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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运当头,六个哥哥团宠我改命李岁宁李长安后续+完结

树己不树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谢夫人。”白云峰心中千言万语,但他明白此刻再多言语也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行动。他要与妻子一起肩负起这份责任。“傻话。”魏染竹轻笑,温柔中透着坚韧,她了解丈夫的心思,也始终坚定地支持他的决定。事实上,将军府已经有六个儿子,而就在三年前,她曾经怀过一个女儿,可是......女儿只活了一年就夭折了。这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直到今年,她又怀上了孩子。她本来满怀欣喜,可临盆在即,太医却说这一胎八成还是个男孩。看着软塌上瘦小的小丫头,魏染竹觉得这是天意,如果当初那个女儿活下来,现在也应该是这个年纪了。此时,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太医已到将军府门口。“快请太医进来!”白云峰急忙吩咐,焦虑地拉了拉衣襟,想让小岁宁松手,但小小的手却抓得格外紧...

主角:李岁宁李长安   更新:2025-02-18 23: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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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岁宁李长安的其他类型小说《霉运当头,六个哥哥团宠我改命李岁宁李长安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树己不树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谢夫人。”白云峰心中千言万语,但他明白此刻再多言语也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行动。他要与妻子一起肩负起这份责任。“傻话。”魏染竹轻笑,温柔中透着坚韧,她了解丈夫的心思,也始终坚定地支持他的决定。事实上,将军府已经有六个儿子,而就在三年前,她曾经怀过一个女儿,可是......女儿只活了一年就夭折了。这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直到今年,她又怀上了孩子。她本来满怀欣喜,可临盆在即,太医却说这一胎八成还是个男孩。看着软塌上瘦小的小丫头,魏染竹觉得这是天意,如果当初那个女儿活下来,现在也应该是这个年纪了。此时,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太医已到将军府门口。“快请太医进来!”白云峰急忙吩咐,焦虑地拉了拉衣襟,想让小岁宁松手,但小小的手却抓得格外紧...

《霉运当头,六个哥哥团宠我改命李岁宁李长安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谢谢夫人。”

白云峰心中千言万语,但他明白此刻再多言语也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行动。

他要与妻子一起肩负起这份责任。

“傻话。”

魏染竹轻笑,温柔中透着坚韧,她了解丈夫的心思,也始终坚定地支持他的决定。

事实上,将军府已经有六个儿子,而就在三年前,她曾经怀过一个女儿,可是......女儿只活了一年就夭折了。

这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直到今年,她又怀上了孩子。

她本来满怀欣喜,可临盆在即,太医却说这一胎八成还是个男孩。

看着软塌上瘦小的小丫头,魏染竹觉得这是天意,如果当初那个女儿活下来,现在也应该是这个年纪了。

此时,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太医已到将军府门口。

“快请太医进来!”

白云峰急忙吩咐,焦虑地拉了拉衣襟,想让小岁宁松手,但小小的手却抓得格外紧,指尖都泛白了,仿佛那片衣襟是她唯一的依靠。

“我来试试。”

魏染竹几步上前,怀孕九个月的她行动已经十分不便,却依旧艰难地蹲下,单手扶住软塌,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小岁宁的手。

那孩子的小手,冰冷如同冬日的寒风,魏染竹心头一酸,眼圈不由得红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柔声哄道,“岁宁,能听到娘的声音吗?”

李岁宁昏昏沉沉,仿佛隐约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爹爹说,娘生她的时候大出血,她一出生,娘就没了气息。

虽然她不记得娘的容颜,但每次看到钱氏对李长安的关爱,李岁宁都会忍不住想,若娘尚在,自己也会被这样疼爱吧。

“岁宁乖,松开爹爹的衣服,好不好?”

魏染竹轻柔地继续哄着她,“爹和娘都在这里陪着你,绝不会离开。”

小岁宁迷迷糊糊间再次听到那个声音。

是她的娘亲吗?

不可能是钱氏,钱氏从不允许自己喊她娘。

每当她偷偷唤一声“娘”,换来的总是钱氏的巴掌。

也许,这只是天上仙女的声音吧。

魏染竹见小岁宁仍无反应,开始试图轻轻扒开她的小手,但立刻就感受到孩子的抗拒。

她不忍地看向丈夫。

“拿剪子来!”

白云峰冷静地说,目光坚定,“染竹,把我的衣服剪了吧。”

魏染竹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愿用力硬掰开孩子的小手,那太过残忍了。

剪刀很快送来,魏染竹小心翼翼地剪开丈夫的衣襟。

小岁宁依旧紧紧攥着那片布料,令人心酸。

夫妻俩对视一眼,默默退到一旁,满脸焦急地看向太医。

“文太医,救救这孩子吧。”

白云峰沉声说道。

文远章进来已久,直到此刻才得以看清软塌上的孩子,那满身的伤痕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低声怒骂,“什么人心这么狠,把这么小的孩子折磨成这样!”

他叹了口气,“简直是作孽啊。”

白云峰咬紧牙关,想到钱氏和李长安,他几乎忍不住想马上回去找他们算账。

文远章迅速检查了李岁宁的伤势,脸色凝重,“现在必须处理她身上的伤口。

但她的衣服和伤口已粘连在一起,得剪开才行。

谁来动手?”

白云峰看向魏染竹,不忍让妻子面对这残酷的场面,上前一步,“我来吧,染竹你到外面......我来。”

魏染竹却毫不退让,她拿起剪刀,虽然脸色苍白,但目光却无比坚定,“云峰,你是男人,手上没轻重。”

“可是......”魏染竹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我是她娘,孩子受苦,做娘的怎么能置身事外?”

