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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小说硬刚白起赵括王龁

赵括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子夜,万籁俱寂。所有的赵军都明白,自己如果失手坠落,也要咬牙坚持住不发出任何惊叫声,安静的死去。还要祈祷自己落地的地方不会太过坚硬,以免落地的时候,响声太大。引来了秦军。宋意看见赵括主动走在第一位,立刻快步,抢在了赵括前面。“让我先下去。”说话的竟然不是宋意,而是那天被他和赵括救起来的那个军士。他虎目含泪,双膝跪地,从牙齿里迸发出低沉但是坚定的话语:“我这条命是上将军救的,本就应该属于上将军。就让我先下去,为上将军探路”。说完,他拿出短剑,想要割断自己的舌头,表明自己就算死也不会发出声音。赵括握住了他的手腕。“舌头留着,以后帮我传命。你先去帮我看看下面有没有秦军,有的话等我一到,一起杀了他们。”“多谢上将军。”那个赵军十分激动,用绳...

主角:赵括王龁   更新:2024-12-03 10: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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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括王龁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小说硬刚白起赵括王龁》,由网络作家“赵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子夜,万籁俱寂。所有的赵军都明白,自己如果失手坠落,也要咬牙坚持住不发出任何惊叫声,安静的死去。还要祈祷自己落地的地方不会太过坚硬,以免落地的时候,响声太大。引来了秦军。宋意看见赵括主动走在第一位,立刻快步,抢在了赵括前面。“让我先下去。”说话的竟然不是宋意,而是那天被他和赵括救起来的那个军士。他虎目含泪,双膝跪地,从牙齿里迸发出低沉但是坚定的话语:“我这条命是上将军救的,本就应该属于上将军。就让我先下去,为上将军探路”。说完,他拿出短剑,想要割断自己的舌头,表明自己就算死也不会发出声音。赵括握住了他的手腕。“舌头留着,以后帮我传命。你先去帮我看看下面有没有秦军,有的话等我一到,一起杀了他们。”“多谢上将军。”那个赵军十分激动,用绳...

《全文小说硬刚白起赵括王龁》精彩片段

子夜,万籁俱寂。

所有的赵军都明白,自己如果失手坠落,也要咬牙坚持住不发出任何惊叫声,安静的死去。

还要祈祷自己落地的地方不会太过坚硬,以免落地的时候,响声太大。

引来了秦军。

宋意看见赵括主动走在第一位,立刻快步,抢在了赵括前面。

“让我先下去。”

说话的竟然不是宋意,而是那天被他和赵括救起来的那个军士。

他虎目含泪,双膝跪地,从牙齿里迸发出低沉但是坚定的话语:“我这条命是上将军救的,本就应该属于上将军。

就让我先下去,为上将军探路”。

说完,他拿出短剑,想要割断自己的舌头,表明自己就算死也不会发出声音。

赵括握住了他的手腕。

“舌头留着,以后帮我传命。

你先去帮我看看下面有没有秦军,有的话等我一到,一起杀了他们。”

“多谢上将军。”

那个赵军十分激动,用绳子狠狠绑住了自己了,率先爬了下去。

车轮做成的滑轮有好几十副,赵括也率先作为第一波下去的人。

宋意放心不下,立刻从旁边的滑轮一起爬了下去。

在赵括下去之前,他不由分说,强行往赵括身上多绑了一道绳子。

他本来想把这道绳子绑在自己手上,又怕自己万一坠落,连累了赵括,干脆就把绳子的另一头咬在嘴里。

万一自己坠落,直接松口,绝不连累赵括。

当赵括脚踩山底地面的时候,赵括发现,自己内心所有的后悔犹豫恐惧,全部消失了。

所有的力量都重新回到了体内。

他又回到了故关前面,那个右肩脱臼,仍然想要死战的那个状态。

三十副车轮,两个时辰。

一千赵军,带甲,精装,满械,落崖,离秦军大营,三里。

没有人死伤。

此时的赵括还不知道,为了充分掩护赵括,昨天早晨,王容就亲自带兵,朝着秦军前方,疑似放粮草辎重的地方,攻了过去。

一开始,赵军和秦军都以为这就是和以往一样,韩王山的赵军打卡上班,骚扰秦军粮道,顺带不让秦军正常吃饭。

连第一波赵军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们例行公事的冲到秦军账前,放了一会箭,见秦军坚守不出,于是纷纷撤回山上,准备回去补个回笼觉。

没想到,半山腰上,王容打着赤膊,一边磨剑,一边盯着那些撤回来的赵军。

盯得那些赵军心里直发毛。

几个军官朝着王容行礼:“王将军,今天怎么来半山腰,秦军随时可能冲上来,不安全,就让末将送您回去?”

