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丁长乐Alex的其他类型小说《不知东方既白全局》,由网络作家“橘子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乌苏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判定被告人唐既白是出于报复意图犯故意伤害罪致人死亡,事实成立。依法判处被告无期徒刑......”审判长念完判决书,唐既白起身向公诉席鞠了一躬,然后被法警带走。因为戴着手铐脚镣,他的步伐很慢。他本就是个慢条斯理的人,现在越发的缓了。伴随着哗啦哗啦的脚镣声,主检东方获看向观众席,本应坐在那里的女儿早已不见踪影。白发苍苍的检察官长叹了一口气,亲手把自己最得意的学生送进牢里的滋味真不好受。坐在旁听席角落的另一个女孩-法学院研二学生丁长乐是看着东方廌跑出法庭的。她并没有哭或是带着任何难过的情绪,而是头高昂着,踩着高跟鞋,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从判决下来的第一秒,东方廌就已经开始思考如何为他翻案。唐既白是丁长乐主修的刑法...
《不知东方既白全局》精彩片段
“乌苏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判定被告人唐既白是出于报复意图犯故意伤害罪致人死亡,事实成立。依法判处被告无期徒刑......”
审判长念完判决书,唐既白起身向公诉席鞠了一躬,然后被法警带走。因为戴着手铐脚镣,他的步伐很慢。他本就是个慢条斯理的人,现在越发的缓了。
伴随着哗啦哗啦的脚镣声,主检东方获看向观众席,本应坐在那里的女儿早已不见踪影。白发苍苍的检察官长叹了一口气,亲手把自己最得意的学生送进牢里的滋味真不好受。
坐在旁听席角落的另一个女孩-法学院研二学生丁长乐是看着东方廌跑出法庭的。她并没有哭或是带着任何难过的情绪,而是头高昂着,踩着高跟鞋,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从判决下来的第一秒,东方廌就已经开始思考如何为他翻案。
唐既白是丁长乐主修的刑法课老师,全校最年轻的教授。她至今不敢相信这样一个谦谦君子会杀人。犹记得研一刚开学第一节刑法课,因为迟到,她自觉的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
刚刚坐下,身后厚重的木门又被人推开。淅淅沥沥的雨声优先一步挤进了木门,丁长乐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一个戴着银丝边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周身还绕着丝丝水汽。她回头时他刚把黑色直柄雨伞收拢,雨滴汇集在伞尖很快在地上滴落成一个小圆圈。
伞被他放在门边,丁长乐看见黑雨伞的内里是如血的鲜红色。
男人一边脱下黑色的风衣,一边用牙齿咬住皮质手套的一指,轻轻一扯摘下来往臂腕上一搭。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因为五官深邃,身量颀长,他做这些事时就好像一个刚从T台上走下来的模特。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这堂课的教授唐既白。抱歉,自行车坏了,迟到了三分钟。”直到这时候,丁长乐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老师。因为太年轻,让她一时无法和教授这样的词联系起来。
唐既白大踏步往讲台上走,走了几步以后突然停下来,回头微笑着看向丁长乐。“这位同学很怕我吗?坐的这么远。”
“不......不是。”丁长乐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忍不住脸红结巴,索性拿起书包灰溜溜跟在他后面往前排走。
她一直低着头,所以注意到他腕间戴着的是和周身气质极不相符的卡通表,一只黄澄澄的轻松熊。应该是家里有小孩,逗小孩时忘了换下来。
“老师......你的表。”丁长乐小声提醒了一句。
唐既白一抬手就明白过来,哑然失笑。马上从裤口袋里换上一块机械表。
下课后,唐既白特意向她说了一声感谢。“不是你的提醒,我第一节课就要被同学们取笑了。”
“小事。唐教授,您孩子多大了?”