她只恨自己不能替这孩子分担。

她毫无畏惧地看向太医,“请教我该怎么做。”

“好。”

文远章重重点头。

魏染竹开始动手,李岁宁大部分伤在背上,前面的衣物剪开得很顺利,但还是扯到了伤口,导致孩子时不时皱起小小的眉头。

随着衣物的剪开,小岁宁身上露出的伤痕如同鞭打在众人的心上,触目惊心。

“这钱氏简直禽兽不如。”

白云峰强忍怒火,心中对钱氏的恨意如浪潮翻涌,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失控,转身去了前厅,焦急地来回踱步。

每过片刻,他便忍不住问丫鬟,“结束了吗?”

丫鬟红着眼,摇头。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白云峰越想越不安,小岁宁伤的那么重,要分开衣服和皮肉绝对会疼醒,怎么会没有哭闹的声音呢?

他内心焦灼的仿佛无数蚂蚁在撕咬,几次想进屋看看,却又都忍住,他真的承受不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房门终于打开了。

文远章扶着魏染竹出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特别是魏染竹,嘴唇几乎是透明的,额前碎发都被汗浸湿了。

“夫人,辛苦了。”

白云峰一阵心疼,大步上前接过妻子,担心的看向文远章,“文太医,怎么样?”

文太医一把年纪,胡子都白了,一开口声音都哽咽了,“都......处理好了,只要......熬过今晚,这孩子......就没事儿了。”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这丫头是个坚强的孩子,全程竟一声没哭,我和夫人......”文远章说不下去了。

魏染竹同时侧过头,依偎在丈夫胸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小岁宁熬过这一劫,她一定会尽其所能去爱她。

“将军,扶夫人去休息吧。”

文远章控制好情绪,“今晚老夫留在这儿,叨扰了。”

“谢过文太医。”

白云峰不禁动容,他看了眼房门的方向,“我们岁宁是个小福星,有这么多人爱她、关心她呢,她一定能熬过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魏染竹躺下之后,白云峰就立刻回去了,跟文远章一起守着李岁宁。

半夜的时候,小家伙几次高烧,情况十分危险。

文太医几乎一夜未睡,天刚刚亮的时候,他才终于宣布李岁宁度过危险期了。

“她可能不会很快醒来,而且就算醒来,意识估计也不清楚,”临走的时候,文远章耐心的嘱咐道,“这几天,你们一定好好照顾她,每日喂三次米汤,然后再喂药,这是药方。”

“多谢文太医。”

白云峰一脸感激,将人送到了将军府门口。


午膳的时候,白云峰叫来了看门的小厮,“你去把钱氏带来。”

“是,将军。”

小厮得了令,立刻小跑着去了望月楼。

到了五楼,他打开楼梯口的门,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钱氏哆哆嗦嗦的缩在墙角,虽然没有昏迷,但是显然意识不太清楚了。

“白......白将军......来......来了?”

钱氏冻得牙齿打战,感觉到有人拉她,便立刻又清醒了几分。

小厮皱了皱眉,心想这个人还真是皮糙肉厚。

“我......我要......告诉......白......白将军,他......应该......收......收养我们......我们长安。”

钱氏这会儿还记着这件事儿呢。

“跟我走吧,将军要见你。”

小厮给人喂了杯暖茶,见人清醒了,才送去白云峰那儿。

“民妇钱氏见过将军!”

钱氏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

“不必多礼。”

白云峰缓缓开口,挑眉问道,“你是来看岁宁的?”

“是,民妇听说岁宁淋了雨、病了,心疼的不得了,便想着过来看看......”钱氏说着还挤出了两滴眼泪,“顺便带她回去。”

“带她回去?”

白云峰脸色沉了沉。

“是呀,岁宁已经打扰将军府好多天了,我这个做娘的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所以......”钱氏谄媚的说道。

白云峰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吓的钱氏立刻闭了嘴,他不悦的开口道,“本将军说过,李岁宁以后就是将军府的嫡小姐,你要带她回哪儿?”

“......”钱氏愣了愣,什么意思?

将军府不是不想要那个小贱人了吗?

她换念一想,估计是白云峰不想让人觉得他出尔反尔,“将军的话,民妇自然记得,将军放心,李岁宁回了李家,她也可以是将军府的嫡小姐,民妇一定不会让外面的人乱说。”

“简直混账!”

白云峰气得不行,“本将军说的不够清楚吗?

岁宁在将军府住的很好,她哪也不去,更不会回李家,你死了这条心。”

钱氏傻眼了,难道是米店那个伙计搞错了?

将军府没想抛弃李岁宁?

可她已经来了,不能就这么放弃,“将军,岁宁从小在李家长大,那里才是她的家,也是她最想待的地方,您......您不能仗着自己是将军,就......抢了别人家的女儿吧?”

“你!”

白云峰恨得咬牙切齿,“好,今天,咱们就当面问一问小岁宁,如果她愿意跟你回去,本将军马上放人,可如果她选择留下来,那你以后不准再提接她回李家的事儿,听懂了吗?”

钱氏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这是唯一的机会,她相信李岁宁会愿意跟她回去。

李岁宁恋家,从前她把李岁宁打的半死丢掉,那小贱人还是撑着一口气爬回了家。

再说了,李岁宁很听话,就算她贪恋荣华富贵想留在这儿,钱氏也会找机会警告她,让她乖乖跟自己回去。

白云峰领着钱氏去了魏染竹的沁馨园,“你先在门口等着。”

“是,将军。”

钱氏看着白云峰进了院子,她也探头探脑的往里面望去。

院子很大,很漂亮,哪怕现在是冬季,里面的景致也十分优雅、别致,一想到李岁宁就住在里面,她嫉妒的咬牙切齿。

但是没关系,她今天就带李岁宁回去,她的长安很快就能住进来。

白云峰去找了魏染竹,说了钱氏想带走李岁宁的事儿。

“能行吗?”