王容冷笑一声,开口说道:“你们跟了我多久了。”

几个军官纳闷王容怎么问这个,回答道:“从马服君那时候开始,我们就跟着您,好像也有十几年了。”

“是啊,你们几个,都是世族公家出身。

得了军职,跟我一起,浑浑噩噩,十几年了。”

王容笑着感慨。

一个军官大着胆子说道:“我们都是马服君时期的老人了。

一直兢兢业业。

可就是没想到少君竟然不重用我们,却重用一个秦人李云。

我都好几天没看见少将军了,会不会是李云和秦人勾结,软禁少君了。”

看见王容没反应,那个军官继续说道:“少君也是不如老君上仔细,竟然还想把赏赐都发给底下那些泥腿子。

开什么玩笑,我们跟着他出生入死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赏赐。”

“闭上你的嘴!”

没等那个军官说完,王容愤怒的拔出了剑,直接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

他怒目圆睁,指着剩下的几个军官,大声吼道:“官位,赏赐,你们的眼里只有这些么。

难怪少君要出去赌命,原来是早就看透了你们这些蠢猪一样的狗东西。”

王容一身是血,十分怖人,他顾不得把血擦掉,厉声说道:“少君只带着一千人,深入敌后,说是因为赏赐不够,军心不稳,要去抢夺一些来给你们赏赐。

我本来以为少君是说笑的,哼,原来是真的。”

什么?

主帅亲自带少许士兵突击敌军后方,只为了给自己抢赏赐?

几个军官都觉得天方夜谭。

王容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继续说道:“带出你们这些废物,我是没脸下去见马服君了。

不过少君临走前告诉我,说他一直把我当作叔伯一样看待。

现在他在外突袭,需要我为他吸引秦军注意。

这件事,李云做不到,司马越做不到,只有依靠我!”

说完,王容把剑用力往下一插,指着剑说道:“少君只有依靠我,还要依靠你们这些,跟过他父亲的老将老兵,逼着他出去抢赏赐烧辎重的老将老兵。

今天,谁后退超过了这柄剑,我就杀了谁。

我要是后退超过了这柄剑,你们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直接杀了我。”

随后,王容指着秦军前线左侧说道:“那里有一个据说可能是秦军辎重所在的地方,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我不知道,也不想管。

如果是真的,把那地方烧了,秦军就崩溃了。

如果不是,那就是秦人的陷阱。

那又怎么样!

少君可以去赌命,我们做不到么。

秦军以为他们有埋伏,就一定能打败我们么!

我今天带了一万人出来,在攻下那个地方之前,我不会回去,我今天就是要逼着你们去死。

在你们死后,我会冲上去,陪着你们一起死。

到时候见到老君上,我也好告诉他老人家,我王容,没有让他的儿子难做!”

几个亲兵从山上抬下来一口棺材,上面有一块墓碑,写着王容之墓。

亲兵眼含热泪,就地开始挖坑,仿佛王容已经死了,将要安葬在这里。

另外一个亲兵搬来了一个小箱子,那里是王容这段时间得到的所有赏赐。

锦帛、刀币被王容用力撒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

“这些钱,向兄弟们买命了!”

他的亲兵头子,也是他的亲弟弟王易,朝着王容行了一礼,率先冲了下去。

他还没冲到秦军前线,就被布满天空的箭雨射成了刺猬。

随后,本来已经准备撤回的一万赵军,红着眼,咬着牙,嘶吼着冲向了秦军前线。

那个极有可能不是辎重所在,而是布满埋伏的地方。

上将军去赌命了,自己还有什么面目撤回去。

仅仅三刻,秦军前线左侧大营,被赵军雪白的长戈直接扎破。


赵括这几天,一直没闲着。

除了根据脑海里的地形图不断派出小股兵力骚扰秦军粮道之外,他不断去各个大营里探访。

他记得历史上,那些名将,都是和士兵们打成一片。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解衣衣之,推食食之。

