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河温蔓的女频言情小说《心死出国后,前女友抛弃白月光跪求我原谅陆河温蔓全局》,由网络作家“好好是只小猫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有想到陆河这般大方。甚至大方的令人不可思议。即便是温蔓再不关心陆河,也察觉到了不对。“你......”她想说些安抚的话,可这么久以来,她都从未对陆河说过什么暖心的话。这一时片刻,当然也无法开口。陆河不知道温蔓的心思,而是面色平淡,甚至对着温蔓和容琤展露了一丝微笑。“两位还有事吗?没有事,我就先走了。”说完,他不等温蔓和容琤答应,转身离开。情急之下,温蔓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陆河道。“今天是我们的五周年纪念日,晚上你好好准备一下......”陆河脚步一顿。是啊,今天是他们的五周年纪念日。如果不是温蔓提起,他差点忘了。以往四年,他都会提前准备好礼物,做上一桌子的饭菜等着温蔓回来。可温蔓不是有事推脱,就是在国外去看容琤。唯一一次在场,还喝...
《心死出国后,前女友抛弃白月光跪求我原谅陆河温蔓全局》精彩片段
没有想到陆河这般大方。
甚至大方的令人不可思议。
即便是温蔓再不关心陆河,也察觉到了不对。
“你......”
她想说些安抚的话,可这么久以来,她都从未对陆河说过什么暖心的话。
这一时片刻,当然也无法开口。
陆河不知道温蔓的心思,而是面色平淡,甚至对着温蔓和容琤展露了一丝微笑。
“两位还有事吗?没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不等温蔓和容琤答应,转身离开。
情急之下,温蔓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陆河道。
“今天是我们的五周年纪念日,晚上你好好准备一下......”
陆河脚步一顿。
是啊,今天是他们的五周年纪念日。
如果不是温蔓提起,他差点忘了。
以往四年,他都会提前准备好礼物,做上一桌子的饭菜等着温蔓回来。
可温蔓不是有事推脱,就是在国外去看容琤。
唯一一次在场,还喝的烂醉。
如今温蔓主动提起,陆河才明白,原来不是温蔓不记得,而是她不想过。
“知道了。”
陆河答应道。
最后一次吧,就当他亲手葬送这份感情。
见陆河答应下来,温蔓心里微微一松。
平时陆河最重视这种纪念日,但她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注意这些。
这次陪他一回,就当是补偿他这两天受的委屈吧。
温蔓自顾自地想着。
她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容琤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幽深。
......
陆河办完了签证,驾车去往了菜市场买了几样温蔓喜欢的食材。
最后一次,不光是度过纪念日,也庆祝他即将有新的开始。
晚上七点,陆河将最后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放上桌子,并把前四年温蔓看都不看一眼的礼物一起摆在客厅当作纪念日礼物。
晚上八点,桌上的菜全部冷却。
晚上九点,陆河接到了温蔓的电话,声音匆匆,毫无歉意。
“陆河,我今天陪不了你了。容琤发烧了,我陪他来医院打点滴。”
说完,温蔓就挂断了电话,甚至不等陆河说一句知道了。
手机提示音再度响起,陆河看了一眼,点击通过容琤的好友申请。
添加成功的那一瞬间,容琤发来两张图片。
一张是显示体温为37.8的体温计。
另一张是扎着点滴的手,被另一双手视若珍宝的捧在手心里。
毫无疑问,另一双手是温蔓的。
陆河放下手机,在一桌精心准备的佳肴前,他如同一个笑话。
在寂静的房间里,他端起酒杯对着空气碰杯。
“温蔓,再见。”
......
陆河没想到的是,温蔓还能回来,带着容琤。
卧室里,温蔓站在床边,神色有些疲惫。
“容琤说打扰了我们过纪念日,要补偿我们去吃饭,你收拾一下赶紧起来。”
陆河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机时间。
凌晨两点。
他刚睡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温蔓叫醒,竟然只是因为容琤想和他一起吃牛排。
陆河无声叹息。
“你们去吧,这个时间了,我不想去。”
温蔓站在床边微微皱眉。
“容琤刚回国,水土不服很正常,你理解一下。”
“而且他已经很愧疚了,想请我们一起吃饭也是好意。”
“他心思敏感,你不去的话,他难免多想。”
说完,温蔓又对陆河不满地道。
“而且不是说好了要过纪念日,你怎么不等我先睡了?”
等?
陆河缓缓撑起身,刚被叫醒,难免语气冷冽。
“我等你到零点,这还不够吗?”
“按照你这样讲,如果你今晚不回来,我是不是还要等到早上?”
在温蔓的印象里,陆河从未这样忤逆过她。
温蔓神色不悦,低声呵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会这样想?”
“再说我从来没说过今晚不回来!”
陆河不欲跟她理论,起身穿衣。
温蔓见他不理睬自己,心中也漫上火气,冷声催促道。
“动作快点,容琤还在楼下!”
说完,她大步走出卧室,“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陆河穿好衣服,面色平静下了楼,仿佛刚刚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
哪里是没发生呢?
而是次数太多,他已经不把这种争吵放在心上了。
容琤坐在沙发上,看到陆河,他立即起身,慌张地解释道。
“陆先生,今晚实在不好意思,我身体一向不好,没想到竟然还发烧了,多亏了阿蔓......”
“总之打扰了你们很抱歉,既然纪念日已经过了,不如我们庆祝新的一天开始吧?”
容琤眼中盛满细碎的光亮,言语温柔。
温蔓见此,也露出一点笑意。
“凌晨去吃饭,不错,你还是这么有创意。”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相处多年的夫妻。
事实上,也马上要成为了。
容琤对着陆河柔柔一笑。
“陆先生觉得呢?”
陆河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为了醒神,温蔓启动车子时点燃了一支女士香烟。
容琤坐在副驾,熟稔地从温蔓口中夺过香烟,有些生气的道。
“阿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吸烟了吗?”
温蔓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面上浮起笑意。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
容琤神色认真,对着温蔓一字一句道。
“对你说过的话,我都记着。”
似是这一句话点燃了温蔓的所有温情。
在开车时,她主动和容琤聊起了之前的事。
从幼时一起玩耍聊到国外的塞纳河,又从塞纳河聊到了共同的朋友。
陆河在后视镜里,第一次见到了温蔓盛开的笑意。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温蔓竟然可以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或许是陆河沉默的反常,温蔓看了一眼后视镜,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满目冷淡,毫无感情。
温蔓内心一惊,再想细究时,陆河却低下了头。
是错觉吗,她怎么觉得陆河跟以往不太一样了?
“塞纳河你没去过,风景很好,有机会的话以后可以带你一起去。”
温蔓对着陆河道。
陆河将脸埋在衣领里,沉闷地嗯了一声。
容琤回头,对着他笑道。
“是我不好,跟阿蔓聊得太忘情了。”
“毕竟,那会还没遇见陆先生。”
“听说陆先生是在福利院长大,陆先生小的时候过得很辛苦吧?”
有意无意的,容琤提起了陆河的过去。
陆河放下衣领,抬眼正对上容琤的双目,冷声道。
“是很辛苦,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正如你们的小时候一样,我也有回忆起来不错的童年,但毕竟境遇不同无法分享,还请容先生勿怪。”
容琤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淡,又在温蔓侧目的时候很快浮现。
“是啊,童年都是最美好的。”
陆河嗯了一声,继续保持沉默。
车内一瞬间静默了下来。
陆河重新把衣领拉上。
他无法参与温蔓的过去,也丝毫不想参与温蔓的未来。
毕竟,他已经决心离开。
第二天,陆河要出门办理签证时,正巧一辆加长林肯停在他的面前。
一个身着奢侈潮牌的男人从车上潇洒走下,正是温蔓的弟弟温羽。
温羽一向看不惯陆河,一见到他刚刚还充满笑意的脸上瞬间冷了下来。
“我说你这人怎么没脸没皮的啊?还赖在这不走!”
“我姐已经跟容哥领证了,人家是合法夫妻!你在这算什么?”
“怎么,当不成我姐夫,还想做我家的狗啊?”
今天早上温强已经联系过陆河,如果顺利,这个月末他就能彻底离开。
因此,此时陆河并不打算与温羽争吵。
而是转身离开。
温羽见到陆河如此,只觉得自己的话被当成了耳旁风,瞬间火气就上来了。
他上前一拳砸在陆河的背上。
“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瞎了?还是嘴聋了?见我不知道打个招呼?”