魏染竹有些担心,“岁宁那孩子可不能回去。”

“不会的。”

白云峰信心满满,“这几天,你也看出来了,岁宁已经跟咱们有了感情,昨儿淋雨不也是为了等老四吗?

她不会跟钱氏走。”

魏染竹点了点头,“就怕钱氏使什么手段,吓唬那孩子。”

白云峰自然也不放心,“没事儿,一会儿她进去了,我就守在旁边,晾她也不敢当着我的面耍什么花招。”

“这样最好。”

魏染竹觉得丈夫说得对,但还是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一起带着钱氏去了李岁宁的房间。

门一开,钱氏就冲了进去。

这会儿,李岁宁刚睡醒不久,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还没看清是谁,就忽然被人抱进了怀里。

“岁宁呀,我的小心肝呀,你怎么样?

哪里不舒服吗?”

钱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李岁宁一下子彻底清醒过来,见抱着自己的是钱氏,她身子一抖,下意识就要挣脱。

“我的岁宁,娘的小心肝,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家的这几天,娘多想你?”

钱氏极尽所能的扮演一个好母亲,“岁宁是不是也想娘了?”

李岁宁没说话,她知道钱氏是装的。

从前在李家,爹爹一回来,钱氏就会变成眼前的这样,每天对自己嘘寒问暖,宛若一个好母亲。

可只要爹爹一离开,她就又变成平常的样子,甚至变本加厉的折磨自己。

“放心,娘这次来,就是带你回家。”

钱氏警告的看着李岁宁,“岁宁乖,跟娘回家好不好?”

她从抱起李岁宁的那一刻,就恨得不行,这个小贱人明显胖了不少,而且白了,身上香喷喷的,就连衣服都是她没穿过的好料子。

显然,李岁宁在将军府的日子,真是让神仙都羡慕。

而这些,原本都应该属于李长安。

她暗地里狠狠掐了李岁宁一把,再次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岁宁,跟娘回家吧?”

“把岁宁给我。”

白云峰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把抢过了李岁宁。

他疼惜的看着李岁宁,声音尽量温柔道,“岁宁,你告诉爹爹,你喜欢将军府吗?

想不想留下来?”

“岁宁,还是跟娘回家吧,金窝银窝,也比不上自己的狗窝,是不是?”

钱氏疯狂给李岁宁使眼色。

魏染竹上前将钱氏挡在身后,她温柔的拉起李岁宁的手,“岁宁,就留在将军府好不好?

以后每天跟四哥哥一起玩,还有大哥、二哥他们,你还没见过呢。”

她轻笑了一声,“对了,还是娘肚子里的弟弟,你不想见见吗?”

一瞬间,三个大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岁宁,等着她说出自己的决定。


白云峰和魏染竹听得目瞪口呆。

面前的小丫头仅仅三岁多一点,正是充满童趣,肆无忌惮的年纪,可这孩子的话......白云峰心如刀绞,终于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不需要,不需要!”

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岁宁,你听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儿,是我们将军府日盼夜盼好不容易才有的女儿。”

“你不需要乖,更不用干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多少都可以,想哭想闹都行。”

白云峰回头看向妻子。

魏染竹一步上前,同样温柔的看着小岁宁,“是的,岁宁,你想怎么样都行,爹娘会好好疼你。”

李岁宁的表情显然有些茫然,她懵懂的眼睛看了看白云峰,又看了看魏染竹。

最后,她看向魏染竹的肚子,“可是,阿姨的肚子里是个弟弟,弟弟才是金疙瘩,女儿只是个赔钱货。”

她又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我会照顾好弟弟,不会跟弟弟抢吃的,我还可以让弟弟骑大马......不对,不是这样的。”

魏染竹声音急切,“刚刚那些话是谁教给你的?

儿子也好,女儿也好,都是娘的心头肉,没有任何分别。”

更何况,太医也只说这一胎有八成是个儿子,可这丫头怎么说的那么肯定?

白云峰紧紧抿着唇,他知道,这些话肯定是钱氏说的。

“岁宁,你娘说的没错,而且,”他无奈的低笑了一声,“你不知道,咱们将军府已经有六个儿子了,说的难听点,儿子在我们这儿才不是什么宝贝,女儿才是。”

他再次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你乖乖躺着,好好养伤,等你的伤好的差不多,就可以跟他们一起玩了,好不好?”

李岁宁轻轻点了点头,对于白云峰和魏染竹说的话,她似懂非懂。

女儿怎么可能比儿子宝贝呢?

从她有记忆开始,钱氏就耳提面命,说她只是当奴作婢的贱人,而弟弟是一家之主,是以后要当大官的人。

所以,她事事都要以弟弟为先,必须听弟弟话。

“好了,小岁宁昏睡了好几天,是不是早就饿了?”

魏染竹笑着开口,“想不想喝甜粥?”

