。

那年盛夏,录取通知书下来。

妈妈高兴的抹眼泪,拿着菜刀给家里养了一年多的公鸡抹了脖子。

鸡肉和茄子炖了好久,软烂软烂的。

工作的第一笔工资,她买了一块时兴的布,为妈妈做了一条裙子。

隔天妈妈穿着裙子跑去村口串门子,两个小时后才回来,妈妈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子。

每周五妈妈都会提前打扫卫生,把她的床单被罩晒洗的干干净净,充满太阳的味道。

周末下午提前做很多吃的,洛馍,饼子,花生,装满一竹筐,让她带回去吃。

秋晚莺动了动压麻的胳膊,平躺望着上空。

施暴者近在咫尺,与她同床共枕。

她还得放弃自己的情感,集中精力,想方设法取悦他,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错。

讨厌这样无用的自己,找不到旋涡,不如死了算了,省的被他占便宜。

一连五天薛时安早出晚归。

天刚蒙蒙亮,他去校场,或者带将领外出打猎,少有回来处理军务。

他睡眠极好,倒头就睡。

她没有胆量叫醒他,能抓住的机会只有他洗漱完毕,上床睡觉的一小会儿。

前几日不行动是怕他起疑。

毕竟前后态度转变太大,他不会相信她。

十多日过去了,她也该‘识时务’了。

秋晚莺咬牙翻身侧躺,正面对他。

薛时安眼里没什么温度,不愠也不怒,但是无端令她后背凉飕飕。

“待在营帐,太无聊了,能不能,四处,走走。”

一句话,她说的断断续续,还吞咽了口唾沫。

怕他不允,她鼓起勇气,抱住他的手臂。

那双漂亮的黑眸巴巴看着他。

不知怎得,薛时安想到小时候养过的小奶狗。

雪白雪白的,圆溜溜的黑色眼珠子,比黑曜石还要漂亮。

薛时安抿了抿唇,不甚高兴的语气:“明日本侯要去上山打猎,晚间篝火炙肉,允你出席。”

有自由,但不多。

不过胜在他消火了,不在气头上了。

秋晚莺得出试探的结论,掐了掐掌心,冷静下来,壮着胆子乘胜追击:“侯爷有没有需要我效力的,比如算账。”

此言一出,薛时安面色一沉,冷声道:“看来本侯的话,你全然当做耳旁风了。”

秋晚莺装作惊慌的样子,起身跪坐在床榻上,徐徐道:“我以为侯爷是看中我的本事,是利用,是虚情假意,这才起了歪心思。”

“我才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了,是我小人之心了。”

秋晚莺言辞恳切:“我本该押到流民营,是侯爷让我免遭磨难。”

“侯爷待我这么好,我没啥本事,就会算账,让我帮帮你,报答你的恩情吧。”

“这样我也好受些。”

说罢,秋晚莺掐了把腿根,勉强挤出两滴泪水,悔不当初的表情。

薛时安眯起眼睛,神色莫测。

迎着他的审视目光,秋晚莺心如擂鼓,紧张不已。

薛时安淡淡道:“本侯若是执意不让你碰珠盘,你当如何。”

秋晚莺看似诚惶诚恐,实则避而不答:“侯爷不肯原谅我?”

好一个有胆有识,能屈能伸的聪明女子。

送上门的羔羊,断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他倒想看看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薛时安嘴角微勾,抬了抬手:“怎会,你既诚心恳求,本侯岂有不允之礼。”

“不过军中,侯府,都有司会。”

“不给你找点活计,你又不心安。”

“这样吧,上个月的军饷就交由你复算一遍。”

“做的好,本侯赏你便是了。”

此番话,听得她愤怒羞恼,提心吊胆,喜不自胜。

好在目的达成,秋晚莺情不自禁绽开笑容。

可是下一秒,她的笑容险些没维持住。

“司会一事,只当安你的心。”

“你身为本侯的庶夫人,当承担绵延子嗣的责任,配合医师,养好身子。”

