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池霆商初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少爷走后,被池总缠上了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温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因池家跟商家是世交,池霆被商贤叫去主桌,眼下正跟商老爷子贺寿。不知道池霆说了什么,逗得商老爷子开怀大笑,连连让他喝酒。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池霆都是个非常冷静沉稳的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给人很难对付的感觉。年少那会,池霆家里出了事,被商家照顾了一段时间,因而跟商贤和司曼华关系很好。商初时想,哪怕是看在池霆的面子上,养父母也一定会祝福。唯一遗憾的是,最疼爱他的姑姑在国外疗养,没有赶回来。不过,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姑姑回来。商初时正出神,旁边人故作惊讶,大声问,“这不是商少爷吗?您怎么坐到这桌来了?以您的身份,应该坐主桌去啊。”这人嗓门大,把附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暗地里对商初时指指点点。有记者暗暗拍了几张照片,大概明天的周边新闻上,会拿...
《假少爷走后,被池总缠上了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因池家跟商家是世交,池霆被商贤叫去主桌,眼下正跟商老爷子贺寿。
不知道池霆说了什么,逗得商老爷子开怀大笑,连连让他喝酒。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池霆都是个非常冷静沉稳的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给人很难对付的感觉。
年少那会,池霆家里出了事,被商家照顾了一段时间,因而跟商贤和司曼华关系很好。
商初时想,哪怕是看在池霆的面子上,养父母也一定会祝福。
唯一遗憾的是,最疼爱他的姑姑在国外疗养,没有赶回来。
不过,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姑姑回来。
商初时正出神,旁边人故作惊讶,大声问,“这不是商少爷吗?您怎么坐到这桌来了?以您的身份,应该坐主桌去啊。”
这人嗓门大,把附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暗地里对商初时指指点点。
有记者暗暗拍了几张照片,大概明天的周边新闻上,会拿他大做文章。
商初时看似一脸淡定,手心却紧紧攥着,几乎要掐出血来。
他这一桌有人笑着说,“你忘了,真正的商少爷回来了,在老爷子身边坐着呢。冒牌货不躲在阴影里,是要丢人现眼吗?”
“哦?我都忘了。”最先开口的人拍拍脑门,仿佛在自言自语,“也是,假货就是假货,一到灯光下就原形毕露了,不是更让人笑话?”
一桌人都听懂他的话,哈哈大笑。
他们一边嘲讽,一边等商初时大发脾气,然后被当做闹事的人赶出去。
毕竟,谁都知道,商家的小霸王不是一般的暴躁,跟个炸药桶一样,一点火星子就能爆炸。
然而,他们明嘲暗讽得越厉害,商初时反而越平静,充耳不闻。
商贤曾一度跟商初时说,要多向池霆学学。
商场如战场,他们这些经商的人,要会察言观色,更要不动声色,哪怕有滔天怒火,也得学会隐忍不发。
商初时对此嗤之以鼻,从不觉得,处处伪装自己,是肆意妄为的活法。
所以,他以前不大会察言观色,也不屑去看别人脸色,更不愿意隐藏自己,憋屈得很。
等到成了落水狗,他才算看清世态炎凉,知道原来拜高踩低才是常态。
为了几句话生气动怒,不值得。
商初时今天心情很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惹来不快。
何况这是老爷子的寿宴,他更没理由跟人起冲突。
商初时冷静下来,对他人的嘲讽置若罔闻。
寿宴很快进行到尾声,在所有来宾的注视下,商哲奚推着蛋糕,去往商老爷子面前。
对于这个认回来的真正孙子,商老爷子既怜爱又愧疚,对他比对以前的商初时还宠,恨不得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吹蜡烛许愿的时候,老爷子也坚持让商哲奚跟自己一起,共享大寿的喜悦。
所有人都送上热烈的掌声,角落里的商初时埋着头,机械地鼓掌。
从四五岁时起,每一年老爷子生日,都是他和老爷子一起切蛋糕。
老爷子很宝贝他,可以把商贤撇到一边,满心满眼都只有他这个孙子。
如果不是他一再作死,欺负商哲奚,相信商家的人不会这么绝情,一再把他拒之门外。
商初时难堪地闭了闭眼,再一回过神,大厅已经关闭灯光,四下昏暗,台上开始播放视频。
这是商家例行传统,在宴会上播放宣传片,发表对集团未来发展的规划,表达热切由衷的期待和祝福,也可以说是公开发布会。
商初时四下看看,更加迷惑,“我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只记得,晕倒之前,好像有什么朝他冲来,之后的事情,就一点印象都没了。
“我听医生说,是池霆把你送来的。你在片场中暑晕倒,好在没大事。”
宋昀自顾自拉来椅子,在床边坐下。
夕阳的温暖光芒洒在宋昀身上,令这个人看起来更加温润和煦,从心底被照亮。
相较之下,商初时真的黯然无光,又沧桑憔悴。
昔日颠倒的一切都被扶正过来,终于是高高在上的他被拉下神坛,卑微地仰望曾经他无视的人们。
两人不算熟,宋昀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匣子。
他正绞尽脑汁找话题,突然听商初时小声说,“对不起。”
宋昀一愣,又说,“你已经道过歉了,我以为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已经达成一致,不再提往事。”
商初时扭过头去,闭了闭眼,难堪地说,“不是这个……你跟池霆,真的对不起。当初,是我要挟池霆跟我在一起的。让你们分开这么多年,我很抱歉。”
宋昀很艰难地试图理解他这段话,半晌才皱眉问,“你的意思是?”