文远章离开的时候交代过,李岁宁醒了之后,切不可第一时间大吃大喝,先喝两三天清粥,让胃适应了,再吃其他东西。

没想到小家伙竟摇了摇头,她已经昏迷了这么久,什么活都没干,没有资格吃东西。

可她的小肚子却不怎么听话,立刻“咕咕”叫了两声,出卖了她。

小家伙羞红了脸,无措的扯了扯小手。

很快,丫鬟端来了甜粥,想要交给魏染竹。

“夫人,我来吧。”

白云峰抢先一步,接过了甜粥,“你到那边坐一会儿。”

“好。”

魏染竹点了点头。

“来,岁宁,我们吃饭了。”

白云峰坐到床边,柔声说道。

李岁宁早就闻到了食物的香甜,可她还是摇了摇头,小声撒谎,“我不饿。”

钱氏最讨厌她说饿了,还骂她是讨厌的饿死鬼投胎,说赔钱货吃一粒米都是浪费粮食。

所以,她吃的少一点,白叔叔就会多留她一天吧。

白云峰皱了皱眉,小丫头的眼睛从刚才就直直的盯着甜粥,明显已经饿坏了。

他小心的抱李岁宁坐起来,自己坐在她身边。

“岁宁,饿了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人不吃饭都会饿,所以,你不用撒谎。”

他盛起一勺粥,就看见小丫头眼中的急切。

可他真的送到小姑娘嘴边,小姑娘却又摇了摇头,“粥太稠了,加点水,可以多喝几天。”

甜粥确实做的很浓,糯米和粳米打底,又放了红豆、红枣、蜂蜜,上面撒了一层桂花,营养又美味,是魏染竹特意嘱咐的。

白云峰不忍的看着小岁宁,他难以想象小姑娘在李家到底过得什么日子。

一碗粥要加水多喝几天,这话竟出自一个三岁孩子的嘴里。

他喉结微动,极力压制住情绪,“傻丫头,将军府有很多很多钱,可以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小岁宁不需要舍不得这一碗粥。”

“乖,快吃吧,多吃点才能养好身体。”

白云峰将粥又往小丫头嘴边递了递。

李岁宁显然还有些犹豫,她扑闪着卷翘的睫毛,歪着脑袋看着白云峰,似乎在猜测他说的是真是假。

忽然,她的小肚子再次不和适宜的“咕咕”了一声。

她真的饿坏了,昏迷前两天只喝了一小半碗凉粥,而这几天也只喝了米汤。

“岁宁听话,如果你不吃饱肚子,身体就好不了,身体好不了就得吃药,药可比食物贵多了。”

白云峰又将勺子往前递了递。

这一次,李岁宁终于没有躲开,她几乎再也等不及,直接迎了过去,努力张大嘴,一口含住勺子。

一瞬间,她皱了一下眉毛,神色明显有些不对劲儿。

“烫?”

白云峰瞬间反应过来,着急的说道,“快,张嘴,吐......”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姑娘明显一个吞咽的动作,竟直接将一勺粥硬吞了下去。

“快,喝点温水,能舒服一点。”

魏染竹坐不住了,起身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然而,小丫头摇了摇头,一双眼睛依旧盯着那碗粥。

这碗甜粥对于李岁宁来说,实在是太好吃了,是她出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她见白云峰还没动作,便撅起小嘴巴,做了个吹气的动作,似乎是在告诉白云峰只要吹一吹,粥就不烫了。

“我来吧。”

魏染竹将茶杯放下,接过了碗和勺子。

她每次盛一勺粥都会吹一吹,然后在虎口试试温度,没问题才喂给小姑娘。

而小家伙每一次都是直接一口吞下去,显然真的饿坏了。

没多一会儿,小半碗甜粥见底了。

李岁宁看了看已经空空如也的碗,又可怜巴巴的看了看魏染竹。

显然心底经历过一番挣扎,她才小声开口,“好了,岁宁已经吃饱了,谢谢......”她犹豫了一下,娘这个字眼还是叫不出口。

她乖巧的趴了回去。

白云峰皱了皱眉,这孩子根本就没吃饱,分明就是骗人。

他用眼神询问妻子,“要不要再去盛一碗?”


这一晚上,将军府忙翻了天。

白云峰亲自带人上山救人,而魏染竹则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

好在白世安的腿没有大碍,文远章看了之后,开了几副药,交代他躺在床上静养半个月。

可他哪里躺着住,拄着根儿木棍,一瘸一拐的去李岁宁那儿守着。

他知道,如果不是李岁宁之前一直说危险,他白天不会那么谨慎,事情的结果肯定会更严重。

李岁宁的身子刚恢复一点,这又淋了雨,刚到家就发起了高烧,烧的都说起了胡话,一遍遍的喊不让四哥哥去骑马。

白世安站在门口听着,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他没脸进去,就在门口守着。

后半夜,高烧终于退了,李岁宁也虚弱的昏睡了过去。

魏染竹一出门就见四儿子满脸愧疚的看着自己,她走过去摸了摸白世安的头,“放心吧,妹妹没事儿。”

“娘......”白世安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对不起,是我害了岁宁。”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做错了事儿,也会害怕、自责。

他只是不想有人取代白绵绵,不想大家忘了绵绵。

“乖,没事儿,岁宁也不会生你的气,”魏染竹认真的看着四儿子,“你现在愿意接受这个妹妹了吗?”

白世安依旧犹豫了一下,有些伤心的问道,“绵绵......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吗?”

提到白绵绵,魏染竹同样鼻子一酸,她又摸了摸儿子的头,“说不定,她已经回来了呢?

只不过,她换了个身份,换了名字,可是,她对我们的爱,不会变。”

白世安愣了一下,他瞬间明白了魏染竹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劈。

是呀,绵绵如果活着,也是三岁,也会一看见自己就笑,会追着自己“四哥哥四哥哥”叫个不停。

他真是愚蠢,差点又害死妹妹。

“好了,太医说你的膝盖需要静养,快回去吧。”

魏染竹催促道。

“娘,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儿,守着妹妹。”

白世安神色坚定,“就像我从前守着绵绵一样!

