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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树敌太多,我被迫上位了冯清岁纪长风

洛春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不合理啊。他仔细看了看眼前这辆马车,马是好马,车却是普车,一点装饰都没有,还不如他们掌柜的马车豪华。一品丞相会坐这么次的车?该不会是冒充的吧?他迷惑顿消。冒充的就说得通了,这人和潜进来那两人是同伙,奔着那个斗奴来的,见脱不了身就假装抄家丞相,好吓退他们。于是他非但没有跪下,反而站直了几分。“好大的狗胆!”他冷笑道。“竟连当朝丞相都敢冒充!”手一挥,让手下继续动手。纪长卿:“……”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急着找死的。百福抽鞭阻止这些打手拆车,他从腰侧挂着的荷包取出一只短笛,放到唇边,吹出几声高亢的笛音,几息之后,密集的马蹄声响起。管事一愣。朝大街尽头看了一眼,险些魂飞魄散。“御……御林军?!”怎么会!他惊愕地看着纪长卿。纪长卿负手而立...

主角:冯清岁纪长风   更新:2025-04-18 21: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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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清岁纪长风的其他类型小说《娘子树敌太多,我被迫上位了冯清岁纪长风》,由网络作家“洛春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不合理啊。他仔细看了看眼前这辆马车,马是好马,车却是普车,一点装饰都没有,还不如他们掌柜的马车豪华。一品丞相会坐这么次的车?该不会是冒充的吧?他迷惑顿消。冒充的就说得通了,这人和潜进来那两人是同伙,奔着那个斗奴来的,见脱不了身就假装抄家丞相,好吓退他们。于是他非但没有跪下,反而站直了几分。“好大的狗胆!”他冷笑道。“竟连当朝丞相都敢冒充!”手一挥,让手下继续动手。纪长卿:“……”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急着找死的。百福抽鞭阻止这些打手拆车,他从腰侧挂着的荷包取出一只短笛,放到唇边,吹出几声高亢的笛音,几息之后,密集的马蹄声响起。管事一愣。朝大街尽头看了一眼,险些魂飞魄散。“御……御林军?!”怎么会!他惊愕地看着纪长卿。纪长卿负手而立...

《娘子树敌太多,我被迫上位了冯清岁纪长风》精彩片段


这不合理啊。

他仔细看了看眼前这辆马车,马是好马,车却是普车,一点装饰都没有,还不如他们掌柜的马车豪华。

一品丞相会坐这么次的车?

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他迷惑顿消。

冒充的就说得通了,这人和潜进来那两人是同伙,奔着那个斗奴来的,见脱不了身就假装抄家丞相,好吓退他们。

于是他非但没有跪下,反而站直了几分。

“好大的狗胆!”

他冷笑道。

“竟连当朝丞相都敢冒充!”

手一挥,让手下继续动手。

纪长卿:“……”

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急着找死的。

百福抽鞭阻止这些打手拆车,他从腰侧挂着的荷包取出一只短笛,放到唇边,吹出几声高亢的笛音,几息之后,密集的马蹄声响起。

管事一愣。

朝大街尽头看了一眼,险些魂飞魄散。

“御……御林军?!”

怎么会!

他惊愕地看着纪长卿。

纪长卿负手而立,看向策马飞奔而至的御林军统领,淡淡道:

“排云楼私设地下斗兽场,被本相发现后,欲当街杀人灭口,罪大恶极,请伏统领马上查封排云楼,一个人都不许放走。”

“是!”

管事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纪长卿将事情交给御林军统领,看也没看他一眼,回了车厢,命时安驱车回府。

“啪啪啪!”

他刚坐下,掌声就响了起来。

冯清岁边鼓掌边喝彩:“二爷威武。”

大黑狗一脸呆萌地抬起两条前腿,也跟着拍了拍。

纪长卿:“……”

他意味深长道:“这条狗,看起来像是你失散多年的宠物。”

大黑狗可不是她的宠物。

冯清岁没有丝毫心虚地回道:“二爷说笑了,我们只是一见钟情罢了。”

纪长卿:“……”

“你一见钟情的对象,不是我长兄吗?”

冯清岁眨了眨眼:“律法规定人只能有一个一见钟情的对象吗?”

