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时欢宋惜颜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嫡女:我把纨绔爹养成皇帝啦宋时欢宋惜颜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快乐星黛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嫡女:我把纨绔爹养成皇帝啦》是作者“快乐星黛露”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宋时欢宋惜颜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谁能想到,前世卑躬屈膝讨好亲情的太子嫡女,重生后竟玩起了大反转!前世流落在外十年,被认回后却遭太子一家嫌弃,最后还死在双生嫡妹手里,这憋屈谁懂啊!好在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回到被认回那天。东宫正忙着摆脱她这个污点,她却眉眼清冷,直接选了纨绔王爷秦王当爹。众人惊掉下巴,这秦王不学无术,还和太子是死对头,这闺女怕不是傻?她偏觉得此爹可教。结果,秦王在她教导下,从纨绔秒变卷王,一路逆袭成皇帝,东宫直接傻眼!...
《重生嫡女:我把纨绔爹养成皇帝啦宋时欢宋惜颜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宋惜颜随即便挨着宋时欢站着,替宋惜灵和宋惜瑶挡住动作。
“姐姐,这里的景致可还满意?”
一想到宋时欢一会儿要变成落汤鸡,宋惜颜便笑的极为灿烂。
凭什么宋时欢能变的这么漂亮,穿这么贵气的襦裙?
就该掉进湖里,沾上一身泥才对!
“风景很好。”宋时欢扯了扯嘴角,“只是妹妹,总觉得这里少了几分热闹。”
一、二、三......
在宋惜颜和宋惜瑶共同的遮挡下,宋惜灵伸出了手。
可下一秒,宋时欢却像提前预知了一般,向左迈出了一步,瞬间,宋惜灵便朝着湖面扑去。
惊恐之下,宋惜灵还扯上了一旁的宋惜颜,两姐妹双双落水。
两人在水里拼命挣扎着,做好的头发瞬间散开,脸上的妆容也花了。
宋时欢忍住笑意,面上却一副惊恐的模样,“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顺时,便有会水的太监跳进湖里,整个场面也开始失控。
对了,这才是热闹起来了!
一炷香后,宋惜颜和宋惜灵各自披着披风,浑身发抖。
“到底发生了何事!”太子妃气的胸脯都在起伏,“惜颜,你和惜灵为何会落水。”
宋惜颜扫视了一圈,又看到了笑吟吟的宋时欢,双眼泛红,“母妃,我也不知为何惜灵突然把我拽进水里了。”
宋时欢美目微睁,哟呵,还狗咬狗了。
宋惜灵垂着脑袋,如同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
“惜灵,你为何要推惜颜下水!”太子妃言辞厉色,“三弟妹,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楚王妃见状一愣,只能心有不甘的替宋惜灵请罪。
她家惜灵从小到大,给宋惜颜背了多少黑锅,难道二嫂心里没数吗?
宋惜灵最后哭着跑出了御花园,楚王妃见状也提出告辞,其他人也没了赏花的兴致,纷纷散去。
而宋时欢还有些意犹未尽。
“皇祖母,我看您身子有些不适,不然我扶您回坤宁宫吧。”宋时欢一脸担忧,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句孝心可嘉。
“本宫无事。”
继后深深的看了宋时欢一眼,“今日看到你的模样,本宫倒是想到了一位故人。”
“故人?”
宋时欢摸了摸自己的脸,“皇祖母,孙女竟有这样的福气?”"
嬷嬷想起这些就恨得牙痒痒,她也同王爷说过不知多少次,奈何王爷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这次郡主想要赶走这些刁奴,她是千百个支持的。
“那就让他们在当几日主子,他们把自己捧得越高,马上就会摔得越惨。”宋时欢擦干净了手,眉眼微扬。
她装病,所以父王就不会因为担忧她而闹出乱子。
最大的变数就安稳了。
她也不会有后顾之忧。
“只是......”迎春忍不住开口,“郡主,咱们王府真的马上就会来客吗?”
“其他人以为父王对我失去耐心,可下毒之人却会以为我因中毒不敢见父王。”宋时欢眼神看向药碗,“费尽心思弄来禁药,又怎能忍得住不来看自己的得意之作呢?”
她等的就是东宫的人。
“抱夏,最近多去府门口那里溜溜。”
......
又等了几日,宋裕已经开始不着家了,连睡都睡在了迎春楼。
就在这个时候,紫宸殿迎来了不速之客。
“皇后身子好些了?”
元祐帝声音淡淡的,宋裕和宋时欢搬出紫宸殿已有十余日,连半句请安的话都没有,他这心里别扭着呢。
索性也不让人把秦王府的事情报给他。
眼不见为净。
“多谢皇上记挂,臣妾已经好多了。”继后走上前替元祐帝磨墨,动作熟练。
元祐帝见状还是软了心肠,到底是多年夫妻。
当年之事他派人去查了,也没有查到指向皇后的证据,也许是那混账误会了皇后也说不定。
思及此,元祐帝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些,“多出去晒晒太阳,如今我们都老喽。”
“皇上才不老,皇上是要万岁万万岁的。”
继后轻笑着,在一旁陪着元祐帝批完了折子。
有了兴致,元祐帝索性带着继后去御花园散步。
“皇上,昨日太子妃来坤宁宫,说想带着惜颜去秦王府一趟。”
“去秦王府?”元祐帝蹙了蹙眉。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心里总是记挂着的。”继后眉眼温柔,“臣妾想着,让大嫂也跟着去,她也念着这孩子。”
提及徐家老夫人,元后和继后的嫡亲大嫂,元祐帝沉默了片刻。
“既如此,便去吧。”"
元祐三十八年。
香烟缭绕的宫殿里站着一个小人儿。
小人儿面黄肌瘦,嘴唇干裂,头发又脏又乱,身上还穿着破洞的薄衫,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旁边的宫婢双手捧着华丽但却明显不合身的衣裳,额头已经开始冒出冷汗,“求小主子,允奴婢伺候您更衣。”
宋时欢看向宫婢,黝黑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出去。”
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明明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宫婢却双腿一软,仓皇离开。
宋时欢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此时的她四肢健全,手脚还没有被砍掉,双眼也没被戳瞎,她竟然重生了。
想到前世种种,宋时欢浑身上下都开始剧烈颤抖。
她本是流落在外的太子嫡女,上面有三个嫡兄,还有一个双胞胎嫡妹,今日,正是她被找回之时。
同样也是她和嫡妹宋惜颜的十岁生辰。
与她不同,宋惜颜自出生起便是东宫的掌上明珠,貌似仙童,声若珠翠,东宫上下对宋惜颜无有不应,今日太子特地求了元祐帝,召百官入宫为宋惜颜庆生。
而她的出现,搅乱了整个庆生宴。
半个时辰前,滴血认亲的玉碗被太子妃砸碎,太子铁青着脸把宋惜颜护在怀里,元祐帝见场面开始失控,便叫人带她来偏殿更衣。
可她这十年吃不饱穿不暖,身型瘦弱,宋惜颜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只会显得古怪滑稽。
上辈子,她任由宫婢给她换上了宋惜颜的衣裳,却被太子妃疯了似的撕扯掉,告诫她休想抢走宋惜颜的任何东西。
可笑她当时竟然以为有这层至亲的血缘关系在,再冷的石头也总会被捂热。
所以跪求着他们带她回东宫,哭到呕血。
她错的离谱。
在东宫,她费尽心思的讨好这群血脉至亲,最终却被生生折磨至死,死无全尸。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上天恩泽,她得以重活一世,这一世,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
正殿内。
宋时欢的出现让整个殿里都安静了下来。
“为何不更衣?皇家脸面岂能任由你折辱?”