“孩子?哦。我未婚。是我妹妹喜欢。她说阴雨天,要有点让人心情好的东西。”唐既白扬了扬手机,上面的壁纸也是轻松熊。虽然他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眼里却是明明白白的宠爱。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东方廌的名字,从唐既白口里。
姓东方,名廌,她需要查字典才知道那个字读Zhi,第四声。传说中的神兽,能辩是非曲直,古代法庭上用它来辨别罪犯,它会用独角攻击撒谎的人。想来有趣,这个名字配她本人再恰当不过了。
审判结束后,唐既白很快收监。
等到申请的探监时间,东方廌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修身西装,踏着四寸高的红底高跟鞋气势汹汹的走进探监室,好似一团燃烧着的火随时要烧毁一切。
唐既白还是那般宠辱不惊的坐在透明隔板后面,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好像他才是来探监的那个。
她抓起话筒的时候,显得很不耐烦,直奔主题。“为什么不上诉?”
“你今天没穿制服。”唐既白逃避她的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东方廌从裤口袋里摸出一枚金色的徽章,拍在桌上。“为了给你做辩护人翻案,我已经从检察院辞职了。”
唐既白静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小廌,祝愿你将来成为一个好律师。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不会再见你了。”
他的口气平和的就像在问她今天吃了什么,甚至还带着点哄逗的意思。以至于她一时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
唐既白已经起身,让狱警重新给他戴上手铐。只留给东方廌一个穿着橘黄色囚服,略显单薄的背影......
丁长乐还没走近办公室,就听到东方廌的怒吼。“我问你,上庭作证最重要的是什么!”
“说真话?”天不怕地不怕的余盈盈在东方廌面前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眼里流出一点怯意。
“Bull(胡扯)。是卖人设!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学那些靠装乖乖女出名的偶像明星。我为什么要你素颜穿的像个学生一样的上庭?为的是在审判长和媒体面前建立一个好印象!而你呢?一开口就丢雷。‘深水炸弹’?呵。我看你是想把自己炸进牢里。”
余盈盈的父母坐在沙发上陪她挨训,童秀敏唯唯诺诺的两边讨好,余丰年则是铁青着一张脸掏出一张新支票签了个数字。“还要拜托东方律师多费心了。”
继而转头对自己女儿说。“你可真够‘争气’的。每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这次受害者不是你算你走运!”语气里竟有隐隐的庆幸和得意,这是一个对所有事情都充满掌控欲的大男人。他可以掠夺别人的财富,尊严,甚至贞洁......但绝不允许别人侵犯他丝毫。他的女儿自然也应该如此。
余盈盈脸憋的通红,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气恼的摔门离开办公室。
丁长乐在卫生间隔间里听见了洗手池传来少女的啜泣声。她拉开门时,余盈盈慌乱的看了镜子里一眼,来不及擦干净眼泪。
她递过去一张纸巾:“想谈谈吗?”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她扯过纸巾飞快冲出了洗手间。
手机叮的响了一声,是Alex的短信。邀请她晚上共进晚餐庆祝她被事务所录取。丁长乐这才注意到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没想到今天一面试就上岗,还跟着东方廌直接上庭了。不知不觉就忙了一整天,这种充实感让这个职场新人感到很满足。正打算应允,去好好感谢这个牵线人。东方廌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已经换上一身简约的白t恤,揽住她的肩膀。“走,林长乐,晚上一起吃顿饭。”
“是丁长乐。”东方廌充耳不闻。丁长乐犹豫了三秒,给Alex回了短信。“老板请吃饭,改天再专程请你吃饭感谢你。”
“好吧。”Alex没有多做纠缠。
丁长乐把手机收回包里,发现自己还穿着东方廌的西装。“我去换下来。干洗以后还给你。”
“不用了。你明天还要上班,现在这么晚也没时间去买正装。先顶着。”东方廌不上庭的时候好像还是个很好相与的人。丁长乐闻着西装上若有似无的香水味,竟有种少女心泛滥的感觉。如果这位霸道总裁是个男的,这应该是个罗曼蒂克的故事。
她没想到第一次吃饭的地方是在东方廌家里。丁长乐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这里也是唐教授原来住过的家。
门一打开就闻到醇香的鸡汤味飘了出来。据丁长乐了解,东方廌是单亲家庭,由父亲东方获抚养大。东方获是检察院公诉科的老科长,在两年多前唐既白的案子后退休住进了老干所。这个家里就剩东方廌一个人,那做汤的是谁呢?