纪长卿无言以对。

夜里,时安将排云楼的查处情况报给他。

“排云楼地下斗兽场是一年前建好的,迄今为止,共办了五十二场比斗,死了四十三个人,死者都被狗吃了,残骸丢弃在粪坑里。”

“今天下午那场死了个女人,据管事交代,是荣昌侯世子的小妾,被潜入之人调换的,御林军查封时,荣昌侯世子已经离开,他否认自己去过斗兽场,也否认死者是他的妾室。”

纪长卿沉吟片刻,问他:“这个死了的小妾叫什么名字?”

“叫翠姨娘,具体名字不知,是荣昌侯世子从江南带回来的瘦马。”

翠姨娘?

纪长卿立刻想到了慈幼院被领养走的那个“翠雀”。

这位翠姨娘,难道就是翠雀?

那么,冯清岁就是冯随?

想到冯随领养人冯惜的女儿是在荣昌侯府淹死的,他似乎摸到了冯清岁的行事脉络。

她是来复仇的。

江家上下死得蹊跷,唯一活下来的,只有行踪不明的冯随。

她非要冒充他长兄的未亡人,正是为了借他寡嫂的身份,出入高门大户,伺机复仇。

若果真如此,要让她继续留在府里吗?

冯清岁不知某人已起驱逐之心,回到府里,安顿好大黑狗,用过晚膳后,交代五花:“等会你要是出去,给我带点纸钱回来。”

五花点头应下。

夜里翻墙出去,提了一只烧鹅和一刀纸钱回来。

她在凉亭撕烧鹅腿吃,冯清岁便在檐下烧纸钱。

燕驰藏在暗角,心想要是在破浪轩伺候的那些丫鬟婆子看见这一幕,定要暗地里吐槽她们主仆。

可惜她们早已歇下。


夜里,纪长卿听完燕驰的禀报,表情一言难尽。

女扮男装去樊楼,还找地痞流氓去纪裴远外室那里拉屎?

哪个正经小娘子干得出这种事?

好吧,正经小娘子也不会跑别人家当寡妇。

“金氏雇人在花街柳巷散播谣言,说大夫人给看脏病,意图玷辱大夫人名声,大夫人才报复的。”

燕驰补充道。

只是一般青楼女子忌惮他们爷,没敢当真,只有乔真真信了。

百福在一旁拍手叫好:“一报还一报,痛快!改天我也雇几个人,给那帮言官家门口泼粪。”

省得他们领着爷抄家给他们抄来的薪俸,还将爷骂得狗血淋头。

纪长卿斜睨了他一眼。

百福立刻收了笑:“爷,我就随便一说。”

“多泼几次。”

纪长卿话音响起。

“免得他们不知道是谁干的。”

百福:“诶?”

他一头雾水地照纪长卿的吩咐去办。

那些天天上折子参纪长卿的言官头天发现家门口一大滩粪水,还以为是倒夜香的翻了车,骂了几句,让下人清理干净就算了。

第二天早上出门,又看到粪水,才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和同僚一吐槽,发现不止自家被泼粪,其他同僚家亦然。

而这些同僚的共同点,就是爱参纪长卿。

“#@%&*!#*#……”

这下他们骂得更凶更脏更难听了。

满腔愤恨地跟皇帝告状。

皇帝跟纪长卿说起,纪长卿一脸苦笑:“臣为人清正,他们找不了茬,只能给臣泼脏水了,今朝骂臣往他们家门口泼粪,明朝怕是要诬蔑臣偷他们庄子上的菜。”

皇帝哈哈大笑。

笑完了,揩着眼泪道:“委屈爱卿了,做了实事,还要背负骂名。这帮糟老头子朕也烦得很,要不是太祖留了祖训,不得打杀言官,朕早就把他们拖下去砍了。”

纪长卿:“他们也只是尽自己职责而已,臣不怪他们。”

皇帝称赞道:“爱卿好心性。”

这边君臣相谈甚欢,那边百福百般不解:“爷这么做图啥呀?嫌言官骂的不够狠吗?”

刚从乌城调查冯清岁户籍归来的时安敲着他的后脑勺道:“笨!爷是嫌他们骂的花样太少!”

翻来覆去都是骂爷滥用职权,抄家太狠,冷酷无情。

没有皇帝授意,爷能抄得了这么多人?

这样骂爷跟骂皇帝有什么区别?