秋晚莺眼底的光芒熄灭。

他这是在敲打她,让她不要本末倒置。

得了便宜还卖乖,既想榨干她的价值,还要占有她这个人。

秋晚莺紧咬牙关,佯装娇羞侧过身子。

为他效力的路是走不通了。

她也没对这条路抱有太多希望。

不就是哄他吗。

秋晚莺心情沉入谷底。

虚与委蛇,巧笑讨好,都可以。

唯独那档子事,过不了心底的一关。

他把话撂下,今天明天后天隐忍不发,难道还能一直躲过去。

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了回头路。

退一步,万丈深渊。

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秋晚莺的一句话,惹得薛时安和徐先林的横眉冷目。

可是为了那些可怜的百姓,秋晚莺还是顶着压力上前。

“水清无鱼,天下贪官杀不尽,侯爷不妨换一种方式补偿阵亡的士兵。”

给葬金,不如朝廷拨下来一块地,取名烈兵园,朝廷负责安葬。

恤赏按年给,让士兵的家人们拿着户籍去领。

阵亡士兵家里的孩子安排入学,习文习武,日后报效朝廷。

家中妇人给安排活计,日后不愁吃喝。

秋晚莺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薛时安和徐先林眼睛一亮。

听到最后薛时安和徐先林折服了。

惊叹她的能力。

不可思议她一个女子能想出这么绝的主意。

她的出发点没有任何私心,有的只是纯粹的善意。

非同寻常的聪慧,加上来之不易的善意,汇成一种独特的魅力。

天下女郎,身份尊贵的公主也比之不及。

二人的内心所想并没有述之于口。

秋晚莺满脸认真:“与其浪费时间与贪官纠缠,不如先稳住当下局面。”

薛时安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主帐。

按照秋晚莺的思想,结合西燕国的国力,薛时安设立一个更加完善的抚恤方式。

拨地,设烈兵园,朝廷安葬战场上阵亡的儿郎们。

立烈兵碑,战场上阵亡的儿郎名字刻于此碑,供后人瞻仰,供奉香火。

恤赏按年给,士兵的家人们拿着户籍去领,领完为止。

战场上阵亡的儿郎家里,每户给出一个名额,让儿郎们的子嗣得以习文习武,日后报效朝廷。

此言一出,在场士兵彻底折服,更有泣不成声跪地拜谢的。

这一跪不当紧,黑压压的士兵跪倒一片。

徐先林在心中啧啧称奇。

难怪侯爷会为庶夫人倾倒。

奇女子呐。

城中的司会皆被薛时安召进军营,统算此战有功者和阵亡的儿郎。

清算了三日,竹简装了几大箱子。

秋晚莺跪坐在案前,左右各放了一卷竹简。

西燕国钱币混杂,金银铜钱各有计算方法,光用脑子是记不住的,有道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另一卷竹简记录各品军官的奖赏制度。

按照军级,杀敌的数量,给予不同的恤赏数额。

隔着一道屏风,秋晚莺清了清嗓子:“咱们开始吧。”

司会等人一言不发。

他们都是有官在身的,侯爷要他们等人,协助庶夫人统算三军奖赏恤金一事颇有微词。

女流之辈怎能插足军中事务,处理这么重要的差事,这不是胡闹吗。

见底下的人不出声,秋晚莺笑容渐渐消失。

她不傻,从进门开始,这十几个司会态度冷淡敷衍。

没本事反抗薛时安,调转矛头为难她,柿子专挑软的捏,没一点男子汉的气概。

秋晚莺憋着股气,拿出高考时的认真,牟足了劲。

“先从最难的开始吧,阵亡的士兵共有多少人。”

末座的男子慢吞吞:“一万七千六百五十七人。”

秋晚莺手底下的算盘珠子啪啪作响,仅仅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算出来了恤金总额。

末座男子嗤笑一声:“恕小人斗胆直言,庶夫人随口胡诌,未免儿戏了。”

秋晚莺气笑了:“你算都不算,凭什么说我儿戏。”

“你若不信,咱们打个赌,我算的有误,我自请侯爷,免了我的差事。”

第一座的刘司会抬起眼皮:“庶夫人此话当真,别不是输了,向侯爷哭啼讨饶。”


秋晚莺幽幽转醒,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间精巧的小室,室内放着一张床榻,红木桃花屏风,雕花长条矮桌,半人高的书架摆放很多竹简。

木质地面,干净的可以照映人影。

秋晚莺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抿了抿:“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一旁的喜绿解释道:“此为侯府的落花院,是......”

