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的手是宫里最巧的,我禁足之前拜托他打造完在八月初三这一天送给流云。
可惜啊,这条项链,我最终没能亲手替她戴上。
彩菊将铜镜端到流云跟前。
镜子里,一身宫装的女人抬手轻抚着项链,一滴泪从眼眶中流出。
——滴!
11
流云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随着她的步伐,系统的声音在我耳边一连串响起。
悔恨值加1!
悔恨值加1!
悔恨值加1!
悔恨值加1!
悔恨值加1!
……
——滴!
悔恨值已满!
或许是今日的风太闹人,等流云跑到我宫里时,脸上全是斑驳的泪痕。
她跌跌撞撞地去库房找到铁锹,到桃树下飞舞着双臂挖着。
一下、两下、三下……流云很快沾染了一身泥土。
砰!
铁锹凝涩了一下,流云将工具甩到一边,改用双手不断地刨。
她的眼睛被泪水糊得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像个盲人一样,没有规章地挥手。
仿佛她的世界已经乱作一团。
首先是一团烂肉,紧接着是腐化的头骨。
五官已经被蛆虫啃食殆尽,再不见昔日模样,眼球被黏膜粘黏着,垂到了牙齿边。
透过黑洞洞的眼眶,可以看见渗着绿水的脑仁。
流云再也忍受不住,她抱住我的头颅,放声大哭——
“我错了!
裘月,我错了!”
“啊——!”
蔺裘月死掉后的第五十七天、被流云埋尸的第五十五天。
流云肝肠寸断地挖出了那具尸。
我虚空抱住了流云,像从前无数次安慰她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啦,别哭啦。”
白鸟振翅飞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落到宫门上,朝着到来的皇后轻啼一声。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