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郝晓东郝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权利之路:我到底是谁郝晓东郝安全局》,由网络作家“鲍尔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出来不是贻笑大方吗?你平时没去过吗?对,我没有去过。那你这情商能在机关里待下去?平时我没想过,这时候,我才觉得少泽是对的。所以,这事不能问同事。去问在机关搞了八年卫生的苏姐?对,她应该清楚。但是,我怎么开口呢?你工作了两个月,连这些领导家都没去过吗?这真是一个革命的首要问题——你只知道干工作,不会走领导,你到机关来做什么?问苏姐也不行。……第二天,我早早地回到了市里,我苦无主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后,我下了决心,只能去向少泽问主意。少泽不知道,由他去打听就方便多了。这时,我才觉得我不应该教育少泽。事实教育了我,我应该向少泽学习。我决定去办公室。只有去办公室呼少泽,他才能及时回复。再说,我坐在那儿等待,也不必心神不定。在办公室可...
《权利之路:我到底是谁郝晓东郝安全局》精彩片段
说出来不是贻笑大方吗?
你平时没去过吗?
对,我没有去过。
那你这情商能在机关里待下去?
平时我没想过,这时候,我才觉得少泽是对的。
所以,这事不能问同事。去问在机关搞了八年卫生的苏姐?
对,她应该清楚。
但是,我怎么开口呢?
你工作了两个月,连这些领导家都没去过吗?
这真是一个革命的首要问题——你只知道干工作,不会走领导,你到机关来做什么?
问苏姐也不行。
……
第二天,我早早地回到了市里,我苦无主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最后,我下了决心,只能去向少泽问主意。
少泽不知道,由他去打听就方便多了。
这时,我才觉得我不应该教育少泽。事实教育了我,我应该向少泽学习。
我决定去办公室。只有去办公室呼少泽,他才能及时回复。
再说,我坐在那儿等待,也不必心神不定。在办公室可以喝一杯茶,呼一次不回,呼两次,呼两次不行,呼三次。
我向办公室走去。
但是,事情的转机就在一瞬间。
想不到路上遇上一个人,我的眼睛一亮,心就豁然开朗了。
那我到底碰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走向办公室,一位解我困境的人出现了。
只见一个人用力踩着三轮车,弓起背,一步一步,吃力踩着。三轮车上载满着煤气罐。
这是一道上坡,我立马跑过去帮他推车。
到了坡顶,他停下来,对我说道:“太谢谢你呀。”
“应该的,我住在这里面。”
但他的脸上还挂着一片真诚的笑,大概是心里在说——我知道你住在这里面,但是,帮他推一把的人少之又少。
我问:“机关里所有人都是你们送气吗?”
他干脆跳下车,笑道:“对,所有在这个院子里上班的人,不管住在哪儿,都由我们公司送气。”
“哦,我是新来的,要是我办个证,要怎么办呢?”
他说:“我知道你是新来的。”
我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他这句话的含意——你要是工作了几年,你就不会给我推车。
他笑了一下,说道:“你到单位打个证明,我们公司就在机关对面,横过马路就可以找到。”
“哦,那我等你送完气,我先到你们单位去看看。”
“行,你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送气小哥走了,我想,既然这个院子里的都由他们送气,等会儿去他们公司查一查,不仅孟主任、张科长、先知科长……几乎所有人的家庭地址,不是都可以查到?