他专门让门客们把自己平常很少穿的衣服拿了出来,特地穿在身上,然后到了大营里,只要碰到那种排头兵,又高又壮的那些,而且杀过秦军的,就脱一件当场给他穿上。

至于食之嘛,那就更简单了。

他一天赶场好几次,中午饭的时候都要赶两个大营。

他往往在第一处稍微吃了点就把碗里的肉啊什么的夹给附近的士兵。

到了第二场,他更是直接喝了口汤就把整碗肉汤倒给了附近的士兵。

门客们当然不会让别人知道,赵括其实对大营的伙食很不习惯,根本吃不下那些白水煮肉,每晚回去都要在帅帐里面偷偷弄个树枝烤架,自己烤肉烧鱼吃。

可是士兵们不知道啊。

赵括的表现在他们看来,就跟村口说书人讲的那样,与子同袍,与子共食了。

而且赵括还带他们打了个大胜仗,击败了号称天下无敌的秦军。

赵括本人还阵斩了王龁。

这件事,赵括一开始是不承认的。

那天他持枪奔袭,是杀了铁鹰锐士的一个裨将没错,可是后来他自己右肩脱臼,只能左手拿剑,根本没法继续战斗下去。

不过他的英勇和身先士卒彻底激励了赵军。

那些平日里以骑射为主的轻骑兵在那一刻几乎全部热血上涌,失去理智,狂扑上去,一时间竟然和没有穿甲的铁鹰锐士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是赵括手头也就五千轻骑兵和少量门客,在初步冲击获得一定战果之后,经验丰富的铁鹰锐士在王汔的带领下付出了惨重代价以后稳定了战线。

骑兵的冲击力在重重尸体的阻隔下终于无法发挥作用,在双方都没有甲的情况下,勇气和毅力成为了决胜的关键。

在这两个方面,老秦人一直具有明显的优势。

而随着赵括落马,那些被赵括的英勇行为激发起冲天勇气的赵军慢慢有些支撑不住了.这一切,以故关的守军表现得最为明显。

这些守军向来是战斗力比较差的序列,凭着一时血勇在刚开始竟然和铁鹰锐士斗了一个旗鼓相当,但很快,他们就有支撑不住的迹象。

甚至,还有几个赵军被秦军的疯狂吓到,转身当了逃兵。

“后退者,死!”

故关原来的守将缚豹看见这个场景,毫不犹豫的抽出短剑,砍翻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逃兵。

战线由此稍微稳定了一下。

缚豹明白,此时不能退,一退,就是溃败了。

这要是溃败,非但不仅眼前的赵括无法被救援,故关也有可能被秦军借机攻占。

那时候缚豹虽然不知道长平关已经被攻破,但是他也明白,不论如何,故关都是赵军主力连通赵国大本营最重要的枢纽。

故关不能丢!

他心里极为焦急,特别是在秦军大喊:“赵括死了”的时候。

如果不是赵括的将旗一直飘扬,赵军的战线估计马上就崩溃了。

秦军野战不可敌!

名不虚传。

赵括虽然是穿越者,不是专业搞军事的选手,但也看了出来,自己麾下的赵军在气势如虹以后,有点停滞不前了。

而且局部,秦军竟然还组织了小波的反冲锋。

没有冲击力的轻骑兵根本不是百战精锐铁鹰锐士的对手。

当马儿跑不起来的时候,骑兵只是步兵的靶子。

没有办法了,只能再拼一把了。

赵括咬着牙,等司马越把自己的胳膊复位以后,强忍剧痛,就要抢夺司马越的缰绳。

“少君不可啊。”

司马越一脸惊恐,死死抓住缰绳。

前方可是秦军的铁鹰锐士,天下第一强军,而且已经结成阵型了。

虽然没甲,但是近战肉搏能力非常可怕。

“我再不冲,我们就要撑不住了。”

赵括用力一抽,眼见司马越依然紧握着缰绳不给自己,心中烦火,朝着司马越就是一脚。

没想到,踢出去的脚竟然被司马越抓住了。

“你要干嘛!”

赵括大惊。

“苏射。”

司马越却是咬了咬牙,冲着骑兵首领大声说道:“你看住少君,不要让他再往前了!你们两个,把少君的将盔给我。”

司马越对身边的门客们说道。

“司马越。

你要干嘛,把我放开!

不要拦着我,今天我军要是败了,我们都活不成。”

赵括还在挣扎,反应过来的苏射死死抱住了赵括。

司马越将赵括的头盔戴上,从死去的掌旗官手里扛起赵括的将旗,狰狞的说道:“苏射,如果少君有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赵家门客,跟我来!”

随后,司马越一手掌旗,一手持剑:“赵家门客,向前!”

“向前!”

数十名门客轰然而动。

随着将旗的移动,还有那个顶着将盔,扛着将旗,疯狂向前的身影,赵军再次,陷入癫狂,犹如巨浪一般冲击着宛如磐石的铁鹰锐士。

“放开,放开我!”