太子紧紧皱着眉头,脸色难看极了,如此上不了台面,东宫怎能有这样的污点。
“衣裳太大了,我穿不了。”
“惜颜的衣裳哪里是你能碰的!”太子妃神色激动,“当初我若是只生惜颜一个,便不会难产坏了身子,这么多年缠绵病榻,你就是个灾星!”
底下的朝臣闻言都纷纷看向宋时欢,目光或探究,或不喜,或可惜......可宋时欢却如同没有察觉一般,眼底如同一汪死水。
“父皇,儿臣并非无情,只是这孩子命格怕是和东宫相克,万万不能搬进东宫。”
太子顺着太子妃的话开口,言辞恳切,跪在元祐帝面前,东宫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下。
太子身侧的长子眼神不善,紧紧拉着宋惜颜的手,“皇祖父,虽然两滴血相融,可她毕竟流落在外十年,身上是否染有恶习尚未可知,不如养在皇觉寺里最是可靠。”
皇觉寺,是犯了错的皇室之人才会被关着的地方。
一时间,连空气都开始变得凝滞。
元祐帝忍不住看向宋时欢,小家伙瘦小的像个猫儿,面无表情的站着,自进殿到现在只开口说了一句话。
莫不是个傻的?
“为何不开口替自己说几句?”
众人这才意识到,方才太子和太子妃那般态度,眼前之人竟毫无反应,没有大哭,也没有崩溃。
就好像被厌恶的不是她一样。
宋时欢心底冷笑,世人不知她对东宫的厌恶,更甚千百倍。
“我不想搬进东宫。”
宋时欢的话如同巨石砸向水面,惊起层层浪花。
元祐帝顿了顿,完全没料到宋时欢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旁的太子和太子妃脸色骤然铁青,这话跟甩东宫嘴巴子有何区别!
宋时欢抬眼看向元祐帝,“君子不夺人所爱,不强人所难,我不想损了东宫的运道。”
“你读过书?”
元祐帝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宋时欢何止是读过书!
上辈子,她替三个嫡兄对了多少策论,替宋惜颜写了多少文章,只怕太子和太子妃都不敢细数。
她重生而来,托东宫的福,知晓元祐帝的过往。
上辈子,太子看着她写出的文章眼神晦涩,毫不留情的下令绝不能让元祐帝知晓她流落在外时也读书识字。
今日,只怕东宫不能如前世所愿了。
“读过,在外面没有饭吃的时候,就爬上私塾的院墙偷听夫子授课,听的入迷就忘记饿了。”
此话一出,元祐帝看向宋时欢的眼神骤然变了,同样的,几个知晓元祐帝旧事的老臣,也都正了神色。
东宫这次,怕是要丢了宝了。
元祐帝今年六十又二,是农民出身打下天下的皇帝,当年食不果腹的时候,也是这样费尽心思识字看书的。
因为元祐帝吃过苦,所以对待儿孙格外宽容,几个皇子都早早封了王位,享封地食邑。
今日东宫这样对待宋时欢,元祐帝心里是有不满的。
“好孩子,这十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元祐帝朝着宋时欢招手,声音都和蔼了几分,“来,到皇祖父这儿来。”
“皇祖父,这些年孙女流落在外,未能承欢膝下,心中实在愧疚。”宋时欢跪在地上,神色认真,“求皇祖父宽恕孙女不孝之罪。”
元祐帝听罢,竟亲自起身扶起宋时欢,完全忽略了还在地上跪着的东宫众人。
“朕知道,是皇家亏欠你。”
元祐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太子和太子妃对这孩子恶语相向,这孩子眼里却未有丝毫仇恨,明显是个至纯至善的好孩子。
此子像他!
不愧是他的后辈!
元祐帝心中的天平缓缓倾斜,拉着宋时欢的手,“你想要什么,皇祖父许你一个心愿。”
跪着的宋惜颜已经维持不住表情,一个野丫头也配当她的姐姐,若是非要借此赖上东宫,她一定想千百种法子折磨野丫头!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宋时欢再次跪下冲元祐帝磕了个头,她宋时欢既不愿入东宫,也不愿入皇觉寺。
只听宋时欢声音不疾不徐,却又格外坚定:
“求皇祖父允孙女,换个父亲。”
“什么?换个父亲!”
还不待元祐帝反应过来,太子便怒火中烧,“父皇,此子目无尊长,若是留在宫里日后必成大患,她方才说的话若是传出去,皇家岂非要被天下人取笑。”
仍跪在地上的太子妃恶狠狠的瞪了宋时欢一眼。
“父皇,当年儿媳十月怀胎,分娩之时险些丧命。”提起往事,元祐帝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一日,他也在场。
太子妃难产,孩子迟迟生不出来。
东宫的三个嫡孙在屋外哭,太子失神落魄的坐在地上,宫人一盆血水一盆血水的往外端,太子妃生下这一双女儿,当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从此也坏了身子,不能再生了。
“儿媳还在月子里,便出了那样的事情,她被贼人掳走,儿媳日日以泪洗面,缠绵病榻整整六年,如今她却要认别人为父,儿媳......儿媳宁愿撞柱一死了之。”
宋惜颜扶着太子妃,双眼红彤彤的,还未开口便已经让人心疼,“姐姐,你方才的话,是真的伤了母妃的心了。”
这一刻,宋时欢觉得自己在众人眼中,就是罪该万死的恶人。
“太子妃娘娘。”
宋时欢疏离的称呼让太子妃心尖微颤,忍不住避开了宋时欢的眼睛。
“我若求皇祖父允我入东宫,您愿意吗?”
看着沉默不语的太子妃,宋时欢浑身上下都开始被一股寒气围绕,让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上辈子,她最奢求的,是太子妃的爱。
明明同样是从太子妃身上掉下来的肉,明明被掳走之时还会为她难过痛哭,可为何,到最后却任由宋惜颜折磨她,杀死她?
她想不明白。
“想来太子妃娘娘是不愿的,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我不会去东宫。”宋时欢眼神缓缓放空,“可是,我就该去皇觉寺吗?”
