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祝妙清谢寒照的其他类型小说《主母我真不是扫把星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绾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雅点点头:“嗯,道理我都明白。兴许过段时间我便回永州老家了。”她停了停,漫不经心的试探道:“姐姐如今还年轻,日后是打算一直留在侯府吗?”祝妙清含糊的回答:“往后的日子谁也说不准。”明月进来:“少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出发吗?”祝妙清这才与陆雅道别:“庄子里的账目出了问题,我替母亲跑一趟去看看,这几日可能不在府中。”陆雅忙点头:“嗯,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了。”祝妙清上了马车前往了城外的庄子。庄子里的账本次次送到侯府的都是有疏漏的,账目根本对不上。大夫人懒得往城外跑,便将这活儿交代给了她。让她在庄子里多待几日,务必将所有的账目都规整好,每一笔账都要对得上才行。大夫人说这件事时,还怕祝妙清会不愿意。其实她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她准备慢慢悠...
《主母我真不是扫把星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陆雅点点头:“嗯,道理我都明白。兴许过段时间我便回永州老家了。”她停了停,漫不经心的试探道:“姐姐如今还年轻,日后是打算一直留在侯府吗?”
祝妙清含糊的回答:“往后的日子谁也说不准。”
明月进来:“少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出发吗?”
祝妙清这才与陆雅道别:“庄子里的账目出了问题,我替母亲跑一趟去看看,这几日可能不在府中。”
陆雅忙点头:“嗯,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了。”
祝妙清上了马车前往了城外的庄子。
庄子里的账本次次送到侯府的都是有疏漏的,账目根本对不上。
大夫人懒得往城外跑,便将这活儿交代给了她。
让她在庄子里多待几日,务必将所有的账目都规整好,每一笔账都要对得上才行。
大夫人说这件事时,还怕祝妙清会不愿意。
其实她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她准备慢慢悠悠的在庄子里待上四五日再走。
这几日终于不必再去应付谢寒照了,她也能喘口气了。
只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庄子里的大多是一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土生土长的农户。
他们只认侯府中的宗妇。
祝妙清这么一个寡妇去了后,对账目这事便难上加难。
她第一日到了便处处碰壁。
与那些农户核对家畜的数量还有粮食的收成,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更有些男人大剌剌的盯着她上下打量个不停。
她第一日疲累的回到住处后,还要点着灯将今日核对完的账目规整好。
结果这账目就如同一张丝网,看似乱七八糟,实则条条死路!
她正烦闷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抬头看过去。
竟是谢寒照!
他怎么阴魂不散?
祝妙清被账目拖的已经没了心力,连应付他的力气都没了。
坐着没动,小声的问:“你怎么来了?”
谢寒照听说她要来庄子里核对账目,便能预想到这事不会简单。
果然,瞧见她如今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他没回答,自说自话:“庄子里这些账目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错账了,母亲倒是会偷闲,将这事交到你手上了。”
祝妙清心里骂他马后炮。
她都应下这事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骂我呢?”谢寒照挑眉看她。
祝妙清赶紧摇头:“没有,怎么这么问?”
他冷笑,拿起她面前的账本翻看了几页,“这些事情早些学了也没害处,日后我们成婚后,早晚还是要交到你手中的。”
“嗯,妙清明白。不然也不会将这事揽下来了。”
她才不会说是为了躲他。
谢寒照在她身后将她环住,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拿着她的手落在了算盘上。
他不嫌麻烦的勾着她的手指打着算盘。
被他的手覆盖着,这效率太低。
好一会儿都没算出什么。
祝妙清想将手抽出来,“你根本不是真心想帮我吧?这么算下去,得算到几时?”
“想让我帮你?”谢寒照灼热的气息洒在了她的脖颈处。
祝妙清不可控制的微微缩了下脖子。
他来不就是为了让她求他帮忙吗?
如今倒显得像她求她来的一样。
她点头,应了句:“嗯。”
谢寒照语调轻佻:“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不付出什么代价就想让我帮你?”
“你想要什么代价?”
“你自己想,等价交换。”
祝妙清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侧过了头,与他四目相对。
若风拍了拍若影的肩膀,深深的叹了口气。
若影满脸疑惑:“我哪儿做错了?小侯爷怎么还生我的气了?”
“你在府里也没事,怎么不知道去刑部将少夫人生病的事情告知小侯爷?”
若影:“……”
-
祝妙清晚上总算是退了热,不过还是浑身乏的厉害。
她半靠在床边,喝着碗里的粥。
谢寒照身上的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便匆匆进了春风院。
“怎么好端端的发了高烧?”他还未走近,声音便传到了祝妙清的耳中。
祝妙清脸色有些苍白,顺着声音朝他递过去了一个怨恨的眼神。
她顿时也没了喝粥的心情,将碗给了身旁站着的明月。
“我吃不下了,先端下去吧。”
明月叹了口气,端着粥就要出去,却被谢寒照拦住了。
他将粥接了过来,端着粥兀自坐到了床边。
“就吃这么点,你这病指什么能好?”
祝妙清心里恨透他了。
若不是昨晚在马车里受了风,她怎么会发起高烧?
她说话也不客气起来:“若是没有小侯爷,我也不会生病了。”
谢寒照轻笑了一声:“那你说说,我是怎么让你生病的?”