赵括根本不愿意别人替自己送死,用力挣扎的时候,回头看见自己的后方,最后一队轻骑兵到达了战场。

这是一队穿着青铜甲的骑兵,一直以来都是在前方的同袍反复骑射以后负责切割战场的。

因为穿甲重量大,所以行动慢,落在最后。

只是现在,他们的前方都是袍泽和敌人的尸体,密密麻麻,无法发挥冲击力。

“苏射,胜负在此一举,让你的骑兵下马,从左边攻击秦军。

那里都是一些山路,坑坑洼洼,骑马根本过不去,让他们下马,快!”

苏射还在犹豫,赵括气急,狠狠用头撞向了苏射的额头,苏射吃痛,手上一松,被赵括挣脱开。

“老子是一军主帅,哪有让手下人代替老子去拼命的道理。

你速去指挥你的穿甲骑兵,立刻下马,侧击秦军。

老子今天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你了!”

说完赵括狠狠踢了苏射一脚,招呼周围的赵军跟自己杀了过去。

“把秦狗的长矛捡起来,有弓箭的都靠过来。”

赵括根本不去管路上落单的秦军,一直招呼着赵军向自己靠拢。

拳头,要握在一起,打出去才有力气。

他单手持剑,依然冲在最前面。

“弓箭手站成三排,看我手势,依次射击。

把长弓对准秦狗的上方,不要射到自己人。”

算不上密集但是一直持续的箭雨竟然为他生生打开了一条道路,有些漏网的秦军,也被手持长矛的赵军直接挑死。

王汔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战线,又有崩溃的迹象。

而且,一队穿着青铜甲的赵军下了马,步行从秦军的左侧冲了过来。

他一直觉得秦军的左侧是杂乱的泥土路,骑兵没法过来,因此负责左边防御的是铁鹰锐士中相对较弱平常负责看守辎重的那部分。

而进攻左边的赵军穿着甲,而且秦军拿着短兵,很难对赵军造成有效杀伤。

现在,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王汔高举拳头,招呼周围的秦军向自己集中。

杀死赵括,秦军就赢了。


此时的白起,盯着前方的战场,面无表情。

他对于赵军今日大举进攻,早有预料,毕竟前几日赵军轻骑兵疯狂断秦军粮道,而赵军步兵四处试探性进攻,已经暴露了自己想要烧毁秦军辎重的意图。

因此白起早就有了布置,先是做了两个假的辎重存放地,后面又散辎重于全军。

而且秦王还帮他出了一招胜负手,按照布置,已经胜券在握。

不过今天赵军对秦军前线的进攻实在出人意料。

一开始一万人的决死进攻竟然压制住了精锐的秦军。

而第二波赵军的进攻更是出其不意。

秦军在韩王山前线的合围被多次打破,争夺激烈。

但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却依然是在店上壁垒。

拿下这里,切断韩王山和大粮山之间联系,配合秦军的后手,直接结束长平之战甚至拿下半个赵国都有可能。

秦军最精锐的十万大军,在赵军出手以后,毫不犹豫,渡过了丹河,直接撞向了店上壁垒。

壁垒前方的红土坡上,密密麻麻叠满了尸首。

李云在这个松软的红土坡上,布下了层层陷阱。

最外层是底下插着竹签的深坑,上面盖着薄薄的木板和尘土。

秦军的第一波冲锋就被埋葬了在坑里。

随后秦军冒着箭雨在坑上架好了木板,但有的地方其实并不需要木板,因为尸体都高出了坑顶。

随后秦军体验到了第二道防线-泥泞的土地,有的地方依然还有深坑。

这些被泼满水的土地极大延缓了秦军的进攻速度,不少秦军甚至滑倒在地上。

然后再次被赵军的弓箭收割。

秦军好不容易冲到了红土坡的最前方,店上壁垒之下。

一条事先被绑在壁垒上方,巨大的原木,被放了下来。

原木撞开了最前排的秦军士兵,将他们压在下面,断手断脚。

一排火箭射了出来。

原木上本来就涂满了火油,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

炙热的温度让秦军本能的后退。

等到火焰扑灭,秦军再次上前以后,巨大的石头伴随着箭雨被扔到了壁垒下。

残肢,鲜血,内脏,在壁垒上方和壁垒之下横飞四溅。

事先搜集好的粪便和尿液被煮沸,做成金汁。

赵军用麻布捂住口鼻,然后将装满金汁的锅,倾倒向壁垒下。

伴随着皮肤被高温烧伤升起的白烟和巨大的水泡,以及秦军的惨叫,秦军终于有后退的迹象,但是随即,督战队上前,将后退的秦军斩杀,然后加入攻城的队伍。

白起竟然让所有部队抽签后按梯次排列,后一队作为前一队的督战队。

秦法森严,有进无退。

后退,还会连累家人。

绝望的秦军士兵只能闭着眼睛,有如潮水一般向店上壁垒冲去,不敢回头。

时值半夜,秦军的攻势竟然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而又有十万秦军,已经在丹河对岸,做好了渡河作战的准备。