曾经陆河因为温蔓的原因对这个温羽多有纵容,这才让温羽的气焰越来越嚣张放肆。
每每见到他,不是出言辱骂他,就是故意给他难堪。
如今他对温蔓已经死心,更不需要再讨得问家人的喜欢。
再者温羽的举动也十分过分,跟骑在他脖子上拉屎无异。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陆河身形高大,年少时在孤儿院又没少干力气活。
提溜起温羽这个半大小子跟提起一只鸡崽子没什么区别。
下一瞬,陆河的腿狠狠的踢在温羽的屁股上。
“既然你学不会尊重,我不介意教你。”
“你可以跟你姐跟你父亲告状,但是我会原原本本的把你说的话转告给他们。”
温羽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他挣脱陆河的手躲到一边,咬牙切齿道。
“你敢打我?”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滚出这个家,让你这辈子见不到我姐!?”
陆河心想,他求之不得。
可能温羽的声音太大,一个男人动作迅速地从车上走下挡在了温羽面前。
容琤——陆河对他并不陌生,不过却第一次见到容琤本人。
很久前,陆河在温蔓的日记本里见到过容琤高中时的照片。
面容俊朗,浑身充满了书卷气,举手投足之间满是优越。
即便是大学时陆河一度被评为校草,但在容琤的面前却不免也自惭形秽。
陆河想,原来这就是温蔓心爱的男人。
“不好意思啊,陆先生,阿羽年纪还小,难免活泼些。”
“这次是我冒昧过来,他也是怕陆先生对我心生不满才这样失礼,还请陆先生不要怪罪!”
说完,容琤又回头对温羽不满的道。
“阿羽,陆先生才是要跟你姐姐共度一生的人,我不过是有所求才跟你姐姐有夫妻的名义。”
“你不该这么对陆先生的。”
温羽还记着刚才陆河的一脚,就连现在他的屁股都是火辣辣的。
听到容琤的话,他面目狰狞。
“我呸!跟我姐共度一生?他也配!”
“他这种人接近我姐就是为了钱!没有我姐,他能躺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当小白脸吗?”
“他连给你提鞋都不配!更别说当我姐夫了!”
说完,温羽抱臂肯定道。
“在我心里,只有你才能做我的姐夫!自从半年前你跟我姐和好,我就知道我姐心里最爱的还是你!”
“至于他,呵......”
听到这番话,容琤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面上却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阿羽,你太过分了!”
听到这番话,陆河即便是再心如死灰也痛了一下,可他不得不承认温羽说的都是事实。
这五年里,不管是什么节日,温蔓鲜少陪在他的身边。
也是后来,他才知道,只要能叫的出名的节日,温蔓都会不远千里的到容琤身边。
哪怕是他不能理解的植树节。
不能见面,便在街角的咖啡店偷偷看容琤的身影。
容琤道歉后,就正大光明地见面。
可谓是用心良苦。
陆河嘴角弯了一下,他还有事要办,没空在这看他们在这哥俩好。
可就在离开别墅院子的时候,却见温蔓开着红色法拉利招摇的停在他的面前。
“干什么去?”
陆河冷淡道。
“有事,容琤已经来了,你可以去陪他了。”
温蔓皱眉,直觉让她感觉到今天的陆河有些不同。
可她来不及深究,温羽的大嗓门就从院子里传来。
“姐!你不知道这个姓陆的刚多过分!”
温蔓面色一紧,视线落到温羽身旁的容琤身上,不由得有些紧张。
容琤面色苍白,有些无奈的笑笑。
“阿蔓,可能是我的原因,刚刚阿羽和陆先生之间发生了一点摩擦......”
半遮半掩的一句话,却让温蔓误以为自己知道了所有真相。
她满是失望地看着面前的陆河。
“我昨晚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们只是假结婚。为什么你还要这样斤斤计较?”
“容琤住进家里只是权宜之计,就连我的朋友你都这么不欢迎吗?”
温蔓身段曼妙,面容姣好,一张不输于明星的脸此时却因愤怒扭曲。
就因为容琤的一句话。
陆河默默的扫过了温蔓的脸,失望荷载太多而冷淡疲倦的心一片苍凉。
他不想多做解释,指着院子里的一角道。
“院子里有监控,我因为什么和温羽吵起来,你自己去看。”
而此时,容琤的声音也开口道。
“阿蔓,我刚刚没有说清,你误会陆先生了。”
意识到自己对陆河产生了误会,温蔓面上闪过了一丝尴尬。
但面子却不允许她低头。
“不管温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陆河知晓温蔓一向高高在上,所以不想继续这个没意义的话题。
他早就决心离开,自然不想在这种时期对温蔓产生多余的情绪,冷淡而礼貌的道。
“你还有事吗?”
温蔓知道陆河不喜欢争吵,却没预料到他这般平静,更意识不到,陆河已经与她渐行渐远。
“容琤一向喜欢阳光,在北欧这些年,最想念的就是国内的阳光。”
“家里就你的房间阳光最好,你回去收拾一下,把你的房间让给容琤吧。”
温羽一听这话,马上不满道。
“姐,他的身上不知道还有什么病菌呢?怎么能让容哥住他的房间呢?”
“万一容哥得了什么传染病了怎么办?”
容琤面色满是愧疚和不安,他回头对温羽严厉地道。
“不许胡说!”
接着又走出院子,握住温蔓的手温声细语。
“阿蔓,我知道你为了我好,可这毕竟是你和陆先生的家,我只是个客人,住在客房就好。”
“哪有主人为客人让房间的道理呢?要不我还是回家吧,这太麻烦陆先生了!”
温蔓却着急的反握住容琤的手。
“不麻烦!不过是个房间而已,家里房间那么多,哪个他不能住?”
说完,温蔓又焦急求证般的看向陆河。
“你没意见吧?”
陆河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好笑。
“我当然没有意见,这种事,你决定就好,完全没有必要问我。”
毕竟连房子的女主人都是容琤的,更何况小小的房间呢?
更何况,他昨晚就决定搬家了!
门缓缓打开,温蔓听了这一番话,竟然有些呆愣在原地。
台下不光是容琤的粉丝,其中更不乏受到二人邀请来参加画展的共同好友和在展厅里的工作人员。
众人见温蔓一时间呆愣在原地,都以为她已经惊喜过头了,当下便窃窃私语起来。
“我就说温总怎么这么急切地让把展厅准备好,原来是给未来老公准备的啊!”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温总为了这场画展,毫不犹疑地就投了几百万重新装修,哎,真是羡慕!”
“听说这个画家已经出国好几年了,我们温总还对人家痴心不改,真是专情啊!”
温羽听到议论,当下便扬起嘴角。
那是当然!
他姐从小到大最在乎的就是容琤哥,这次画展怎么会少得了她姐的捧场呢!
温羽眼神炙热地望向台上。
姐啊!多好的机会,你可千万要把握住啊!
台上,温蔓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是想过容琤会在众人面前感谢她,但是没料到他竟然会当众求婚。
毕竟画展开始前两个人没有设置这个环节。
那这样的话......
温蔓的视线在台下扫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陆河。
她微微皱眉。
奇怪,人呢?
容琤已经走到了温蔓的面前,他轻轻拉起温蔓的手。
温柔再次问道。
“阿蔓,你愿意嫁给我吗?”
温蔓闻言抬头,目光所及是容琤满目的柔光。
她顿时恍惚了一瞬,仿佛回到了那些年青葱时光。
可下一刻,温蔓的手就被容琤捏了两下。
温蔓定神,只见容琤往旁边退了两步,从她的视角,正好能看到楼上房间的人影。
那是......容伯?
当即,温蔓明白了容琤的意思。
原来这个环节是为了容伯特意设置的。
想到刚刚的恍神,温蔓在心里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一下。
自己真是......
从容琤的手中接过话筒,温蔓微微一笑,当着众人的面答应道。
“我愿意!”
顿时全场欢呼,容琤牵起温蔓的手走到台前,再度对今天来的粉丝表示感谢。
一时间,全场火热。
在温蔓看不见的二楼房间,温强和陆河亦站在落地窗前。
听到温蔓答应了容琤的求婚,温强情不自禁的看了陆河一眼。
可陆河自始至终都很平淡,就连接下来温蔓和容琤的深情对话都没激起他的反应。
温强收回了目光,心中已然知道。
陆河这是对自己的女儿毫无念想了......
耳边响起两人的海誓山盟,陆河的心仿若悬于空谷。
上下左右尽是迷茫。
自从容琤和温蔓和好以来,一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他。
如今疑惑的感觉越发强烈。
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没有他在,两个人可能早就和好了?