一旁的明月隐约听出这话有些不对劲,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祝妙清不想理会他无赖似得问题,干脆没有说话。
谢寒照手中拿着瓷勺,搅拌了几下手中的粥,盛成半勺后送到了她的唇边。
“本就身子弱,还不吃饭,再吃一些。”
祝妙清推开了他的手:“我实在吃不下了。”
生这么一场病也好,起码以后他能知道收敛些。
谢寒照又放下了碗,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些微微的烫。
他的心悄无声息的被自责的滋味包裹。
昨日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他破天荒的跟她道歉,说话声也柔和了许多:“昨日是我不好,往后不会了。”
祝妙清不理他,扯过锦被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躺下身后背过了他。
留给他了一个单薄却又倔强的背影。
谢寒照扯了扯她裹的紧紧的被子,根本扯不动,刚要张口问问她热不热时,明月忽然推门进来了。
她语气焦急:“小侯爷,林姨娘来了。”
祝妙清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床都来不及下就开始推谢寒照起身:“你快翻窗离开,不能让姨娘看见你在我这儿。”
谢寒照在房中环视了一圈,有扇窗子正开着。
他又回头看了看床上虚弱的祝妙清,“等她走了我再来看你。”
即使不情不愿,他还是站了身朝窗边走去。
没想到,有一天他竟沦落到了在自己家还要翻窗离开的境地。
他身手利落的跳出了窗子。
明月眼疾手快,赶紧将窗子关严了。
谢寒照回头看了眼关的一丝不带犹豫的窗子,想要尽快娶祝妙清的念头也愈发强烈。
他受够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滋味。
明月赶紧出了卧房,将正与梅香周旋的林姨娘请进了屋。
林姨娘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通祝妙清后,笑的虚假:“妙清,我听说你染了风寒,特意过来看望你。”
她今日刚解了禁足,听到祝妙清染了风寒的消息后就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打着是来探望的旗号,实际上心里却是想要探探她的口风。
祝妙清没给她好脸色,上次因为她不小心瞧见了谢春晓与盛绥在花园中相会,她便被林氏设计陷害。
为了将她堵住她的嘴,竟说她与马夫有染。
祝妙清蹙眉,这事情大夫人竟知道的这么快?
怪不得她刚刚进门时谢春晓看她的眼神不对劲,莫不是把她当做告密的人了?
可她自从知道了她与盛绥私通的事,便一个字也没往外吐过。
那是何人告诉大夫人的?
大夫人重重叹气,又继续说:“我是没脸面替她张罗这些事情了,你作为她长嫂,纳妾的事情就由你替她张罗吧。虽然是妾,该给的嫁妆也不要少了她,就按照府中庶女嫁娶的规矩来。”
“是,母亲。”她应道。
“嗯,你退下吧。”
祝妙清从大夫人院中出来后便一直猜测着究竟是谁将这事告诉的大夫人。
想来想去她都没有头绪。
她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先去了一趟库房,准备去问问账房先生给庶女嫁妆的规矩。
还没进账房,她便听到了库房中两个嬷嬷嘀嘀咕咕的声音。
“——你听说了没?昨日府中有侍卫瞧见小侯爷与女子在船上……”
“——小侯爷?莫不是你听错了?小侯爷院中连个通房都没有,怎会和女子在船上苟且?”
“——我没听错!是小侯爷身边跟着的若风将巡逻的侍卫赶走的!侍卫说是听见女子的声音了,说是还有一阵铃铛声。”
祝妙清在库房外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脸色顿时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库房也不进了,转头便大步离开了。
跟在她身边的梅香赶紧追上了她。
祝妙清回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脚踝上的铃铛摘了下来。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除了陆雅,还没人注意到过她的铃铛。
陆雅当时还问过她几句关于铃铛的事情。
这怎么办?
别人不会猜到她身上,陆雅一定会的!
她急的团团转,恨不得今晚就离开侯府。
她刚才瞧着大夫人的模样,应该还没听说这事。
可传入她耳中只是时间的问题,到时陆雅再将她有铃铛的事情告诉了大夫人,那她与谢寒照的私情也藏不住了。
依着谢寒照的性子,估计会直接跟大夫人挑明。
梅香见她急的额上都冒出了细汗,在一旁安慰道:“少夫人,您与小侯爷的之间的事情大夫人知道只是早晚得事儿,若是大夫人现在就知道了,也有小侯爷顶着呢,您别怕。”
祝妙清却不领情。
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
“小侯爷今日在府中吗?”她冲梅香问道。
“应该在呢。”
她点点头:“你替我去库房问一问春晓嫁妆的事情。我去一趟吟秋院。”
她急匆匆的奔去了吟秋院。
一进吟秋院的门,祝妙清便直奔谢寒照的书房,进门第一句话便是:“昨晚在船上的事情被巡逻的侍卫传开了。”
“传的还挺快。”他不急不忙的,看起来一丝也不着急。
她咬着唇:“他们还说听到了铃铛响声,陆雅见过我的铃铛,我怕……”
谢寒照抬头看她,语调里夹着戏谑:“见过铃铛又如何?她昨晚又没上船见过你的脸。”
祝妙清发现与他根本就说不清。
也对,他应当巴不得这事情传开呢。
昨日值勤的那几个侍卫一查便能查出是都是谁。
若是没有谢寒照的意思,借他们几个胆子敢将昨日的事情传出去?