“上炮车。”

看见红土坡被秦军占领大半以后,白起对身边的裨将命令道。

突然,几个信使跑了进来。

“报,堡头郑安平副帅帅营被袭,目前战况不明。”

“什么!”

白起惊讶,赵军怎么有部队绕到自己后方去了,这个战术是自己的传统艺能。

“有多少赵军。”

“回禀上将军,小的在赵军袭击后第一时间就来报信,当时目测大概有一千人。”

白起听到袭击的赵军只有一千人以后,内心稍安,挥手道:“继续查探。”

随后他问副将雷河:“长平关那里有消息么。”

此时非但没有电话电报,甚至连烟花热气球都没有,战场的信息传递很依赖信使的脚力。

主帅需要提早布局,中层将领的素质也对战场的进展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雷河回答道:“目前还没有,但是长平关王陵将军乃是宿将,另一名带队的司马靳将军也是我军有名的悍将,此战必能马到成功,上将军宽心。”

白起点点头,继续问道:“长平大营那里战事如何。”

“回禀上将军,负责前线防御的将军方洛刚才让信使送来请罪书,说自己至今没能完成对三万突击我军前线的赵军和合围,罪孽深重。

他请求上将军将他的脑袋先寄存他头上,他一定戴罪立功,全歼赵军。”

“中央辎重营那里呢?”

“负责埋伏的司马梗将军刚才派信使来报,说大概四千赵军骑兵反复在他们那里徘徊,就是不进去,估计是怕埋伏,在试探我军。”

“让他耐心忍耐,赵军不可能只派出四千骑兵,肯定还有大军在后面。

一定要等赵军大军出现以后,再完成包围。

这战我要一次性打掉赵军主力。”

“诺。”

“还有,我刚才说过的,炮车上去了没有。”

“回禀上将军,已经上去了。”

一辆巨大的投石车在几百名秦军士兵和一百多匹战马的簇拥下到了红土坡前方。

看到这个东西,壁垒上的李云心中暗叫不好这个东西,是秦国最具有杀伤力的攻城武器,炮车。

它是由一座高塔,和两个杠杆构成。

这时候的炮车主要依靠人力。

一块巨大的石头静静在呆在杠杆的一侧。

几十个秦军在杠杆的另一侧,在上面的炮梢系上许多绳索,绳索的一头,绑在战马的肚子上。

“放!”

一声令下,战马疯狂的开始奔跑,那块巨大的石头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抛物线。

然后落到壁垒上方。

轰!

壁垒上方的城垛塌了很大一部分,站在上面的赵军也被压成了肉泥。

被反冲力溅起来的碎石头甚至击打到了李云脸上,留下血迹,但他浑然不觉。

守城的赵军瞬间鸦雀无声。

而壁垒下方,准备攻城的秦军开始欢呼了起来。

这么巨大的石头不是一时半会能装好的,也不是每次都能命中的。

但是由此带来的士气影响,显而易见。

何况,店上壁垒被秦军反复攻打以后本就破烂不堪。

再被轰上五六次,店上壁垒就彻底塌了。

韩王山上的李牧看得目眦欲裂,此时,虎符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他赶忙让信使挥旗,示意壁垒上的李云,他的哥哥,撤退。

李云朝着山上,李牧的方向,笑了一下。

他怎么可能撤退。

他不能辜负赵括对他的信任。

同样,他也要为自己的弟弟李牧,让路。

王容那天的表现让李云明白,自己被重用,终究是有人不服的。

而且不服的人,还是赵括手下的高级将领。

虽然赵括并没有因此亏待自己,甚至把虎符给了自己,还告诉自己便宜行事。

但是李云误以为,自己在一天,为了顾及其他将军的感受,自己的弟弟李牧就难以被重用。

“上将军,舍弟李牧才华,胜吾十倍。”

李云喃喃说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赵括会知道自己这个叫李牧的弟弟,但是他至今都记得当赵括知道自己的弟弟叫李牧的时候,对自己的态度瞬间热络了许多。