“回来啦?”魏晚系着一条画着大朵向日葵的围裙从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探出了脑袋。
“你怎么在这?你是......”丁长乐的目光在东方廌和魏晚的身上来回打量,兀自猜想着两人的关系。
“我租客。”
“我闺蜜。”两人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魏晚不以为意招呼起丁长乐。“别理她,我一听你说要和她吃饭,就知道她要带你回家。这个懒死鬼,求她去外面吃一顿都不会去。”
“魏大妈,我很忙的。OK?别说了,今天碰到个熊孩子,命都被气的少两年。”东方廌把手提包往地毯上一丢,自己瘫在了沙发上。魏晚果真像个老妈子一样,自然的上前把她的包收拾好。“今晚给你炖了乌鸡汤,多喝点。”
“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有。我们边吃边说。”魏晚一手拉着一个往饭桌上拖。
“章一诺确实是个资优生,从县二中考进外国语学院。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奶奶现在病重在市中心医院,肺癌晚期。这是病历。”丁长乐看魏晚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沓厚厚的背景资料。
丁长乐翻了下那详细的骇人的资料。“你是特工吗?”
魏晚得意洋洋的空手做了个取礼帽的姿势。“不才,乌苏台首席记者魏晚。”
丁长乐这才知道他的全名,并不陌生的一个名字。乌苏新闻台记者,曾写过很多轰动一时的报道,但其中有不少被指责是哗众取宠的不实报道,所以他也有个外号叫“乌苏第一名记”,反面意思。
魏晚见她神色变了几变,也猜到她在想那些不好听的传闻,并不解释,笑了一下,洗手给她添汤。
而全程在专心对付盘子中羊排的东方廌终于抬头,并不关注那厚的可以砸死人的资料。“给我一点我不知道的消息。”
“有!”魏晚举起手中的叉子叉走她切好的最嫩的那一块肉,也只有这时候他敢在她面前造次。“第二第三被告在学校都有骚扰女同学的前科。因为年纪小,老师只是警告处分,并没有告知家长。”
“这不正说明他们在庭审上没有说谎,他们性取向都是正常的,没有参与施暴?”丁长乐愁眉苦脸。
“不。”东方廌木着一晚上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这说明他们有前科。就像很多连环杀人犯最开始都是纵火犯,而强奸犯在成为强奸犯之前也会有诸如性骚扰,猥亵等行为。虽然不能作为劣迹推理,但这是个信号灯。”
“可余盈盈本人都已经亲口承认是她做的了。这要怎么解释?”
“好问题。这就是你接下来的工作。找出为什么!”
饭后魏晚在厨房洗碗,丁长乐问洗手间在哪。东方廌指了个方向给她,她便起身去了。
东方廌坐在沙发上放空看着魏晚在厨房中忙碌的背影,恍然看出了两个幻影站在魏晚旁边手里拿着青葱打打闹闹,是曾经的她和唐既白。以往这时候魏晚都会佯装发怒,叉着腰说:“你们两给小爷滚出厨房。”
“这是我们家,要滚你滚。”
“我不滚,我滚了老唐就要遭你毒手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落了下风。本质上她和魏晚是同一类人,是是非非,眼里容不得沙子,嘴里也不能让人讨了半分便宜。
“好了好了。谁要喝酒?”唐既白永远是和事佬。
“我!我!”顾不上争吵,两人又有新的争夺目标。
若说魏晚和她是电池里的两个负极,唐既白就是那个正极,将三人紧紧凝聚在一起。而自从唐既白走后,魏晚就越来越像他。在东方家里慢慢填充了哥哥的角色。
他本来只是唐既白的朋友。这两年多里却成了东方廌的亲人,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坚信唐既白是清白的。
幻影消失,厨房里只剩下潺潺的水声。东方廌走到魏晚身边同他小声说话。“你今天去看他,他怎么样?”