祝妙清就是太急了,急的没有细想。
他是真的癫狂。
她只能耐着性子与他解释:“咱们是在府中……若是这事传到了大夫人的耳中,她一定能猜出来是府中的女子与你苟且。”
祝妙清脚踝上的那枚金铃铛伴着水声,不绝如缕。
“什么人在船上?!”
岸边忽然传来一道叫喊声。
侯府晚上巡逻的侍卫路过此处,远远就瞧见这船摇晃的不对劲,走近后还有阵细碎的铃铛声。
他们举着灯笼到了岸边,为首的又喊:“船中是什么人?深更半夜竟然敢在船上行苟且之事!”
祝妙清听见岸边传来的声音浑身僵住。
“有人来了。”她急着要从谢寒照的怀中钻出来,却被他圈的更紧。
又有蹚水的声音传来,侍卫们似乎是准备将小船拉到岸边。
祝妙清又气又恼,在谢寒照怀里挣扎,他却冷静异常。
侍卫们的火把透过船帘照进船舱,她那泛红的脸颊,和在黑暗中泛着冷白光泽的皮肤映入谢寒照的眼中。
祝妙清见他太过平静,匆忙扫他一眼,却对上了他那双满是爱欲的眼睛。
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想着身下的事情。
“你让开!”她低声吼了句。
下一瞬,谢寒照的手掌抚上了她的后脑,将她的脑袋按了下来,咬住了她的唇。
若风来的很快,他站在岸边看着那一群侍卫,冷声威胁:“还不滚?”
侍卫们刚想瞧瞧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回头就瞧见了若风。
他们的气焰马上灭了。
原来这船舱中的人是小侯爷!
十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扰了谢寒照的兴致,赶忙跑走了。
船舱内,谢寒照还没有放过祝妙清。
她被无尽的羞愧笼罩。
外面这么多侍卫,还有若风也在不远处。
她和谢寒照在做什么,他们都一清二楚。
她这么想着,在谢寒照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一口的力气用了全力,他肩膀上顿时便多了一个泛红的牙印。
他却不以为意,反而更不要脸,笑的格外肆意:“怎么?想换种趣味?”
祝妙清别过头,没说话。
谢寒照却将这一口报复了回来。
……
第二日。
祝妙清一大早请安回来后,便将梅香支了出去。
她门窗紧闭,拿出了几件首饰给明月,对她吩咐:“你将这首饰出府去换些钱,顺便打探一下近期有没有回锦官城的商队。”
明月瞧出她的心思,替她担忧:“姑娘,若是被小侯爷发现……”
“没事,我心中有数,你就以出府为我买胭脂水粉为借口,千万注意着谢寒照的人。”
侯府她是待不下去了。
昨夜也不知道谢寒照又抽了什么风,竟然会想到在船上。
她想了一夜。
看如今的情形,她是等不到谢寒照的洞房花烛夜了。
原本还想着他成婚的当日,定会对她放松警惕,她也能借机逃走。
可自从他说了要娶她后,她日日做噩梦。
一想到新婚夜,她是谢寒照的新娘,盖头掀开便是他那张脸,她便被吓得从梦中惊醒。
给她父亲的冬装快做好了,她到时候找个商队先带去锦官城。
下午时,祝妙清突然被大夫人叫了去。
她到时大夫人又在大发雷霆。
她刚迈进院,就瞧见谢春晓与林氏哭的哭哭啼啼的走了出来。
两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如同来自地狱的怨气一样。
竹叶将她迎进了屋中。
大夫人正扶额叹着气,几个丫鬟匆匆将屋中满地的瓷瓶碎片收拾了。
“母亲。”祝妙清小心翼翼的道。
大夫人气的连眼皮也没抬就说道:“春晓那丫头与端王府的盛世子私通,还有了身孕。昨日与端王妃商定了将春晓以贵妾的身份抬进世子的院中。”
祝妙清被他的话吓得脸色苍白。
娶她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要娶她做正妻?
别说没有这种可能性了,就算是他正冲破万难娶了,她也会遭人非议,一辈子在上京城都抬不起头来。
她惊惧的眼眸望着他,其中满是惧意,有些发颤的手握住了他的腕骨,“如今我还在守孝期,若是被族中长辈知道了你我之间早有……我在侯府也活不下去了。”
“那若是今日之日传扬出去了怎么办?”
祝妙清推开柜门,踉跄着从衣柜里钻了出来,“我现在就回去,你和我分开走,这样就没人会猜到我们头上了。”
谢寒照面上浮现一抹笑,那笑意却像是含着嘲弄似得。
他不是看不出来她在搪塞他。
又问她:“那你总得给我个期限?”