会不会他才是阻碍了他们感情的人?
可转念一想,陆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可笑。
如果有什么能阻挡温蔓和容琤,那就只有容琤的拒绝了。
毕竟,他在温蔓的心里,什么也不是。
“那边的业务看得怎么样了?我让的负责人把几个项目信息都给你发了过去。”
“现在海外子公司还十分混乱,你如果能去坐镇的话情况应该能改善不少。”
陆河淡淡地收回了目光,他转身看向温强,如实道。
“发给我的看的差不多了,主要是当地的政策可能与项目有些冲突,我过去大概需要做一些调整。”
温强点了点头。
“我已经给了你最高的权限,你过去放手一搏就是!”
陆河看向温强,诚心的感激道。
“谢谢温总。”
温总啊......
之前还叫伯父来着......
温强再度在心里叹息。
如果陆河出身更好一些,或许就不需要走这么多弯路。
或者如果温蔓已经彻底爱上了陆河,那么以陆河的为人,公司全权交给他也未尝不可。
可惜,这两个如果,陆河一个也没有得到。
“你别怪我,温蔓这孩子从小就执拗,这些年有你陪着,她竟然也没忘掉容琤,可见用情至深啊!”
陆河闻言,苦笑一声。
“怎么会怪您?当年我也是为了我的夙愿。”
接近温蔓,不光是温强的意思,更是他一厢情愿。
不过是飞蛾扑火罢了,好歹他还有回头路。
陆河和温强一时相对无言。
忽然,玻璃被敲响了两下,温强与陆河同时向窗外看去,只见窗前站着的,竟然是容华胜。
“诶呀,老家伙,你还亲自来找我!”
见到他,温强立马开门迎上前。
容华胜身体不好,此时被秘书搀扶着,一时间也是喜不自胜。
“老温啊,以后咱们两家可就是亲家了!”
温强有些感慨的笑笑。
“是啊......”
当年容琤和温蔓闹掰,作为父亲,眼看自己的女儿竟然堕落成那个样子,不埋怨是不可能的。
原本两家关系不错,可在温强有意无意的避免下,渐渐地没了什么交集。
这次温蔓和容琤两人重修于好,有些合作又可以走动了......
“犬子回国,这次的画展的成功,少不了阿蔓的出力,今晚的庆功宴,你们一定要早点来啊!”
容华胜笑着拍温强的手,原本极差的面色此时竟红光满面。
温强同样笑着回应。
“一定一定!”
两人又寒暄几句,容华胜便被秘书搀扶着回去休息。
陆河看着这名背影有些虚弱的老人,心想原来这就是容琤的父亲。
“容琤回国,看来这老家伙也要发力了。”
温强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不光是哪个领域,只要为人父母能帮得上忙的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家里铺垫一些,孩子的路就好走一些。
陆河回神,对着温强道。
“温总,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有些东西还需要准备。”
“诶,等等!”
温强伸手拦住,又交代道。
“你今晚跟我一起去庆功宴。”
陆河面上满是意外。
“温总,这,不合适吧?”
虽然他和温蔓的关系并未大肆宣扬过,但毕竟两人在一起五年,该知道的人还是会知道。
现在容琤和温蔓眼看着就要终成眷属,他去自然不合适。
“你马上要去海外,有些人你总要见一下。”
“圈子里就这么些人,你要因为这一层关系就避而不出,那要躲到什么时候?”
温强不光是一个好父亲,很多时候,他也是一个好的老板。
之前陆河刚进入公司,温强就指点了许多。
对于陆河而言,温强就是另一个容伯。
不过,他该报得恩,已经报完了。
“是我狭隘了,那就听温总的,我跟着您一起去。”
陆河答应道。
温强点了点头,又对陆河招了招手。
“庆功宴还晚些,你先下楼吧,那些画我都看不懂,想来你们年轻人能理解些。”
陆河摸了摸鼻子,心想他也看不懂那些画,不过到底还是听了温强的话下了楼。
刚下楼,陆河就被温蔓抓了个正着。
“你上哪去了?”
苏小小将酒杯放在唇边,酒液顺着玻璃杯壁倒入口中。
她望着温蔓的方向若有所思。
难怪她会觉得今天少了点什么,原来是那个纠缠着温蔓的舔狗终于走了......
这对温蔓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
温羽也想通了关窍。
想起来刚刚陆河对他说的话,竟然无一不是别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温蔓。
所以......这个家伙,真的要走了?
想到这些年陆河对温蔓的殷勤劲。
温羽竟然生出一丝荒诞的感觉。
什么啊,他还以为这个家伙能守着他姐不离不弃呢......
“万一陆河只是试探呢?”
“到时候他又不想走了怎么办?”
温羽到底放心不下,对苏小小道。
苏小小将酒杯放到手边的茶几上,对温羽粲然一笑。
“那试试不就知道了?”
温羽一怔,追问苏小小怎么试探。
可苏小小却一反常态地保持沉默,一脸有些奸诈的笑容透露出她早有主意。
......
公寓里。
陆河身着舒适家居服坐在电脑前。
他的事业搁浅了两年,但自从毕业以来在事业上奋斗的一步一脚印却是实打实的。
即便是许久未曾接触,他看到业务情况时却也没有丝毫的生疏。
反而越看国外发来的细则越觉得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出去大展拳脚。
打开邮箱,陆河一则则得将梳理好的反馈和疑惑发送到国外的主理人。
不出意外,他的邮件明天就会获得回复。
邮件发送成功,陆河拿起杯子吞了口温水。
晚上八点之后,除了温水,他再也不会喝其他的饮品,这是他的习惯。
再者,茶浓酒烈,他最喜欢的也只是平平淡淡的温水。
温家以建筑的产业发家,数十年前正是建筑业的火爆时期。
温强大招大揽,很快就获得了丰厚的家底。
可随着这些年建筑的产业的江河日下,温家也正在逐渐转型,朝着服装皮革业发展。
温蔓在这方面很有自己的见解与眼界,除了找大品牌和火热词条合作联名外。
还找到了一些新人明星作为代言,将年轻和平价作为品牌卖点,发行了许多畅销款。
而陆河去往国外,首要的除却将品牌发扬光大外,更是要通过海外镀金方式,打造轻奢品牌。
陆河进到公司时,温家正值转型的初期。
几个大项目他都有过经历,所积攒的经验用在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陆河食指敲击桌子,打算再看看国外公司当地的政策,手机却在此时响起。
屏幕上显示着“苏小小”,陆河挑眉,接听电话。
“喂?”
吵闹的包厢内,苏小小咬着水果含糊不清地讲话。
“陆河,你快来吧,阿蔓喝多了。”
这他倒是想到了,但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
“容琤呢?温蔓可以跟他一起回去。”
陆河顿了一下,又觉得跟以往所展示形象差别太大,便解释道。
“我已经不住在那里了,他们一起回去比较合适。”
电话那端,苏小小诧异的看了一眼屏幕,似乎是想通过屏幕看到陆河的表情。
可惜,只是普通电话,她根本看不到。
“这么绝情?”
“容琤没跟我们在一起,他被他家老头留住了。”
“阿蔓醉了,你到底来不来接?”
苏小小略微暴躁,视线往旁边的沙发上移。
她没有撒谎,温蔓确确实实已经醉了。
今晚她们这些狐朋狗友都在,美名其曰为容琤庆祝。
和容琤有关,容琤不在,温蔓当然少不了被灌酒。
当然,即便是容琤在场,温蔓也会为他挡酒的。
陆河揉了揉眉心,从座位上起身,无奈道。
“位置发来。”
苏小小嗯了一声,快速地挂断了电话将位置给陆河发过去。
一旁,正在照顾温蔓的温羽凑过来,紧张兮兮的道。
“咋样,他来不来?”
苏小小点了点头。
温羽轻嗤,面上嘲讽毫不遮掩。
“切,贼心不死,他还是想缠着我姐。”
苏小小拍了一下温羽的头。
年轻人,就是没脑子。
“应该不是了,这要是之前的陆河,我刚说温蔓喝醉了他就能直接过来。”
“现在来看,更像是没办法才来的。”
身为一个敏锐的女人,苏小小很快就发现了陆河不同寻常之处。
温羽撇了撇嘴。
“反正我现在都觉得很奇怪,难以置信他会从我姐身边离开。”
苏小小耸耸肩。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心死了呗。”
而且......