李云也就是那一天之后被重用的。

但是他依然很感谢赵括。

他今天就是要寻死的。

他死了,弟弟李牧就能上位了,施展才华,赵括也就有了最好的人才效命。

李云将盾牌套在自己的断臂上,左手握住了短剑。

他的左手剑依然生疏,但是这并不阻碍他去拼命。

“不要啊。”

借着火光,李牧在韩王山上看见自己哥哥的动作,绝望的大喊。


赵括带领的赵军,在山脚下完成集结以后,就开始按事先预备的那样,进行了整队。

人数只有一千,更要集中力量。

赵括摆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阵型,宋意带着长戈手在最前面,成召带弓箭手分三排站在中央。

两侧和后方是剑盾手。

每个长戈手都带着一副上好弦的弩。

夜晚是不需要吉利服的。

赵军全部披上了甲,咬着树枝,伏着身子,快步又安静的向秦军大营冲去。

此时大概是寅时,这里的秦军值守和前几天一样,没有之前那么精神,有的靠着柱子上假寐,有的坐在草地里。

素质远不如前线那些秦军。

巡逻的秦军刚刚走过去,哈欠连天。

如果不是几个送信的秦军骑兵经过,赵括甚至觉得自己能直接摸到秦军主帅桌前。

“你们是谁?

敌袭!”

惊恐的嘶吼划破了长夜的宁静,也让长平战场上最后一片净土,开始进入燃烧。

“射!”

赵括厉声呼喊。

第一排的长戈手蹲下,将兵器放在地上,手中劲弩微抬。

第二排长戈手将长戈靠在自己左侧胸前,左手肘夹住长戈,左手托住弩身,右手控弩。

“嗖!”

一阵凄厉的破空声划过,那些秦军信使和秦军营门前的士兵直接被弩箭覆盖。

“敌袭!

警戒!”

秦军大营里面乱作一团。

“踏破秦营,活捉白起!”

赵括大手一挥,向前杀去。

在出发之前,他已经对这次作战进行了周密的安排。

随着他一声令下,长戈手扔掉弩,握住长戈,向前冲刺,弓箭手随即跟上。

后方几排将剑盾背在背后的赵军紧跟着捡起弩,一起前冲。

有赵军将涂满油布条塞到秦军火盆里,然后传递给弓箭手。

巡逻的秦军已经跑了过来。

还有周围的营帐内,不断有人拿着兵器出来,但这些人,基本都只穿着单衣。

“弓箭手,射击。”

这次的赵军弓箭手,并没有采取传统的三段击。

而是将所有带着火花的弓箭,朝着营帐散射出去。

后方的剑盾手还没来得及给弩上弦,看见这种情景,迅速从腰间掏出火油包,朝着营帐那里扔了过去。

那些营帐迅速起火,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

惨叫声,咒骂声,不断从营帐里发出。

好多秦军士兵光着身子,奋力拍打着自己身上被火油沾到的地方,痛苦惨叫。

“杀秦狗啊。”

长戈手迎着前面的秦军巡逻兵推了上去。

尽管赵括之前侦察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大部分秦兵好像没有那种老秦军的精气神在,倒是和临时被征召入伍的新兵蛋子一样。

但是这股巡逻兵的表现却大大出乎赵括的意料。

他们虽然死伤惨重,但是竟然顶住了赵军长戈手的进攻。

不断有更多的秦兵涌来,用来传令的大鼓也被秦军值守敲打了起来。

秦军最中央的帅营里面,一个疲倦的中年男人被叫醒。

他头发散乱,满嘴酒气,显然昨夜宿醉。

“禀报将军,赵军夜袭!”

手下亲兵的通报让这个中年男子瞬间酒醒了一半,他被吓得愣住半晌,随后四处摸索,想寻找自己的盔甲和武器。

随后他才反应过来,询问道:“有多少赵军。”

“天色黑,他们一来就放火,一时间看不清楚,但是应该只有几百人。

今日值守的是北宫亲卫,已经和敌军交手了。”

还好今日值守的是北宫亲卫,这下赵狗踢上铁板了。

中年男子暗自庆幸,这队北宫亲卫是秦国宰相专门派来保护他安全,战斗力不是大营里其他秦军可以比的。

他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口下令:“速去集结人马,把两座兵营的士兵都集结起来,不用浪费时间穿甲了,立刻过来支援。

这里是我军的后方,这些赵军应该是趁夜偷偷摸过来的,数量肯定不会多,也没有多少甲。”