祝妙清抬眼直直的望着他,话说的真诚:“等我孝期满一年。”
谢寒照没说话,就只是看着她。
她心里焦急,没空与他周旋,她拎着裙边就往外走,匆匆中留下了一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她几乎是用跑的,一路疾步往设雅集的方向赶回去。
可是来的时候,谢寒照能将她带过来,回去靠她自己却有些难。
她走的虽然急,可一路都在辨别方向,即使这样,她还是走错了。
不知不觉的就走入了一片竹林,正犹豫着往哪边走时,身后传来了一道青年男声:“你要是去雅集的话,可以跟着我走。”
祝妙清闻声回头。
身后背手站立一个看起来与谢寒照年纪差不多的男人。
她起先以为是入宫来参加雅集的世家公子,视线瞥到他衣袍的绣样才惊讶的发现,他穿的是蟒袍。
这是位皇子。
祝妙清连忙垂下头,她没拒绝,如今先出了御花园才是最重要的。
“多谢殿下。”
男人点点头,没作声,抬脚开始往雅集的方向走去,祝妙清保持着距离跟在他身后。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从御花园中走了出来。
她与谢寒照一起消失了有段时间了,谢娴静与谢霄都在寻找他们。
谢瑜敏与钟阳伯的计划失败了,她这会儿也正与他们在一起。
谢娴静远远瞧见祝妙清后,便迎了上来,谢瑜敏也跟了过来。
“大嫂,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花园里迷路了。”
祝妙清因为走的急,额上还有些细汗,她缓了缓才回答:“我刚刚与小叔分开寻找瑜敏,我确实是迷路了,多亏了殿下将我带出了竹林。”
谢娴静这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李羡栩。
她与谢瑜敏赶紧福身行礼:“参见殿下。”
“无需多礼。”他扬手示意她们起身。
刚才就回来的钟阳伯瞧见祝妙清的影子,马上追了过来。
他回来的路上与谢瑜敏迎面遇上,谢瑜敏回去就是准备告诉他,祝妙清是与谢寒照一起进的御花园深处。
他听完后才恍然大悟。
难道谢寒照在衣柜里抱的是他的长嫂?
祝妙清远远的便瞧见钟阳伯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她难免有些心虚,表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的马脚来。
钟阳伯还未走近,便先质问:“少夫人怎么自己回来了?小侯爷人呢?”
祝妙清镇静的看着他,解释道:“我和他分开走的,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钟阳伯冷笑:“是吗?少夫人当真不知道?”
他看她的眼神却不清明,满是赤裸裸的打量,恨不得能将她整个人看透。
谢娴静察觉出他心思不纯,赶紧将祝妙清拉到了自己身后。
“我二哥哥与我大嫂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你又不姓谢,管的倒是挺多。”
钟阳伯啧啧两声,一脸戏谑:“你怎么不问问他们二人在花园深处干了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眼神全都落在了祝妙清的身上。
祝妙清攥在一起的手下意识的扣紧了,仿佛要将掌心的肉挖出,才能缓解心中的恐慌。
谢娴静回头看她,“大嫂,怎么回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与小叔进了花园后便分开了,钟公子莫要在这里无端挑起是非。”祝妙清将背又打直了些。
这时候绝不能露出破绽,更不能露出惊恐。
钟阳伯根本没看见她的脸,如今他说的话也不过是猜想。
只要没亲眼瞧见谢寒照怀里的是她,她就能嘴硬到底。
哪怕是上了公堂,她也得咬死不是她。
钟阳伯又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站着看热闹的李羡栩忽然开了口:“阳伯,你既如此说,那便是在花园里见到祝夫人与寒照了?”
钟阳伯点头称是。
祝妙清又是一怔。
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皇子,不会是要帮钟阳伯吧……
她刚冒出这个想法,李羡栩便忽然问:“大概是什么时辰见到的?”
他回答的很快:“约莫是巳时三刻。”
“那你应当是看错了,巳时二刻我就已经与祝夫人在花园里遇到了,我还帮着她找了一会儿谢家的妹妹。”
祝妙清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谎帮她。
钟阳伯还想再说些什么,李羡栩身旁跟着的小太监率先开口:“六皇子说的话公子莫非还不相信?想必公子是看错了。奴才也一直跟着殿下与祝夫人呢,不曾见到您说的场面。”
钟阳伯看了看祝妙清,又看了看李羡栩。
一时竟反驳不出话来了。
李羡栩没有理由帮祝妙清一个寡妇圆谎,况且今日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谢娴静一开始听完他的话,都开始胡思乱想了,又见李羡栩解释清了,她心里那点疑打消干净了。
她表情里全是对钟阳伯的鄙夷:“六皇子的话你也敢质疑?”
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道:“那应当是我看错了。”
今日的好事又没办成,他还在六皇子面前丢了脸,钟阳伯离开时不动声色的狠狠瞪了一眼谢瑜敏。
谢瑜敏接着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祝妙清松了口气,李羡栩刚刚帮她说谎,在场之人中只有他们两个心知肚明。
她没有多提花园中的事情,脸上绽放一个宛如春花盛放一般的温软笑容,笑意泛至眉梢处。
她只是单纯的道谢:“多谢殿下帮臣妇解释清楚。”
李羡栩被她笑容晃了下眼睛,也勾起了唇角:“举手之劳。”
谢寒照站在远处,将祝妙清的笑容收在眼底。
她那种笑脸,对他都没展露过几次。
如今倒是对着另一个男人笑的如此明媚。
钟阳伯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强烈的痛感让他呼吸一滞,双手一下子失去了力气。
祝妙清顺势从他怀中摔到了地上。
“你竟然敢伤我!”他痛的表情狰狞,那根簪子起码插进了他胸口一寸。
她没有一丝犹豫,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拖着无力的四肢踉跄的开始往围场中的宴席方向跑去。
钟阳伯不肯这么轻易让她逃走,他捂着胸口,强忍着痛意追着祝妙清的步子。
好在没往前走太久,祝妙清便遇上了刚刚被支走的明月。
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时,明月恰巧也看见了她,她赶紧迎了上来:“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快走。”祝妙清攥着她的手,回头看了一眼。
钟阳伯已经追了过来。
明月没犹豫,马上便搀扶着祝妙清往谢寒照在的营帐走了过去。
刚刚她被人支走了,说是谢家的另外几位姑娘找她帮忙,她去了宴席上,几位姑娘却说根本没有找她。
明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急忙赶了回来。
从宴席出来时,她似乎看见谢寒照回了自己的营帐。
不管如何,此时他那里最安全。
这药比上一次误食的药,药效还要再猛烈一些。
眼看着要进谢寒照的营帐了,钟阳伯没敢再继续往前追。
他痛骂了两句后,赶紧回了自己的营帐。
谢寒照的营帐外有若风与若影守在门外。
瞧见祝妙清表情痛苦,若风赶紧进去通报了。
祝妙清怕谢寒照的营帐里有人,没有进去,双腿已经失了力气,她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明月身上。
紧接着便瞧见谢寒照与陈墨一起出了营帐。
陈墨瞥了一眼祝妙清后就赶紧离开了。
谢寒照瞧见她的难忍的模样,脸色倏然转寒,先将她抱进了营帐。
明月本想跟着一起进去的,却被若风拦在了门外。
若风脑袋灵光,对她说道:“明月姑娘去备盆凉水过来吧。”
明月又担忧的隔着帐门往里看了几眼。
既然谢寒照在这里了,应该就没什么危险了,她这才放心的去备水了。
帐中只有简易的床铺,谢寒照将她放在床铺上后,先喂给她了一些凉茶。
祝妙清胸口处的憋闷感这才下去了一些。
她脸颊在药效的驱使下变得绯红,连带着耳根蔓延到脖颈,红晕消失在衣领合襟处。
“……回府可以吗?”