秋晚莺转头看她:“是什么。”

喜红上前一步:“是侯爷安置侍妾的院子,侯爷的侍妾皆居住此处。”

“过会侯府的教养嬷嬷就来了,庶夫人早做准备才是。”

侯府的教养嬷嬷姓严,宫中教养公主嫔妃规矩的五品女官,到年纪出宫荣养,老夫人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人接到侯府做管事嬷嬷。

秋晚莺抓住重点,不可思议问道:“侍妾,怎,他还有别的女人。”

“他让我做他的夫人,还养着别的女人,他有多少女人。”

喜红肃了神色:“庶夫人慎言,只有侯爷的正室嫡妻称为夫人。”

侧夫人和庶夫人都要加上卑称。

侍妾前头加上姓氏。

君侯可置一正室,二侧室,四庶夫人。

侯爷后宅有一正室,一侧室,一庶夫人。

侯爷的正室嫡妻出身簪缨世家,令家。

其父在朝为二品太子太师,其兄高中状元,任职五品谏议大夫。

为了结成这门姻亲老夫人费了不少心思。

侯夫人端正庄重,文雅大方,知书达理,极得老夫人喜爱。

侧夫人钟氏,出身武将世家,其父为三品归德将军。

侧夫人脾气泼辣,性子直,一直和庶夫人白氏不对付。

庶夫人白氏伺候太后数十年,是太后身边红人。

去年侯爷打了胜仗,在宫宴上,太后将白氏指给侯爷做庶夫人。

落花院的侍妾都是下面官员送给侯爷的,不过侯爷事务繁忙,不曾碰过。

秋晚莺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狗屁的庶夫人,明明是封建社会的小妾,上不得台面的小老婆。

要是让秋家的祖先知道秋家的女子做了人家的小妾,秋家先人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

怎么有恁恶心的人,霸占好人家女子还不算,让好人家女子给他做小老婆,这不是逼她去死嘛。

秋晚莺胃里一阵翻腾,抑制不住恶心感,鞋都来不及穿,赤脚跑出房门,趴在廊柱下呕吐。

她这一吐不当紧,落花院的侍妾们纷纷围了上来。

“听喜绿姑娘说,侯爷欲纳妹妹为庶夫人,可是怎得没见府内设宴。”

“未过礼节,算什么庶夫人,妹妹这样子,怕不是怀身子了。”

“侯爷最重规矩,夫人未怀身子,怎能轮到她。”

喜红垂着眼睑,抚着秋晚莺的后背冷眼旁观。

她刚才看的清楚,庶夫人眼底的厌恶都快要溢出来了。

但凡有权势的男人,三妻四妾常有的事,更何况位高权重的超品君侯。

她们的命运暂时绑在庶夫人身上,趁着严嬷嬷还没来,冒着风险把侯府内宅复杂关系,侯府女眷的出身来历说了个遍。

没想到庶夫人这般拎不清,既如此,她们姐妹二人何须费力提点。

“吵吵嚷嚷,不成体统!”