一声质问,让太子妃竟不知该如何张口。
“太子妃娘娘,今日是我第一次见到您。”
出生之时宋时欢没有记忆,所以不知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不被母亲所喜。
不过,如今对她而言也不重要了。
“我穿的破烂,是因为我没有银子去买衣裳。”
“我面黄肌瘦,是因为我没有一日三餐吃饱过。”
“可纵使如此,我从不曾怨恨,我也从不曾走歪路、行恶事,努力的去读书识字。”宋时欢一连串的话,让太子妃脸上的血色缓缓消散,“难道就因为我身上留着您和太子殿下的血,我就该去皇觉寺,那等关押有罪之人的地方吗?”
“你......你质问上亲,可是要治罪的。”
太子妃的话显得有些苍白,为什么她在这个孩子身上看不到丝毫的痛苦挣扎?
就好像,不是她不愿认这个孩子,而是这个孩子不愿认她这个母亲。
“太子妃娘娘,我没有强求做您的女儿,求皇祖父允我换个父亲,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所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的讨厌我?”
所有人,连呼吸都放轻了。
宋时欢一步步走向太子妃,眼底深处闪过一抹血色,今日她便要殿前问母!
要把上辈子到死都没机会问的事情问出来。
要让所有人知道,被东宫厌恶,不是她宋时欢的错。
她没错。
......
“我......”太子妃紧紧的握住宋惜颜的手,眼神里有几丝挣扎。
“呜呜呜呜呜,不许欺负我母妃,母妃,我害怕......”宋惜颜的哭声响起,太子妃立刻把宋惜颜搂进了怀里,抬头再看向宋时欢时,已是满眼厌恶。
“你错就错在命不好,你与东宫运势相冲,你我,也没有母女缘分。”
听到这样的回答,宋时欢心里竟彻底平静了下来。
只见宋时欢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冲着再次朝着元祐帝跪了下来:
“皇祖父,太子妃娘娘说的这错,孙女不能认。孙女从不认命,若是认命,早死不知多少回了。”
太子妃娘娘,这错,她宋时欢可不认呐!
“太子妃,你这话说的糊涂。”元祐帝看着太子妃和宋惜颜,“朕知你生产不易,可孩子有何错?当年被掳走过了十年苦日子,反倒是你们亏欠这孩子。”
“你这些话,朕听了都伤心!”
元祐帝的目光在宋惜颜身上顿了顿,而后又快速挪开。
“父皇,太子妃方才是有些失言,可这孩子确实不利于......”见元祐帝完全站在了宋时欢那边,太子也有些着急的出声。
“太子,朕的意思你还不明白?”
元祐帝的声音里带着威压,太子立刻噤了声。
元祐帝须发尽白,一身龙威浑然天成,谁都不敢随意造次。
“父皇......”
“一个孩子,你明知她无错,却因为个人偏见对其言辞苛待,她和你们东宫,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元祐帝是真动了怒,“朕且问你,你不愿她去东宫,也不许她另寻庇护之处,难道是要逼着她去皇觉寺?”
“别忘了,这孩子也是朕的血脉!”
帝王一怒,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儿臣这就命人在东宫给她收拾出一个院子。”太子额头开始沁出汗滴,他大意了,犯了父皇的忌讳。
见算计已成,宋时欢心中大快!
元祐帝年岁已高,最怕的就是自己身后,王爷们骨肉相残,太子作为储君,连对她这个亲生血脉都如此狠毒,元祐帝又岂会不怒?
“朕可不敢把这孩子再交给你。”
说罢,元祐帝拉着宋时欢,朝着几个座位走去。
“这是朕的四子齐王,如今府中有一个嫡女。”
“这是朕的三子楚王,如今府中有一个嫡子一个嫡女。”
“还有这个......是朕的长子秦王,尚未娶妻。”元祐帝拍了拍宋时欢的手背,“朕金口玉言,允你愿望,你且从中选一个,你的过继之事朕亲自做主。”
宋时欢闻言看向那个身着紫色衣袍,剑眉星目却被酒气掩盖,声调虚浮,活脱脱一个纨绔浪子的人。
“皇祖父,孙女选他。”
大名鼎鼎的纨绔王爷,秦王宋裕。
宋裕呆滞了一瞬。
而后便被嗓子里的一口酒呛的直不起腰,俊脸憋得通红。
元祐帝的眼刀不要钱似的往宋裕身上刮,这么多大臣看着,他的老脸都要被丢尽了。
早知现在,他方才介绍的时候就该直接把这混账给越过去!
“你是说,你要认秦王为父?”太子显然有些失去理智,他宁可让宋时欢去东宫,也不愿看宋时欢问宋裕那厮叫爹!
宋时欢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没错,这辈子她选的,就是秦王宋裕,元祐帝和元后徐氏的嫡长子。
元后生下宋裕不到两年,便在一次动乱中替元祐帝挡剑身亡,徐家提议将元后的嫡亲妹妹续嫁给元祐帝。
元祐帝和小徐氏大婚后的第二年,便生下了太子宋翎。
宋裕被养在了小徐氏膝下,有了自己的儿子,小徐氏又怎会替宋裕打算,渐渐的,宋裕纨绔之名便满朝皆知。
世人都说秦王目无尊长,言行狂悖,不学无术。
可宋时欢知道,前世她被推进御花园里的湖水之中,宫人们得了宋惜颜的命令不许打捞她,她的灵魂出窍,眼睁睁看着尸体飘在湖面上。
是宋裕,下水把她捞了起来。
而宋裕也在她死的第二日,被刚登基的宋翎以谋逆的罪名处死。
所以她和宋裕,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太子看到宋时欢的反应后,双目赤红,眼神似是要把宋时欢给千刀万剐。
果然这个孽障,就是来克他的。
“啧。”
缓过来的宋裕整理了一番衣袍,眉梢微挑,“二弟,如今我膝下无子,你刚好又不喜欢这个孩子,不如把孩子给我,两全其美啊。”
看着太子快要气炸了的模样,宋裕笑的更灿烂了,“再说了,当大哥的给弟弟擦个屁股,也是应该的。”
“你!”太子目眦欲裂,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宋裕畅快极了,已经数不清有多久,他没有把太子给气成这样了。
至于孩子,不就是府上添双筷子的事儿,他秦王府又不是养不起。
太子和宋裕针锋相对,谁也不让着谁,元祐帝显然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伸手拍了拍宋时欢的肩膀,“孩子,你真的要选秦王?”