她强撑着理智,围场这里营帐与营帐之间挨得很近,一会儿宴席结束后一大帮人都要回各自的营帐。
若是被人瞧见或者听见什么动静就完了。
他眉心皱的厉害,只问了句:“看见是谁干的了吗?”
与谢寒照独处在一起,那药效若有似无的在祝妙清的体内发挥到了最大化。
她满脑子里都是与谢寒照耳边厮磨的模样。
“……钟阳伯”她声音已经止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发抖,就连呼吸也变得滚烫。
谢寒照唇线抿起,脸色愈发的阴沉。
他真不该给钟阳伯喘息的机会。
若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侯爷,明月打来了盆凉水。”
谢寒照看着祝妙清,微凉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我让人去找太医,先让明月给你用凉水擦拭一下。”
他这会儿胸口堵着一口火气,让他快失了理智。
出了帐子后,他对着明月命令:“先用凉水给她擦拭一下,她身子娇弱,小心风寒。”
府中的侍卫带不进宫来,谢霄怕出乱子,走到祝妙清她们身边嘱咐:“今日的雅集来的虽然都是一些权贵子弟,可也有些混球在其中搅浑水,大嫂与两个妹妹多多注意,尽量别离我和二哥太远。”
“我记下了。”祝妙清垂着头应下。
雅集设在了皇宫中的御花园。
原以为只有皇后娘娘在,没成想连皇帝也来了。
还有几位皇子与公主也在。
祝妙清跟随着谢家的其他人一起去请过安后,便与谢娴静一起看起了今日皇后展出的一家些字画。
谢瑜敏忽然不知所踪。
她四下瞧了瞧并没在人群中寻到她。
谢娴静也帮她一起看了看,瞧着祝妙清神情中有些焦急,她安慰道:“大嫂,我们别找了。三姐姐很重视今日的,说不定是去哪里与心仪的男子说话了。”
话虽这么说,可祝妙清毕竟是长嫂,二房又处处针对她。
若真是在今日出了什么事情,她可是最大的罪人。
她又不敢留谢娴静一个人,先带着她去寻了不远处的谢霄与谢寒照。
她将谢娴静交给了他们二人,“瑜敏不见了,我得去找找,二位小叔照看一下娴静。”
谢霄刚要说和祝妙清一起去找时,谢寒照先他一步开了口:“御花园的路错综复杂,我跟大嫂一起去吧。”
谢霄倒没觉得有什么,叮嘱了两句后,便让他们去了。
反倒是谢娴静觉得有点子奇怪。
他们平日里与谢寒照并不亲近,恰恰正是因为不亲近,她才看得清楚,谢寒照不曾插手过这种小事。
她倒也没有多想,与谢霄一起等在原地。
祝妙清第一次进宫,而谢寒照小时候便已是太子伴读了,他对皇宫里的路驾轻就熟。
她只能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等两人走近花园深处,谢寒照的步子忽然慢了下来,祝妙清一心只在寻找谢瑜敏身上,并没注意他的速度。
眼看着她马上要撞上他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向后一闪,又与他扯开了距离。
谢寒照眉眼一沉:“这边没人,离得近些也没事。”
祝妙清不肯离他太近,“这毕竟是皇宫里,人多眼杂,还是算了吧。”
她直接忽略了谢寒照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的寻找谢瑜敏。
谢寒照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身边,“现在又没在床榻上做亏心事,离得近一些又如何?你怕什么?”
祝妙清眉心蹙了下。
他这张嘴真是无时无刻都能说些让人讨厌的话。
两人的距离从一前一后变成了齐肩并行。
走了没一会儿,两人在路边捡到了一张手帕。
祝妙清赶紧走过去捡了起来,上面用极小的字体绣着一个“瑜”字。
“这是瑜敏的帕子。”她边说,便顺着这条路看了过去。
谢寒照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嗯,那就顺着这路进去找找。”
天气又热,他的步子迈的又大,祝妙清有些困难的与他一同走着。
顺着这条路走了没一会儿,祝妙清发觉越走人越少。
不知不觉的竟进入了一片桃林中。
桃花这时候早就败了,成片的桃林结着大大小小的果子,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见尽头。
祝妙清察觉到了些不对劲,她停下了步子,不肯走了。
“这路怎么越走越不对劲?”