众女子惧怕浮现在脸上,整了整衣着,对严嬷嬷行了个标准的半礼。

严嬷嬷淡淡扫了眼秋晚莺,走到她面前,微微低头:“老奴见过庶夫人。”

随后转身看向那些女子。

“婢妾见过庶夫人。”

“婢妾见过庶夫人。”

稀稀拉拉的问安声。

待这些女子行完礼,严嬷嬷迈着缓慢的小步子走进廊下,对着秋晚莺抬了抬手,示意她先进屋里。

众人心底清楚,严嬷嬷不是为秋晚莺撑腰,是见不得府里有人乱了规矩,因此众人并没有收回眼底的讥嘲。

秋晚莺紧了紧抓住扶栏的手,面色复杂扫了圈在场的女子,转身提腿。

严嬷嬷紧跟其后跨进屋子,身后的两个仆妇立在门外,关了房门。

“恕老奴直言,侯爷虽纳您为庶夫人,允其庶夫人名分,但未上族谱,未向侯爷,侯夫人行叩拜礼,敬茶,这庶夫人的名分便算不得圆满。”

“在全了名分之前,在外,老奴称您一声庶夫人,以全您的脸面。在内,调教规矩之时,称您一声秋氏,可否。”

严嬷嬷有理有据,陈述的口吻,例行公事的表情。

叫甚庶夫人,不如喊她小老婆。

秋晚莺眼里怒火收不住:“干脆这样,我多磕几个头,磕多少头都成,这礼节就别过了。”

严嬷嬷皱着眉:“既然侯爷允了庶夫人礼节,庶夫人恩谢就是了。”

是什么是,欺人太甚,他这是想逼死她嘞。

也罢,这件事和她说也没用,得和正主说。

秋晚莺嘴角微微颤动,闭上眼,再次睁开眼,好似变了一个人,内敛沉稳屈了屈膝:“嬷嬷说得对。”

严嬷嬷满意点头,开始说教:“有道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女子双足,非郎君不可观。”

“身穿寝衣,披头散发,面无粉黛,不着鞋履走出房门,犯了妇德,妇容之过。秋氏,你当谨记,不可再犯。”

“来人,伺候庶夫人洗漱装扮。”

秋晚莺回到内室,拿起一套衣服扔床榻上,动手脱掉寝衣。

“且慢。”

严嬷嬷站在远处叫停:“此等小事,交给婢子即可。”

秋晚莺抿了抿唇:“嬷嬷都说了是小事,我自己穿不行吗。”

严嬷嬷不卑不亢,条理清晰:“秋氏,您已经是侯爷的人了,当自称为妾。”

“您的双手是用来赏花烹茶的,正如她们的存在是用来伺候主子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身份,每个身份都有每个身份要做的差事。”

“您的身份是庶夫人,您的差事是伺候好侯爷,各司其职,不可坏了规矩,乱了章法。”

严嬷嬷视线转向喜红喜绿姐妹二人,目光变得凌厉:“庶夫人不让你等伺候,你等就是办差不利,办差不利的奴婢,侯府留有何用。”

两姐妹噗通一声跪地,跪拜道:“求庶夫人允婢子伺候。”

这是秋晚莺第一次直击感受到封建社会严苛的阶级制度。

她仿佛在怒吼的海水中划船。

巨浪一排排的打着她心中那艘船,试图吞噬她的生命。

她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海岸,紧紧抓着船桨,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求庶夫人允婢子伺候。”

秋晚莺神色怔怔,松开捏着寝衣系带的手指。

两姐妹如获释重,手脚麻利褪去她的寝衣,为她换上曲裾,扶着她坐在床边,抬起她的脚,为她换上足衣,鞋履。

秋晚莺抬头看着铜镜中扭曲的人影,心底不断质问自己,这还是她吗,这还是秋晚莺吗。

秋晚莺情不自禁抬手抚摸她的短发,她头发长的快,别人两个月修剪一次,她得比别人提前大半个月。

来到这个时代,她的头发长到肩膀了,得剪发嘞。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庶夫人的头发也太短了,不伦不类,不成样子。”

“董婆子,进来,为庶夫人梳发。”

好看的发髻式样都需要很长的发,董嬷嬷费了半天功夫为她挽了个小巧的螺髻,插了一根簪子固定,完成所谓的‘仪容’。

秋晚莺自嘲一笑,头顶短发,却穿这个时代的衣裳,这才是不伦不类,不成样子。

两菜一汤一糕饼摆在小小的桌几上,严嬷嬷示范一遍跪坐姿势。

秋晚莺在原地顿了顿,依样画葫芦,先左后右两膝落地,臀部靠着脚跟坐下。

严嬷嬷抬起右手,身后的嬷嬷忙搀扶她。

严嬷嬷重新来了一遍跪坐姿势,边做边说:“脊背要直,动作要轻,坐下去后,右手在下,左手在上,交叠置于腿上。”