他是真的怕宋裕带坏了这孩子。
听到元祐帝的话,宋时欢再次抬眼细细的看着宋裕。
听说宋裕同元后生的相像,鼻梁挺拔,唇色如朱,笑起来眉眼弯弯,只是被纨绔之气浸染,看起来像个浪荡子。
元祐帝膝下一共四个皇子,虽然立了太子,可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依然不少。
唯有宋裕,明明论身份是最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却在世人眼中同皇位完全沾不上边。
思及此,宋时欢眼神微暗,按照宋裕的秉性,能落到今日的地步,恐怕不知已经被继后和东宫算计了多少次。
如今无论她选谁,都要和那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宋裕就是最好的选择。
“皇祖父,孙女确定。”
......
宋时欢被封为福安郡主,名字被写在了宋裕之后,成了秦王府的嫡长女。
尘埃落定,太子和宋裕被元祐帝叫走,殿内很快便只剩下了零星几人。
“宋时欢,你可知秦王在外的名声?整日沾花惹草,斗鸡逗猴,京中勋贵人家没有一个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进秦王府。”东宫嫡长子宋言峥沉声道,“你自作聪明,反而把自己推向深渊。”
“不劳皇孙殿下费心,比起皇觉寺,我现在已是十分满足。”
宋时欢脸上带着几分嘲讽,宋言峥表面看起来君子端方,实则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上辈子,她可是亲自领教过的。
见宋时欢不服管教,宋言峥脸色低沉,“你比起惜颜,真是差远了。”
“大哥,你又随便把我和其他人放在一起比。”
宋惜颜娇娇糯糯的开口,宋言峥立刻转了神色,轻哄着:“是大哥错了,无人能跟我们惜颜相比。”
一旁的太子妃定定的看着宋时欢,企图从宋时欢的身上找到一丝的强忍伤痛。
可却是徒劳。
“惜颜从出生起便每日睡在我身边,殿下只要一回到东宫便立刻来瞧惜颜,她的三个哥哥给她搜罗来的奇珍异宝堆满了两个院子。”连太子妃自己都说不清,她为何要开口说这些话,来刺激宋时欢。
她迫切的想要看到宋时欢会有何反应。
“惜颜三岁识字,五岁便能熟练的背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京中贵妇提到惜颜,无一不交口称赞。”
“太子妃娘娘教女有方。”宋时欢面不改色的称赞了太子妃一句,继续缓缓开口:
“不过......太子妃娘娘方才不是说我被掳走后,您日日以泪洗面缠绵病榻吗?”
让她背这口黑锅,她可不愿。
“如今看来并非因为我,怕是教导女儿过于耗费心神所致。”
太子妃的表情瞬间扭曲,牵着宋惜颜的手猛地收紧,宋惜颜忍着痛意,心里对宋时欢更恨了几分。
她简直要讨厌死这个凭空出现的野丫头了!
“牙尖嘴利,看来日后秦王要好好管教了。”太子妃一字一句的说着,她明明也不喜欢这孩子,可为何心脏生疼?
看着宋时欢冷漠的样子,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失了一般。
“谁又在念叨本王?”
宋裕大刺咧咧的声音响起,快速把宋时欢拉到了自己身后,太子也臭着一张脸跟了上来。
“本王的孩子,自然是天底下极尊贵之人,要吃有吃,要穿有穿,要靠山有靠山,无需看人脸色,又何来管教之说,二弟,你说是不是?”
开玩笑!这小家伙要是刚记在他名下就被东宫给欺负了,他堂堂秦王殿下的面子往哪里放?
而宋裕身后,宋时欢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亮色:
面对东宫分毫必争,此爹可教!
秦王府的院子里。
宋时欢正聚精会神的打拳,拳风凌厉,同瘦小的身体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虽瘦,但可不弱。
一旁的宋裕见状直接呆滞在原地,嘴巴微张,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瞬时,宋时欢的拳头便朝着宋裕而来,停在了距离宋裕鼻尖仅咫尺之遥的地方。
宋裕呼吸都变轻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好像没得罪这小家伙吧。
宋时欢深深的看了一眼宋裕,淡定的收回了拳头,“父王,没伤到您吧?”
她来秦王府已有五日,也大抵摸清了王府的情况。
王府里闲置的院子都被摆上酒桶,书房外杂草丛生,京城有名的戏班子十天半月便要来王府里唱一场......
还有满府的丫鬟小厮,都不知背后的主子是谁,偌大的秦王府如同筛子一样,堂堂秦王,身边知根知底的竟只有一个嬷嬷和一个老管家,她看过王府的账目,明账看着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的亏空令人心惊。
她这个父王,还真当得起纨绔之名。
“没......没有。”宋裕摸了摸鼻子,“阿欢,本王这会儿准备出府,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本王都给你带回来。”
边说,宋裕边往外走,恨不得下一秒就消失在宋时欢面前。
“等一下。”
宋时欢不紧不慢的开口,宋裕的身形顿住,忍不住瞪了老管家一眼。
他本打算和之前四日一样直接出府,偏生这老仆劝说他过来瞧瞧,把这小家伙说的凄惨极了,整日在院子里盼着见他一面。
结果呢。
差点没一拳把他送走。
“父王是要去斗鸡,还是斗蛐蛐,亦或是带上府中的酒去流云亭喝?”宋时欢接过嬷嬷递上的帕子,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宋裕瞬间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嬷嬷竟然出卖他!
嬷嬷和管家相视一眼,对宋裕的眼刀子选择视而不见。
虽然郡主刚来王府,但他们看得出来,郡主胸有成算,又同王爷福祸相依,若能让王爷收心,他们求之不得。
所以他们把王府的情况连同账目都同郡主说的明明白白,没有半分隐瞒,当然......也包括王爷的行踪。
宋裕脸色涨红,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见状,宋时欢缓缓垂下了脑袋。
再抬头,已是双眼泛红,“父王,难道斗蛐蛐比阿欢还重要吗?”
宋裕慌了。
他方才错怪这老仆了,小家伙果然是太想他。
“怎么可能,阿欢比斗蛐蛐重要千百倍。”宋裕挺直脊梁,伸手拍着胸口,“本王从不讲虚言。”
眼泪珠顺着小脸往下落,宋时欢攥着手帕,模样好生可怜,“我不信,昨儿个我想看父王养的蛐蛐,嬷嬷拦着我,说您有令,不许任何人碰。”
天杀的,他还真下过这样的令。
宋裕手忙脚乱的给宋时欢擦着眼泪,眼见这泪珠快要连成线了,宋裕把心一横,“来人,把所有蛐蛐都扔出王府。”
“阿欢乖,快别哭了,蛐蛐对本王来说压根不值一提。”
说这话的时候,宋裕强颜欢笑,心都在滴血,那可是陪他说话解闷儿的知心蛐蛐们啊。
却见宋时欢吸了吸鼻子,“不止蛐蛐,还有......还有斗鸡,还有酒。”
阎王点卯。
宋裕眼前浮现出这四个大字,心肝也开始颤了起来。
“我知道,前头几日,父王就是因为这些才不来看我的。”宋时欢扯着宋裕的衣袖,把鼻涕眼泪都往上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都不喜欢我,父王是不是也不喜欢我?”