“嗯。老样子。”魏晚还是不愿多说。每两个月一次去探监,只有魏晚一个人有资格,这是唐既白定的规矩。
“魏晚!”东方廌柳眉横竖,显然不满意他的答案。
还能怎么样?唐既白瘦了很多,因为不习惯狱里的伙食而患上了胃炎。她拜托自己送过去的书,他都没有时间看,因为狱里的劳作已经占据了他绝大部分时间。有一次和狱友打架,划伤了眼睛,左眼差点失明。天知道还有谁能让唐既白这样的好脾气发火,但这些都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他帮唐既白骗了她三年,眼神也不会像刚开始那样的闪躲。
“宝贝儿,真的没事。”魏晚擦干湿漉漉的双手捧着她的脸。东方廌把头依偎在他肩上,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丁长乐目光停在洗手间旁边的卧室门上,隔着门她都可以描绘出里面每一件家具摆放的位置。但手还是不自觉的放到了门把手上,推开了房门。
因为门带起的风拂动了白色的窗帘,薄纱下仿佛有人捧着一本书坐在窗台上。灰白色调的卧房里每样东西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她可以熟捻的默想出书架上某本书的位置,衣柜里衣服摆放的顺序,连木地板上倒下来的那只大熊都维持着曾经的姿势。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陷入回忆的长乐浑身一颤。一只大手已经越过她把房间门带上。魏晚目带警告。“东方不让人进这间屋子。”
“对不起。我一时好奇。”丁长乐脸窘的通红。
他很快换上了一副笑脸。“没事。我不会告诉她的。出来吃水果吧。”
东方廌边吃着水果边简短的欢迎了丁长乐加入公司,告知了薪资条件和岗位要求。作为一个新人,东方廌提供的工资不算低。只是她处理案子的手段,让丁长乐不敢苟同。算不上无良,但也足够冷血。好像每个当事人在她眼里都是行走的提款机,而作为对手就更惨了,是可以随时碾压在脚底的蚂蚁。在这方面,东方廌是个和她哥哥完全不一样的人。
当晚魏晚送丁长乐回家,碰上拆迁队的人来他们小区贴最后通告。魏晚在某个都市新闻上瞥过一眼,江东老城区的这一片筒子楼,说是要拆掉建购物广场,这都已经大半年了。
筒子楼里剩下的人家已经不多,但一个个都是战斗力十级的人物。围着拆迁队的人不让走,争执着赔偿款的数额。
四尺的大红纸告示贴在丁长乐家门上,她看也没看撕了下来揉成一团丢在门口的铁桶里,掏出钥匙来开门。魏晚觉得丁长乐不像那种为了多争几万块钱胡搅蛮缠的人,但是谁又知道呢。
丁长乐一打开门马上闪身进去,把门合上一半只露出一张脸,房里一片漆黑。她显然并不想邀请他进去坐坐,而是下了逐客令。“谢谢你,Alex。”
“谢什么。”
“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给我介绍工作的事。”魏晚只是客套一句,丁长乐却认认真真的回答了。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也更觉得自己没介绍错人。
他认识她那天,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的士生意爆满。魏晚预约的快车也临时取消了订单。雨伞在暴雨中效果微乎其微,他淋的浑身湿透。在被几辆的士拒载后,魏晚气急败坏的拦在了一辆的士前面。的士上坐着的乘客就是丁长乐。
因为怕弄脏车座椅,司机当时并不同意搭载他。还是丁长乐见他可怜,替他说尽好话加上魏晚愿意支付清洁费。司机才让他上了车。
那天丁长乐跟无薪实习了半年的事务所提转正被拒绝,一气之下办理了离职。然后回家路上就遇到了魏晚,得到了这份工作。不得不说是一段善缘。
东方廌给她开出的薪水是高于行业标准不少的,唯一的岗位要求就是要满足东方廌的一切需求,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私人生活。
尽管丁长乐不满意东方廌打官司的手段,但也觉得讨老板欢心本来就是工资的一部分,并不算为难。然而往后的每一天自己都在为当时的幼稚感到扼腕。
可当下,她还是乐滋滋的和魏晚告别。“再见。”
“晚安。”魏晚顿了一下。“如果你有困难…”
长乐以为他话已经说完,后半句话是伴随着关门的响声同时响起的。他苦笑摇了摇头。
等他走到筒子楼的天井处抬头往上看,丁长乐家亮起了灯。昏黄的灯光给黑夜带去了一丝暖意。