秋晚莺双眸半阉,沉默不语。

严嬷嬷催促性清了清嗓子,她才抬起手,任由喜红把她扶起。

秋晚莺做了一遍又一遍,饭菜都凉了才勉强合格。

严嬷嬷微微低头:“请恕老奴无礼了。”

饭前漱口,洁净双手。

一个人用膳时怎么动筷,与侯爷共膳,该怎么伺候,怎么布菜。

诸如此类的饭桌规矩学到晌午才罢休。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下午是行走坐卧,晚间学习面对各种人需要行的礼节。

她得改掉她的口音,若不是她不识字,还得挑灯连夜抄写十遍严嬷嬷带来的女书。

临走前,严嬷嬷还嘱咐喜红喜绿,时刻规劝她的言行举止。

秋晚莺浑身疲惫躺在床上。

伏低做小,熬了大半个月,结果误闯女支营功亏一篑。

明天还要学规矩,后天还要学规矩,大后天还是学规矩。

秋晚莺一阵头疼,恨不得钻狗洞逃了。

转念想到流民营女子的下场,她又起了怯意。

“庶夫人,严嬷嬷交代,令您早早洗漱歇息,明日寅时起床,学习如何服侍侯爷安寝。”

这种事也要教!

秋晚莺气的坐起,迎上姐妹二人不解的目光,重新瘫倒在床。

不行,她得逃!

大不了扮做乞丐,扮做痴呆。

流民营总不会抓乞丐痴呆吧。

秋晚莺越想越觉得靠谱,洗漱的时候偷偷藏了几件首饰在袖里。

熬到半夜三更,秋晚莺赤着脚下床,慢慢推开窗子。

她不敢穿鞋,怕惊了动静,吵醒守夜的喜红。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落花院寂静无声。

翻窗子的时候,秋晚莺屏住呼吸,双脚落地,远离房屋十几米,她才放心大口喘气。

记得上次她是奔着西边去的。

沿途有一座假山,一片竹林。

穿过长廊,沿着鹅卵石子路,进了一个种满野草的荒院。

秋晚莺按照记忆,在侯府西北方向转悠了一个时辰,终于找到荒院。

她笑容灿烂拨开野草来到墙角,却看到被石砖补的一点缝隙都无的狗洞。

秋晚莺冷汗直流,试着动手推了推。

严丝合缝,根本推不动。

秋晚莺不死心沿着高墙绕了一圈,试图找到新的狗洞,结局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秋晚莺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从狗洞逃跑的计划泡汤了。

天色渐明,秋晚莺只得原路返回。

好巧不巧的,她迷路了。

秋晚莺急的团团转,脚下速度加快。

离开时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惊惧。

找到了!

瞧着远处的那片蓝雪花,秋晚莺如获至宝奔了进去。

翻窗子,双脚挨地的瞬间,屋外烛火一片。

严嬷嬷的声音响起:“秋氏,深夜擅离寝房,罚禁足一月,早晚听读女书十遍,不得有误。”

窗子钉木板,门子落锁的动静。

不给秋晚莺反应的机会,一分钟的功夫,门窗尽数封锁。

窗外烛火泯灭,整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徒留秋晚莺一个人站在漆黑的室内。

秋晚莺抿着唇,慢慢踱步来到门前。

突然怒气冲冲,对着封死的门板连踹好几下,震得脚都麻了,跑回屋里砸东西。

闹出那么大动静,没一个人过来劝,任凭她在屋里胡闹。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秋晚莺脱力跌坐在地,望着一地的狼藉,眼底透出深沉的悲哀。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选择逃跑。

她是好人家的女子,被迫成了小老婆,丢脸丢到祖坟上了,还要她学学咋伺候那个恶人,欺负人不带这样欺负的。

另外府里的规矩教条太让人窒息了,逃跑念头根本压不住。

逃都逃了,发现就发现吧,谁让她不愿意坐以待毙呢,做了就不怕后悔。

横竖只有一条路了。

没有狗洞可以钻,侯府的墙有两三米高。

只能哄着他,让他带她出门,趁其不备逃跑。

或者他带她去那座山林。

两种法子,前提是得哄着他。

问题是她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怎哄。

见了面,她怎么解释逃跑一事。

没法解释嘛。

啪!