想到这儿,我又记起汪校长的名言——常识比知识重要。
等送气小哥回来,他踏着车子走前面,我在后面小跑。
到了煤气站,有小哥帮忙,我要查一下其他人的送气地址,那就很容易了。
他拿出一本打照好的本子给我,还把我引到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再给我泡了杯茶,说道:“你慢慢看。”
桌子上有纸有笔。
孟主任,张科长……甚至连分管我们的萧副市长,几乎所有人的家庭地址全有。我选择性地抄下一部分。
真是天助我也。
我想,什么面子问题,就在推一把车,发一支烟,全部OK。
有了这个“寻宝图”,我就干脆直接跑到他们家里去。
感谢了送气小哥,出了门,我就立即回办公室,打了聂医师的电话,托他捎个信,要我爹马上来他那儿,直接打我办公室电话。
我坐在办公室,一边等电话,一边心想:不要随便去问别人,你要问一些公共机构。他们那儿什么消息都有。对了,这个送煤气的小哥,下次一定要和他交个朋友。
我心想,市长不知慰问过多少老太婆,处级干部都记不全,还记得你老太婆?嘴里却说:“一定,一定。”
自从黄四娘开了个头,村上的人不是叫我晓干部,就是叫我晓东干部。
我实在有点不自在。
结果到了汪校长家,李老师也笑道:“晓东干部来啦?快坐快坐,你校长在卫生间。”
少泽说:“妈,叫他晓东,你叫他干部,他的脸都红了。”
李老师说:“妈是给他定调,以后不管他当多大的官,我都叫他晓东干部。”
我才知道李老师不仅抓牌厉害。出牌也厉害,先给我定了调,不管我以后当什么官,今后,她都叫我晓东。
汪校长从卫生间出来,我立即喊:“校长好。”
他很高兴,说:“书房坐,少泽泡茶。”
我为什么喊校长好呢,这些人情世故全是邵子勋教我的。子勋呢,应该是他爸爸教他的。
子勋说过,加个姓呢,你们是一般关系,不加姓呢,你们是特殊关系。
比如你亲叔叔,你就只喊叔叔好。比如是外姓呢,你肯定要喊张叔好,李叔好。你一旦只叫叔叔好,就证明你们的关系进了一步。
到了书房,少泽早就泡好了茶,我进去坐下,汪校长竟然给我发了一支烟,我双手摇个不停。汪校长说:“不礼貌。”
我只好双手接过。
汪校长说:“你现在转变身份了,少泽妈喊你晓东干部,不是随意喊的,是提醒你现在是个干部了。”
我恍然大悟,点点头。
“干部就要有干部的姿态。你可以不吸烟,但你一定要接烟。如果你下乡,老百姓发支烟给你,你双手摇个不停。距离就拉远了。
这是你与老百姓的关系。
见了领导,你发不发一支烟?不管领导抽不抽,你都要发。发烟表示礼貌,跟老百姓发烟给你是一回事。
领导不抽烟,你的心意到了。如果领导抽烟,你一直要发,特别是顶头上司抽烟,逢年过节你要送烟。有时候还要陪他抽一支。
所以啊,我没有限制少泽抽烟。”
说完,他喝茶。
我定了定神,笑道:“我与校长没有血缘关系,但校长确实待我如子。到机关去工作,我确实是一张白纸,希望校长多教导我。”
汪校长放下茶杯,说道:
“我正要找你谈这方面的事。机关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脸红了,想了半天,说道:“为人民服务。”
他点了点头,又问道:“什么叫机关?”
我说:“为人民服务的机构。”
汪校长说:“也没错。如果领导问你,你就这样回答。”
我有点小得意。
汪校长吸了一口烟,说:“但我有另外一种解释,机关,它是古代发射弓箭的那个扳手,扳一下,那支箭就射出去了。
为什么要扳动那只扳手?”
我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但他却望着我和少泽。
少泽马上回答:“把敌人干掉。”
汪校长笑了,说道:“在单位就不叫敌人,就是同志。有些同志扳动机关,就是把别人干掉,让自己生存。”
我吓得身子都颤了一下。
这个微小的举止,被汪校长看在眼里,他笑道:
“你别紧张,机关比你们村上的人文明多了。你们村上的人与人有意见,开口骂娘,出手打人,这是常事。机关不同,很文明啊。
很多人即使对你有意见,也是笑脸相迎,见面给你一支烟,非常热情。
但到了提拔的时候,你上他不上,他就提前发箭,背后在领导面前说你坏话,动员别人写匿名信。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拉下。
1989年9月1日是去秦水二中报到的日子。
行前,汪校长就交代我们,就带点洗漱用品,衣服之类的就行了。被子、蚊帐、脸盆由少泽姑妈到那边准备好了。
我们两人就骑着单车出发了。
一条20公里的马路,对我们两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来说,那不过是一场比拼车技的娱乐活动而已。
我们两个上了公路,如入无人之境,你追我赶。40分钟就到达学校。
我第一次见到了少泽的姑妈和姑父。两口子非常热情。
少泽姑妈说:“先带你们去报名。”
报了名又带我们去寢室。我们的寢室在一楼109,宿舍最东边的那间。
少泽姑妈汪老师说:“铺位都定好了。靠窗的两个床。你们一人一个,自己选。”
我想,来这里全是托少泽一家帮助,就主动选了上铺。这就是我爹娘教给我的处事之道——把方便让给别人。
一会儿,少泽姑父曹老师就从家里一趟一趟地抱来蚊帐,被子,脸盆之类,他姑妈就指挥我们搭好各自的小窝。
弄完了,就回汪老师家吃中饭。
汪老师家也不宽敞,只有两间房子,一间当卧室兼办公室,另一间从中间隔个屏风,里面是他们女儿的卧室,外面是餐厅,至于做饭炒菜就在走廊上。
少泽的表妹还只有十岁,一直跟在少泽身边,有问不完的问题。
这一餐很丰盛。吃饭时,我问汪老师:“阿姨,帮我买的东西要多少钱?”