商初时更低声下气地说,“当年你们应该在交往吧?我那会三观不正,是我不好,用手段把池霆抢过来了,我……”
“停,停,打住。”宋昀总算听明白了,无奈地捂着脸。
商初时手足无措,面红耳赤,既希望得到宋昀的宽恕以求心安,又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恶心得够够的。
宋昀终于从震惊中找回语言组织能力,慢慢说,“你在讲什么鬼话,我们是表兄弟好吗?”
“……啊?”这回换商初时呆滞了。
宋昀深深叹气,“池霆的妈妈是我妈妈的亲姐姐,更直观地说,我们是表兄弟。我俩真要在一起了,以后下了阴曹地府,不得被全家人追着打?”
这不仅仅是同性,更是妄顾伦常的骨科,怕是全家都要把他俩掐死再掐死。
误会一下子解开,商初时许久没能说话。
敢情,他以为自己是插足的小三,纠结痛苦了这么多年,人家根本不是情侣关系?
我giao!
商初时怒而捶床。
宋昀也觉得这事太无厘头了,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年我爸妈意外去世后,是池霆的妈妈,也就是大姨收留了我。那会我胆子太小了,见人就怕,走哪都要跟在霆哥身后,你误会也正常。”
宋昀拿了一个苹果,把雪白的果肉通通削掉,只剩一个核。
商初时看不过去这种笨拙行为,重新拿了个苹果削。
他手法熟稔得很,削下来的皮薄如蝉翼,几近透明。
宋昀不由呢喃,“真漂亮。”
难以想象,以前那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居然连削果子都能这么得心应手。
四年,真的能改变很多事。
沉默许久,宋昀突然问,“你真没事吗?”
“啊?”商初时茫然抬头,长长的苹果皮一下子断了。
宋昀张张嘴,欲言又止,随即摇摇头。
睡梦里,商初时一直在哭,还不断呢喃,“对不起”三个字重复出现,像是梦魇一样,疼到宋昀都以为他会崩溃。
他心里的伤痛,真的不少。
商初时一直埋头削苹果,还把果肉切成了各种形状。
两个孩子小时候,不大喜欢吃果子,喂到嘴边都死活不张嘴,但是营养又必须跟上。
没办法,商初时只好给他们表演“节目”,学动画片里,把果肉雕成兔子,青蛙,谎称是爸爸的魔法。
商初时纠结了半天,实在舍不得半年的“年中奖”。
反正他现在也没新工作,那就在盛世娱乐里待上两个月,拿到年终奖了再跑路也来得及。
至少小心翼翼的,别去池霆面前晃悠,相信池霆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至于两个小家伙,他又不带去公司,不会让池霆看见。
商初时纠结了两天,等到周一,忐忑地去了盛世娱乐大楼。
工程部,因主管被开除,由原来的老同事王哥暂代。
池霆这个董事长也不在,公司事务全权交由总裁代理。
得知消息后,商初时狠狠松了口气。
王哥开完会回来,说,“那新设计总监是个外国佬,说话纯英文,我特么全程就听懂一个thanks,给我整得one愣one愣的。”
他说完,又对商初时说,“对了,商明,人事部那边叫你去一趟。”
商初时正埋头工作,闻言心跳漏了一拍,“什么事啊王哥?”