秋晚莺动手打死了一只蚊子。

瞧着手里的蚊子血,秋晚莺灵机一动,有了!


徐先林眯着眼睛,差点脱口骂娘了。

天知道他为了逃命做了多少努力。

杜校尉可没徐先林那么好脾气,当场骂了好几句粗口,转头看着身边伤残的部下,拿定主意。

“徐军师上马,我等断后。”

与其说是断后,不如说舍命争下时间以供徐先林逃命。

喜红和杜校尉二人想法一致。

马车稍停,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喜红拽着徐先林上了马车,不顾杜校尉等人扬鞭离开。

经过一个陡峭的陡坡,穷追不舍的敌军趁此机会包抄。

喜红苦笑一声,为数不多的飞镖射向追赶上来的北齐骑兵。

前面的北齐骑兵倒下,后面的骑兵立刻补上来。

“坐稳了!”

喜红将最后一枚飞镖射入马屁股。

马儿吃痛狂奔,喜红一拽缰绳,马车掉下左边的山丘,跌入密林。

一阵天旋地转,众人被惯力甩出马车,咕噜噜滚了下去。

滚了十多米,秋晚莺腹部撞上一棵树,堪堪停下来。

秋晚莺满脸冷汗,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庶夫人,徐军师。”

“我在这。”

徐先林脸上是被树枝刮伤的痕迹,高举右手,寻着声音一瘸一拐。

秋晚莺挣扎爬不起来,晃动身旁一米高的野草,气若游丝:“我在这里......”

三人来到她面前,喜红看向徐先林。

“请徐军师回避,婢子查看一下庶夫人的伤势。”

徐先林悻悻转身往前走了几步。

二人解开秋晚莺的衣裳,在秋晚莺肋骨部位摸了摸,确定没伤到骨头,药膏涂抹她青紫的腹部。

徐先林观察了地形,背对三人道:“此地不宜久留。”

喜红一把抱起秋晚莺。

秋晚莺红着脸:“我又没撞到腿,放我下来吧。”

喜绿的一句话让秋晚莺闭嘴不言了。

“我们姐妹二人都是习武之人,不当紧。庶夫人大病初愈,咱们得赶紧离开,免得敌军追上来。”

徐先林撇撇嘴,抬手撑树,触感一片冰凉湿润。

他不以为意,抬眼一瞧,顿时汗毛直立,甩着手,一蹦三尺高,发出歇斯底里尖叫声:“蛇!”

密林树冠遮住阳光,树木,地面,岩石结满了青苔。

缠绕在树干上的竹叶青只有筷子那么细小,加上和青苔一样的颜色,很难被发现。

“站住,别乱动!免得毒液扩散!”

秋晚莺着急忙慌解释,拍着喜红的肩膀,示意把她放下来。

小时候她和秋家村的村民一起上山割艾草,也被竹叶青咬伤过。

竹叶青蛇属于血循毒类,被竹叶青咬了千万不能活动,否则毒素扩散就难办了。

秋晚莺利落的将裙摆撕成条状,将徐先林近心端间断捆扎,减少毒液回流。

“你们去附近找找有没有白花蛇舌草,或者东风菜,鱼腥草。”

这些草药都是解竹叶青蛇毒的良药。

喜绿直言道:“庶夫人,敌军肯定会下山寻咱们,越是逗留就越危险......”