“我就是个没人喜欢的孩子。”
是啊,阿欢本来就亲爹不疼亲娘不爱,在外吃了十年苦,如今到了秦王府,他竟然一连几日都不来瞧瞧,只把人交给嬷嬷。
实在是不该!
头一次,宋裕开始觉得自己因为出府找乐子,耽误了正事。
放在以前,宋裕只会觉得找乐子才是正事。
“来人,再把本王那些大公鸡都给宰了,中午给郡主炖汤喝。”宋裕咬着牙开口,“就当给郡主补身子。”
“还有那些酒,放在王府里太过碍眼,都赶快搬出王府。”
一旁的嬷嬷和管家已经呆了,完全不知今夕何夕。
只见宋裕弯着腰,想尽办法哄着面前的小人儿,“莫哭莫哭,再哭眼睛都该肿了。”
宋时欢又哭了一会儿,才委屈巴巴的说自己困了。
嬷嬷小心翼翼的替宋时欢脱去鞋袜,动作轻的只差把宋时欢当祖宗供起来。
而宋裕就坐在床边,看着宋时欢的呼吸渐渐平缓,又替宋时欢掖了掖被角,方才离开屋子。
“嬷嬷,本王方才瞧阿欢的眼眶还是红的,也不知睡醒后疼不疼。”宋裕忧心忡忡,“这养个女儿,还真是得精细些。”
“女儿家本就是水做的,更何况咱们郡主还是千金之躯。”嬷嬷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还是从容不乱。
先皇后保佑,她家王爷终于要往正道上走了。
要知道连皇上都骂了不知多少次,不仅半分作用都没有,王爷还变本加厉多养了几只大公鸡。
今日郡主就哭了一场,嘿,王爷自己个儿就把东西给炖了。
郡主真乃仙人!
“本王的阿欢哪哪都好,就是太爱黏着本王了。”
宋裕叹了口气,才四日没见到他就大哭一场,女儿太粘人也是一种烦恼啊。
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总不能他走哪就把阿欢给带上吧。
迎春楼、流云亭、闻鸡坊......这些他常去的地方......
嘶——
宋裕摇了摇头,这都是些什么破地方,阿欢可不能去!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可不能被这种地方给带坏了。
屋外的宋裕表情一会儿忧愁一会儿严肃,十分精彩。
屋内。
宋时欢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澈明亮,毫无半分困意。
今日之事想必马上就会通过各方眼线传至各处。
不知东宫和继后娘娘是否能坐得住?
宋时欢嘴角微勾,明枪暗箭她都不怕。
今日只是第一步。
宋时欢料到了那些人得知消息后会坐不住。
但宋时欢没料到,那些人的耐心竟只有炖几只鸡的时间。
膳桌上,宋时欢静静的坐着。
宋裕痛心疾首的看着冒热气的炖鸡,正暗暗决定要多吃几口来抚平心中的“伤痛”,却见老管家愁眉苦脸的走了进来:
“王爷,宫里皇后娘娘身边的陈公公来了,说请您和郡主即刻进宫用膳。”
就这一句话,宋裕脑子里紧绷的弦彻底绷开。
“今儿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本王中午也得吃这鸡。”宋裕夹了一筷子鸡肉放在宋时欢的盘子里,“阿欢,快吃。”
“父王也吃。”
父女两人互相给对方夹着,把老管家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鸡肉嫩而不柴,上佳之品。
宋裕边吃边点头,既然最后进了他和阿欢的肚子。
这些鸡也不算枉过此生。
透过窗户,宋时欢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陈迟,继后身边第一得意的大太监。
此时的陈迟脸上仍挂着笑意,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难怪能成为继后的心腹。
“父王,皇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和皇祖父一样慈祥和蔼吗?”宋时欢轻声开口,一旁的嬷嬷见状悄悄关上了门窗。
“大错特错。”
宋裕伸手点了点宋时欢的眉心,“你皇祖父跟和蔼可亲可没半点关系,本王不知被他打了多少次。”
下手还特别狠。
“至于你皇祖母。”此时的宋裕放下了筷子,双眼像是蒙了一层雾,“你是她的亲孙女,她应当会喜欢你的。”
宋时欢心尖微颤,此刻的宋裕,好像经历过一场巨大的伤痛。
嬷嬷闻言也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她本以为王爷这辈子都不会有后了。
如今真是万幸,有了郡主。
......
用完膳后,宋裕和宋时欢分开坐了两辆马车进宫。
马车里。
宋时欢面色清冷,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和在宋裕面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嬷嬷对此早已习惯,郡主本就是冷僻的性子,只会对着王爷露出几分孩子心性,反倒更让人心疼。
路上行人不多,很快马车便在宫门处停了下来。
“阿欢,到了。”
宋裕的声音响起,嬷嬷掀开帘子,宋裕一只手便把宋时欢抱了下来。
陈迟见状眼中划过一抹暗色,娘娘竟头一回算错了。
秦王对福安郡主,不仅没有半分厌恶,反而疼爱极了。
景仁宫。
还未进门,便听到了元祐帝满是怒火的声音,“请他进宫用膳,还得求着他不成,让一桌子人在这里等这么久?”
“皇上息怒,裕儿定是有要事在身,耽误了时辰。”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却让元祐帝的五分怒增至十分。
“他能有什么要事?这个混账,整日跟在外面鬼混,早晚要把皇家的名声给败完了!”
宋裕伸手掏了掏耳朵,这些话他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宋时欢眼神微缩,伸手狠掐了一把右边的大腿根。
嘶,真疼。
痛意袭来,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效果比早上那会儿好上数倍。
“秦王到——”
嘭——
一个茶盏摔在宋裕和宋时欢面前,宋裕立马伸手把宋时欢护在怀中。
还不待元祐帝开口问罪,宋裕怀里的小人儿便大哭起来。
“父皇,有什么气您冲着我来,吓唬孩子算什么?”
宋裕也怒了,瞪着元祐帝。
元祐帝显然是冲宋裕撒气撒习惯了,一时间忘了宋时欢,见宋时欢哭的伤心,元祐帝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心里对这个刚找回来的孙女,还是极喜欢的。
“阿欢,皇祖父方才是手滑了,你别怕。”
一旁的继后见状攥紧了手中帕子,皇上何时对其他孙辈这般怜爱过?
生辰宴那天她身体抱恙并未出席,所以并没有亲眼看到元祐帝对这孩子的偏爱。
如今看来......
皇上是真的把这个孩子放在了心上。
这份偏爱本该是她翎儿的,竟落在了宋裕身上。
这可不行!