苏小小走到温蔓身边,轻柔地拨开温蔓挡在脸前的头发。
她和温蔓也是从小长大的朋友。
比之容琤,温蔓和她认识的时间反而更长。
“你姐在这方面比较迟钝,很难感受到别人的情绪。”
这也是别人说温蔓不好接近的原因之一,跟正常人相比,温蔓更像没有情感的怪物。
“如果我们不告诉她陆河要走,可能她根本意识不到这件事。”
苏小小看着温羽,将食指竖起在唇边。
“所以,保密。”
温羽点了点头。
下一刻,包厢门被打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正是陆河。
陆河扫了一眼包厢内的情形。
——酒瓶七零八落,温蔓身边只有苏小小和温羽。
看来这场狂欢已经结束。
温羽看着陆河,神色复杂。
陆河直接错过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被忽略的温羽:“......”
“我送她回去。”
陆河对苏小小平淡道,刚想伸出手抱走温蔓,却被苏小小拉住了袖子。
他有些诧异,偏过头和她对视。
“你是真心要走吧?”
苏小小的眼神言语一样锐利。
陆河一顿,扫了杵在门口的温羽,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苏小小和温蔓认识那么久,温羽也是把苏小小当姐姐看的。
“百分之百的真心。”
陆河抽走袖子,这才把温蔓抱起,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小小一眼。
“瞒住温蔓。”
苏小小一怔,神色复杂坚定地点了点头。
“放心。”
陆河嗯了一声,抱着温蔓径直走出包间。
温羽冲到门口看着陆河的背影,不由得恼火道。
“这人怎么回事?见到我话都不说一句。”
苏小小靠在沙发里,一语中的地道。
“可能,他就没把你当人。”
听到这话的温羽:“?”
苏小小直接忽略温羽头上的问号。
垂眸若有所思。
陆河真的要走了啊......
也不知道阿蔓有一天会不会后悔呢?
想到这里,她对着温羽嘱咐道。
“这回你可以彻底放心了,你讨厌的陆河,真的要走了。”
距离月底越来越近,陆河凭着往来的邮件基本掌握了子公司的动向。
就在这天,他和往常一样打开邮箱,却意外看到了一封不同的邮件。
“尊敬的陆河先生,易江大学百年校庆即将开始,特邀请您参加......”
发件人是他的大学教授李浩昌。
在读完邀请函的那一刻,陆河的手机适时响起,他拿起手机看向屏幕的来电提示。
正是邀请函的发件人。
陆河没有犹豫就接听了电话。
“李教授。”
他情不自禁地正襟危坐,话音温润和气,仿佛那个和蔼的李教授就坐在他的对面。
“小陆啊,我的邮件你看到了吧?后天的校庆,你可得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啊!”
慈祥的话音响起,陆河内心一暖。
“李教授,我一定会去的。”
电话对面,李浩昌拿着装茶水的保温杯笑得开怀。
“那就好,我啊怕你看了邮件不来,特意给你打个电话,没有别的事,你最近还好吧?”
陆河面上含笑,答复道。
“我很好,您呢,身体怎么样了?”
李浩昌哈哈一笑,有些顽皮的道。
“不告诉你!谁让你毕业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我!想知道我怎么样,你来不就知道了!”
陆河眉眼弯弯,马上跟李教授道歉,一再保证自己会到场,这才挂断了电话。
想到李浩昌教授,陆河的内心充满了暖意和歉意。
当年自己以贫困生身份入学,李教授在了解他的身世背景后,给他提供了不少对专业有帮助的实习工作。
而在大学生涯中,他也没有辜负李教授的期待,次次考试都名列前茅。
在李教授的带领下,陆河亦参加了不少比赛,取得了若干奖项。
四年时间匆匆而过,临近毕业之时,陆河收到了不少公司的offer,可他心仪的温氏企业却迟迟没有给他答复。
李教授在了解他的心事后,主动给学校提供资助的温氏企业打去电话。
这才得知温氏在今年并没有纳入该专业学生的计划。
最后经过李教授的沟通下,陆河才以专业第一的身份破格进入温氏企业。
进入温氏后,陆河在事业不断发展上升,还常常跟李教授联系。
可就在他辞去工作,专心照顾温蔓后,再无颜面对李教授,两人也逐渐减少了联系。
他没想到,李教授竟会主动联系他。
心中的感动无言诉说。
陆河叹息,好在他已经准备新的开启。
不然,这次校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教授的邀约。
......
校庆当天,陆河刻意打扮整齐。
落地镜中映出年轻男人高大的身影。
陆河从来不是文弱一类,相反地,他肩膀宽阔,能撑起各种类型的衣服。
从小的体力劳动,让他习惯了保持精壮。
即便是居家两年,他亦没有放弃每天一小时的锻炼。
适当的肌肉隐藏在他的衣服下,如果有合适的时机,陆河或许会选择展示它们爆发的力量。
面上的憔悴随着这段时间的独居而消失,剩下的只有这五年消磨留下的平静和淡然。
陆河不知,他的这份气质也是迷人的。
准备完毕,陆河前往易江大学。
学校门口早已人山人海,不少学生家长趁此机会来参观学生的大学。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校友也回母校怀念以前。
做志愿者的学生在操场和甬路上热切地发着瓶装水,虽然寒风阵阵,却依然不能抵挡住她们脸上年轻四溢的热情。
“年轻真好啊。”
陆河哈出一口白气,不禁感慨道。
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李浩昌教授的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内,一个鬓角发白的老教授正在抱着他颇有年代感的水杯喝茶。
陆河甫一进入,李浩昌便和从前一般对他招了招手。
“小河,过来这里!”
陆河莫名的眼眶一热。
这些年随着时间随波逐流,而李教授如同站在时光里一般并没有太大变化。
熟悉得令人伤感。
“李教授。”
陆河轻轻地开口,然后走到李浩昌旁坐下。
“您身体还好吧?”
刚一坐下,陆河就问出了李浩昌未曾答复他的问题。
李浩昌放下茶杯,笑得眼角皱纹透出和蔼。
“你看嘛,还是老样子!”
“对你们来说五年的确足以翻天覆地,可对我来说,五年不过日复一日罢了。”
陆河低下头,神色愧疚。
“对不起,李教授,这两年没跟你联系,实在是......没脸。”
他苦笑一声,并没有说得具体。
李教授见陆河这副神情,面色也慢慢地沉了下来。
当初他既然能与温氏企业有所联系,自然不会错过他中意学生的动向。
前两年陆河的事业发展迅猛,他还为此感到十分欣慰。
可后来陆河减少跟他联系后,他发觉不对,这才打探起了陆河的消息。
——毕竟在他眼中,陆河并不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
整件事虽然模糊,但他却也知道大概。
想来,就是因为温氏千金的原因,才让陆河没脸跟他联络。
这个傻孩子呦!
李浩昌冷哼一声,毫不留情道。
“现在知道没脸了?早不联系我!”
陆河面色窘迫,继续道歉道。
“不好意思李教授,我辜负了您的期望,对不起......”
李浩昌没有难为人的恶趣味,见陆河如此,他连忙摆了摆手。
“行了,知道错了以后就经常联系,那段时间你不联系我,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陆河一怔,猛地抬头。
以为......
这么说,李教授知道......
李浩昌轻咳了一声,正色道。
“小河,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你的能力,白白浪费了这宝贵的两年实在可惜,不过没关系,毕竟你还年轻。”
“如果你想要深造,我可以试着帮你联络国外的大学,你可以选择深造后再就业,做一段缓冲。”
“如果你还想就业,那我可以帮你联络其他的公司,总之往后不要再浪费光阴了。”
李浩昌考虑得十分全面。
初期他帮助陆河,是因为觉得陆河的身世背景可怜。
可在逐渐了解后,他对陆河也越来越欣赏。
陆河的身上有一种当代年轻人缺少的韧劲,更多了些抢破头也要出人头地的气势。
这让他看陆河更像看自己的后辈。
他不想陆河坠落,因此想多多帮助陆河。
陆河闻言,起身对李浩昌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何德何能,能遇见这般照顾他的老师?
温蔓皱眉,对陆河的不告而别十分不满。
“我找了你几圈了,你怎么从楼上下来?”
陆河诧异地看了温蔓一眼,有些不解。
好端端的,容琤又在场,找他做什么?
“温总找我,你有什么事吗?”
这回轮到温蔓诧异了。
“我爸?他找你做什么?”
陆河自然不会告知温蔓真相,便随口道。
“他想了解你最近的情况,看你正在台上不方便,就来问我了。”
温蔓一顿。
陆河的话漏洞百出,她可是温强的亲女儿,有什么事温强不能直接问她?