娘,你让我留下吧!”

魏染竹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好,那我让丫鬟收拾一下里面的软塌,你在软塌上休息。”

“谢谢娘,娘你快去休息吧。”

白世安说着看了魏染竹的肚子一眼,“弟弟估计也累了。”

“恩?”

魏染竹微微惊讶,从一开始,白世安就坚信她这次怀的是妹妹,现在怎么改变主意了?

白世安笑了笑,“岁宁说你肚子里的是弟弟,我相信她。”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觉得李岁宁能说中他们摔下马的事儿不是偶然,这个妹妹好像有些特别。

“乖,进去吧。”

魏染竹没太在意。

或许之前,她真的很希望能再生下一个女儿,可现在有了小岁宁,她觉得已经很知足了。

——第二天辰时的时候,白云峰终于回来了。

他将救回来的人都送回了各自府上,之后又亲自进宫禀明了此事,才又火急火燎的回来了。

他先去换了身干净衣服,就立刻准备去看两个孩子,却被看门的小厮叫住了。

“将军,外面有个自称是小小姐娘的妇人,说是听说小小姐淋了雨,想探望小小姐。”

“钱氏?”

白云峰没想到这女人会来,看来是听说了昨天米店门口的事儿。

他考虑到钱氏毕竟是李岁宁的继母,便点头同意了,“好。”

不过,一想到前几天李岁宁身上的伤,他又觉得得给对方点教训,“让她去望月楼等,去顶楼!”

“是。”

小厮应声而去,心中已经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将军府门口,钱氏满脸期待,手提着篮子,里面装了十几个李岁宁最爱吃的鸡蛋。

只不过从前,这小贱人只配捡地上李长安掉的鸡蛋渣吃。

今天一早,她去米店买米,结果听到里面的伙计说昨天小岁宁被人丢弃在那儿了。

自从李岁宁被白云峰接走之后,她就盘算着什么时候把李岁宁接回去,然后让李长安进将军府。

可几次来到将军府门口,看着高大威武的门楣,她腿就发软。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既然把李岁宁丢在米店,就说明已经不想要这个小贱人了,她主动来领李岁宁,将军府还得感谢她呢,到时候收养李长安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钱氏越想越开心,等到小厮回来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厮眼中那抹冷冷的憎恶,乐颠颠的跟着进了将军府。

一进大门,她立刻惊得瞪大了眼睛:这将军府真大,真漂亮。

一想到儿子很快就会住进来,以后也一定会接自己进来,她就忍不住激动,热络的跟小厮说话,“咱们将军府有几口人呀?”

“将军,夫人,还有六个公子,”小厮语气柔和了几分,“还有小小姐。”

“小小姐?

你说李岁宁那个小贱......”看来这个小厮还不清楚状况呢。

钱氏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什么小小姐,很快就不是了,我今天就把她带回去。”

她语气满是嘲讽,“我跟你说,我自己养的闺女是什么货色,我清楚地很,可不敢脏了将军府的门面。

再说了,将军府要报恩,也该收养我们长安不是?”

她想到刚刚小厮说将军府有六个儿子,心里乐开了花,这说明将军喜欢男孩。

“我们长安从小就聪慧善良,现在才三岁,木剑耍的那叫一个帅,算命都说他是将军命呢!”

钱氏沾沾自喜。

小厮恨得咬牙,李岁宁被抱回来的时候什么样儿,他看得清清楚楚,钱氏和她的儿子简直是畜生!

他懒得理会钱氏,脚下的步子加快了几分。

“慢点,你慢点呀。”

钱氏握紧了手中的篮子,几乎小跑起来,“白将军让我在哪儿等?”

“就前面。”

小厮随手一指。

钱氏抬头看去,不远处一个很高的楼阁,看起来格外奢华。

她第一次看见这么高的房子,听说达官贵人宴请贵客,都在高楼上,而且越高代表越是重视。

这是不是说明白将军很重视自己?

她越发得意,脚步也快了很多。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空气冷得刺骨。

在皇城白马街的尽头,有一户不起眼的人家,院子里,两个小孩正在玩耍。

男孩名叫李长安,今年三岁,身材矮胖,穿着厚实的新衣裳,手里挥舞着一把木剑。

他正骑在一个比他瘦弱许多的女孩背上。

“驾!

驾!”

李长安用木剑拍打着女孩的头,嘴里不满地嚷嚷,“李岁宁,快点爬,快点!”

李岁宁是李长安的姐姐,瘦小的身子裹着一层单薄的衣服,乍一看,只有弟弟的一半大。

寒风在她耳边呼啸,小脸冻得红扑扑的。

她瘦弱的身子抖得厉害,终于在李长安又一次用剑拍打她脑袋时,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李长安一下子摔在地上,立刻鬼哭狼嚎起来,“哇啊啊啊,疼死了!

李岁宁,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摔我!

我让娘打死你,哇啊啊啊......”小岁宁同样摔在地上,她赶紧爬起来,眼里满是焦急,“长安,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没力气驼你了。”

李长安的体重远远超过了她,本来她就很瘦弱,早上又只喝了小半碗冷粥,现在又累又冷,早已体力不支。

“你就是故意的!

你就是!”

李长安的哭声更大了,满脸通红。

屋里的钱氏听到哭声,急匆匆地冲了出来,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摔在地上,立刻心疼得不得了。

她随手抄起旁边的笤帚,毫不留情地往李岁宁身上打,“小贱人,赔钱货!

敢摔我儿子?

我今天不打死你!”