王哥说,“正常人事调动,你被调去艺人经纪部了。”
商初时:“……”
他现在是工程部,俗称打杂的,工资不算高,但胜在能负责酒宴这方面的事,遇到领导高兴,给点小费,油水厚厚的。
然而现在,他被调去了艺人经纪部。
工资是高了,跟盛世娱乐各艺人,甚至董事长也更近了。
其他同事纷纷发出羡慕的嘘声,商初时却毫无笑意,神情僵硬得彻底。
人事部那边催了好几次,他才磨磨蹭蹭地,木着脸把工位搬到经纪部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整个公司都因人事变动而忙碌。
商初时也暂且撇下心中不安,忙碌一个上午,等到十二点才被闹钟惊了一下。
他走到隔间去,拨通家里座机。
“宝贝,中午去楼下面馆吃面,不要跟陌生人走,吃晚饭乖乖回家,把门锁好……”
幼儿园放得早,七月中旬就已经是暑假。
在夏令营活动开始前,两个宝贝每天去外面吃饭,商初时担心他们玩过头了不记得时间,要打电话回去催。
挂断电话,商初时一转身,见池霆站在隔间入口,淡定从容地看着他。
“池……”商初时如鲠在喉,张张嘴,只发出一个音节,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池霆比四年前更成熟稳重,西装革履,气质儒雅,有成功人士自带的上位者威严气场,也不失温润体贴的绅士风度。
只冰冷的眼神里,还藏着和以前一模一样的锐利锋芒,让商初时相信,他其实还是那个睚眦必报,隐忍阴狠的,蛰伏在黑夜里的凶猛野兽。
而四年的时间,让商初时变化太大了。
他毫无几年前作为商家大少的气场,变得小心翼翼,畏手畏脚,走路时连头都不敢抬,一看就是被生活磋磨过的社畜。
堵在门口,池霆双臂环胸,微笑着说,“商少老了。”
商初时心中苦涩,脸上不动声色,笑得灿烂,“不敢当您一声‘商少’,毕竟二十多岁的人了,谁还能跟十八岁比,您说是吧?”
他毕竟生了两个孩子,没日没夜地换尿布喂奶,还要为生计操劳,孩子们出生三年以来,他愣是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要不是给自己生了个能生活自理的爹,商初时早就因产后抑郁投河去了。
就这种状态,他没老得像老爷爷都不错了,只眼角多了几道皱纹,神情过于憔悴而已。
商初时不敢多待,缩着肩膀就想回工位上去,然而池霆老神在在地挡在那,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商初时才刚调过来,具体工作还在安排中,也有很多东西需要学。
正好今天发“年终奖”,财务部的小赵专程跑了一趟经济部,一进门就大喊,“商明,为什么董事长办公室会打电话吩咐,要多给你一千块?”
霎时,全部门的人都刷刷地望向商初时,那灼热而饱含探究的目光,差点把商初时盯出满身窟窿来。
商初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还得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总不能说,因为池董让他爽了,所以他厚颜无耻,反过来要求池董给他钱?
“商明,你说话呀,池董跟你什么关系?”小赵跟商明同时期进公司,两人关系不错,说起话来无所顾忌。
商明啪啪地敲键盘,脑子里飞速转动,“之前我不是负责给池董办接风宴吗,不小心把他西装弄脏了,我偷偷赔了一千块。池董知道后,可能就让财务还给我了。”
小赵信以为真,一副佩服神色,“我觉得池董真是大好人,是吧?”