可现在温蔓心里纠结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她本以为陆河没在台下,求婚的事他可能并不知情。
温蔓还想着正好就不要将消息透露给他,省得到时候又是一番争吵。
没想到陆河不但知道,还和他爸在楼上看了个十足十。
想到了什么,温蔓焦急询问道。
“你没告诉我爸我和容琤是假结婚吧?”
“你可别故意告诉他啊,省得容伯受到打击身体更差了。”
陆河嘲讽一笑,答道。
“放心吧,没有。就算我真的告诉他,他也不会信的。”
不光是温强不会信,所有人都不会信。
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温蔓对容琤好到掏心掏肺。
哪怕容琤张口要天上的月亮,温蔓也一定会想办法给他摘下来。
跟别人说他们是假结婚?
除非陆河疯了!
温蔓听见陆河的答复,收起了焦急的神色,又想起刚陆河不辞而别的事,冷脸道。
“下次要去哪提前跟我说一声,乱跑什么?”
陆河嗯了一声,神色冷淡。
温蔓见陆河反应平淡,一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逃离她的掌控。
“你......”
温蔓皱眉刚开口询问,一个助理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温总,不好了,容先生他身体不太舒服,似乎是因为太忙碌而发热了!”
温蔓面色一变,直接要离开,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对陆河道。
“容琤他身体一直很差,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照顾他了,不过我们只是朋友,你不要误会。”
陆河不禁有点好笑。
误会?
误会什么?
还有什么需要误会?
“没关系,你赶紧去照顾他吧。”
陆河摆了摆手,转身朝展厅外走去。
温蔓顾不得陆河态度的转变,转身离开。
......
这一次分别,两人直到晚宴上才碰面。
举行晚宴的地方正是容华胜的别墅。
容华胜久病缠身,夫人早年就已离世,两人膝下只有容琤一个独子,整个容家自然冷冷清清。
这次好容易容琤决定回国发展,又与温蔓喜结连理。
容华胜自然要借这次机会办得热闹一点,给家里添点喜气。
晚上七点,容家客厅内热闹非凡。
容华胜坐在轮椅上跟众人寒暄。
温强来得不早不晚,带着陆河到达宴会时,正好碰见温蔓和容琤。
“陆河,你怎么在这?”
温蔓和容琤一起步入客厅,看见陆河,两人都有些意外的神色。
容琤看向温强,先打招呼道。
“温伯父好。”
温强点了点头,态度不冷不淡。
温蔓看着陆河,神色有些难看。
宴会的事温蔓特意没跟陆河说,毕竟容琤和陆河两人的身份有些尴尬,能不同时出现是最好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陆河竟然追她到了这里。
当下,温蔓有些警觉地看了陆河一眼。
“你来这做什么?”
容琤反应迅速,当下便打起了圆场。
“陆先生来玩,容某不胜欢迎!不过,可能有些时候需要陆先生回避一下,毕竟......”
“不必回避,他是跟我一起来的。”
温强开口,直接打断了容琤的话。
容琤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原来是温伯父带陆先生一起来的。”
温强点了点头,又对温蔓道。
“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不管,但陆河跟着我来,是我有任务交给他。”
“什么任务?”
温蔓上前一步,有些不解。
温强没有告诉温蔓实情,而是带着陆河经过她时,伸手拍了一下温蔓的头。
“给我当司机。”
温蔓看着两人的背影,皱眉。
要陆河当司机?那她呢,谁来照顾她?
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些年陆河细致的照顾已经形成了她的习惯。
哪怕有些场合陆河不在,她要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把人喊来。
哪怕是大洋彼岸。
此时,温蔓看着离她渐渐远去的陆河,心里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原来陆河也是会离开的吗?
温蔓被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甩了甩头。
陆河怎么可能离开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察觉到温蔓的情绪变化与陆河有关,容琤不动声色地看了陆河一眼。
又收回目光对温蔓伸出手,柔声道。
“阿蔓,父亲在等我们了,我们过去吧。”
容琤的呼唤让温蔓从容琤的情绪中抽离,温蔓按下情绪,对着容琤点头道。
“好,走吧。”
温强带着陆河走到容华胜面前,容华胜远远地见到温强,亲自推着轮椅至温强处。
甫一开口,容华胜便嗔怪道。
“让你早点,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到?”
温强笑呵呵的。
“本想做第一个的,但是你容家喜事多,谁不想蹭蹭喜气,自然比我先到了!”
容华胜埋怨地看了温强一眼,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我看这年轻人下午就在,又跟着你来庆功宴,你这是又找到了个左右手?”
“早年就听说你招到了能力很强的年轻人,你还真能折腾!”
温强拍了拍陆河的肩膀。
“好苗子哪有那么多,这就是当年的那个年轻人,你这些年没见过他是被我安排到项目上历练去了。”
“这不刚回来,我已经准备把他认作我的义子了。”
“以后他有什么事,还得靠你们这群老家伙指点呢!”
温蔓和容琤刚好来到容华胜身边,听到温强的话,不由得微微瞪大眼。
义子?
那她和陆河以后岂不是......
思及此,温蔓看向陆河的脸色,发现陆河的脸色竟然也十分平淡。
这是他们下午就商量好的?
一时间,温蔓的心情复杂难以描述。
明明她和容琤只是假戏真做,这会到有些赶鸭子上架假戏真做的意味。
相比于温蔓的内心活动,陆河的接受程度更高些。
在场人有不少知道内情的,就连面前的容华胜也保不齐知道他和温蔓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为了温蔓和容琤,只能将场面铺开,省得众人尴尬。
容华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义子,老温你真有福气。”
“哪像我,唯一的儿子弃商从艺,要是能,我也想认个义子呢!”
“以后这容家的产业,少不了要阿蔓多操心些。”
“走了?”
温蔓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除了孤儿院,陆河连家都没有,走了能去哪?
见温蔓没有发火,那名阿姨小心翼翼地观察了温蔓的脸色,才开口道。
“陆先生跟我们说,他要出去一段时间,让我们好好照顾您......”
“哼!”
温蔓抱着手臂,面上闪过一丝了然。
还以为陆河这次真出息了,没想到还是闹脾气。
也是,她早就知道,陆河根本离不开她!
想到这里,温蔓也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转身注视阿姨,问道。
“他说去哪没有?”
阿姨摇了摇头,示意不知。
温蔓面色微冷,径直上楼。
早在半年前,他们两人就因为容琤开始频繁的争吵。
可不管陆河如何误会,她跟容琤都只是朋友关系。
况且,在她看来,容琤已经很考虑陆河的感受。
这次受伤,是她光护住了容琤不假,可波及到陆河却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怎么会闹成这样......
温蔓抬头,看向窗外。
难道,是她太纵容陆河了吗?
所以才给了他胡闹的资本?
......
搬到公寓的第三天,海外分公司的一些业务消息陆陆续续地递到了陆河手上。
在熟悉分公司情况的同时,陆河也重新熟悉起了外语。
他之前的外语水平非常不错,具有很高天赋的同时也刻苦勤学。
多年前,也凭借着这一本领在国外谈了几个单子。
如果没有和温蔓在一起,想来他已经移居在外。
不过,陆河没想到温蔓居然会找上门来。
“你什么意思?还闹上离家出走了是吗?”
客厅内,温蔓长腿翘起,看向陆河一脸不满。
“我那天已经给你跟说过了,我不是故意让你受伤的,你为什么不信呢?”
陆河坐在温蔓对面,夹板明晃晃地钳在他的手上。
如果不是轻微的动作时不时提醒着他那天温蔓下意识的动作,他差点想脱口询问温蔓到底哪来的底气。
深呼吸,陆河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温蔓闻言,面色一沉,不容拒绝地命令道。
“跟我回去,你待在外面是怎么回事?”
回去?
陆河有些愣神。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温蔓说出这样的字眼。
“难道你是来接我的?”