“只有真正骂爷才是为君分忧。”

百福:“……”

当京官也太难了。

冯清岁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启发了纪长卿一把,她看完乔真真回来,就寻思着该如何接近荣昌侯府。

没想到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寿阳公主邀请她参加自己的生辰宴。

她精心制作了一批面霜,带了两盒去参加宴会。

生辰宴只邀请了寿阳公主交好之人,拢共六桌,其中就有荣昌侯世子夫人魏氏。

来之前,冯清岁跟戚氏打听过,魏氏成亲六载,至今未有子嗣。

寿阳公主向好友介绍冯清岁,将她称为神医之时,她留意到,魏氏眼里掠过一抹异色。

因而谦逊道:“公主过誉了,妾身只是在饮食调理上有几分心得,当不得神医。”

便有身形消瘦的贵妇笑问:“擅饮食调理的话,可否教教本夫人,如何吃才能丰腴一点?”

“宴后我帮夫人看看。”

冯清岁应道。

宴后,众人在公主府花园漫步消食之时,冯清岁和那位贵妇单独坐到水榭,诊过脉,看过舌头后,笑问道:“夫人平时很爱吃鱼脍或者生腌吧?”

贵妇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鱼脍和生腌味道鲜美,口感绝佳,却容易留下隐患。”

冯清岁看着浮起在水面的金鱼道。

“鱼虾螺含有肉眼难以察觉的寄生虫和虫卵,吃入腹后,可能会寄生到内脏甚至大脑和眼睛。”

贵妇顿时花容失色。

“寄、寄生虫?”

“就是蛔虫、钩虫、蛲虫一类的东西,夫人应该听说过吧?”

贵妇自然是听说过的,脸色也因此愈发难看:“我肚子里有虫子,才会日渐消瘦?”

冯清岁点头:“您应该有察觉到一些异常吧,比如腹胀腹痛,肛门瘙痒……”

她每说一个字,贵妇脸色就白一分。

“您不用害怕,”冯清岁宽慰,“我给您开个方子,您吃几剂药,就能把虫子驱除,以后别吃生肉就可以了。”

贵妇如蒙大赦:“能全部驱除?”

“能。”

“那太好了。”

贵妇面色缓和下来,又朝周遭看了看,叮嘱道:“这事你可别往外说。”

“您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冯清岁问侍从要了笔墨纸砚,给贵妇写了方子,贵妇收到怀里,若无其事地去找其他妇人闲聊。

魏氏一直留意着冯清岁这边的动静,知她给安阳侯夫人开了方子,但并未找上冯清岁。

只是瑄公子一个病例,不足以让她相信冯清岁的本事。

若安阳侯夫人能丰腴起来……

她低头瞥了眼自己圆滚滚的腰身,再找冯清岁看也不迟。

冯清岁也不着急,饵料已经投下,不怕鱼不上钩。

回府陪戚氏过了半个月安生日子,魏氏果然遣了人上门,请她去荣昌侯府赏菊。

她终于站到了荣昌侯府门楼前。

抬头看了眼在漫天阴云映衬下分外冷峻、巍峨、沉重的门楼,她垂下头,敛去眸中思绪,带着五花随魏氏的仆从从角门进府。

进去后,又坐了将近一刻钟轿子,才来到魏氏所在院落门外。

院里假山、池塘、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俱全,花圃、回廊两侧摆满了各色菊花,千姿百态,争奇斗艳。

魏氏在池塘中央的一座八角小亭等着。

冯清岁随仆从走向小亭时,看着拱桥两边长满水草的墨绿池水,心头掠过小与可爱的脸庞。

小与,是在荣昌侯府哪个池塘淹死的呢?

风很大,但亭里放了围屏,圆桌底下也设了炭炉,没有一丝寒意。

魏氏穿了件交领袄,搭织金缠枝花鸟纹马面裙,外面套了件圆领绿地织金缠枝花缎衫,圆润而又贵气。

寒暄过后,她开门见山道:“安阳侯夫人用了你的方子,半个月就长了十斤肉,你能让我半个月掉二十斤肉吗?”

大夫说过,她的不孕是肥胖造成的,只要瘦下去,就能怀上。


金氏带孩子去酒楼吃饭,刚好路过巷口,听见打闹动静,让车夫停车围观。

没想到竟看到冯清岁。

细听发现这羽绒作坊居然是冯清岁的,妒得眼都红了。

她好不容易央纪裴远给她订了一身羽绒服,还得等上一旬才能制好,竟是被这小贱人主宰了?