丁长乐放下背包,打开墙上的灯开关,朝沙发上的人影说了句。“我回来了。”
在的士上,丁长乐恶补了一下当事人的资料。
她之前就在网上关注过这个案子,长时间浮在各大网站社会新闻首页的“男大学生被富二代性侵案”。因社会影响恶劣,检察院提起公诉。
受害人叫章一诺,乌苏外国语大学在校大二学生。此案中,东方廌是第一被告余盈盈的代表律师。
丁长乐从资料里了解到,余盈盈是乌苏市一家龙头企业的董事长独女,不择不扣的富二代。中考后就出国了,在国外呆了几年,结果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就肄业回国,现在在重读高三。成日和一群同样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们厮混,还成立了一个俱乐部叫“生来不凡”。
事情就出在“生来不凡”举办的一次盛宴上,那晚来的人很多,酒吧里聚集了两三百人,很多人互相都不认识。受害人章一诺就是朋友带进来的。他本身是知名网络平台的游戏主播,艺名阿诺。因为长相出众,在圈子里小有名气。
当晚阿诺的朋友说,这个场子里有钱人很多,带他去见见世面。
那晚他们喝了很多酒,余盈盈和好友冯玉直接在酒吧楼上的五星级酒店开了个总统套房。没过多久,冯玉先离开了。余盈盈的两个男同学贾怀,王青也是本案的第二,第三被告将喝的意识不清的阿诺带了上去。
第二日,阿诺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缚住被绑在床头,身上有不少伤痕。而当时只有余盈盈一人睡在旁边。床上地上还撒落了不少的情趣用品。
他当即选择了报警,验伤报告显示他曾遭受性侵害,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而且在房内喝剩的酒里发现迷药成分。
警方调取了酒店的监控,贾怀和王青在余盈盈开好房间后约一小时上来了。按照他们的口供,是余盈盈看中了阿诺,发信息让他们将阿诺带上来的。这一点,有短信记录作证。
余盈盈:“那个穿黑色皮衣的男孩子挺帅的。”
王某:“你说阿诺?得嘞。盈盈看上的,叫他马上上来。”
余盈盈:“多叫两个人一起上来,我一个人怕搞不定。”
贾怀:“放心。我有办法让你玩的开心。”
贾怀承认是他提供了迷药,但是否认参与性侵过程。在场只是为了确保章一诺没有反抗能力。这一点上,王青和他口供一致。
而除了不胜枚举的客观证物外,最关键的是余盈盈本人的口供。她在被捕后,毫不犹豫承认了是自己迷奸了章一诺。虽然在我国法律里,男性受害者遭受性侵害不算强奸罪,但猥亵罪与故意伤害罪却可坐实。
丁长乐合上文件夹。“这还有什么好打的?当事人都认罪了。我们是上庭求情请求审判长轻判吗?”
东方廌瞥了她一眼。“认罪求情这种事随便一个律师都可以做,还需要花这么多钱请我?”
丁长乐悻悻闭嘴,吐了下舌头。虽然有点不服气东方廌的狂傲,却也有些隐隐期待亲眼见证“胜利女神”扭转乾坤。
上庭前,丁长乐见到了当事人余盈盈。和照片上浓妆艳抹的女孩不同,她今天素颜,剪了个刚刚及肩的短发,刚刚一米六左右的个子,瘦瘦小小。不说话的时候,文文静静的,像个中学生,丢在人群中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只是混迹的圈子让她平日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不少。其实余盈盈才刚满19岁,比受害人章一诺还要小两岁。另外两个被告也是刚满18岁的高三学生。
丁长乐反省自己是不是因为看了资料对她一开始就存有偏见,所以官司还没开始,心里就先认定了她有罪。但余盈盈一开口就让丁长乐瞬间把那一丁点愧疚抛之脑后了。
“那个跑腿的,对,就是你,背个破双肩包的。去走廊自动贩卖机帮我买瓶可乐来。”余盈盈这种从小跟着爸妈出入各种局的孩子,看人眼睛毒着呢。虽然丁长乐穿了一身东方的名牌衣服,但是她的包没有换,气质也很稚嫩,还有些怯怯的。余盈盈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小角色,趾高气昂的指着她。
“你这孩子!”余盈盈的母亲童秀敏用手肘轻撞了她一下,皱眉表示批评。但转脸又笑着递给丁长乐一张红色大钞。“孩子不懂事,麻烦小姐跑一趟了。”
丁长乐不好拒绝,接过了她手里的钱。刚准备走却被东方廌一把拉住了手肘。“你是我请来的助手,不帮我整理开庭资料,倒去帮什么闲杂人等买饮料。很闲吗?”