徐先林黑了脸:“某已安全,若不是汝等横插一脚,某何至于沦落至此。”

“可怜杜校尉以命相搏,救下来几个没心肝的,没有杜校尉,焉能有汝等今日。”

红绿二人不为所动。

暗卫规矩有三。

誓死效忠主子。

服从主子的任何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主子的任务。

红绿二人当下的任务是保护庶夫人。

三军的智囊与她们二人有何干系,她们的任务又不是保护智囊。

秋晚莺满脸纠结,好歹是一条人命。

人被毒蛇咬了,快不行了,还能冷眼旁观。


侯爷叫医师过去诊治,却不许任何人提及秋庶夫人。

薛时安推了推竹简,揉着眉心:“传医师。”

“是。”

医师巍颤颤跪地:“卑下见过侯爷。”

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提点过医师,是以在薛时安问及秋晚莺身子,医师从善如流。

“秋庶夫人怕是时日无多了。”

心存死志,吃食茶水用多少吐多少。

算算时日,也就这三五日了。

薛时安猛地推翻了桌几,哐当一声巨响,朴斋的下人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喘一下。

“她死,你怎能活。”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炸在医师耳边。

医师斗胆抬起头,忽然被薛时安抓住衣领子拖到跟前。

“本侯要她活,你可懂?”

医师脸色惨白:“懂懂懂......卑下一定尽力,不过......”

有道是医得了人,医不了心。

如今这条小命要和秋庶夫人绑在一起,医师壮着胆子:“最最最好还是先顺着秋庶夫人的心意。”

薛时安冷哼一声,松开手,抬脚往外走。

仲秋居看守的护卫是从朴斋调过来的。

朴斋的护卫都是上过战场的,随便拉出来一个,手里最少几十条人命。

仲秋居新调的十几个侍女都是经过严嬷嬷调教,最是规矩。

里里外外把仲秋居围的铁桶一般,由此可见薛时安对秋晚莺的防备程度。

从始至终薛时安就没有对秋晚莺放松过警惕。

与生俱来的感知能力让他在战场上躲过很多次陷害。

他相信他的感知能力,相信他的判断力。

他的内心深处告诉他,此女总在盘算些什么。

侍卫眼尖看到薛时安出现,急忙打开仲秋居院门的锁。

夏末,庭院的花有些衰败。

秋晚莺坐在台阶处,烟灰色曲裾覆身,瘦弱的手腕,尖细的下巴,没有一点活气儿。

半个月前正合身的衣裳,套在身上,反而肥大了不少。

身板单薄的可怜,可衬了那个词,弱不禁风,一阵风就能吹倒。

薛时安心口像是被什么触动,从未有过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来的路上思量话语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没了用武之地。

薛时安在不远处站了许久。

送晚膳的侍女进来,秋晚莺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屋里走。

她拿起筷子,扒拉米粥。

听到侍女让她吃菜,她就夹两口菜。

晚膳刚撤下去,她吐了出来,吃了和没吃一样。

薛时安跨进门槛,大掌在半空中停顿几秒,复又抚上她的后背。

没有抗拒,厌恶,抵触。

她无视他的触碰。

薛时安不死心,抱着她进内寝。

两人并排坐在床榻边,明明同处一屋檐下,却有一种跨越不过的距离感。

薛时安握住她的手,冰凉,没有温度。

那一刻,薛时安深觉无力,再也待不下去转身离去。

秋晚莺的膳食被薛时安下令换为汤水,为的是不让她吐出来。

放在十天前或许有用,现下秋晚莺已经形成习惯性呕吐了。

在侍女紧张的目光中吐完早膳,敲敲打打的声音在院中响起,秋晚莺眼皮不抬就要回屋睡觉,侍女见状连忙扶着她往外走。

博喜班是专为皇室提供表演的杂耍班子,侯爷特意借来,只为博庶夫人一笑。

赤着上半身的男子对着火把喷了口酒,火光四射,叫好声一片。

瘦弱小男孩翻滚上场,一个倒立,双腿一蹬,脑袋顶着地,用脑袋登台阶。

大肚子的黑衣男子拿起一米长的大刀,手腕转动间能耍出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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