前排座上一经纪人助理噘着嘴,讽刺地说,“弄脏池董的衣服才给一千块?穷酸就是穷酸,这点钱污了池董的眼睛。”
“给您一个机会,您把房子卖了,全部赔进去,行不?”商初时笑眯眯地说。
办公室里的人都没有兴趣了,各自做手头上的事。
商初时也在忙,抽空想,池霆应该不会在盛世娱乐多待。
盛世集团是百年老企业,名下涉及证券公司,珠宝公司,房地产,传媒业等,池霆作为实际执行总裁,就算不用在国外总部坐镇,也得在各公司之间来回奔波。
结果,他刚想完,董事长秘书亲自过来叫人。
“商先生,董事长请您过去一趟。”
商初时手指微颤,纠结片刻后,还是起身。
隔壁座的仁兄投来询问的视线,商初时面不改色地撒谎,“果然还是为了衣服的事情吧,池董真是个好人,还找我谈话,让我不要过意不去。”
跟在秘书身后,一直到走进办公室的刹那,商初时都是忐忑的。
短短一段路,他想了很多,比如池霆要把他千刀万剐,又比如池霆要想出新的折磨他的手段,让他像四年前那样身败名裂。
到了办公室门口,门是半掩着的,里面传出的熟悉声音,让商初时如遭五雷轰顶,浑身颤抖。
“我跟太太本来是不同意小奚在娱乐圈里玩的,毕竟我就他这么一个孩子,偌大的家业还等着他继承。但是他既然执意要当明星,那我们只好由着他。”
办公室里,商贤坐在沙发上,怜爱地摸摸身旁商哲奚的脑袋。
商哲奚面露羞涩,小声说,“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司曼华浑身散发慈祥的光辉,说,“小奚就烦请你照顾了,池董。要是不把他放到你公司里,我们都放心不下。”
池霆双手交叠,置于腿上,面带微笑,“当然,我会让金牌经纪人负责商少爷的一切事务,全公司所有部门为他保驾护航。”
商哲奚道谢的时候,池霆的目光落到门外,“商明,进来。”
池霆这人很恶劣,从四年前视频的报复,商初时就看明白了。
自那以后,无论池霆做出多恶劣的事情,商初时都不觉得有多奇怪。
只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骤然面对商家夫妇,商初时还是浑身一抖,牙关上下磕碰,无可遏制地战栗。
办公室里,司曼华三人还在想“商明”是谁,待到商初时进去后,三人都惊呆了。
等孩子们看得有兴趣了,再把小熊小兔子喂给他们吃。
刚开始,他连水果刀都拿不稳,每次都会削到手,有一回更是削掉了半截指甲盖,血流如注。
好在熟能生巧,他现在能把果肉雕刻成小花,月亮,星星等各种形状。
这些果肉漂漂亮亮地摆在盘子里,那些细碎的果肉和果皮会被他一点点囊起来吃掉,不浪费一丁点。
池霆撩开床帘进来时,正好看商初时把果肉摆好,再把那些不成型的小块拣起来吃了,连果皮都没放过,吃得很认真。
他动作微微顿住,宋昀回头看他。
宋昀只朝他使了个眼色,起身要走。
商初时也听到动静,赶紧把盘子递过去,“宋老师,先吃点苹果再走……”
骤然看见池霆,商初时哑然。
天色越来越昏暗,诊所里也没什么人,只有医生缩在前面玩手机。
宋昀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商初时跟池霆。
商初时浑身写满尴尬,想跑路又不能,因为点滴没打完,医生不让走。
过了很久,商初时才腼腆地小声说,“今天,谢谢池董送我来诊所。”
“要是群演死在剧组,对公司也会有影响。”
池霆表情有些冷淡,语气里也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烦躁,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真是来得蹊跷,完全不受他控制。
池霆从来不是个宽厚大度,会体谅他人的人。
不管外表看起来再文质彬彬,谦逊守礼,他的眼神永远淡漠而危险,眼底是藏不住的内敛精光。
他满心满腹只有阴险的算计,这世界上除了宋昀,可能没有任何人能得到他片刻怜惜。
曾经,商初时以为,自己能走进池霆心底,可惜用错了方法,反而把池霆推得越来越远。
明知道池霆是怎样的一个人,可商初时知道,他始终无法割舍掉对池霆的感情。
不管多努力去无视,他都骗不了自己。
相比起商初时的复杂心绪,池霆来得更简单直白。
望着一盘整齐的苹果肉,池霆不紧不慢地说,“商少现在过得这么清贫,连果皮都要吃?”
他觉得商初时这个行为真的很刺眼,如果穷苦得连苹果皮都舍不得扔掉,那干嘛要专程切下来?
是故意装给别人看,博取同情吗?
商初时端着果盘,不自主地捏捏鼻子,嘿嘿傻笑一番,“你来了。”
真是丢脸,他好像,总是在池霆面前露出最狼狈不堪的一面。
虽然在家里,他也常背着孩子们吃果皮,那会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现在,被昔日他最喜欢的男人拆穿,还堂而皇之地摆到台面上来,商初时脸都红透了。
他的局促,小气,吝啬,乃至于捉襟见肘,早已彻底暴露在池霆眼前。
他以为池霆会继续口出恶言羞辱他,以报昔日被折辱的大仇,然而,池霆似乎没他想的这么小心眼。
“以前飞天娱乐的薪酬不算高,但也不至于,让商少过得这么辛酸?”