东方廌把她一把按在桌前坐下,公文包丢在她身上。
“你......我妈花这么多钱请你来,让你助手买杯喝的都不行吗?”
东方廌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妹妹,是我挑选了你。不是你选择我。明白吗?”
“算了算了。马上快开庭了。别喝什么饮料了。”余盈盈的母亲出来打圆场。
休息室的门被一把推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是余盈盈的父亲余丰年,资料显示是四十六岁,但两鬓已经有一点花白,全身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丢脸丢到法庭来了。”东方廌听到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显然对这个女儿很是不满。
余盈盈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别开了头,白眼快翻上天,只用鼻孔出气。
童秀敏倒是很高兴的迎上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开会走不开吗?”
“还开会!公司股价因为这个丑闻今天都跌停了。律师,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为盈盈打脱罪。”
东方廌对这种话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我本来就打算做无罪辩护,但这最终结果还得看余总的诚意到不到位了。”
丁长乐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仅为了东方廌对索要金钱的直白,更是为了她说的无罪辩护。这要怎么打?
开庭后,第二,第三被告律师就责任的划分问题你来我往的争论了许久。东方廌却迟迟没有拿出那些关键照片还有童秀敏与贾怀谈话的录音,只是不轻不重的反驳几句对方律师涉及到自家当事人的指控。
就好像高手对决中,刀光剑影之下血光四射。她却始终置身事外,只偶尔擦一下溅到自己身上的血。
“阿诺,你奶奶手术成功了!现在已经转进加护病房,你官司结束就来看她吧。老人家嘴里一直念叨你名字呢。”章一诺放下爸爸的电话,从怀里掏出那本日记,好像下定了决心。
旁听席上的余家父母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余盈盈也一脸疑惑的看着不采取任何行动的东方廌。她却把目光投在法庭入口。
像接受到她的感应一般,门被推开,走进一个穿西装的年轻小伙,是检察院的书记员小方。小方站在门口向审判长鞠了一躬请求入庭,跑到主诉检察官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检察官站起。“审判长,受害人章一诺有重要补充证词,请求再次出庭作证。”
一般来说出现突击证据都需要延后再审,但这已经是最后一庭,又是检方提出的补充证词,三个审判长商议后批准了。
丁长乐有些意外,她转头看东方廌,她却好似松了一口气。丁长乐压低声音问:“老板,你早知道?”
“嗯。”
章一诺进来后,匆匆瞥了余盈盈一眼,马上又收回了目光,站上了证人席。
“章一诺,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审判长,检察官。我想起那晚我曾经有短暂的苏醒过。我记得当时对我实施猥亵的只有第二,第三被告。而第一被告当时瘫倒在不远的沙发上,看上去也失去了意识。我认为......她并没有参与到对我的侵害中来。”
“谢谢您在法庭上的坦诚。”东方廌适时的申请提交一份能够侧面证明他证词的证据。“这是警方提供的证据36‘红酒杯’化验得出的报告。报告显示,红酒杯上的唇印属于我的当事人,而不是受害人。也就是说,当时是我的当事人余盈盈喝下了混有第二被告下迷药的红酒。根据药的剂量,她喝完后根本不可能再对受害人进行侵犯。”
“审判长!即使第一被告当晚喝下过掺药的红酒,我们也无法确定她是在对受害人实施侵害以前,还是以后喝下的。而且受害人所声称想起的记忆也只是片段零星的,并不全面,更有可能是醉酒后的幻觉,是错误记忆。请审判长斟酌证词证物的可靠性。”公诉人提醒道。
“检察官说的没错。所以我申请对第二,三被告再进行一次盘问,询问细节。如果二人证词与受害人所说一致,就证明新的证物,证词均可采纳。”
王青上庭的时候,头上还打着绷带,鼻青脸肿。看到旁听席上的余丰年时,身体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请问第三被告,当时那瓶有迷药的红酒是谁带去的?一共带了几瓶?”