陆河的脑子刚冒出这句话来,嘴就先一步问了出来。
温蔓神色冷淡,听见这个问题有些意外的瞥了陆河一眼,这才开口道。
“容琤今天所办的画展,温家也会去人,你得陪我去一趟。”
原来如此。
陆河的心再度沉入谷底。
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在温家众人眼中持续了五年之久,哪怕是容琤回国,他也还是温蔓的男朋友。
尤其当初他被温蔓的父亲温强鼎力支持,温蔓为了考虑长辈的面子也不会那么快就换人。
虽然换人也是板上钉钉,迟早的事。
“我知道了。”
“我陪你去,但是我不跟你回去。”
陆河平静道。
温蔓倏地站起身。
“你还想闹?陆河,我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
“我没闹。”
陆河平静打断,伸手制止温蔓接下来的话。
他将膝盖上的书放在一旁。
争执已经毫无意义,他现在只希望可以安稳地度过这段时间。
“我想了一下,我们这段时间确实争吵太多,不如我搬出来,两人都好好冷静一下。”
“再者,你不是要帮容琤的忙吗?我搬出来,你们对容伯也更好交代。”
陆河转身去起居室。
温蔓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
是她多想吗?
为什么感觉陆河这种语气像是在把她往外推?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感觉陆河好像变了......
眼角扫过什么东西,温蔓忽然怔住,这不是......陆河刚刚读的那本书?
英文版的国外风情杂志,陆河怎么会看这种东西?
还没来得及深究,陆河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出来。
他冷淡地扫了一眼温蔓道。
“走吧。”
温蔓的眼神从杂志上抽离,心情复杂地跟陆河一起往外走去。
路上,两人全程十分安静,不多时便来到的位于市中心的展馆。
......
此时,展馆内已经人头攒动,不少人站在台前跃跃欲试的等待容琤的出现。
他们都是容琤的狂热粉丝,自然不会错过这次签名的机会。
众所周知,容琤在圈内是有名的贵公子。
家境优渥不说,长相更是可以和明星媲美。
但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当属于他在艺术上的天资卓绝。
“当初容伯非要逼着容琤接管生意,但容琤却死活不愿意,非要拿画笔。”
“甚至还因此绝食抵抗,容伯没办法,就只能由着他去,没想到还真让他闯出来名堂了。”
提起容琤,温蔓不知不觉地目露柔光。
她和陆河走至展馆前,见到里边满满的人,便和陆河说起来容琤的过往。
语气中颇为与有荣焉。
“嗯。”
陆河见到这样的人数,不免也惊讶了一下。
听到温蔓的解说,不由得也深思了一番。
实话实说,容琤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极其令人羡慕的存在。
如果一个人的满分是10分,那么上帝在创造容琤的时候,一定按照9.9的分数来捏造的。
“姐!”
就在陆河陷入深思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展馆内响起,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温蔓和陆河闻声望去。
不是别人,正是温羽。
温羽兴奋的摆着手,一边示意温蔓来这里。
“姐,你来这!容琤哥特地给我们留了位置!”
温蔓笑着点了点头,和陆河一起往那边走去。
刚陆河站在一个柱子后,此时他和温蔓一起走向温羽,不由得让温羽面色一沉。
毫不顾忌地高声道。
“姐,你怎么把他也给带来了,他这种人,能看得懂什么艺术?”
温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温蔓见状,不由得出声呵斥道。
“阿羽,你这是什么话?容琤创办这个画展的初衷就是拉近人与艺术的距离。”
“换言之,就是谁都能来欣赏和观看,你这样讲,完全辜负了容琤的苦心!”
温羽被温蔓训斥,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天大地大,他温羽最怕的,一个是温强的皮鞭,一个就是他姐温蔓。
见温蔓似乎真的动了气,温羽连忙改口道。
“姐,我错了,我不知道容琤哥的用意,保证不乱说话了!”
说完,温羽还讨好地拽了拽温蔓的袖子。
毕竟是自己弟弟,就算再生气,温蔓也不会给温羽难堪。
见温蔓没那么生气了,温羽的心马上安定了下来。
眼神也不怀好意的落在了陆河的身上。
都怪这个姓陆的,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惹姐姐生气!
温羽上上下下地打量陆河,自从上次他在陆河那吃了瘪,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火呢......
这一看可不要紧,还真让温羽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盯着陆河带着夹板的手,温羽高声怪叫道。
“你这手怎么搞的?怎么那么不小心?你受了伤,还怎么给我姐做饭啊!”
车里暖气一直开着,陆河早在接温蔓之前就调整好座椅。
单手打开车门,陆河将温蔓放在车内,又盖上之前就准备好的毛毯。
替她系好安全带,陆河驾驶车辆朝别墅方向驶去。
一个红灯的间隙,温蔓悠悠转醒。
看见主驾熟悉的人影,温蔓沙哑开口。
“陆河......”
陆河虽然在开车,心里却想着看过的业务信息,此时温蔓突然开口,倒是吓了他一跳。
他侧头看向温蔓,却见温蔓正在搜寻着什么。
陆河不假思索的解释道。
“容琤不在,他没跟你们一起,你还记得吗?”
温蔓停止了搜寻的目光,脑海里一片混沌,根本不能思考陆河在说什么。
“......我要水。”
陆河一顿。
原来是要水,是他会错意了。
他从后边座椅拿过没开封的瓶装水,水有些凉。
出门的时候太急,或者说他也不想准备,便没有备好温水就直接来了。
陆河把瓶装水打开,递到温蔓唇边,轻声道。
“有些凉。”
温蔓就着他的手含了口水,当即被这水凉到皱眉,当即,她指责道。
“你怎么不带温水来。”
陆河不留痕迹的收好水,平静道。
“忘记带了。”
温蔓烦躁的侧过头,靠着车窗昏昏沉沉的再度昏睡。
绿灯亮起,这个时间段,来往车辆和行人屈指可数。
陆河一路畅通,很快就将温蔓送到了别墅。
别墅内还亮着灯,一进门,留守在别墅的佣人秋姨看见陆河抱着温蔓回来,赶紧迎上前。
“陆先生,您回来了?”
看见她,陆河温声道。
“秋姨。”
秋姨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陆河把温蔓送到卧室。
看着陆河动作轻柔地替温蔓盖好被子。
秋姨有些感慨道。
“陆先生,这些天你不在,温总对家里哪哪都不满意。”
“不是饭菜口味不合胃口,就是洗澡水温度过冷过热,现在您回来了......”
“秋姨,我马上就要走。”
陆河温声打断了秋姨的喋喋不休。
秋姨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您还要走?”
陆河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蜷在床上睡得安稳的温蔓,和秋姨一起退出了卧室。
关上了门,陆河才对秋姨解释道。
“我这次只是送温总回来,您知道的,我并不住在这里了。”
秋姨抿着唇望着陆河,想要留下他却毫无立场。
当时,陆河拎着行李离开时,她也曾劝阻过的。
本以为就是小情侣闹矛盾,可转念一想,这些年温蔓给过陆河的关心实在是太少。
相比起其他的小情侣,两人客气有余,亲密不足。
秋姨叹了口气,她在这里做了八九年。
自从陆河来了之后,温蔓才慢慢喜欢回家,陆河一走,温蔓对家里也越来越挑剔。
想到不久前搬进来仅仅住了一晚的容琤,秋姨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那位容先生,好是好,对人也温和有礼。
但怎么说呢,对待她们这些佣人,还是保持着有钱人的高高在上。
远远没有陆河平易近人。
秋姨看着面前高大俊朗的陆河,心中满是惋惜。
“那您慢点,天冷,您注意安全。”
秋姨对陆河嘱咐道,又送陆河离开。
眼见着陆河开车越走越远,秋姨也渐渐看开。
当年陆河入住别墅后,也是年轻有为英姿勃发。
这几年窝在家里,反倒少了几分英气。
或许离开温蔓,对陆河是一件好事。
秋姨关上别墅的灯,又给温蔓送了杯温水进去,便回到保姆房休息。
第二天。
刺眼的阳光让温蔓缓缓苏醒。
温蔓遮挡眼睛,习惯性高声道。
“陆河,怎么不拉窗帘?晒死我了!”
一阵换乱的脚步声响起,卧室门被打开,窗帘拉上。
温蔓这才能睁开眼。
可入目的人,不是陆河,而是秋姨。
秋姨有些局促的站在床边,抱歉的道。
“不好意思温总,您之前设定的智能窗帘早上自动会拉起,昨晚我忘记关掉设置了。”
温蔓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秋姨,冷声询问道。
“怎么是你?陆河呢?”
昨晚是陆河送她回来的,她不可能记错。
秋姨搓了搓手,解释道。
“昨晚,陆先生送您回来后就走了。”
温蔓闻言,手捏住被子,神色愈加冰冷。
她转身下床,却见床头柜上只有一杯清水。
“这水是你倒的?”
秋姨不知所以,点了点头答复道。
“是我。”
温蔓嗯了一声,走进浴室。
很好,送她回来就走,闹脾气还没完了!