钱氏的笤帚一次次重重落在小岁宁的身上,小姑娘疼得浑身发抖,却紧紧咬着牙,只是拼命解释,“我没有,我没有故意......还敢嘴硬?”

钱氏打得更狠了,脸上的怒气越发汹涌。

李岁宁单薄的衣服很快被鲜血染红,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不肯承认故意摔了弟弟。

她没有,真的没有。

“死不悔改的贱种!”

钱氏终于打累了,将笤帚扔到一旁,一把抱起李长安,冷冷地命令小岁宁,“跪在这儿,认错之前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跪到死为止!”

李长安早就不疼了,趴在钱氏的肩膀上,他得意地朝李岁宁做了个鬼脸,吐舌嘲笑,“活该!

小贱人!”

李岁宁不敢反抗,爹爹不在家,如果被钱氏赶出门,爹爹回来找不到她怎么办?

她只能忍着疼痛,慢慢爬起,乖乖地跪在了院子里。

她好冷,好疼,也好饿。

爹爹,爹爹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这一跪就是一天,夜幕降临,天上的星星都亮了起来。

小岁宁艰难地抬起头,她最喜欢看星星了,因为星星总能告诉她爹爹的消息。

忽然,她的脸色变了。

尽管浑身疼痛,她还是拼命想站起来,可刚撑起身体,就又重重摔倒在地。

她不管不顾,接着再爬起,又一次摔倒。

不知摔了多少次,她终于站稳了,然后奋力向外跑去。

钱氏正好提着一袋肉包子回来,见状一把抓住了李岁宁的小胳膊,凶狠地骂道,“小贱人,你想跑哪儿去?”

“爹爹!

爹爹有危险!”

李岁宁哭得满脸泪痕,拼命挣扎着哀求,“求求你,放开我,我要救爹爹,求求你!”

钱氏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拽着她往柴房去,“胡说八道!

我看你就是想跑!”

她狠狠将李岁宁扔进了柴房,顺手把门锁了起来。

“爹爹!

爹爹!”

李岁宁拼命拍打着柴房的门,哭喊着求救。

可是,无人应答。

她声音渐渐嘶哑,直到喊不出一句话。

小岁宁绝望地缩在门边,抱紧自己,眼泪早已流干。

她看见了爹爹中箭的样子,满脑子都是那个可怕的画面。

她的身体越来越热,意识逐渐模糊,在昏倒前,她还在喃喃自语,“爹爹,爹爹......”——清晨,天刚亮,李家的大门便被重重敲响。

“谁啊?”

钱氏满脸不悦地开了门,眼前站着几名身披铠甲的士兵,个个浑身带血,只有为首的男人身穿素衣,看上去倒是干净。

“这是李天福的家吗?”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威严。

钱氏愣了愣,颇为得意地点点头,“李天福是我男人,不过他不在家,随白将军出征去了。”

谁不知道白将军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士兵中一人低声提醒,“这位就是白将军。”

钱氏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立刻想跪下行礼,“民妇见过白将......不必多礼。”

白云峰伸手扶住了她,叹息道,“天福昨夜替本将军挡了一箭,身受重伤,不幸去世了。”

钱氏的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夫人,李天福的恩情,本将军不会忘记。

你若有任何难处,将军府定会尽力帮忙。”

白云峰安慰道。

钱氏哭天抢地,听到白云峰的话,心中稍安。

“另外,本将军此次过来,也是受天福所托......”白云峰再次开口。

听到这儿,钱氏忍不住心跳加速,难道李天福对他们母子还另有安排?

白云峰继续说道,“他死前将女儿李岁宁托付于我,希望我能带回将军府好生照料,请问夫人,这李岁宁在哪儿?”

钱氏瞬间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李天福死前竟只记挂着那个小贱人。

她其实一直知道,李天福娶自己就是为了给李岁宁找个娘,可一个赔钱货,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孩子?

这几年,李天福在家的时候,她就对李岁宁好点,李天福不在家,她就扒了那小贱人一层皮。

李天福若活着,她尚且能留李岁宁一条命,可如今他死了,她也决不能让那小贱人再活,又怎么可能让她去将军府享福?

钱氏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又声泪俱下,“不瞒将军,岁宁那孩子命苦,两个月前得了重病,我倾尽家中所有,也没能把她救回来。”

她哭的更加伤心,“将军,我们李家命苦呀,一下子走了两个人,让我和长安母子俩以后可怎么活?”

李岁宁死了,白云峰是不是会带他们母子回将军府?

“死了?”

白云峰暗暗握紧拳头,他想起李天福死前跟自己说的话。


那时李天福只剩最后一口气,白云峰问他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儿。

他用力抓着白云峰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将......将军,我......家中有一个幼女叫岁宁,是我前妻所生,将军若是方便,便把她接回将军府养大。”

他顿了顿,最后又说道,“那孩子......是个福星,将军日后必不会后悔。”

白云峰回想起当时李天福的神情,心中仍能感受到他对幼女的疼惜与不舍,可万万没想到......他星夜兼程赶回来,只想着尽早带小岁宁回将军府,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深深叹了口气,看着仍在啜泣的钱氏,温声安慰道,“夫人,请节哀,既然岁宁已经不在,那本将军......”话未说完,一个黑胖的小男孩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冲着钱氏大声喊道,“娘!

李岁宁那个小贱人晕倒了,哈哈哈......”钱氏和白云峰的脸色瞬间变了。

“将军,别误会......”钱氏无奈的瞪了儿子一眼,赶紧向白云峰解释,“岁宁那孩子确实......”白云峰的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为何李天福死前如此挂念幼女李岁宁。

没有了生母,那孩子显然一直被继母和弟弟欺凌,日子过得一定很艰难。

“岁宁在哪儿?”