“什么东西啊?”
“就是蚊帐被子脸盆那些。”
汪老师笑道:“送给你们两个的,不要钱。”
“我爹帮我准备好了,一定要数给你。”
汪老师再笑笑,说:“你们以后参加工作了,我们到你们工作的城市旅游,请我们吃饭就行。”
我的脸都红了:“那是肯定的,应该的……”
少泽在桌子底下轻轻地踢了我一脚,说道:“吃完饭,我带你去看大河。”
汪老师夹起一块鱼给我,说道:
“这就是河里的新鲜鱼,可以去看看河,熟悉一下环境,但不准下河洗澡啊。洗澡就两个人骑车回去。这里比你们一中还抓得紧。”
我们两个吃了饭,少泽就和我骑自行车去河边。
十分钟就到了。
好大一条河啊。
我问:“这条河怎么这样阔?”
少泽说:“说个故事给你听,有两个人相爱的人,相约在河的上游,家里不准他们谈恋爱。他们哭啊哭,结果这下游就涨水,河面就变宽了。”
我往少泽的肩膀上一捶,他哈哈大笑。
到了码头边,少泽说:“我姑妈不准我们游泳,我们把脚伸入水里总行吧。试试,这河水比我们学校旁边的上游那段清亮多了。”
我们俩坐在码头的梯级上,把两脚伸进清澈的河水里,非常惬意。那宽阔的河面微微荡漾,晴空下,波光跳闪。
少泽说:“其实我姑妈以前就认识你。”
“哦。”
“以后,在她家里,你就叫她姑妈,在学校里才叫她老师。”
“哦。”
“到了这里,我们就不太和同学们来往,只认真读书。”
“哦。”
“这是我姑妈交待我的。因为我们这个班有个比舒公主还漂亮的女孩。我姑妈怕你分心。”
我瞪了少泽一眼:“别人这样误会我,我不生气,你也认为是我主动叫那个人去河边?”
少泽得意地笑。
我才知道他是开玩笑,也许班上就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
少泽起身,说:“看了大河,我们回学校吧,到校园里转转。”
两人起身,跨上单车,一路猛蹬,十分钟又回到学校。
少泽带我去看教室,食堂,操场。
看完学校,又带我去镇上转一转。我才知道这儿叫花旗镇。镇上比县城当然要差很多,不过邮局,医院,商店……什么都有。
少泽算有钱人,走了一段就说:“口渴了。”
我四下打量,说道:“那边有个商店。”
两人就走进了一个小商店,柜台内站着一个姑娘,年龄也和我们差不多。不过,她的美丽吓了我们一跳。乡下小镇还有这么漂亮的少女吗?