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那国字脸口口声声“我们宁国公府”,她心念一转,生出一条妙计。

初雪刚融完,腊八就到了。

戚氏兴致勃勃地带冯清岁去京郊白云寺。

“……腊八前一个月白云寺就开始准备这粥了,要用上三十四种食材,小火慢炖三个时辰,一做就是上万份粥,我许多年没喝过了,等会咱们好好尝一尝。”

冯清岁道好。

到了山前,见满地都是人,山道水泄不通,戚氏带她走了小路。

小路在正道西南边,隔了一个山头,只有零零星星的人走着,她们沿着这路上山喝了腊八粥,还领了十个糍粑。

回程也走的小路。

下到一处山腰时,五花突然上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前面有埋伏。”

冯清岁神色一凛:“几个人?”

“五个。”

禀完,五花走到了前头。

冯清岁对戚氏道:“娘,咱们走慢点。”

戚氏不解,正要发问,前方树丛突然钻出几条汉子,朝她们径直扑来,顿时脸色大变。

却见五花三下五除二,将他们全都撂倒在地,反绑住手脚。

汉子们骂骂咧咧,被五花踢了几脚,都老实了。

冯清岁正要问话,眼角余光瞥见对面山坳有一道身影,正急匆匆离开,便给五花使了个眼色。

五花飞身掠过山坳,将那人擒下。

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打扮得油头粉面。

被拖到冯清岁跟前后,色厉内荏地叫嚣:“你们做什么!知道我是哪个府上的吗!”

冯清岁嗤笑:“我不知道你是哪个府上的,只知道你和这帮人是一伙的。”

男子狡辩:“胡说八道!劝你马上放了我,不然……有你们好看!我们府可不是什么人都惹得起的!”

“是吗?”

冯清岁淡淡道。

“国公府我都敢惹,还有什么府我惹不起?”

男子一脸错愕。

冯清岁让五花将男子和那几个汉子赶下山,送到京城衙门,五花回来禀报道:“那男的受了刑,交代说是手头紧,找了几个人,想趁着腊八节勒索一二。”

“他是什么身份?”

“京城的一个浪荡子,平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靠着姐姐接济过活。”

冯清岁登时就猜到这人的身份。

“金氏的弟弟?”

五花点头。

既是金氏,肯定不会为了钱,十有八九是又想毁她名声。

也不知道她名声坏了对金氏有什么好处。

难道金氏还妄想给纪长卿当寡嫂?

苍蝇咬不死人,整天嗡来嗡去也烦心,冯清岁上次轻拿轻放,这次不打算放过金氏。

去戚氏那里吃糍粑见着纪长卿,她把这事和纪长卿说了。

纪长卿却看着她的吃相出神。

这人没用筷子,而是用双手拿着糍粑,小口咬糍粑的模样十分可爱,跟兔子似的。

似乎在哪见过……

他蹙眉思索。

一幅绣画浮现在他脑海。

想起来了,在慈幼院那个展示厅,有一幅绣画,绣了个吃糍粑的小姑娘。

“原来绣的是她。”

他唇边溢出一丝笑意。

这吃相倒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冯清岁见他不怒反笑,一时摸不着这人什么意思。

“二爷觉得如何处置比较好?”

她追问道。


冯清岁没来及接,那绳子就被大奔逮着机会,用两排大白牙一咬一甩,将大黑狗掀飞出去。

而后它牢牢挡在冯清岁身前,冲大黑狗龇牙咧嘴。

想跟它抢饲主?没门!

冯清岁:“……”

大黑狗重新站定,朝大奔露出凶光,恶狠狠地吼了两声,就要扑上来。

仆从赶紧拽住牵引绳,捆到自己腰上,躺下来用力压着。

“夫人快走。”

他朝冯清岁摇手。

“我会拖住它的。”

大黑狗对他怒目而视。

冯清岁正觉好笑,眼角余光瞥见纪长卿,问五花:“你是不是带了肉脯?”

五花点点头,从车里取了两片肉脯下来。

冯清岁将一片肉脯喂给大黑狗,大黑狗两口就嚼完了,眼巴巴看着冯清岁手里另一片肉脯。

另一片也给它吃了后,冯清岁拍拍手:“好了,没吃得了,不用缠着我了。”

大黑狗委屈地叫了两声。

它才不是馋吃的。

冯清岁知道它认出她了,但她不能认它,狠心上了驴车。

五花随即收起脚凳,驾车离去。

“再见,夫人!”