“裕儿,你父皇也是等你等的着急了。”继后缓缓起身,“今日是本宫想瞧瞧孩子,阿欢,快来皇祖母这里。”
宋时欢脚下的步子丝毫未动,继后见状也不恼。
“乖孩子,前几日的事情皇祖母听说了,已经把他们狠狠的骂了一顿。”边说,继后边指了指太子和太子妃的方向,“你是他们嫡亲的血脉,他们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母后这话可错了。”
宋裕嗤笑出声,“这是本王的孩子,跟东宫可没有半分关系。”
“这......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啊......”继后红了眼眶,“难不成要生生断了情分?”
“本就没有情分可言。”
见宋裕桀骜不驯,元祐帝的怒火重新袭来,“放肆!这么多人等你用膳等这么久,你还理直气壮?”
宋裕正硬着脖子准备同元祐帝理论,还没开始,宋时欢便泪眼朦胧的开口:
“不是这样的,皇祖父。”
“是阿欢错了,父王为了哄阿欢,把府中的大公鸡给炖了,方才父王就是在陪阿欢吃大公鸡。”
“皇祖父,方才那位公公到的时候,公鸡都炖好了,是阿欢想吃,所以我们......我们才来晚了。”
元祐帝惊呆了,他不会是人老,开始耳背了吧?
就秦王府那几只大公鸡,居然也能被炖了?
“阿欢,告诉皇祖父,你们吃的什么?”
“就是父王经常带着出府的大公鸡,全部炖汤了。”宋时欢打了一个哭嗝,“蛐蛐父王也扔了,还有酒,阿欢不喜欢,父王也都搬出府了。”
元祐帝回过神来,脸色瞬间雷雨转晴天。
“那几只公鸡吃完了没?”
“没有,阿欢和父王都实在吃不下了。”宋时欢还拍了拍鼓鼓的肚子,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来人,去秦王府把没吃完的鸡肉端来热热,朕也要吃。”
那几只该死的公鸡,当初气的他三天都没睡好觉!
继后见状只能勉强的笑着,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阿欢,坐皇祖母身边好不好?”
没吃完的炖鸡被再次端上了饭桌,元祐帝也不再追究宋裕和宋时欢来晚之事,东宫几人见状眼底都闪过几分恨意。
他们白等了这么久。
“她怕生,坐本王旁边就行。”
宋裕淡定的让宋时欢挨着自己坐下,“你们该吃赶紧吃吧,我们都吃饱了。”
一句话,差点没把饥肠辘辘的宋惜颜给气哭。
她宋惜颜何时在皇宫里饿着肚子还受这样的委屈。
见宋裕毫不顾忌的拒绝自己,继后神色越发温柔似水,“皇上,臣妾瞧着裕儿如今有了阿欢,也有几分当爹的样子了。”
元祐帝闻言虽然嘴上不语,只一个劲儿吃着炖鸡,但上翘的胡须还是暴露出了好心情。
这混账羔子总算是有长进了。
可继后却话音一转,“若是当年......裕儿也能早早成婚生子,也不至于荒废了这么久......”
气氛陡然安静下来。
元祐帝和宋裕的脸色几乎同时变沉,似是能滴出墨来。
“我有的时候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做错事连半分心虚都没有?”宋裕面上带着十足十的讥讽,“竟然还敢主动提起那些腌臜事。”
“混账!”
元祐帝拍案而起,怒视着宋裕,“你如今都敢指着你母后鼻子骂了?宋裕,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我说的有错吗?分明就是她故意算计......”宋裕也跟着站了起来,还不待宋裕把话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便打在了宋裕脸上。
宋裕只觉得耳畔嗡嗡的,眼前也有些发晕。
“皇上,不要打裕儿。”继后护在宋裕面前,模样像极了一个慈母,“是臣妾说错话了,臣妾以后不提便是。”
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局面更加糟糕。
“皇后不必替他说话,我大祁向来以孝治天下,没想到朕却养出来一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宋裕伸手推开继后,想要直接跟元祐帝争论。
可明明只稍稍用了些力气,继后却朝着地上倒去,幸而被太子妃扶住,几道愤怒的目光瞬间射向宋裕。
宋裕愣了愣,随即便讥笑出声:
“你们说得对,我宋裕就是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院内。
宋裕被压在凳子上,两个太监拿着又长又厚的板子,一下又一下的往宋裕身上打,宋裕强忍着一声不吭。
宋时欢在一旁站着,眼里全是不停挥舞的木板。
“吓傻了?”宋言峥走到宋时欢身边,“我早说过,你会为你那天选了秦王而后悔的。”
“大哥跟她多什么嘴,吓傻了才好呢。”宋惜颜脸上带着几分阴毒,景仁宫里都是皇祖母的人,她自然没有丝毫忌惮,“她变成个傻子,秦王本就是个傻子,正好凑成一对父女。”
“宋时欢,你亲自选的爹如今正在挨打,而皇祖父却在屋子里陪皇祖母,我父王和母妃也陪侍在侧。”宋惜颜笑了,“这就是你和我的差距。”
宋惜颜眼中闪过恶毒,她看得出来,皇祖母想要拉拢眼前这个野丫头。
凭什么!她才是皇祖母最喜欢的孙女。
“差距吗?”
宋时欢轻声呢喃着。
她看得出来,打板子的太监使了十二分的力气,照这样下去,宋裕会断腿也不无可能。
可虎毒尚且不食子,元祐帝绝不会下这样的死手。
顷刻间,宋时欢以极快的速度扑在了宋裕身上,根本没有给两名侍卫反应的余地,板子重重的砸向宋时欢。
只一下,宋时欢便被打晕了过去。
“阿欢,阿欢......”宋裕反应过来后怒吼着,努力撑起身子抱住了宋时欢,院子里的动静惹来了元祐帝。
“阿欢怎么了?”
“嗤——”
宋裕吐出了一口血水,鲜血染红了薄唇,神色越发薄凉,“阿欢替我挨了一板子,给她叫御医。”
元祐帝看着不省人事的宋时欢,指尖发抖。
“传朕指令,叫梅太医。”
太医院院正梅知临,是元祐帝的心腹。
梅太医很快赶来,给宋时欢把完脉后忍不住开口惊呼:
“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
元祐帝眼神骤缩。
......
“皇后,这两个人,是你宫里的太监。”
元祐帝看向继后,他虽下令打那混账板子,可行刑之人只要不是傻子,下手就该知道轻重。
可阿欢只受了一板子便活活晕过去了。
还有那混账,梅知临说伤及内里,险些就......
“皇上......臣妾也不知裕儿和阿欢会伤成这样。”
继后有些慌了,她怎么会干这么明显的蠢事。
可当继后看到脸色难看的太子时,唇色瞬间发白。
愚蠢!