也许我才读了个高二,脑海里的形容词不够多。直到后来读一本书,一位作家形容他见过的一位少女,我才感觉那种感觉才恰如其分。
那句话是这样写的——与你擦肩而过,我记忆的旗袍就永远穿在你的身上。
少女这么美丽。就是少泽这样的人也不敢多望她一眼。只说:“来两瓶可乐。”
女孩点点头。
少泽数了钱,我们就走了。
在镇上游玩了一个多小时吧,回寢室又整理了一阵内务。再去汪老师家吃饭。
吃饭时,汪老师说:“吃完饭不要走,我跟你们说说话。”
吃完,汪老师就把我们两人带到隔壁的卧室,少泽搬出两条凳子,汪老师就坐在床沿。
她说:“少泽,你爸爸把你和晓东交给我,我肩上的担子不少。现在,我就跟你们两个说清楚。晓东,我既是少泽的姑妈,也是你的姑妈。在这里,就要服从我的管束。”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们共同的姑妈汪老师说:“只读书,不要管其他事。什么班长,团委兼职,都不要去争取。埋头读书考上大学才管用。”
我们两个都表态,说来这里就是读书的。
姑妈说:“还有一件事,我丑话讲在先。这个地方水好,有不少女同学长得漂亮。我也是过来人,少男少女怀春很正常,我不回避。
但是,姑妈当着你们的面说,如果你们两个跟哪个女同学有什么感情之事,我是毫不犹豫,送你们回去!在这里,谁漂亮,你们要是敢跟她勾勾搭搭,我不客气。”
这话掷地有声。我想不到汪老师比刘老师厉害多了。刘老师对我客客气气,汪老师当面就给我们——当然,主要是对我,因为我有前科,见面就来个下马威。
说完这句,她才笑吟吟地说道:“两个人表态。”
少泽说:“姑妈,你放心。我爹跟我说,不要到秦水县生活。我连大学都考不上,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见少泽表了态,我连忙说:“姑妈,我保证不和任何一个女同学说话。”
姑妈笑了:“那倒不必这样,这样就矫枉过正。但是,少说话,不交往是我对你们的要求。”
我们俩点点头。
姑妈说:“我是设了暗线的啰,你们要言行一致。”
少泽说:“姑妈,你要相信我们。”
姑妈说:“好。”
我们俩出了姑妈家,就往操场上走。
我说:“你姑妈看上去和善,其实挺严肃。”
少泽纠正道:“还你姑妈,她当着你的面就说了,她也是你的姑妈。以后你要注意点,一定要叫她姑妈。她比我爸还厉害。我怕她。
如果不听她的话,她不会给我爸的面子,真的会把我们两个退回去。”
我心里扑扑跳。
我说:“有姑妈这样的人真好。我们也没谈过恋爱,一直是认真读书。”
少泽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上大学,和女同学少打交道。宣誓完毕,你接着宣誓一遍。”
我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个好大学,绝对不和女同学说话。”
汪少泽哈哈大笑。笑完道:“又说这样绝对的话。”
我说:“要求高一点嘛。当然,女同学主动问我,我还是回答。”
少泽说:“拉个钩。”
我们的手钩在一起,此时,操场上有几个在打球。一只球滚到了我们脚边,少泽捡起球,一路小跑,一路拍球,来了一个三米定点投篮。
球落在网架上,半天没有滚进去,球场的人都盯着那跳动着球,估计进不去。
但我相信能进去。
忽然,在网架上左跳右跳的球,进去了。
那些围观的人一齐拍掌。少泽走向我,继续散步。
我批评少泽:“下次就不要投得这样准。”
“为什么呢?”
“有勾引美女同学之嫌。”
少泽拧了一下我的肩膀,哈哈大笑:“你已经被姑妈吓虚了胆。其实,她是个讲道理的人。”
当然,这种笔杆子,市长书记都喜欢,但是,为什么没调他去市委秘书科,政府办综合科呢。
他有个不好的习惯——抽烟。
书记市长喊他到办公室交待事情,他照样抽。而且他抽烟时,也不发给书记市长,说自己的烟差了。
这种人,就是有天大的才能,领导也不喜欢。
市府办只好把他放在五科。轮到写大材料了,就抽调他去执笔。
总之,他是个特殊人物,布置任务就写,完成任务就走,想抽烟就抽。也不巴结谁。
当然,这些情况,并不是陈姐说的。
陈姐不会介绍这些,我是听外面人说的。
他自己都是这么一个散漫的人,当然也不来催我,甚至不过问这些材料是否看完了,有什么心得。
我不去打扰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陈姐倒是非常关心我。
她说:“他只要你读这些材料,你这么勤奋?”
我笑道:“我去过一次,汇报我把他给我的材料全部读完了。他只回了一句话——反复读。”
陈姐哈哈大笑。笑完道:
“不过也好,在他手下工作,张科长都不敢过问你。你看你们科里的其他事,张科长安排过你吗?”
我说:“对啊,张科长从没安排过。”
陈姐说:“是张科长不敢安排你。”
我吃了一惊,问道:“连张科长都不敢安排?”
陈姐说:“孟主任都不敢安排你。”
我吓得半天都没做声。
陈姐说:“先知科长有个性。他曾经有个手下姓谭。现在给萧市长当秘书。张科长安排了几次谭秘书。
先知科长跟张科长说,你们要么就调走小谭,不然就不要安排他干东干西。我不培养个接班人,四十多岁了还天天写啊。
结果,小谭走了,才物色到你。”
通过陈姐这么介绍,我才明白:不是汪校长推荐我,孟主任就接收。
而是先知科长缺一个助手,他想培养一个后起之秀,自己轻松一点。
这时,汪校长找上门去,向昔日的门生——并非汪校长一定教过孟主任,而是一中毕业的,都可称汪校长门生——推荐我郝晓东。
这事就一拍即合。
弄清了这个原委后,我心中暗想,一定要把先知科长的文墨功夫学到手。学得跟他差不多了,就可以跳出五科。给市长、书记去写材料。
那我个人的发展空间就大多了。
所以,我进了自己卧室,认真地背先知科长写的材料。
背?