俩孩子追着冯清岁的车跑了几步,方停下脚步。

大黑狗也要跟着跑,被仆从死死压住绳子。

它愤怒回头,汪汪大叫。

仆从不曾认出冯清岁是大黑狗当年爱追的小姑娘,见它发脾气,愁眉苦脸道:

“墨宝,你这老毛病怎么又犯了?亏得人家夫人没被你吓坏,不然告给老爷,你以后也别想出门放风……”

他生拉硬拽,将大黑狗往对面宅子拖。

纪长卿撇下院监等人,上前问道:“你们是对面府上的?”

仆从见他穿着一品官服,不敢怠慢,恭敬道:“回大人,正是。”

“这狗养了几年了?”

“快十年了。”

“方才那位夫人,来过你们府里?”

仆从忙摇头:“没来过,小人也是第一次见她。”

纪长卿没有再问。

回官署路上,他翻着慈幼院的账簿,思绪不知不觉飘飞。

冯氏对慈幼院的情况异常熟悉,慈幼院对面人家的狗和她似乎也有渊源,她的官话也说得很好,不像是乌城土生土长的人。

莫非……她原本是京城人士,就生活在这家慈幼院附近,甚至——

是慈幼院收养过的孤儿?

他倏然抬头,吩咐车夫:“回慈幼院。”

方院监送走纪长卿后,长舒了口气,烧了壶水,准备泡壶茶安安神,没想到茶还没入口,纪长卿就杀了个回马枪。

“收养领养账册?”

她的脸色比方才纪长卿要百福去各家慈幼院拿收支账簿时还要白几分。

“大人怎么突然想看这个?”

纪长卿淡淡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方院监心中一沉,竭力维持镇定:“新来的几个孩子还没登记,要不等整理好了,明天再给大人送去。”

“不必,看原有记录即可。”

纪长卿淡淡道。

方院监只好将账册搬来。

检查确认历年收养领养账册都在这里后,纪长卿回了马车。

他从二十年前的账册开始翻。

一直翻到今年。

以冯清岁的年龄,只可能落在这个区间。

但账册上没有“冯清岁”这个名字。

“她可能改了名字,或用了假名。”

他思忖。

“但姓可能还留着。”

便又翻了一遍,只找姓冯的孩子。

找出……十一个适龄冯姓女孩。

而后吩咐时安:“你去查一查,这十一个被领养的孩子,近况如何。”

时安领命。

同一时间,冯清岁和五花来到五柳巷。

这是一条很安静的巷子,两边都是三进院子,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菊花旁若无人地在花盆里搔首弄姿。


“三个月前,妾身在边境捡到一个重伤濒死的男人,将他带回乌城救治。”

“我们相处了大半个月,从彼此提防到两情相悦,他告诉妾身,自己叫纪长风,是正在边境领兵作战的骠骑将军。”

“因着急赶回战场,他伤势稍有好转,就离开了。”

“临行前给了妾身一枚玉佩,让妾身等他凯旋归来,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谁知……”

“妾身此番上门,是想抱牌成亲,给他服丧……”

说完,从腰侧荷包掏出一块玉佩,递给身后伺候的丫鬟。

丫鬟检查了一番,方将玉佩呈给纪长卿。

那是一枚羊脂玉制作的勾云纹佩,白皙细腻,温润柔和,有着被人把玩过无数遍才有的动人光泽。

纪长卿摩挲着玉佩,微微垂下眼眸。

除了他的心腹,没人知道,“纪将军”和“纪丞相”其实是同一个人。

他九岁那年,长兄吃汤圆噎死。

母亲自责不已,悲悔交加,几近疯魔。

他悄然埋葬长兄,扮成长兄的模样,哄骗母亲说他活过来了。

母亲信以为真,慢慢好了起来。

从此他一人分饰两角,一边做自己,一边扮长兄。

“长兄”习武,他习文。

母亲望子成龙,他考完武举考科举。

一不小心集文臣与武将于一身。

因怕露馅,他考上状元后就请旨外放,到小地方当知县,“长兄”以不想离胞弟太远为名,去了邻县当县尉。

山高皇帝远,上司也离得远,他这个县太爷平日在不在衙门没人知道。

反正状纸照接,案子照审,政通人和,只是县太爷不露面,一切由师爷主持而已。

有游隼帮他即时传信,传递决策易如反掌。

就这么一路糊弄,从知县到知府,直到官拜丞相。

地方官可以随便糊弄,丞相可是要天天上朝的,他不得不安排“长兄”战死。

这枚玉佩,是在“长兄”战死之前遗失的。

彼时他诱敌深入,被一个参将出卖,中了敌军埋伏,死里逃生,晕倒在距离乌城二十多里的河谷里。

再次醒来,已是三天后。

身上的伤包扎好了,烧也退了,人躺在乌城一间破庙里。

佩剑和长弓都在,唯独不见了荷包和随身玉佩。

本以为是逃亡途中遗失了,却原来……

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穿着素衣,簪着白花,一副哀戚模样的娇俏女子,心里嗤笑了一声。

原来是被这个小骗子顺走了。

相处了大半个月?