“是......是贾怀和我。一共两瓶,一瓶有迷药的是准备给章一诺喝,一瓶没有的是我们自己喝。”
“那我的当事人也就是第一被告余盈盈有没有喝你们带来的红酒?喝的是哪一支?”
余丰年的眼睛鼓得像石狮一样大,好像如果他敢说谎,就会立刻上来撕碎他。王青颤颤巍巍的回答。“她不小心喝了有迷药的那支。”
“什么时候喝的?”
“在我们进房没多久就喝了。我们自己喝的那一瓶贾怀还在醒酒,她就把提前倒给章一诺的那杯喝了。”
王青的律师见情势不对,当机立断打断了她的审问。“对不起,打断一下。审判长,我十分怀疑我的当事人突然改变口供是受了某人胁迫或是暴力威胁。据我所知,开庭前三天,第一被告的父亲冲到了我当事人的学校对他进行暴打。这种行为十分恶劣!”
东方廌顿了一下,看向旁听席的余丰年。“确实十分恶劣啊!”
她突然露出一个笑容,王青的律师感觉自己好像踩入了一个圈套。她似乎就等着自己问这个问题。“那......我们请第二被告自己来说一下,为什么我当事人余盈盈的父亲余丰年会打你?”
“因为......因为......我们威胁余盈盈替我们顶罪!”王青受不了四周各种眼神的压迫,一口气喊了出来。满堂一片哗然。
“原来是这样。”
“这两个小男生还真是厉害。”
一旁候审的贾怀勾着脑袋,一脸颓败。攻下他就如入无人之城。
“对于第二被告贾怀,我只有两个问题。第一,我的当事人当晚究竟有没有参与侵害受害人章一诺的行为中?”
“没有。”事到如今,他已经很冷静。
“第二个问题,第三被告王青刚刚说的证词是否属实?”
“是的。”
“我没有问题了。”一个问题抵过所有,东方廌这是二次确认证词的可靠性,让检察官挑不出毛病。
“猥亵罪加故意伤害,判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以你们的情形,最多就是三年。但强奸罪就不一样了,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们该庆幸,强奸罪只针对妇女。如果你们一定要把对余盈盈做的事公之于众,我不介意替你们多写一篇专访。”
法庭的男性洗手间里,一个男人一边用洗手液仔细摩挲着双手,一边自顾自的说话。
贾怀惊恐的看着他。“你是谁?”
“一个见义勇为的记者罢了,恰巧掌握了一点你们做的丑事。”魏晚擦干了双手,从裤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甩在他面前。“要怎么处理,你们自己做主。”
贾怀颤抖着拿起那些不堪的照片,这是他当初用来威胁余盈盈和她母亲的照片。现在变成了坐实他们强奸罪的直接证据。三年到十年,有时候也就是一线之差。
他不敢多看,将照片撕得粉碎,仿佛不放心似的丢进了马桶冲走。
而魏晚就躲在门口看清了一切才离开。
其实东方廌又何尝不明白童秀敏和余丰年的担心。阿诺现在的处境已经很说明问题,他一个男孩尚且如此。如果余盈盈真的在庭上将自己受辱的一切公之于众,即便她毫无过错,将来社会和生活仍然会毫不留情的对她进行二次加害。
在这个国度,让受害者不用说,加害者不敢说的情况下,仍然受到法律的制裁,才是保护受害者的最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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