对。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每天,我把时间安排得紧紧的。
上班,看各种材料,这叫熟悉全市情况。
下午下班之后,先到食堂吃晚饭,再走一个小时路,带了个笔记本在身上,记下各个单位在哪条路上,再写个简单的地图。
散完步,回到宿舍读先知科长的材料,
一遍一遍读。读多了,我真的能背。
他用词的习惯,因人而异。
给书记写的,全是些华丽的句子。
给市长写的,全用数据说话。
给分管萧市长写的,基本上是些大白话。
我甚至还发现了一张奇怪的纸。
整张纸上面只有一行字:
“下面,我宣布,薛涵同志画展开始——”
我的个太爷爷兼太奶奶。难道这个也要写在纸上,打印出来?
既然是参加薛涵同志的画展,这句话,领导不要稿子,也能说出来吧?
但是,这张纸是独立的,不知给谁写的。
给书记,有可能,给市长,也有可能,给萧副市长,更有可能。
这就要看薛涵画家的知名度了。
到了复旦,我才理解曹老师为什么要我认真读书。
因为在人才济济的名校复旦,我实在找不出特别突出的优点。
首先说英语吧,真的是一口伦敦郊区口音。那些家庭条件好,生长在大城市的人,他们的老师口语更标准。特别是有几个同学,爸妈本来就是大学的英语老师。
这几位除了皮肤是黄的外,说英语的语速很快,说话时还来那么几下耸肩,摊手,活脱脱一副假洋鬼子模样。
先不谈英语,就说普通话吧,大城市里来的同学,天生口音纯正,我还有些字咬不准。常常惹得同寢室的一个北京同学嘲笑。
有一次,他侧过耳朵,说道:“慢点儿,再说一遍。”
我说了一遍。
这位名叫陈幂的同学说:“还是没听懂。再说一遍。”
我又说了一遍。
他再次做出迷茫的样子,摇摇头,说:“你们南方人说普通话真是太差了。”
我第一次才知道,人与人之间不仅有贫富差距,还有地域歧视。
我们寢室有个广东人叫邵子勋,他的普通话更不标准,背后跟我说:“N次方听懂了,他就是看不起你,故意为难你,装作听不懂。”
“N次方?”
“对,他叫陈幂,就是他爷爷姓陈,他奶奶也姓陈,他爸爸姓陈,他妈妈也姓陈。所以他是陈的N次方。如果他生个女儿,就叫陈幂幂。”
我终于听懂了,哈哈大笑。
认为邵子勋真幽默,而且这个广东人家里有钱,他就不太理睬陈幂。而是找出对方名字,用数学方式来调侃。以后,我和邵子勋谈论到陈幂时,一律用N次方代替。
直到我参加工作后,有了智能手机,偶尔在手机上查找一名叫杨幂的女演员,结果还真佩服邵子勋。他竟然说对了。
这名女演员,爸爸姓杨,妈妈姓杨,她是杨的N次方,才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我的英语是伦敦郊区口音,普通话是南方小县城口音,这些还不算,我的见识与大城市的同学相比,那才是真正的乡里人进城,见识少得可怜。
有一次,邵子勋他爸来学校里看他。那天是星期天,他爸开着一辆豪华轿车,我至今都不知道品牌,原来人家是改装了的。
他爸住在一家高档饭店。开车来接邵子勋。子勋一定要邀我一起去。
上了车,他们父子用粤语交谈。我等于听外语。一会儿,他爸才用蹩脚的普通话对我说:“哦,小郝你好。”
我听完,说道:“邵爸爸您好。”
邵子勋他爸说了一串广东话。子勋翻译给我听,说他爸要他向我学习普通话。我听后,大笑不止,对子勋说:“我们南方人彼此彼此。应该向N次方学习。”
他爹也不止接我们两个吃饭,还有好几个人生意客户,都是浙江老板。席间听一个广东人,几个浙江人交谈。真是一片鸟语。
广东话要邵子勋翻译。浙江话,子勋也翻译不了。
但是,几个大人交流无碍,因为他们打过多年交道了。
席间,他们谈生意。我在一边听子勋翻译,基本上弄清了邵爸与几个浙江人做的是汽车进口生意。
我才有一点点自信。虽然他们都不会说普通话,但做的是大买卖。
他们吃完,那几个浙江人走了。邵爸带我们回宾馆。因为吃大餐,吃得太多,一时有了便意,便上洗手间。