“皇后若连自己宫里的人都看不好,朕来替皇后管。”
元祐帝声音平淡,可继后却越发心惊,元祐帝这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脸色。
“皇上明鉴,裕儿是姐姐唯一的骨血,臣妾将他看的比翎儿还重。”继后言辞恳切,“若是皇上不信,臣妾可以对着姐姐的灵位发誓。”
“来人,把两个行刑太监杖毙。”
元祐帝并不搭理继后,只冷漠的处置了两个太监,而后便甩袖离开,还命人抬走了宋裕和宋时欢。
屋内。
继后气的把手中佛珠扔向太子,“当着你父皇的面儿耍小聪明,你如今可真是胆大包天。”
“母后息怒,孩儿本以为就算板子打的再重,以宋裕的性子也只会强忍,若不是有个宋时欢,等父皇知道板子轻重时,也已经晚了。”太子愤愤道,“一步好棋,被那孽障毁了。”
就差一点,他就能让宋裕下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那孽障怎么不消失在世上!
“你难道没看出你父皇很喜欢她,一个孩子罢了,养在东宫便是。”继后恨铁不成钢,“如今好了,白白给宋裕送个孩子。”
“还有,当年本宫算计宋裕私会心儿,这件事若是被你父皇知道,不止本宫的皇后之位,连带着你的太子之位都保不住!”
继后一闭上眼,眼前便浮现出宋裕掐着心儿脖子,给怀有两个月身孕的心儿灌下堕胎药的场面。
继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而太子也白了脸。
紫宸殿。
“孩子怎么样了?”
梅知临闻言轻叹了口气,“郡主已经醒了,皇上何不亲自去侧殿看看。”
听到这话,元祐帝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这老东西,也敢调侃朕了。”
梅知临正了正神色,“皇上,郡主本就比寻常孩子瘦小,那一板子还打在了郡主的背脊上。”
“臣建议让郡主养在紫宸殿至少一个月,从这里到秦王府一路颠簸,郡主的身子怕是受不住。”
“这好说,让阿欢住下来便是。”元祐帝心里也后悔极了,“梅知临,这宫里的药材都可以给阿欢用,朕就把阿欢交给你了。”
“臣遵旨。”
梅知临告退后,殿内便安静了下来。
元祐帝看向侧殿的方向,心口发沉。
“吴奇,你说阿欢会不会觉得朕狠心?”
他是真没想过,那两个太监下手会那样狠,该死!
大太监吴奇闻言愣了愣,弯着的腰更低了几分,“郡主是皇上您的血脉,肯定是敬着您的。”
“当时秦王让朕给阿欢叫御医时,朕心慌的厉害。”元祐帝摸着腰间系着的玉佩,玉佩质地粗糙,但却被视若珍宝。
“他娘在世时最护短,若是知道朕打了她的儿子和孙女,只怕是要把朕赶出去睡了。”
元祐帝眼神晦涩,带着难言的悲伤,“走,去瞧瞧他们。”
......
侧殿。
“阿欢,你疼不疼,不然本王给你念话本子转移下注意力。”
宋时欢趴在床上,看着无头苍蝇似的宋裕,从她睁眼开始,宋裕的话都没停过,给她掖被角,还给她整理头发。
完全不顾自己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宋时欢眨了眨双眼,“父王,我没事。”
“你这叫没事!”宋裕的表情突然变的严肃,“宋时欢,你知不知道这板子再重几分你这辈子可能都站不起来了。”
“本王一个大男人挨几下板子能有什么大碍,你还是个孩子,替我挡什么板子。”
宋裕眼底有些泛红,握住了宋时欢的手。
感受到宋裕的颤抖,宋时欢张嘴正欲说些什么,余光突然扫到了屋外的一道影子。
元祐帝在外面!
宋时欢垂了垂眸,“我看到那两个人使劲儿挥板子,我害怕。”
“以后你就习惯了,只要有你皇祖母在,本王被打的次数多的数不过来。”宋裕无所谓的开口,“指不定哪天本王就被打死了。”
宋时欢听到这话,眼底沁出丝丝笑意。
她这个父王可真是太上道了。
屋外,元祐帝的身形顿了顿。
“可是父王,您没有用力推皇祖母,对不对?”宋时欢声音里带着笃定,“为什么不跟皇祖父解释,这样就不会挨打了。”
“鬼才会听本王的解释,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赶紧把板子挨了,回府听曲儿去。”
宋裕背上的伤让他有些坐不稳,忍不住嘶了一声。
“不对。”
宋时欢绷紧小脸,神色认真,“我今年十岁了,耳朵能听眼睛能看,父王说的话我都相信,所以无论如何,父王要和我解释。”
“人小鬼大。”
宋裕显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还伸手给宋时欢“变”出来了两个话本。
却在抬头对上宋时欢委屈的模样时顿住。
“你要是推了皇祖母,那就是坏人,阿欢不希望父王是坏人。”
一听这话,宋裕立刻开口替自己澄清,没有半分犹豫:
“对,本王绝对没有用力推你皇祖母,之所以推开她,是不想她挡在本王和你皇祖父之间。”
宋时欢瘪了瘪嘴,“那你说什么皇祖母陷害你,是骗人的吗?”
“当然不是,当年本王的确是被算计的。”
宋裕恨不得对天发誓。
开玩笑,他可不能让阿欢觉得他是个坏人。
“我就知道,父王是天底下最好的父王。”
宋时欢这才露出了笑脸。
屋外元祐帝险些站不稳,胸口开始来回起伏。
吴奇见状快速扶住元祐帝,正欲出声叫御医,却被元祐帝一个眼神制止。
而屋内的宋时欢则把头埋在枕头上,掩盖住了勾起的嘴角。
只这样哪里够,她要再给继后一个大礼。
“皇祖母不是您的娘亲吗?为何如此待您?”宋时欢佯装疑惑的开口,宋裕哼了一声:
“她才不是本王的娘亲。”
宋时欢吸了吸鼻子,继续煽风点火:“怪不得,若是父王的娘亲,肯定会心疼父王的,就像阿欢,愿意给父王挡板子。”
“你还敢提挡板子的事?”
后面宋裕和宋时欢说了什么元祐帝已经听不清了。
他只知道自己满腔的怒火,急需要一个出口发泄。
元祐帝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那些话的信息量太大,让他有些不敢去深想。
若当真心疼,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挨板子吗?
还有那两个太监,若没有主子授意,敢对一个王爷下那么重的手吗?
元祐帝浑身发寒。
一刻钟后,情绪已经平静下来的元祐帝从桌案上扒拉出来了一本十几天前弹劾太子的折子,“吴奇,叫太子过来见朕。”
......
“儿臣拜见父皇。”
声音刚落,元祐帝便把折子扔在了太子脚边,“打开看看,看看你干的好事!”
太子本有些心虚,又被元祐帝劈头盖脸一顿斥责,脸色变得惨白。
打开折子一看,整个人额头都开始冒出冷汗。
“父皇明鉴,儿臣绝无结党营私之心。”太子跪在地上,“那日儿臣之所以宴请宾客,是因为惜颜说牡丹花开的好,想请大家去瞧瞧。”
“就因为一个幼童的一句话,你就大费周折的邀请了数十个朝臣和家眷去你京郊的别院赏花?”