谢寒照回头看她,话说的轻佻:“发现了?”
“这路错综复杂的,瑜敏怎么会来这边,她一会还能找得着回去的路吗?”
他唇角上扬着点点头,“那你觉得为什么你会来这儿?”
祝妙清后背一阵寒凉。
当初她与谢寒照那一晚荒唐的开始便是由一杯下了药的酒开始的。
第二日二夫人便忽然去春风院看她。
那副上下打量的模样,一看便是过来查看情况的。
却没想到她竟然安然无恙的在院中。
自那之后祝妙清便一直怀疑那杯酒是二夫人的杰作。
今日偏偏失踪的又是谢瑜敏。
这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她胸腔憋着一口气,“这可是在皇宫,她们胆子也太大了。”
谢寒照拉着她往桃林深处的一间屋子走去,“这边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祝妙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进了屋子。
这间屋子被打扫的很干净,就连床单被褥都换了新的。
一看就是有意而为之。
祝妙清瞧见之后脸色一片涨红,那双平日里清丽的眸子也染上了几分韫色。
谢寒照却瞧不出什么表情,竟还直接坐在了榻上。
她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她忽然觉得,与谢寒照在这么一个隐蔽地方,好像也挺危险的。
祝妙清悄悄的离他远了一些。
她下意识的轻咳了声,“既然已经知道了她们的目的,那咱们就先回去吧。过一会儿娴静他们该着急了。”
“你不想看看是谁对你图谋不轨的?”谢寒照坐着没动,递来的视线颇有些耐人寻味。
祝妙清刚有些动摇时,谢寒照又慢悠悠的说了句:“这里收拾的这么干净,若是不用,岂不是有些辜负他们的好意?”
她脸色陡然一变。
都什么时候,他脑子里怎么还是这些事情?
她又离得他远了些。
本来谢寒照跟着她,她倒还觉得没什么危险了。
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最危险的人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气氛正微妙着,外面传来了一阵走路的声音。
谢寒照眼疾手快,赶紧拉着她躲进了床边的衣柜中。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又隔得近在咫尺,连身体也紧贴在一起。
祝妙清浑身不自在,想扯出些距离,他又不动声色的靠了过来。
她低声呵斥他:“我们怎么不跳窗逃走?藏在这里被发现了怎么解释?”
这话刚说完,谢寒照就把她的嘴巴捂住了。
他故意凑到她耳边,用着极小的声音说:“小点声,有人来了。”
有些灼热的气息扑到了祝妙清的耳边,惹得她有些耳根发麻。
想扯开距离也扯不开。
隔着衣柜的缝隙,能隐约瞧见进来的是些谢瑜敏和一个男人。
“她已经从雅集上消失了,应当是来找我了,怎么还没找到这里?”
祝妙清系好铃铛后,便与梅香一起去了吟秋院。
谢寒照刚刚沐浴完,身上松松垮垮的穿了件中衣,正坐在床榻边,看样子是在等祝妙清。
她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谢寒照抬眼看她,因着刚沐浴完的原因,他眉眼里似乎还有一层未散去的水雾。将他整个人锋利的疏离感冲散了大半。
祝妙清走近他,她故意表现出吃醋的模样,主动提了纳妾的事情。
“今日你走后,母亲说了纳妾的事情你自己做不了主,下月初八她还是会让表姑娘入你院中的。”
她说话时故意表现的不太高兴,目光中也添了些委屈。
谢寒照喜欢看她这副模样,他心软了半分,“母亲说的不作数,我又没同意。”
她眉心蹙起,语气中也多了些埋怨:“母亲说的怎么会不作数?到时硬把表姑娘塞进来,难不成你还能把人再送出去?”
谢寒照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他故意调笑她:“抬进来又如何?一个妾室,我心思又不在她身上。”
祝妙清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乐此不疲的想看她因她吃醋妒忌。
陪他演演戏又掉不了一块肉,将他哄开心了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她今日还有事要与他商量。
她背过身去,留给了他一眼生着闷气的背影。
嘴巴也巴巴的没停:“寒照哥哥真是会哄我。上次还说妙清不喜欢的话就将人送走,今日又说抬进来又如何,还没娶我,心思就已经被别的女人勾了去?”
谢寒照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她却无情的甩开了。
“若我的心思真被她勾了去,今日就不会叫你来了。”
他强制的拉过了她的手,将她按在了床上。
有阵铃铛声传来。
祝妙清吞吞吐吐的,又似乎是带着讨好的意味,说道:“我……还没有沐浴。”
谢寒照停下手下的动作,停了停才明白她的话中的意思。
他将她从床上捞了起来:“我帮你洗。”
……
偏房内的水溅落的四处都是,谢寒照让人换了水,拿着帕子轻轻的给祝妙清擦拭着。
她昏昏欲睡,心里就一个念头,一定要顺利逃走!
她真的受够了。
趁着还能撑起精神,她趁着谢寒照餍足的时候说了自己的目的:“我在府中闲来无事给我父亲做了几件冬衣,想找个去锦官城的商队帮我捎去,小叔可知道京城有没有去锦官城的商队?”
