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的光芒,但很快就冷了下来,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疯子。”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转身便向门口走去,他一刻也不想再看见这个又丑又疯的女人了。
她不能让他走,走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了!
李程玉连忙下地,她的腿不如他的腿长,快走几步才追上陆瑾怀的脚步,踉跄两步不慎踢倒了梨花木椅,跌在地上前,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袖子,“陆瑾怀,你今天必须告诉我!”
陆瑾怀厌恶的把李程玉的手甩开,他用的力气之大,竟然让李程玉的整个身体随着手的弧度向后倒下,头“嘭”的一声重重磕在梨花木的桌子上,不知把什么东西打翻了,清凉的液体自头顶倾泻一脸。
陆瑾怀头也不回的推开大门,对着门口的家奴,说了一句前世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日后,你们便只当我王府里多了一条疯狗。”
待到陆瑾怀走后,李程玉自嘲的勾起了嘴角,伸出舌头,舔了舔流下来的液体。原来是酒,是大婚当日,给新娘和新郎准备的合卺酒,祝一对新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活了两世,婚了两次,她竟然一次都没喝过。
夜已深了,京城万籁俱寂,唯有阵阵幽风吹过。家家门户紧闭,睡得甘甜。
只有晋王府的新房中,沉香木阔塌之上,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女子,口中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全身不停蠕动,上好的衣料随着她的身体发出“沙沙”声,像是一条巨型蟒蛇入了人身。
合卺烈酒沾染了脸上的伤口,痒的李程玉痛苦难耐,摧心剖肝。
说也奇怪,伤口已经成形有三年,却还是如新伤一般,时常疼痒,更是禁不起一点刺激。
怕河开和燕来坏事,左丞相未曾让二人在今日陪同,平日里李程玉的药都由她们收着,现下连个可以寻的折子都没有。
本就破败的脸上又被她抓出了几道新的疤痕,一直折腾到天露出了鱼肚白,她才终于得以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也不安稳,中了梦魇,梦里是她被绑在炉壁上挣扎的狰狞丑态,铁链有如成年男子手臂般粗,未断气之前,她甚至能闻到身上的肉被烤焦的味道,又一点点从自己身上剥离。
“啊!”一声尖叫惊醒,李程玉发现自己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河开与燕来抱着梳洗的用具,闻声相视一眼,快步向寝室跑去。隔着数十步之远,两人就闻见了浓重的血腥气。
慌慌张张的推门,看见床榻上的人还好好的坐在那里,二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自脸伤以来,大小姐无数次寻过死,若不是皇太孙不离不弃,恐怕早已没有今日的小姐了。
河开放下手中的木桶,拍着李程玉的后背给她顺气,“小姐,不是,娘娘好些了没有?”
李程玉咳了几声,舒坦了过来,看见河开跟燕来,她更是多了几分安稳。
前生她虽无人理会,且惨遭利用,但好在河开与燕来是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只是可惜了自己蠢笨,让她们同自己一起遭了秧。
困在房中那几日,只有她李程玉活了下来,陆鹤元的将士们在她们身上发泄过欲望后,有着特殊癖好的禽兽毫不留情的取了她们的性命,让她们死后连尸体都没有尊严。
李程玉怜爱的抚摸着河开和燕来如今活生生的脸蛋,虽然常年累月的劳作已经算不得娇嫩,但尚完好无损。
两个丫鬟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受宠若惊,很是开心、自家小姐生性善良,从未把主仆关系看的那么重,对她们是极好的。
河开脆生生道,“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说罢她将红珊瑚的刷骨递给李程玉,自己则端起木桶为她接下吐出来的水。
燕来在旁边小声问道,“娘娘,今日监察御史携夫人前来探访,王爷说让您早紧些收拾一番见客。”
监察御史?
李程玉漱着口在脑海里想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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