池霆想不通,手脚完好,没有智力缺陷的商初时,为什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即便是在帝都这种的大都市,一个大男人要养活自己至少不难,况且商初时年纪轻轻,在盛世娱乐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周末还继续打零工赚钱,应该不是懒惰导致的。
他的穷困潦倒,让池霆这样的精英实在无法用理论来解释。
被商家扫地出门后,池霆反而向商初时求婚了。
求婚那天,两人刚滚完床单,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商初时被弄狠了,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就躺在那,静静欣赏池霆穿衣服的画面。
池霆的身材好到爆,是典型的倒三角,宽肩窄臀,八块腹肌分明,人鱼线性感得让商初时每每把持不住。
池霆慢条斯理地穿好衬衫,修长的手指在纽扣间翻飞,在商初时看来,简直是可以用来珍藏的艺术品,非常赏心悦目。
猛然间,他翻身坐起,拉开床头柜翻找了一会,懊恼地拍头,“靠,你个种马今晚又没用避孕套药!”
他现在上哪找避孕药去!
池霆系好领带,闻言反问,“你会怀孕?”
商初时一愣,接着摸摸鼻子,讪讪地说,“我这不是怕得病吗?”
说着,他拿脚尖在池霆腰后轻轻踢了踢,“有烟没?”
“我不抽烟。”话是这么说,池霆还是很体贴地叫了客房服务。
服务员很快送来两包烟,商初时慢条斯理地抽起来,很是过瘾。
他倦得很,腰腹都是酸痛的,下腹尤其难受,一直隐隐的疼。
可是身体再困顿,他也一丝困意也没有,精神百倍。
突然,池霆问,“要不要跟我结婚?”
商初时没听清,“什么?”
“要不要跟我结婚?”池霆一字不落地重复。
他背对着商初时,商初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句话着实把商初时震惊到了,尚未烧完的香烟落到床上,立马把床单烫出一个洞。
商初时一边火烧火燎地掸掉火星子,一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想结婚的话,我是没关系的,我都可以!”
一向大大咧咧,没皮没脸的商初时,久违地脸红了。
池霆依然没看他,只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起身离开。
商初时装得很无所谓,等池霆走后,一个人缩进被窝里,又哭又笑,像个神经病。
没人知道,他喜欢池霆十年,一见倾心,难以自拔。
他曾以为,永远得不到池霆的爱。
没想到,当他被所有人厌恶抛弃后,唯一给予他安稳的人,只有池霆。
曾经的商初时,是南市首富家最宝贝的大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被全家人放在心尖上宠着,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惜,他偷来的人生,终于在真正的“商初时”回来后,被命运拨正。
没有多曲折复杂的恩怨情仇,跟很多狗血电视连续剧一样,就是单纯的抱错了。
他妈妈原来是商家的保姆,跟商太太同时怀孕。
商太太为人亲厚善良,临盆时,特地让保姆跟自己同住一层产房。
偏偏两人临盆那天晚上,南市暴雨倾盆,电闪雷鸣,又遇上七级大地震,整个医院停电,到处兵荒马乱。
护士们在转移新生儿的时候,弄错了两个孩子的包被和手环,就此调换了两个孩子的人生。
商初时是保姆的儿子,过着惬意优渥的生活,而真正的商少爷却因保姆病死,流落孤儿院,成年之后才得以找回商家来。
两边做过亲子鉴定,很快证实,商初时果然不是商家的骨血。
商初时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得知真相后,自然难以接受。
他发过脾气,闹过别扭,还不知死活挑衅真正的商少爷,在父母和爷爷面前丑态毕出,成功耗尽所有人的耐心,被赶出家门。
商老爷子冻结他名下所有账户,收回房产,跑车和一应值钱的衣物手表。
他也在门开的刹那,看见了撞进去的商初时。
短暂的诧异后,他微微挑眉,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应酬式笑容。
“商少爷,几年不见,这么落魄了?”