结果,我站上去,厕所就放水。
我只好退下来。
过一会儿,水才停。
我又站上去。刚站上去,又哗啦啦流水。
吓得我半天不知所措,以为我把立便器弄坏了。但是,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粪便快到出肛门了。
站上去痛快地拉完这泡屎。但是“坏”有“坏”的好处,一直流水哗哗,闻不到一丝异味,全被水卷走了。
从站厕上下来。一会儿,水就停了。我再站上去,水又流起来。
我终于弄清了,不是我弄坏了,而是这样一边拉一边冲,是一种特别卫生的方式。如果我不没想清楚就去问子勋。就是个笑话。
转念一想,问子勋还好点,他会解释。如果去问N次方,估计会被他逗得不知所措,他会故意说:那你去赔啊。
从卫生间出来,子勋和他爸在说话。
子勋见到我,端过一杯茶,说:“喝茶,喝完茶,我爸说去逛商场。”
我是乡下人,去逛商场倒是很乐意。买不起,至少可以向爹娘,向老家的同学朋友吹嘘一番,上海的商场有多大,有多贵。
于是,一口气就把茶喝完了。
子勋笑了。
我后来才知道,广东人喜欢品茶,这茶叶是子勋他爸自己带的,茶是上等好茶,却被我不辨滋味地直接入肚。
这等于谈恋爱,半天没一句话,抱住姑娘一顿乱啃,叫做没情趣。
出了宾馆,我和子勋坐在后排,至于感觉是如何舒服,这一点谈不上。高档车在上海街上,体会不出舒服来的。只有到坑坑洼洼的我老家那些路上,才会感觉平稳。
车在一家大型商场前面停下。
进了商场,吓了我一跳。整个商场中间是一个大洞。大洞上面有没有盖子,我弄不清楚。因为太高,一眼望不到顶部。
估计是加了盖子的,不然下雨怎么办?
商场内部有电梯,也有走廊,四通八达。
子勋他爸上电梯,我们跟在后面,一直达到三层才下来。
他爸带我们走进一个手表店。他挑选了一阵,选了四块表,说:“埋单。”
我听了半天才理解是结账。
他爸去埋单去了,我和子勋站在那儿继续看。子勋指着他爸爸刚才挑选的那种表,对我说:“1000多一只。”
我心里暗暗吃惊,我们一个月的伙食费不超过100块钱,1000多元一只,一买就是几块?不过一想,生意人要送客户,当然选贵的。
广东人有钱,有钱到超出我的想象。
逛了一阵商场,子勋他爹送我们回学校。到了学校门口,他爸停下车,对我说道:
“小郝,要多帮助子勋啦。你比他成稳。叔叔送块表给你。”
我以为他是送块电子表。结果拿出来的就是刚才买的那种手表。我的个爷爷加奶奶。这礼物也太太太太贵重了吧。
我双手摇个不停。
他们父子间说了几句鸟语。我不懂。
我们两人就下车了。到了寢室,子勋才掏出那个包装盒送给我。我一看仍然是那表,连忙摇手,说:“太贵了,太贵了。”
子勋说:“我爸喜欢你。收下。”
我发现这个理由让我没有了退路。以后,我也用这理由送过礼——比如我尊敬您,我喜欢你,你能收下,我才能睡好觉……诸如此类,人家都接受了。
我说:“你爸太好了。”
从此,我就戴上了一名表,回到家乡,我时不时伸出手臂看一下时间。加上我娘在村里四处传播,村人人传来传去,传歪了嘴。
一些跟我爹娘有意见的人说,我被上海一位女同学看中了。女同学家财万贯,不过长得比较丑。
其他人说,丑一点有什么关系。关了灯都一个样。
这大约是我大学一年级第一学期的生活,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到了大上海,我很渺小。
我得突破啊,不然,N次方会装着永远听不懂我的鸟语。一定要压一压的他的气势才行。
假期里,我把在上海的苦恼跟少泽说了。
次日,少泽来叫我到他家吃饭。他说:“我爸想和你谈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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