他冷冷打断钱氏的话,“马上带我过去。”

钱氏吓得发抖,忙不迭地爬起身,战战兢兢地说道,“岁宁她......她昨日推倒了弟弟,又不肯认错,我......我便将她关进了柴房,想让她好好反省。”

“带路!”

白云峰的声音冰冷得令人胆寒。

钱氏又是一抖,一边领路,一边慌张解释,“将军有所不知,天福常年不在家,我一个妇人独自养两个孩子,实在不容易。

这岁宁心肠狠毒,如果不给她点教训,她长大了指不定会怎么害人呢......”白云峰没有回应,脸色如霜。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柴房前。

钱氏怯怯地看了白云峰一眼,轻声说道,“就......就是这里。”

白云峰大步上前,一把推开柴房的门。

乍一看,房间昏暗,他甚至没能立刻找到小丫头的身影,直到那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才看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瘦小女孩。

“你!”

白云峰怒不可遏的看向钱氏,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愤怒,他实在难以想象,钱氏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竟能将一个小女孩折磨成这样。

他上前蹲下,伸出手,却因怕弄疼她而踌躇,只能尽量温柔地唤道,“岁宁?

小岁宁?

能听见我说话吗?”

李岁宁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喊她,爹爹......是爹爹吗?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爹爹蹲在面前,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太好了,爹爹没有死。

“爹......爹爹......”她虚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气,却依旧用尽全力呼唤着。

她好想念爹爹的怀抱呀。

“李岁宁,放肆!

谁是......”钱氏见状,立刻冷声斥责。

白云峰猛地回头,目光如刀,“闭嘴!”

他再次低下头,看着虚弱的小岁宁,眼眶瞬间红了。

这一声“爹”,叫得他心如刀割。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冷冷地看着钱氏,语气不容置疑,“她没叫错,从今天起,我就是她爹。”

钱氏瞠目结舌,惊得说不出话来,李岁宁......凭什么拥有将军的庇护?

她勉强笑了两声,“将军这是说笑吧?

岁宁不过是我们小户人家的丫头,没有规矩,心肠也坏,怎么能喊您爹呢?”

白云峰却根本不信她的话,抱着小岁宁大步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我白云峰一言九鼎。

从今天起,李岁宁就是将军府的嫡小姐。”

钱氏瞬间傻了眼,李岁宁......成了将军府的嫡小姐?

那长安呢?

她的长安可是李天福唯一的儿子!

她慌忙追上去,小跑着哀求道,“将军!

您若是为报恩,也该认我们长安为子,毕竟他才是李天福唯一的血脉啊!”

白云峰停下脚步,冷冷地回头,“天福只托付给我岁宁一人,至于你口中的宝贝儿子......”他不屑一笑,“有你疼爱就够了。

我会让人送来一百两银子,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抱着李岁宁翻身上马,朝将军府疾驰而去,同时命令手下火速进宫请太医。

小丫头依旧昏昏沉沉,她又饿又冷,浑身都疼,感觉到爹爹热烘烘的胸膛,她下意识往里面缩了缩。

她好怕自己只是在做梦,梦醒了爹爹还是没有回来。

所以,她伸出一只小手,紧紧的抓住了白云峰的衣襟,这才敢再次昏睡过去。

白云峰感觉到她微弱的动作,心中一酸,他紧紧搂住她,勒令马儿跑得更快。

李家门口,李长安不满地嚷嚷,“娘!

李岁宁去哪儿了?

你快让她回来,我还要骑大马呢!”

“乖儿子,别急,她很快就会回来。”

钱氏心疼的抱起儿子,虽然刚刚如果不是李长安出来嚷嚷,现如今有了将军爹的就是他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白云峰要报恩,要收养孩子,也该带走李长安,而不是那个克死爹娘的扫把星。

她暗暗发誓,这事儿绝不能就此罢休!

——白云峰一路飞驰,终于回到了将军府。

一下马,他立刻抱着李岁宁冲进了妻子魏染竹的院子。

魏染竹听闻丈夫回来了,还不敢相信,直到看见白云峰浑身是血的进来了。

她吓得心脏一紧,险些晕了过去,“云峰,你......你受伤了?”

“夫人别慌,我没事,是这孩子。”

白云峰小心翼翼将李岁宁放到软榻上。

魏染竹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还有个孩子,那孩子的小手紧紧抓着丈夫的衣襟,嘴里模糊不清地呢喃着什么。

她凑近一听,竟是“爹爹”二字。

她诧异地看向丈夫。

白云峰急忙解释,“夫人别误会。

这孩子的父亲昨夜为救我而亡,临终前将她托付给我。”

他说到这儿,声音微微哽咽,“若我再晚一步,她便要被继母活活害死了,夫人......将军不用说了,”魏染竹眼中涌上心疼,语气坚定道,“将军放心,这孩子从今往后便是我们将军府的嫡小姐,我会视她如己出!”


“算了吧,中午再喂,一下子喂多了,她容易积食。”

魏染竹作为六个孩子的娘,也算半个郎中了。

“好。”

白云峰虽然依旧不忍,但还是选择相信妻子的话。

他们又待了一会儿,直到小岁宁迷迷糊糊睡着了,才一起离开。

出了房间,白云峰温柔的说道,“染竹,你这几天也辛苦了,今天就交给我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也好。”

魏染竹没有逞强。

这一天,白云峰算是过足了养闺女的瘾,跟李岁宁的关系也越发亲密了。

中午的时候,白世安又来了一趟,白云峰知道,这四儿子虽然不愿意接受李岁宁当妹妹,但是他也感激李天福的救命之恩。

晚上,李岁宁喝了两碗甜粥,这孩子似乎是饿久了,给多少吃多少。

白云峰没敢再多喂,他准备起身将碗放到桌上时,却发现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抓住了他的衣角。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声的看着他,显然是要他别走。

“岁宁乖,不怕,爹不走。”

白云峰耐心的柔声哄着,将碗放到旁边,“今晚爹都留在这儿陪着你,好不好?”