现在的商初时,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裤子不知道是哪买的折扣品,短了一大截,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
他整个人看起来畏缩又腼腆,局促地站在那搓手,像个糟老头子,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对商初时来说,没有什么比一声“商少爷”更具羞辱性。
当年,商老爷子从病床上醒来后,跟商贤商量一番,两人下定决心,向全国媒体发出通告,解除跟商初时的养父子关系。
商初时在得知这个晴天霹雳后,也没脸再用“商初时”的名字混社会,改名为商明。
当池霆再一次提起“商少爷”后,商初时只觉得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羞惭地低着头,跟踩着花盆底的清朝格格一样,踏着小碎步,磨磨蹭蹭地往刘总监那边去。
几个主管和总裁经理们都喝得醉醺醺的,没注意到池霆跟商初时之间的小互动。
刘总监敬过酒,直把酒杯往商初时手里塞,口齿不清地喊,“商明啊,今晚你陪池董喝得高兴,明早,老子就让秘书给你打一个月工资!”
总裁拉住刘总监,笑嘻嘻地喊,“这样喝多没劲,再给添点料!”
说着,他抓起几个盘子,把里面的汤汤水水全倒进酒杯里,汤汁混着白酒,溢出来,流得商初时满手都是。
“喝呀,快喝!”喝得失去理智的上司们都在笑,要商初时赶紧表演一番。
一主管从兜里取出几张百元大钞,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喝,喝完了,这些都是你的!”
其他人跟着起哄,如法炮制,自兑酒水和残羹剩饭,取出钱来,等商初时来喝。
池霆犀利的视线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眼露探究,却不动声色,最后饶有兴味地看着商初时。
众目睽睽之下,商初时舔舔干裂的嘴唇,在“自尊”跟金钱的交错下,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他在池霆面前,早没“自尊”这玩意了。
金钱多实在啊,给他足够的钱,让他当着池霆的面,在地上舔酒喝,他都认了。
酒杯里有白酒,辣椒,芥末汤汁,醋和菜籽油等等,各种汤水混在一起,恶心得要命。
商初时屏住呼吸,一口将酒杯里的东西喝得干干净净,连辣椒都没放过,全部吞进肚子里。
“哈哈哈,好,喝的好!”众人啪啪鼓掌。
商初时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不断,还要强颜欢笑,说,“这可比白酒好喝,够味!”
众人再度发出哄堂大笑。
商初时放下酒杯,做嗜钱如命的小人状,夸张地将几张钞票收进怀里,还跟做贼一样四下看看,谨防有人偷窥。
他活灵活现的表演彻底取悦众人,刘总监更是再度取出几张大钞,甩在商初时脸上。
商初时红着脸捡起钞票,又去其他人那喝,喝完收钱,满包厢都在笑。
另一个同事也被某主管拽起来,不由分说地把酒杯往人嘴里塞。
那同事喝晕了,嘴巴张不开,主管直接用筷子把人嘴巴撬开,再拿汤勺横在嘴里,笑哈哈地往人嘴里灌酒。
恶臭到极点,却让人无可奈何。
幸好没过多久,池霆跟他带来的中年人就推说有事,先行离开。
他走之前,看都没看商初时一眼,好像跟商初时的偶遇,他毫无兴趣。
外面起风,玻璃窗被哐当哐当地砸,让商初时想起,他生两个孩子的时候。
那是个大雪纷飞的隆冬,积雪压垮了诊所附近的电线杆。
商初时躺在冰冷的床上,因为停电,小诊所里没有暖气空调,冷得刺骨。
空气太干燥,吸进鼻腔里的冷风冻结了鼻黏膜,毛细血管因此破裂,流出粉红的血水。
喉咙和肺被冷空气占领,更是难受到极点,加上寒冷的胁迫,让他浑身没了知觉,直到阵痛开始。
那是他从没尝过的剧痛,被踩断手指的时候没有,被活生生打脱视网膜的时候没有,从池霆看不见的地方仓皇逃离时也没有,就像是电锯在身体里嗤嗤地搅动,痛得连呼吸都数次停止。
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可能是老天爷觉得给他的惩罚还不够,让他在剧痛的折磨中,发出一声比一声嘶哑凄厉的惨叫,历经二十几个小时的阵痛,才在濒死的边缘生下两个孩子。
当朋友把孩子洗干净,包起来放到他枕边时,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唯恐会因血脉的牵连,无法克制涌动如泉的思念,哀伤到无法支撑下去。
可是,那个时候连回想一下都觉得痛到无法呼吸的人,如今活生生站在面前,他却平静了许多,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歇斯底里。
可能,是因为,他贫瘠匮乏的生命里,有了新的寄托。
新的一天来临,早上商初时振作精神,趁醒得早,去给宝贝们做早饭。
冰箱里食材不多,就两袋速冻汤圆跟昨天带回来的酸奶。
他很快做好饭,再去把两个孩子叫起来。
一岁半起,萝卜就能在闹钟响起后,自行起床穿衣,洗脸刷牙,全程不需要商初时协助。
两岁半,他就认清了人民币的面值,摸清了购买力,甚至能算出,一根油条两块钱,买四根要给八块,如果给了摊主十块,对方要找他两块。
每当商初时不准备早饭的时候,就是萝卜去楼下大妈那买早点,期间对任何人的搭讪和攀谈都熟视无睹。
所以不怪商初时觉得,他身体里住了个穿越而来的老干部灵魂。
对此,萝卜曾说,“您少看点穿越小说,那玩意伤智力。”
商初时跪服。
虽然是暑假,但商初时觉得,孩子们从小就不该养成睡懒觉的习惯,而且还在生长期间,吃早饭才能保证身体健康。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家里人除了他,都必须在七点前起床。
对此,萝卜又曾说,“您这么狗,是良心被狗吃了吗?”