谢寒照没有过多怀疑,他手下擦拭的动作没停,漫不经心的回答:“明日我让若影去打听打听。”
“嗯。”她乖巧的点点头,“我也为你做了件,在侯府一直承你的照顾,我也没什么报答的地方,以后你的冬装就都交由我吧。”
谢寒照熄灭的欲火又悄无声息的点燃了。
她今日真的好乖。
乖的让他想无休无止的欺负下去。
祝妙清感觉他手中的动作停住了,她迷迷糊糊的撩起眼皮,一下子撞了他缱绻的眼神。
她假装没瞧见,又快速闭上了眼睛。
谢寒照重新将她拥到怀里,牵着她的手探入水中。
他哑声威胁她:“妙清,睁开眼睛看着。”
-
谢寒照手底下的人办事就是快。
翌日早上若影便找到了去锦官城的商队。
与明月打听到的是一个商队。
她准备亲自出府去瞧瞧那个商队,正好也在上京城的商铺中买些锦官城没有的东西一起送去父亲那里。
陈墨警惕的看着他,试探的先说:“我刚刚出去遇见你长嫂了。”
谢寒照本来还一门心思都在手中的卷宗上,听见“长嫂”两个字,他马上从案子中抽离出思绪,抬眼看向陈墨。
眸色紧了几分:“在哪儿遇见的?”
“门口。”
“她人呢?”
“让我吓跑了。”
谢寒照放下卷宗,明晃晃的不悦挂在脸上,“你做了什么?”
果然,他就知道!
什么事情需要祝妙清一个寡妇大半夜来谢寒照院中请教?
而且看她刚刚那架势,是准备直接去卧房!
荷包那事他就该发觉的!
陈墨胸腔冒出一股火气,他猛地砸了一下书案,“你疯了不成?你长嫂还在孝期,你做出这种事大理寺能直接抓你!你仕途不想要了?”
谢寒照也没藏着掖着,他嗤笑:“仕途和一个女人有什么关系?我到如今又不是靠女人,难不成一个女人还能将我拽下去?”
“你是刑部的人,还有比你更懂律法的吗?与尚在守孝期的寡妇暗通款曲,这能不能定罪?你别说你不知道!”
“如今你是第一个发现的,只要你不往外说就定不了罪。”谢寒照还是那副态度,根本就没把这些小事放在眼里。
陈墨:“……”
他今天就不该来!
谢寒照趁他无话可说,又严肃的嘱咐了句:“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她胆子小。”
胆子小不小的,轮得到你关心?你的关心名正言顺?
陈墨心里暗暗骂了句,却又不敢真将这话说他脸上。
他冷哼了一声,甩了下衣袖后气愤的出了吟秋院。
他走后,谢寒照也没了看卷宗的心思。
他去了春风院。
祝妙清心里七上八下的坐在桌边。
陈墨不傻,说不定看出了她与谢寒照的关系。
她急的心脏上像有成千只蚂蚁在爬,又烦闷又担忧。
正想着,谢寒照推门走了进来。
她迎过去,急着扯住了他的宽袖:“我刚刚去吟秋院的时候遇见了陈大人,他会不会瞧出咱们之间的不对劲?”
谢寒照每次瞧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便会翻涌起火气。
他到口边安慰的话,也成了威胁:“看见了又如何?早晚他们都会知道的。大嫂,你就这么怕被人发现?”
祝妙清这才反应过来,她太心急了,反而是被他抓住了把柄。
她将手挪到了他的手上,轻轻抓着他的大掌。
“等出了守孝期,整个上京城都知道了也无事。如今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流言蜚语是小,小叔的仕途是大,万一影响了你该怎么办?”
“你若真怕耽误我的仕途就该听话一些。如今我已经将这侯府宗妇的身份许给了你,妙清,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
“在小叔眼里妙清难道是个贪慕虚荣的人吗?”
祝妙清的黑眸微润,眸子里倒映着破碎的烛光,她使劲将心底的委屈压下去。
谢寒照意识到自己的话确实是说的有些过分了。
伸手想去摸一摸她的脸颊,却被她偏头躲开。
她眼里闪着可笑的倔强:“若我贪图侯府宗妇身份的人当初就不会嫁给夫君了!”
谢寒照微寒的眸光倏地凛住,深邃漆黑的眸子像浸了墨。
他紧盯着她,声音又冷硬:“你叫他什么?”
祝妙清见他这副模样,反倒是心里舒坦了。
往常都是他变着法子的折腾她,让她整天提心吊胆的待在侯府中。
她早该说些刺他的话,让他心里也难受了。
她还是不肯服软:“小叔若是没事就回去吧。在你眼中我只是个贪图侯府宗妇身份的女人,你实在无需为了我费尽心思。”
这人失心疯了不成?
刚刚不是才分开?
可她如今惹不起他,只好起了身,跟在若风身后,往吟秋院走去。
谢寒照的院子与她的院子离得不远,中间有一条竹林小道,平日里没人会往走这里。
可祝妙清每次经过这里时,都吊起一颗心,忍不住的四下张望,生怕被人瞧见了。
等到了吟秋院的时候,谢寒照换下了身上的朝服,身上穿了件青色的长袍,随手拿着本册子翻着看。
祝妙清刚迈进门槛,房门便被人从外面关紧了。
“不是刚见过?我还得回去抄写《女则》。”她一进门便抱怨起来。
谢寒照抬眸睨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她步子沉重的走了过去。
她来了月事,他应当不会磋磨她。
谢寒照将册子递到了祝妙清面前:“替我选选。”
她接过册子,随手翻看着。
里面是大夫人为他选的适龄女子,她哪里能决定这些事情。
“你娶亲,自然是要你自己挑选合眼缘的。”她将册子放到了书案上。
这趟浑水,她怎么淌的明白?
