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
听了他的话我连害怕都无法做到,只觉得身子被人气死拽住一样,整个人动弹不得。
北风吹得更近了。
我感到一阵阵寒意袭来,蜷缩着身体等待他的宣判。
“我还想过把他挖出来吃了……”
他的眼睛不再混浊,像是捕捉猎物的食肉动物。他说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他在树上逮住一只鸡宰了,他说那样可以遮盖住那股血腥味。吃着鸡肉的时候他想到那个小男孩,他凸出来的眼睛,迸裂的脑袋和一地的血。
或许就是那个时候他想吃了他。
不过他后来已经无法再入眠了。这件事也就被他渐渐遗忘。他总是想到那棵树,那个小山沟,那具正在腐烂的尸体,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喝酒,酒精麻痹着那段记忆。
用他的话来说他的灵魂得到了拯救。
他喝完酒就打他的妻子,那是个及其老实的女人,她上过学,后来在家人的安排下嫁给了他。她无法猜测丈夫的这种转变是怎样的原因,她只得忍受。她给他生了两男两女。
开始的时候日子过得很艰难,时常没有吃的,一家人挤在一块饿肚子。
现在日子不容易过得好起来,枕边人却开始酗酒了,她只得在无数个夜里以泪洗面,在莫名的自责里缓缓的老去。
直到一个寻常的早晨,她死在了自家的门口,是跌死的,头嗑在台阶上,几乎没有一点挣扎,血顺着台阶往下流,浸在那株玫瑰上,玫瑰后来开出了糜烂的花。
后来他整个人都枯萎了,他的背驼得很厉害,几乎要低到土地里面,他的手一直颤颤巍巍,酒成了他唯一的依靠,儿女们没有一个来照顾他,他像埋在小山沟里的小男孩一样在村庄里渐渐的腐烂了。
直到后来他成了远近闻名的酒鬼。
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月光夹杂着白霜的淡光把整个村庄照亮,狗蜷缩在窝里睡着了,路边的核桃树弯着光秃秃的腰。
入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