把萝卜揍得哇哇大叫后,商初时受伤的小心灵才得到少许纾解。
把孩子们拎起来,商初时自豪地端上父子三人的早餐:各一碗汤圆,一盒酸奶。
面对早餐,萝卜沉默了。
商初时的基因谱可能天生跟别人不同,其中大概有一列特别诡异的基因序列,是让他哪怕锤炼千百次,也不记得,不管煮饭炒菜还是下面条,都不能把油盐酱醋糖全部倒进锅里一起搅拌。
就比方眼前的这碗红糖汤圆里,有散发出生油味的菜籽油,醋,酱油,白糖,耗油,料酒,辣椒,花椒……
凡是橱柜里有的调味料,商初时无比大气地全放了一遍。
他还很惋惜地说,“我刚看冰箱里没蛋了,要不然敲个蛋进去搅成蛋花,肯定更美味。”
萝卜成熟地推开碗,“爸,别,亲生的。”
所有人都看着大屏幕,媒体记者更是期待已久,摄像机纷纷对准屏幕。
商初时对此不感兴趣,只从裤兜里摸出首饰盒,拿出戒指把玩。
他朝池霆的方向看了眼,池霆也同时望过来。
黑暗中,两人四目相对,商初时还没来得及笑,池霆突然又收回了目光。
那眼神有些冷淡,甚至可以说是狠戾,让商初时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认识池霆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每当池霆露出这种默然冰冷的眼神时,就有人要倒大霉?
商初时局促不安,刚想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却突然发现,四周骚动起来。
他们一个个望着大屏幕,由最初的茫然变得惊讶,最后捂住嘴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四下哗然。
商初时满脸疑惑,转头一瞥。
霎时,手中一枚戒指滑落,叮叮咚咚地滚入黑暗之中。
屏幕上,不是什么集团宣传片,而是露骨刺激的私密视频。
……
众目睽睽之下,他最隐私的一面被彻底曝光,
他只跟池霆做过,视频里的另外一个人,无疑是池霆。
可是,整个视频,以极刁钻的角度在录制,只露出他的全部,而另一个人声音被消除,身体某部位也被打码,全程没有露脸。
没人料想到,好好的寿宴上,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商贤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厉声吼,“关掉,马上关掉!”
司仪满头冷汗,慌慌张张敲键盘,声音颤抖,“先生,电脑中病毒了,关不掉!”
商初时也如梦方醒,猛地站起,却陡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阵阵发黑。
他本能去寻找池霆的身影,想从池霆那里寻求最后一丝安全感,可是池霆却始终看着大屏幕那边,没有给予他一个眼神。
他不知所措,本想快点逃离这里,可腹中骤然传出剧烈抽痛,让他捂着肚子直往地上跪。
黯淡的光线里,滚落到远处的戒指折射出银色光芒。
他眼睛霎时血红,惨白的嘴唇嗫嚅一下,艰难地朝戒指那地方爬去。
突然,又有人喊,“老爷子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大厅里再度兵荒马乱,所有人齐齐涌向主桌那边。
厅内本就昏暗,视野模糊不清,当商初时伸手,即将勾到戒指的一刹,不知道是谁重重一脚踩了上去,商初时的惨叫被湮没在嘈杂的声响中。
他忍住手指的剧痛,哆哆嗦嗦地将戒指取回来,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吹掉上面的灰尘。
厅内,众人的呼喊此起彼伏,商初时终于从零星的对话中,分辨出商老爷子晕倒的消息。
他苦苦从地上爬起,惨白着脸想去商老爷子那边,迎面走来几个黑衣人,不由分说地架住他往外面丢,不管他怎么抵抗都无济于事。
所有事情发生得都很突然,毫无征兆,把商初时一棍子打蒙,许久没能回神。
事后商初时昏厥许久,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去医院,哀求见商老爷子一面。
然而,却被所有人挡在病房外。
商贤从没发过那么大的火,脸色铁青,一脚踹在商初时心窝上,商初时倒地不起。
司曼华避而不见,商哲奚站在商初时身前,高高在上,悲天悯人。
“初时哥,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就算你想报复爷爷,报复商家,也不能在爷爷的寿宴上,给他这么大的难堪呀!”