他明白,此时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秦军内部,看起来万众一心,实际上派系林立。

自从秦王驱逐四贵,魏冉被废以后,白起没有后台,又和范雎交恶,不知道多少明枪暗箭在其中交织。

这次赵军夜袭,在这个中年男人看来,就是前线的秦军有意放纵一只赵军小队进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将军,赵军凶猛,要不要先撤。”

亲兵建议道听到这里,中年男子心里也有撤退的冲动,毕竟小命要紧。

但立刻,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自己如果撤退,非但丢了军心,传到朝里,自己的位置也会不保。

外面就是自己手下最精锐的北宫亲卫防御,营里的兵马也在集结,那些赵军一时半会应该来不了。

想到这里,中年男子效仿古代名将,半卧在床上,还好整以暇的从地上捡了个酒瓶,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全歼来敌的好消息。”

自己大营里可是有三千多人,几百赵军,就算夜袭,抢了先机,那又如何。

中年男子又喝了一口酒,吩咐手下:“把帐门全部打开,让士兵看着,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话音未落,喊杀声就越发响了起来。

中年男子立刻一个激灵,亲兵也看向了他,面面相觑。

还没等帐门被掀开,就有几个人影被撞进了帐内,身上插着好几把弩箭。

一个赵军拿着一把锤子,浑身是血,杀气腾腾。

原来那些北宫亲卫一开始确实挡住了赵军片刻。

但是随即,赵军弓箭三段击就把北宫护卫的后援逼了回去。

赵军虽然只有近千人,相比整个秦营的兵力确实没有优势。

但是相比这些北宫亲卫一百人,局部的人数优势太明显了。

上好弩箭的剑盾手在赵括的指挥下立刻前行到北宫亲卫旁边,一波弩箭攻势,直接为自己的长戈手袍泽扫除了前进的障碍。

剩下的几个北宫护卫还想坚持,宋意按捺不住,扔掉长戈,带个几个健壮的赵军,提着大锤,迎了上去。

宋意本来就是力大如牛之人,兼之眼疾手快,实乃天生的猛将胚子。

他闪身躲过秦军的长戈,一把抓住戈杆,用力往回一拉,硬生生将秦军拉到身前,随后单手一挥。

那柄寻常人需要双手用尽全力才能挥舞的大锤在他手里宛如孩童手里的拨浪鼓一般,举重若轻。

砰。

就像西瓜开了瓢一样,脑浆和血肉横飞四溅。

“为了上将军。”

宋意高声呼喊,继续挥舞大锤。

在小规模的作战中,个人的勇武往往能极大振奋士气,提升团队战斗力。

远处支援的秦军也被宋意可怕的战斗力吓了一跳,支援的动作慢了不少。

“杀白起啊。”

赵军蜂拥着,扑向了最中间的帅帐。


赵括拍了拍宋意的肩膀,轻声安慰。

随后,他走到毛遂身边,开口说道:“毛先生站在此处,可以看见山下处处是战场,一片白地,满目苍夷吧。”

“正是,上将军征战辛苦。”

“那里,原本都是老百姓居住的地方。

如果没有打仗,本该是鸡犬桑麻、炊烟坎坎。”

赵括看向远方,看得出神。

“秦人残暴,欺压百姓,实在该杀。”

毛遂还没理会赵括的意思,接口说道。

赵括摇摇头:“我军军纪,也就那样。

奸淫妇女,抢夺财物。

那些老百姓有的都躲进了深山老林里,还不放过。

兵荒马乱的,人比你牵来的那匹马还不如。”

赵括越说越激动:“上个月,有几个跟我一起去过故关的骑兵,巡逻的时候看见羊头山里有个猎户,背着收获,见财起意,一路跟了过去,摸到了人家家里,杀人劫货,还把人家里大娘糟蹋完一起杀了,回来说那是秦军。

我一开始还信了,还害怕秦军从羊头山那里摸过来了,亲自去查探,那几个骑兵知道害怕,才从实说来。

我当时就想直接杀了那几个骑兵。

结果,你猜怎么着!”

毛遂看见赵括脸色不好,不敢应答。

赵括直接走向自己的部将,从王容开始,包括司李牧、苏射、缚豹一个一个指了过去:“你!

你!

还有你!

每个人都告诉我,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士兵在外面辛苦,需要发泄,不然会出事。

这种事很常见,稍微训斥一下就好了。”

“就连你,宋意,你一个老百姓出身,都觉得这种事没什么。

你别争辩,你有没有做我不知道,但是经常看见肯定是有的!”