李岁宁轻轻点了点头,可小手依旧紧紧抓着白云峰的衣角。

她总是会想起,之前也这样抓着爹爹的衣角,可是一觉醒来之后,手里的衣角还在,爹爹却再也见不到了。

所以她不敢真的睡着,时不时地睁开眼睛,确认白云峰是否还在。

“岁宁乖,爹爹真的不走,你安心睡吧。”

白云峰看出了小姑娘的心思,又是一阵心疼。

可小姑娘答应的好好的,却还是会不时地睁开眼睛,哪怕她已经困得不像话。

白云峰哭笑不得,“这样好了,爹爹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你听着爹爹的声音,就知道爹爹一直没有走了。”

李岁宁明显眼睛一亮,立刻点了点头。

“从前呀,有一个小仙女,她特别漂亮,而且很善良......”白云峰的故事刚开了个头,就见小姑娘沉沉的睡了过去,显然真的很困了。

他不忍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声说道,“睡吧,安心睡吧,以后爹娘还有哥哥们,都会好好疼你!”

李岁宁睡得并不安稳,半夜的时候,惊醒了。

她下意识看向床边,就见白云峰真的没走,而且已经趴着睡着了,她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有些睡不着了,一想到爹爹不在了,她就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她躺了一会儿,忽然放开了白云峰的衣角,艰难的爬了起来。

李岁宁想去看看外面的星星,说不定星星会带来另一个世界的消息。

然而,等她推开房门,看见星星的时候,她一下子愣住了。

没有爹爹的消息,但是白天那个不太高兴的小哥哥要有危险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云峰和魏染竹一起来看小岁宁,又给她喂了一碗粥。

小家伙大口吃着,很着急的样子,大眼睛还不时地往门口的方向看。

“怎么了?

岁宁想出去玩吗?”

魏染竹柔声问道。

其实休息了这么多天,李岁宁身上伤养的差不多了,应该可以出门了。

李岁宁眨了眨大眼睛,才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四哥哥呢?”

白云峰闻言一乐,他以为白世安那副臭脸的样子,小孩子肯定不会喜欢,没想到小岁宁竟然主动找老四。

他喜闻乐见,“爹爹差人去喊四哥哥过来?”

“不要。”

李岁宁摇了摇头,她向外盘着腿坐在那,像一只小青蛙,“岁宁可以自己去找四哥哥吗?”

“当然了。”

小丫头主动提出要出去,魏染竹格外高兴。

她叫丫鬟送来早就做好的衣服,温柔的替小岁宁穿上,是一套粉色的小袄。

这些日子,李岁宁在将军府养的特别白净,身上的肉也多了,特别是脸颊,两坨小奶膘别提多可爱了。

此时穿着粉色的小袄,她看起来更像一个糯米团子。

李岁宁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顿时有些局促,“我的旧衣服呢?

这么漂亮的衣服我怕穿脏了,我想穿旧衣服。”

“傻丫头,你的旧衣服,爹爹早就扔了。”

相处这么多天,白云峰已经摸清了这孩子的脾性,“倒是这样的新衣服,你娘找人做了十几套,你不穿的话,可就浪费了。”

果然,听了这话,李岁宁不拒绝新衣服了,她仰着小脸,冲魏染竹讨好的笑了笑,“谢谢......”娘,她还是叫不出口。

“乖!”

魏染竹不心急,慢慢来,这么可爱的孩子,就算是一辈子不喊她娘,她也愿意养着。

她又给李岁宁梳了两个丸子,用粉色的头绳系了两个蝴蝶结,顿时觉得被萌化了。

白云峰同样喜欢的不得了,主动说要抱着李岁宁去找白世安。

“不用。”

小丫头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岁宁可以自己走。”

她从前也总想有人抱着,可钱氏从不抱她,渐渐地,她也接受了这样的现实,适应了尽量自己走路。

白云峰也不强求,微微矮着身子,牵着李岁宁的小手,“走,爹爹带你去找四哥哥。”

父女两人一个高大威武,一个软萌可爱,走在一起绝对的反差萌。

魏染竹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红了眼,她能看出丈夫真的很喜欢小岁宁,她更加觉得,岁宁的到来是将军府的福气。

白世安的院子在北边,一大早起来,他就在练武,一根几十斤的银枪,被他耍的虎虎生威。

他练完一套之后,才发现白云峰领着李岁宁站在不远处。

那个矮团子注意到他的目光,立刻狗腿子似的鼓掌。

果然,穷人家的孩子真有心机,为了留在将军府一点脸不要。

白世安转身就要回屋。

“世安!”

白云峰忍不住叫住他,领着李岁宁上前,低声呵斥道,“妹妹特意来看你,你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白世安沉着脸,“她不是我妹妹,我妹妹已经死了。”

“白世安!”

白云峰生气了。

“没有关系。”

李岁宁赶紧摇了摇白云峰的手,咧嘴一笑,“我不生气。”

“狗腿子!”

白世安越发不待见面前的团子,哼了一声,转身回屋了。

白云峰气的够呛,他蹲在地上,“岁宁,咱们不理他,爹爹带你去其他地方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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