商初时趴在地上狼狈咳嗽,吐出一口血,想解释却没机会。
商初时张张嘴,几度欲喊出口。
他还有很多话想对司曼华说,忽略那些苦,他真的很想把两个孩子的事情告诉司曼华。
从小,商初时就被告知,他体内多了一个属于女性的器官——子宫,且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动手术摘除。
司曼华一直很内疚,因为她是物理学博士,怀孕初期不知道商初时的存在,在实验室受到少量辐射,所以可能导致商初时有一副畸形的身体,直到出生后才被检查出来。
商初时顶着不男不女的身份,却从不觉得自己是怪胎,因为父母一直告诉他,他们会保护他,没人敢嘲笑他。
他生完孩子,保护伞却被风刮走,成了别人的依靠。
商初时在走廊上站了很久,秘书室里,漂亮的金发女郎好奇地看他。
“商少,你看够了,就进来怎么样?”
池霆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商初时狠狠抹了下眼睛,转身砰的一声摔上门,那声响跟瓦斯爆炸了一样,把金发秘书吓得跳了起来。
商初时凶恶地走进办公室,眼圈泛红,对着池霆就是一阵恶龙咆哮。
“池霆,你特么是不是有毛病?盛世集团不是有精神病院吗,没法给他们总裁留个床位是不是?”
积攒已久的怒气如火山爆发,喷涌而出,商初时才不管面前这个董事长是不是他顶头上司,要是能直接把他开除,还省了他写辞职信。
“你特么简直不是个人你知不知道?谁那么狠毒阴险,把那种东西放到我爷……老人家的寿宴上?你摸着良心说,你对得起商老爷子对你的栽培吗?你摸啊!”
商初时气狠了,又伤心又难过,眼泪啪啪地砸落到桌上,把文件打湿了一片。
池霆微微挑眉,有点诧异。
他没想到,以前那个被打断鼻梁都不流一滴眼泪的商小霸王,这会居然哭鼻子了。
他抽出纸巾递过去,“擦擦,鼻涕落我桌上了。”
商初时瞪了他一眼,抢过纸巾盒,哗啦啦地抽出一大叠纸巾,胡乱往脸上鼻子上擦,还时不时控制不住地抽噎。
“那件事的确不是我做的,不过视频是我拍摄的。”池霆双手交扣,似笑非笑地说,“不知道是谁黑了我的电脑,拿走视频,还在你爷爷,哦不,是商老爷子的寿宴上播放。”
他很愉悦地说,“比起怨恨我,你更应该想想,是谁这么手眼通天,不但能从我这偷走视频,还能黑了你们商家的网络服务系统,针对你做出那种事。”
商初时抽纸巾的动作一顿,随即泄愤一样刷刷地狂抽了一大堆纸巾,揉成一团。
“那你背着我拍摄那种视频,不是为了做同样的事情吗?”
池霆很痛快地承认,“没错,对方只是抢在我前面。视频没有欣赏的美感,用来报复你,是它最大的价值。”
商初时无语至极。
这人简直有毛病!
好男不跟SB斗,商初时努力说服自己,千万别以卵击石。
哪怕池霆把他从顶楼推下去,也能扭曲事实,说成是他想不开要自裁。
“当初年纪小不懂事,我承认,我的确做了不少对不起你和……宋昀的事,”商初时咽了下唾沫,艰难地说,“但是您看,我已经遭报应了。我现在活得连条狗都不如。您何必跟一条狗一般见识,是吧?”
他双手背在身后,下意识地摸摸左手丑陋的关节。
这里,一直在提醒他,四年前的满心期待,是如何在顷刻之间,变成粉身碎骨的报复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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