可谢寒照却嗤笑了声,“你答应祖母时,不是答应的挺利落的?”
祝妙清坦然,澄澈明朗的眸子望着他:“祖母都发话了,我也不好不应下来。况且,母亲也不会真的让我插手的。”
这答案也不知道有没有说服他。
他没再继续质问,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挑理:“今日二婶说的那人是谁?”
他半挑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的锁着她:“莫不是除了我,还有男人去你的院子?我可以为我自己‘顶罪’,可绝不会为了其他野男人顶罪。”
有他盯着,祝妙清在府里同其他男人多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的。
又怎么敢光明正大的让外男出入他的宅院。
他心里又怎么会不清楚这些?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主动环上他的腰,“妙清每日的一行一动,你的人不都在盯着吗?又何必挖苦我。”
“而且,你马上就要有妾室了。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解释解释?”
她后半句话故意说的娇嗔,带着些隐隐的怨气。
尾音也上扬了些,像是寻常妻妾撒娇一般。
谢寒照深邃的瞳孔泛着幽幽的波光。
他依然是面无表情,却并没有真的生气。
相反,他很享受她的这种小情绪。
他喜欢她为这种小事吃醋。
“你如今有这功夫在这里质问我,倒不如去打发了二婶,她整日盯我盯得比你都紧,你进进出出也不方便。”祝妙清故意嗔视了他一眼,手指在他胸膛上一下一下的点着。
每点一下,她便说一个字:“还有你那未进门的妾室。”
她这话刚说完,门外便传来了若风的声音:“小侯爷,已经按照您说的,将二老爷的院子烧了,没有伤到人。”
祝妙清呼吸一屏。
竹林遮天蔽日,她踩着青石板路来时只闻到一股淡淡的烟熏火燎的味道,却没想到谢寒照竟直接烧了二房的院子。
她环着谢寒照的手臂也不由得僵在了他的腰身。
谢寒照的指尖在她脸颊上划过,语调里没有一丝温度:“满意吗?今后这些时日二婶应当没空来找你的麻烦了。”
祝妙清回过神来,环着他腰身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她不敢说满意,也不敢说不满意。
谢寒照这人一直如此疯癫。
想什么便做什么。
将脸颊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嗯。你那小表妹呢?”
“妙清不喜欢,那我就将她送走。”
他抬起她的头,低头吻了下来。
祝妙清这次有些失神,牙关紧咬了一瞬才被他撬开。
谢寒照一寸一寸的侵袭着她,直到她四肢都软了下来,柔弱无骨似的靠在他胸膛。
他才放开了她。
她唇瓣殷红,小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小叔,我不方便,今日还是先回去吧。”
再待下去,说不准会发生些什么。
他染着欲色的眸子先落在了她细白嫩长的手指上,又撩起眼皮看她,神色冷淡了几分:“叫我什么?”
祝妙清被他的话噎住。
外人都以为安定侯府的小侯爷是个克己复礼,君子端方的人,可他撕下伪装后,就是个道貌岸然,睚眦必报的小人。
她曾无意撞见过谢寒照杀人。
他手里一把冒着寒光的长剑,连眼皮都多余抬起,将人一剑封喉。
真真是把“杀人不眨眼”这几个字在她面前展现到了极致。
祝妙清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亲眼瞧见这血腥的场面,吓得接连好几晚都没睡着。
她还未进谢府便听说过他的雷厉风行。
十五岁跟着他外祖父一起随军出征,十八岁的少年将军带着一身军功回京,却突然弃武从文。
今年才刚刚年满二十,又中了状元郎。
边塞清苦难熬,岂是夜夜挑灯夜读就能轻易考下状元郎的?
他所付出的,是常人不能及的。
所以,祝妙清怕他。
打心底里怕。
他这人阴晴不定,根本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高兴时,喜欢听祝妙清叫他小叔;不高兴时,就必须要喊上一句“寒照哥哥”,他才满意。
她收回思绪,如丝的媚眼望着他,轻声叫他:“寒照哥哥。”
谢寒照虽然叫她一声大嫂,可说到底,还是比她大四岁。
祝妙清今年才不过十六。
谢寒照这会儿又喜怒不形于色。
他抓起祝妙清的手腕,将她压在了书案上。
……
晌午时,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小侯爷,现在传膳吗?”
谢寒照手里拿着帕子,慢条斯理的为祝妙清擦着手指,一根一根擦的仔细。
他腿上坐着的祝妙清脸颊如火烧,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根本不想去看自己的手。
她的手脏了,回去要洗上七八九十遍,心里才能舒服些。
谢寒照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声音也不自觉的柔了下来,问她:“饿了么?”
“……我回去吃。”她说完就想站起身。
可是谢寒照将她锁的紧紧的,不给她起身的机会。
祝妙清挣扎了几下,拧不过他后,便心如死灰的又老实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又说:“母亲还罚我抄了《女则》,我再不回去该抄不完了。”
谢寒照攥着她的手,“你手还能抄么?”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