元祐帝嗤笑出声,“你把朕当成什么了?”
太子呐呐不知如何开口解释,他也确实是借着宋惜颜的一句戏语,想和那些朝臣拉近关系。
可这些事情,平日里父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问责于他。
为何今日突然发难?
还不待太子想明白,便被人架起来摁在凳子上。
“给朕狠狠地打。”
元祐帝开口下令,还连带着对东宫厌弃宋时欢的不满。
板子落在皮肉上,太子立刻疼的大声叫了出来,他何曾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
而元祐帝的眼神却看向殿门口的方向。
他很是好奇,当太子受罚时,皇后会有何反应。
太子只挨了不到二十下板子,继后便焦急的赶了过来,陈迟也上前拦着行刑的太监。
“皇上息怒,打不得,打不得啊。”
见状,元祐帝的眼神变得幽黑,让继后不敢直视。
“朕打自己的儿子,为何打不得?”
“皇上,太子是一国储君,若是打坏了,会动摇国本啊。”继后看着面无血色的太子,也顾不上去思考元祐帝的异样。
“动摇国本?”
元祐帝呢喃,看着继后护着太子的模样出神。
侧殿里。
宋裕巴巴的透过门窗往外看着,高兴的连自己的伤都顾不上。
“怎么不接着打了?才打了十七下,不行,本王还是得出去瞧瞧。”
宋翎这厮果然是软骨头,板子还没打到身上就开始嗷嗷叫,真没出息!
宋裕一边暗暗鄙视着太子,一边准备出去看太子笑话。
“父王且慢。”
宋裕迈出的腿悬在半空,转过身看向宋时欢,“阿欢,你也要一起去吗?你现在还不能挪动,你放心,本王会把外头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讲给你。”
宋时欢闻言嘴角微抽,她可不想去凑这鬼热闹。
这会儿正是元祐帝对继后和东宫起疑心的时候,若是宋裕跑出去,说不定又被继后扣个什么罪名,他们父女俩这顿板子就白挨了。
于是宋时欢弦眦欲泣,“父王,您说话不算话。”
“哈?”
宋裕身体一僵,拉扯伤口带来的痛感让宋裕忍不住龇牙咧嘴。
他说过啥话了?
“进宫之前您说过会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宋时欢控诉道,“现在却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屋子里。”
宋裕脑子有些转不动,他怎么不记得他说过这话了?
宋裕又思考了几秒,才艰难的朝着宋时欢露出一个略显卑微的笑脸,“那本王就在窗户这里看,行不?”
宋时欢无语。
......
“父皇,儿臣绝无结党营私之心。”
太子忍着痛意,气息奄奄的开口。
听到结党营私四个字,继后心尖微颤,跪在了地上。
继后如今也年过五旬,有元祐帝的爱重,在宫里向来都是被敬着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皇上,臣妾敢以性命担保,翎儿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你倒是护着他。”元祐帝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接着打,再打十板子,此事便作罢。”
这十板子,是元祐帝对继后的不满。
“若有下次,朕定严惩不贷。”
说罢,元祐帝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不顾身后的阵阵求饶,缓缓走进殿内,慢吞吞的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幅画。
画上的女子穿着粗布织衣,眉眼同宋裕极为相似,臂弯处还挎着一个竹篮。
“芬儿,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元祐帝的声音极轻,被屋外太子的嚎叫声和继后的哭声掩盖。
十下板子打完,继后叫御医的声音便响起,同之前宋裕挨打时的反应截然不同。
纵使再不愿意相信,元祐帝也明白了些事情。
“朕今日才发现,原来她待咱们儿子,并没有朕一直以为的那么好。”
“当年的事情,朕也得再好好查查。”
一旁站着的吴奇忍不住垂下眼眸,世人都讥笑秦王纨绔无能。
可他却知道,自始至终,唯有元后所出的秦王才是皇上的软肋。
这大祁皇宫啊,是子凭母贵。
......
“王爷,下官千叮咛万嘱咐,您的伤也得躺床上养,您非不听,现下就只能吃点苦头。”梅知临面无表情的下手,宋裕杀猪般的声音立刻响起。
惊的正殿里批阅奏折的元祐帝顿了顿,一滴墨水滴在了折子上。
得,白批半天了。
“梅老头,你是不是故意的?”
宋裕额头都疼的冒汗,“那可是宋翎被打,本王不去看看哪里能行?也就趴在窗子那看了一会儿而已。”
“只一会儿?”梅知临挑眉。
“宋翎只挨了二十七下板子,能打多久?本王可是挨了二十八下。”宋裕脸色更差了,“父皇绝对是故意少打宋翎一下,他就是看本王不顺眼。”
屋外,刚走到门口想来看看情况的元祐帝老脸一拉,混账羔子!
“那是太子,一国储君。”梅知临无奈的开口。
“储君怎么了?就连父皇当年都还被娘亲揪耳朵呢!”
“咳咳咳——”宋时欢重重的咳嗽出声。
“阿欢,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宋裕完全没领会到宋时欢的提醒,“阿欢,你是不知道,当年父皇对娘亲那叫一个言听计从,别看他现在一副谁都不怕的样子......”
“宋裕!”
熟悉的声音响起,宋裕表情瞬间凝固,不可置信的转了转头,“父......父皇......”
“你母后走的时候,你才两岁,朕竟不知你两岁都能记住这么多事情了?”元祐帝险些被气笑。
“都是梅知临告诉我的。”
宋裕想都没想,就把梅知临给卖了。
“那个......臣还要去给郡主调配一副药,就先行告退了。”梅知临的山羊胡子直颤,脚底抹油直接溜走,留下元祐帝和宋裕大眼瞪小眼。
“伤势如何了?”
“放心,死不了。”宋裕给元祐帝了一个后脑勺。
“朕是问你背上的伤还有多久能结痂,多久能正常走路。”元祐帝的耐心已经被用掉了一半。
“怎么?这么快就想赶我回秦王府,这紫宸殿我还待不习惯呢!”宋裕撑起身子,“我这会儿就能收拾东西走,不在这里碍您的眼。”
“给朕滚!”
元祐帝气呼呼的回到主殿,围着画像来回转了足足三圈。
“芬儿,你瞧见了吧,有的时候真不是朕这个当爹的不管,这混账羔子就算你来管,也得气个半死。”
他难得有了几分想和这混账修补关系的心思。
结果呢?
修补个屁!
另一边,宋时欢生无可恋的看着正捧着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的宋裕。
完全没把元祐帝方才的怒火放在心里,白白错过了元祐帝难得的几分愧疚。
不过......
宋时欢眼波微动,她倒是发现了一件大事。
她这个父王,好像圣眷极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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