赵括脸色铁青,指着周围的士兵喝骂道:“那些世袭的军官就算了。

你们谁他妈不是泥腿子出身。

自己手里有剑了,身上有甲了,就可以随便抢夺那些和自己一样的泥腿子的财货,奸淫人家的妻女是么。”

“还有你们几个军官,自己说说,这些畜生才能做出来的事,你们都能视若无睹,算人么?

难道你们出来当兵打仗,就是为了发财,为了升官,为了赏赐,为了封侯?

没人想过要不要为这些辛辛苦苦劳作,给你们纳粮,供你们吃饭的泥腿子打一仗。”

“今天大家都在,我赵括把话放在这里。

贪生怕死勿入我处,升官发财请往他去。

我赵括打仗,就是希望有一天全天下都可以不打仗,那些泥腿子可以平平安安的在家里生活,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口猪油拌饭,下田回家的时候可以喝上一口热汤。”

“你们自己看看,能这样想的就留下,我赵括亏待自己也不会亏待手下。

想不通的,趁现在我军占优,该滚蛋滚蛋,我不强留。”

赵括说得慷慨激扬,王容等人纷纷红着脸低下头。

他们从来都没有动过离开赵括的想法。

反而李云和司马越头抬得高高的,一脸骄傲。

当初就是他们两个赵括死忠,亲自结果了那几个骑兵。

赵括还让人把自己所剩无几的赏赐,寄给了那几个被他处决的骑兵的家里。

随后,赵括转头,看向毛遂,继续说道:“毛先生刚才说秦人条件苛刻,不愿意议和,王上想让我继续打下去。

我并不是怕打仗,也不是怕死。

我亲自带一千人奇袭秦军后方,全天下也没有人敢说我畏战。

但是长平这里,久经战事,老百姓民不聊生,难以为继,再打下去,苦的都是老百姓。

我恳请毛先生回去,劝劝大王,不要再打了。

老百姓,真的受不了了。

就算打赢了,这些老百姓,也同样没有好日子过。

国家兴,百姓苦,国家亡,百姓也苦。

这是什么世道!”

赵括这话说得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大部分世家贵族,甚至毛遂这样的高级门客,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底层百姓感受的。

宋意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赵括要强迫自己这些泥腿子识字了。

不识字,根本听不懂赵括话里的意思,根本没办法思考,从而一代一代的,都是睁眼瞎了。

毛遂旁边那个中年男子,听到赵括说的最后一句,却是眼前一亮。

他本来就是打算来看看全赵国最炙手可热的将军,完成自己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历程,此时却有了和赵括详谈的兴趣。

只见他站起身来的时候,王容、李牧看见他,竟然惊得站了起来。

他们一开始没注意,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来。

“阁下何人?”

赵括好奇的问道。

还没等那男子开口,李牧便急忙过去行礼,开口介绍:“这位是我们赵人的骄傲,鼎鼎大名的荀况,学问极高,我们都尊称他为荀子。”

“子”原为天子所属的卿的尊称,到春秋中期以后,诸侯的卿就普遍称“子”。

但是到春秋、战国之际,“子”便成为著名学者和老师的尊称。

能被称为子的,都是极富盛名的大学问家,比如孔子、老子、墨子、庄子、孟子等中年男子,也就是荀子朝着赵括笑道:“我准备去齐国稷下学宫担任祭酒,临行前特地想来看看我赵国最厉害的将军,以了心愿,不知将军能否和我,私下一叙。”

“有何不可。”

两人走到旁边空旷的地方,荀子笑着说:“不怕上将军笑话。

吾最近准备去齐国教学,了却心愿。

但缺少盘缠,又不想跟别人开口,于是便让人去出售宅子。

本来已经有人愿意出价买我这处宅子。

不成想我隔壁那处位置更好的宅子也要出售,价格没有比我贵多少,因此那买主最后回绝了我,买了那处房子。

对了,那处宅子,是上将军挂帅之前,强行买下的。”

“哦?

实在抱歉,害荀子卖房不成。”

赵括拱了拱手,摸不清荀况讲这句话的意思。

荀子继续轻笑:“些许阿堵物,算不得什么。

吾略有薄名,不管去到哪里,当地的官员文士,总会认真接待。

不过吾对上将军突然卖房这件事,有些好奇。

在此吾先跟上将军告个罪,吾便让朋友跟随了为上将军操持卖房一事的门客。”

“哦!”

赵括此时已经握住了剑柄,横眉冷对。

荀子只是当作没看到,笑着继续说道:“吾的朋友身手不凡,想必没有人可以察觉他的追踪。

他回来以后告诉我,原来上将军让人把几处宅子都卖了,换来的钱,都让人送去给那些死难军士的家属了。

要是赵王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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