想到床头柜上的水,温蔓更加烦躁,在花洒下胡乱的清洗自己的头发。
每当宿醉后,她醒来嘴里都发苦。
要是陆河在,必会为她准备好蜂蜜水和一颗护肝药。
因此,温蔓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来那杯水是谁送的。
关掉花洒,温蔓吐出一口浊气,眉头皱起,想给陆河发送消息。
可拿起手机,她动作却一顿。
想到那晚容琤劝她好和陆河好好谈谈,她本想质问陆河的心思被按下。
看向浴室内的镜子,温蔓好看的眉头缓缓展开。
“算了,也该哄哄他了......”
温蔓点开朋友圈,看到温羽发的朋友圈时,她眼前一亮。
对了,今天温羽会去一场拍卖会......
......
拍卖会上。
温羽和温强坐在前排位置上。
接收到温蔓的消息时,温羽扬起了一抹笑容。
“好嘛,要送我姐夫礼物啊,还神神秘秘的。”
温羽将拍卖顺序发送给温蔓,等到温蔓把需要拍下的东西发给他时,他才坐直了身体。
等着需要的竞品到来。
温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温羽跟打了鸡血一样,不由得出声询问道。
“怎么了?突然恢复精神,是要犯病了吗?”
温羽不满地看了自家老爹一眼,又笑嘻嘻地道。
“爸,你不知道,我姐刚给我发消息,说要23号竞品。”
“我看啊,保准是用来送我姐夫的!”
温强闻言皱眉。
“没举办婚礼叫什么姐夫!别胡说!”
温羽不当回事的耸肩,嘟囔道。
“这有什么不能叫的,反正早晚的事!”
没有理会他的碎碎念,温强随手拿过单子,翻找23号竞品,他也好奇,温蔓想要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汽车模型?”
见到23号竞品的图片,温强却不由得小声惊呼道。
这东西有什么好拍的?
虽然是国外知名动画品牌所发售的第一批玩具,可这几乎没什么收藏价值。
而且,他记得当年这个玩具发售的时候还送过交好几家的小孩......
其中就有容琤啊!
要说谁会觉得这个东西稀罕,温强心里还真有个人选。
那就是从小物质生活匮乏的陆河......
这东西,该不会是温蔓送给陆河的吧?
想到这里,温强眼中放出奇异的光芒。
晚上九点,陆河像以往一般坐在客厅等待。
北方冬夜寒冷刺骨,他坐在壁炉旁,静静地看着火焰燃烧。
九点十五,温蔓回家。
大门开启的一瞬间,刺骨的寒风钻进陆河的衣襟。
他揉搓了一下激起的鸡皮疙瘩,温声道。
“回来了。”
温蔓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随手放在桌子上,像是施舍。
“从外面带回来的,你吃吧。”
陆河顿时有些意外。
温蔓给他带东西的次数少之又少,这次是怎么了?
可温蔓并没有多余的解释,放下东西后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紧盯着手机,秀眉微蹙,看上去情绪不佳。
越过温蔓走到桌前,陆河看到熟悉的包装,眉头一跳。
缓缓扯开盒子上的丝带,他看到里面的杏仁酥,不禁有些自嘲。
果然如此啊......
海城老字号的杏仁酥,价格昂贵,每天限售,想要的人必须提前约号。
但......
陆河合上了盖子。
“我不喜欢杏仁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陆河对杏仁过敏严重,这份礼物他实在无福消受。
喜欢杏仁酥的,也另有其人,看来今天温蔓讨那人的欢心并不顺利,这才把不要的礼物施舍给他。
温蔓正皱眉看着手机,听到陆河的话忽然被点燃了火气。
她起身大步上前,将糕点丢进了垃圾桶,言辞中满是对陆河不识好歹的不满。
“不吃?那就丢了!”
“好心好意给你带东西,你还闹脾气了!”
陆河静静地看着温蔓,语气也没有因为温蔓情绪的过激而产生变化,只是表情略有些苦涩。
“我没有闹脾气,我杏仁过敏,你忘记了。”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她的心早就放在了另一人的身上,怎么可能会记住他对什么过不过敏?
否则也不会忘记,早在三个月前,陆河就因为温蔓喂他一块杏仁酥而进了医院。
温蔓闻言抬头,面色有些古怪,不知道是否想起了什么,她沉声道。
“是我没有注意。”
陆河轻轻嗯了一声,依旧没什么起伏,仿佛已经习惯如此。
经过她去厨房,陆河不小心看到了温蔓手机上温蔓和容琤的合照,他毫无波澜地移开了眼,平淡道。
“洗澡水放好了。”
陆河从厨房出来时,温蔓已经上楼。
他一如往常般地想要把她的外套拿去清洗,却被茶几上的红色证件吸引了目光。
他犹豫了很久,走上前,才看清红色证件上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
他的心一揪,内里冰凉一片,不知如何是好。
他没拿起,也没离开,立在原地安静的仿佛一堵墙。
温蔓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她不自然地轻咳两声,走上前将结婚证拿起,敷衍的解释道。
“容琤的父亲病了,容伯对我有提携之恩,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我和容琤破镜重圆。”
“所以我们商量着把证领了,你不要在意,我们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陆河嗯了一声,从温蔓手中拿过证件,打开。
领证日期正是今天,红底照片上两个人笑得开怀。
最后的一点念想烟消云散。
陆河轻吐了一口气,将证件合上,递给温蔓真心实意道:“挺好的,恭喜你们。”
可温蔓面上却浮现出一丝愠怒。
她一把从陆河手中抢回结婚证,对着一脸平静的陆河呵斥道。
“我知道你在阴阳什么,不就是带了杏仁酥给你,你又没吃!”
“这段时间你因为容琤对我不满!可虽然我们有过感情,但现在只是朋友!这也只是帮忙而已!”
分不清温蔓这是恼羞成怒,还是他这一声“恭喜”真的很刺耳。
陆河不理解,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温声道。
“我没闹脾气,早点休息吧。”
温蔓不满的皱眉,在陆河平静的目光中,抓起大衣转身出门。
冷哼一声,吩咐佣人一般道。
“既然没闹,那你明天就收拾一下,给容琤准备房间。”
说完,她便走进了黑夜中。
汽车的马达声由近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陆河没有什么留恋,转身上楼。
还没坐稳,他的手机响起,是温蔓的父亲温强。
“小陆啊,海外的公司我已经给你对接好了,你准备好了就可以随时赴任,你......真的打算要离开吗?”
陆河面色平淡,轻声开口道。
“伯父,这五年来,每天我都在执行当初和您的约定。”
“现在容琤已经回国,温蔓也与他确定了法律关系,我是时候离开了。”
温强叹了口气,心中无限惋惜。
“哎!这孩子也是,当初容琤出国的时候还要死要活发誓两人不共戴天,结果这么多年两人还藕断丝连。”
“好不容易小蔓态度松动想好好和你在一起,容琤又突然回国了!”
陆河对此十分平淡,或许也只能如这般平淡了。
“这对温蔓来说是好事。”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拜托您,我这一生无依无靠,走后恐怕不会再回来了,麻烦您对我的行踪保密。”
温强一愣,没想到陆河下定决心后能这么果断。
这是......永远也不想和温蔓见面了啊......
心中百转千回,他答应了陆河的请求,挂断电话时,所有情绪都化为沉重的叹息。
“放心,你走之后我依旧会给你当初所在的孤儿院捐款。”
“只是那边的公司进展并不顺利,你去了之后也要多多费心,不过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毕竟你也曾是我的得力助手啊!”