两情相悦?

临别赠玉,让她风风光光嫁给他?

满口胡言,眼都不眨,显然是欺诈惯犯。

冯清岁见对方捏着玉佩半晌没说话,心里略忐忑。

她刚才这番话,没有什么漏洞吧?

虽然救治时间拉长了点,感情无中生有了点,但纪长风战事繁忙,应该没时间写家书,纪家人理应不知他受伤之事,也就不可能知道相关细节。

她想了想,加了句:“丞相若是不信的话,妾身可以描述一下他的独有体征……”

独有体征?

纪长卿脸色一黑。

这女人该不会……

他捏紧玉佩,开口制止:“不必。”

“这枚玉佩是我和长兄出生前,父亲亲手为我们雕刻的。”

“我和长兄向来玉不离身,他既然将玉佩送给你,足以说明你们关系匪浅。”

她这是……过关了?

冯清岁松了口气。

“那我们这就择日拜堂?妾身一介孤女,无父无母,亲事不必大办,到祠堂走个仪式即可。”

纪长卿:“……”

放着好好的救命恩人不当,非要当寡妇,到底图什么?

“姑娘贵姓?”

“妾身姓冯。”

“冯姑娘,”纪长卿正色道,“你是家兄的救命恩人,我们纪府如何能恩将仇报,让你和家兄结阴婚?”

“你若想成家,纪某可以给你找个良人,置份嫁妆,让你风光大嫁。”

冯清岁咬唇,右眼憋出一滴泪。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见识过纪将军这样顶天立地的伟男儿,妾身如何看得上那些凡夫俗子?”

“罢了,妾身出身卑贱,贵府不愿接受妾身也很正常。”

“妾身这就回乌城,给将军刻个牌位,守着牌位过日子便是。”

纪长卿:“……”

有过救命之恩的未婚妻从一而终,想守寡当贞妇,纪氏却连门都不给人家进?

真要由着她这么做,传出去,纪氏的名声也要不得了。

他叹了口气:“守寡的日子不好过,冯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何必上赶着当寡妇?”

冯清岁:“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为将军守寡,妾身甘之如饴。”

纪长卿:“……”

冯清岁越是坚持,他越是怀疑她的来意。

难道那些视他为眼中钉的世家,在刺杀屡屡失败后,决定换一种花样对付他?

比如找个美貌女子给他当寡嫂,再构陷他悖逆人伦,私通寡嫂什么的。

就在这时,母亲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春云面色慌张地冲进厅堂。

“二爷,老夫人被桂花糕呛住了!”

他脸色骤变。

立刻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厅堂,直奔内院。

见母亲双手抓着脖子,嘴唇和指甲一片青紫,福嬷嬷在一旁慌乱拍背,多年前的场景重现眼前,手脚一片冰凉。

尚未做出反应,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他身侧掠过,冲至母亲身后,一把推开福嬷嬷,双臂环住母亲腰部,抱着她向后冲击。

认出那是冯清岁,他呼吸一滞。

来不及思考这女人怎么跟进了内院,便要上前制住。

却被对方带来的胖丫鬟张臂拦住去路。

“小姐正在救人,请勿打扰。”

救人?

分明是杀人!

“放肆!”

纪长卿怒不可遏,伸手扯住胖丫鬟手臂,要将她扔到一边……一扯,二扯,三扯,竟没扯动?!

错愕之际,母亲“啊”一声吐了喉中东西出来。

冯清岁松开环抱的双臂,扶她到椅子坐下。

胖丫鬟退到一边。

“娘!”

纪长卿大踏步上前。

“您感觉怎么样?”

“娘没事了。”

戚氏咳了几下,脸色缓过来,扭头看向冯清岁。

“多亏这位姑娘,不知姑娘是?”

纪长卿暗道不好,冯清岁却已开口:“妾身乃纪将军的未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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