窗外,飘扬起了雪花。
玻璃的倒影中,陆河的面庞依旧十分年轻俊朗,却有些沧桑。
他的思绪飞回多年前。
他是孤儿,十五岁那年,温家资助了所在的孤儿院,让院里的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那也是陆河第一次见到温蔓。
只一眼,就永远烙在了心里。
在温家的资助下,他以优异的成绩完成学业,又进入了温氏集团,如愿再见到温蔓。
可却也得知了温蔓和容琤的爱情故事。
两人同样出生在豪门世家,有着一样的兴趣爱好,从小一起长大,紧密而不可分割。
就在即将谈婚论嫁之时,容琤却为了艺术选择远渡重洋。
独留被失恋折磨至深的温蔓。
那样骄傲的一个人,竟然能抱着两人的合照醉酒至天明。
第一个发现了陆河的心思的人是温强。
他没想到还有人对温蔓如此用情至深,甚至把温蔓当作努力的动力。
于是便在惊喜下提出让陆河去照顾温蔓,逐渐的取代容琤在温蔓心中的位置。
报酬是陆河一直想要的海外分公司总经理之位。
陆河没有半分迟疑就答应了下来,却不是为了报酬,而是为了温蔓。
从那天开始,陆河用尽心思追随在温蔓身边,哪怕被所有人戏称为舔狗也甘之如饴。
温蔓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接受他的心意。
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温蔓生病时拉着陆河的手,说想要陆河永远陪在她身边。
陆河如她所愿的便放弃事业,同佣人一般为她鞍前马后。
哪怕她胃病那么严重,在他精心的照料下,这五年犯病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就在半年前陆河以为他们真的会有以后时,容琤却跟温蔓道歉了。
陆河的努力付之一炬。
从那时起,温蔓时常出国,搪塞陆河的理由也满是敷衍和不耐。
常说水滴石穿,可温蔓的心却比石头还硬。
陆河在心中流淌了数十年的爱,也在这五年的消耗中燃烧殆尽。
直到不久前容琤回国温蔓彻夜未归时,他的爱彻底熄灭,沉寂成毫无火光的死灰。
指尖冰凉,陆河拿出手机,最后一次想要问温蔓什么时候回家。
却看到朋友圈里,温蔓的闺蜜苏小小更新一条视频。
文案是庆祝好姐妹温蔓愿望成真。
陆河点开,一片灯红酒绿。
能看到这条朋友圈,全靠这些年温蔓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导致她的朋友们也没给过他半分好脸色。
因为笃定陆河不会离开温蔓,所以就连这种朋友圈也懒得屏蔽他。
视频中,温蔓和容琤正被朋友们起哄喝交杯酒。
在容琤的面前,温蔓毫无如对陆河的那般冷漠,而是真正面对心上人时才有的娇羞。
朋友的起哄声连成一片,两人在温情脉脉的对视中饮下交杯酒。
视频的最后,苏小小大肆庆祝地喊道:“祝愿我的姐妹迎接新生活!”
新生活吗?
真好,他也要去迎接新生活了。
那就祝他们都如愿吧。
每月十五日,温家家宴。
陆河并不想在温蔓面前显露出什么不同,所以按照往常的时间去往温宅。
他一向准时,到达时温蔓还没有到。
温羽倒是在,不过看到他时只不过是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神情,并没有向以前一样前来挑衅。
陆河也落得自在,和往常一样去厨房里帮忙备菜。
房间温暖,他一进门就脱下外套放在玄关,以至于错过了温蔓的数个电话。
温蔓和容琤赶到时,看到正把菜端出来的陆河,温蔓忍不住冷声开口询问道。
“知道我给你打多少个电话了吗,怎么不接?”
陆河面色如常,按照每个人的口味将菜色一一放到邻近的位置前,这才抬头看向温蔓。
“手机在外套里,怎么了,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让他一样来家宴啊!
温蔓看到缓步而来的温强,压下火气,答道。
“没事。”
陆河点头,替温强拉开凳子,这才落座。
原本他的位置是在温蔓边上,这会温蔓身边有了容琤,他只能和温羽挨在一起。
温羽虽然不满,但却别无他法,只能撇撇嘴忍了下来。
其余人神色正常,似乎并不对此感到意外。
虽是家宴,但到场的只有五个人,温家其余的亲戚虽然同在温氏工作,但彼此往来并不紧密,只有过年才会聚集在一起。
整个温家只有温蔓一个女主人。
早在陆河来到温家之后,就没有见过温母,更没有听说过关于温母的任何消息。
就连和他相处五年的温蔓也未说过她母亲的事。
想来应该是温家一个不能提起的秘密。
不过,这个桌子上或许只有他不知道吧。
“容琤哥。”
饭桌上静悄悄一片时,温羽忽然放下筷子开口,对着一脸柔和的容琤促狭的眨眨眼。
容琤一脸好笑。
“怎么了阿羽?”
温羽神秘的从桌下拿起一个盒子,绕过饭桌递给容琤,献宝一般的道。
“这是我姐特意叮嘱我在拍卖会上给你买的礼物,你快拆开看看。”
温羽自以为办了件好事,笑嘻嘻地转头看向温蔓邀功道。
“姐,为了这个礼物我可是跟人抬了好几次价,你要怎么奖励我。”
他天性迟钝,并没有注意到饭桌上的温强和温蔓在他拿出盒子时同时一愣。
听到温羽的话,温蔓笑的僵硬,下意识的看向陆河。
却发现陆河正在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着碗里的菜,似乎对他们这边发生的事并不感兴趣。
倒是容琤,见温蔓迟迟没有回应,扭头温声唤道。
“阿蔓?”
温蔓收回了目光,在容琤的目光下低头看向盒子掩饰了面上的尴尬。
“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容琤温柔一笑,这才打开盒子。
温羽没有得到温蔓的回应,有些不满的摸摸鼻子,这才往容琤手里的盒子看去,调侃道。
“容琤哥,这个礼物你绝对意想不到。”
容琤嘴边笑意加浓。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看看!辛苦阿羽了!”
温羽得到了容琤的夸奖,刚刚被温蔓无视的情绪才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嘛,还是他的容琤哥对他最好。
容琤将盒子打开,取出里边的汽车玩具,面上闪过一丝惊奇。
“这不是,我们小时候的玩具吗?阿蔓,你怎么突然送我这个?”
话音一落,原本正准备夹菜的陆河手中动作一顿。
他缓缓地抬头看向容琤手中的玩具,瞳孔一缩,手中筷子“啪嗒”一声落在桌上。
无人在意。
温蔓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如何跟容琤解释身上。
好在她的定力够强,面对容琤的惊讶,温蔓微微一笑,答道。
“那天碰巧看见了,就想着买来给你瞧瞧。”
容琤将玩具放下,和温蔓对视时笑得如冬日暖阳。
“当初温伯伯送给我的还在家里呢,你送给我这个,刚好和那个凑成一对。”
温蔓对容琤点了点头,正准备转移话题和温强说起当年的事,却正对上陆河发白的脸。
她一怔,却见陆河快速地将掉落的筷子捡起,低声对众人道。
“我去换双筷子。”
接着就快速起身,转身去向厨房。
温羽瞧着几乎落荒而逃的陆河,不明所以地轻嗤道。
“摆什么脸子啊?就这还想吸引我姐注意力?”
话音刚落,温强和温蔓不满的呵斥声就接连响起。
“温羽!你说什么胡话!”
“阿羽!”
温羽被两个人一起按着说,当下面色就不怎么好看。
为了一个外人,当着容琤哥这么说他,难道他还不如陆河那个废物重要?
就当他还想反驳温蔓和温强的时候,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按住了他。
温羽扭头,正对上容琤严肃的目光。
“阿羽,不行,是你错了。”
一句话,就让温羽泄了气,他放下了筷子,顿时觉得面前的饭菜索然无味起来。
什么啊,就连容琤哥都说他,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有什么好的?
厨房里,陆河双手撑在料理台上,胸膛随着剧烈的呼吸而起伏。
温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那个汽车玩具,是他至今最想收到的礼物。
幼时在孤儿院时看到电视里的汽车玩偶,以为拥有它就能拥有幸福。
可那时的生活还很是拮据,一件衣服都是从大孩子传给小孩子穿,更不要奢望什么名牌玩具。
长大后,随着他羽翼丰满,经济能力足够,再回头去找当时梦寐以求的玩具时,却发现它早已停产。
他不只和温蔓说过一次关于这件玩具的遗憾。
或许它已经不仅仅是一件遗憾,更是他对幸福的向往。
而温蔓在听他说过这件事之后郑重承诺过,说会帮他留意。
可真当陆河见到几乎成了执念的汽车玩具时,却是在温蔓送给容琤的礼物盒里。
何其讽刺?
一个被他视为幸福的象征,却被爱过的人送到了原本就幸福的人手中。
陆河的肩膀微微颤抖。
心中浓浓的酸涩感几乎将他灭顶。
不知道多久,陆河终于调整好了情绪。
等他走出厨房时,桌上只剩下温强在等他。
见到他,温强微微点头,示意他过来再吃点东西。
陆河哪里还有胃口?
他走到温强面前,有些抱歉的道。
“温总,我吃不下了。”
温强叹息了一声,刚刚这顿饭他没错过所有人的情绪。
在看到温蔓的表情时,他就知道那礼物原本是送给陆河的。
当温蔓决定将错就错时,温强顺其行之。
有些事,就继续错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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