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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不为妾

琪芯儿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前一世,席悠贵为嫡女,却为了所谓的真爱,甘愿嫁与刁玉树为妾室。她死活都要嫁给渣男的后果,是自己的爹地被渣男害死,就连他们的亲生骨肉,都被渣男活活饿死。一朝重生归来,席悠眼神清明,智商在线,她不仅拒绝嫁给刁玉树,还发誓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再世为人,她以为自己不会再爱,那个叫常逸仙的男人,却给了她不一样的柔情刻骨。

主角:席悠,刁玉树,常逸仙   更新:2022-07-16 02: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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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席悠,刁玉树,常逸仙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嫡女不为妾》,由网络作家“琪芯儿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一世,席悠贵为嫡女,却为了所谓的真爱,甘愿嫁与刁玉树为妾室。她死活都要嫁给渣男的后果,是自己的爹地被渣男害死,就连他们的亲生骨肉,都被渣男活活饿死。一朝重生归来,席悠眼神清明,智商在线,她不仅拒绝嫁给刁玉树,还发誓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再世为人,她以为自己不会再爱,那个叫常逸仙的男人,却给了她不一样的柔情刻骨。

《重生嫡女不为妾》精彩片段

德润二十三年。

一大清早,尚书府门前已然是有了要被人踏破门槛的趋势。

午时,尚书府寿宴开席,宾朋满座,道贺声不绝于耳,举杯敬酒好不热闹。“尚书大人,恭喜恭喜,下官敬您一杯......”“同喜同喜,严重了,不敢当不敢当......”

户部尚书刁玉树,穷酸秀才出身,学识甚为渊博,与德润一十三年殿试得中状元,被丞相看中,将自己幺女嫁给他,从此平步青云,不过十年便已至正三品,甚至将来有望接任丞相一职,风光无限,谁都巴结。

“今日实则还有一喜,内子前日刚被太医诊出身孕月余......”

“大人膝下有人,日后定能如同您一样,平步青云,高官俸禄......”

宴席间一玄衣青年事不关己兀自饮酒,闻听此言手中握着的酒杯一顿,便事隔经年,心下也如同刀割一般,良久怅然叹息,原来,阿悠已经有孩子了么?

终是憋闷的待不下去,起身出了席间。

......

内宅残月苑。

席悠浑身脏污,头发披散,她怀中小心翼翼抱着一个貌似刚刚足月的襁褓婴儿,那婴儿分明已经脸色发青,呼吸微弱,她却无能为力。

她已经好几天未进食,连水都少喝,别说母乳,便是现在她再悲痛欲绝,一滴眼泪也落不出来。只双手颤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骨肉濒死。

外面传来脚步声,那声音熟悉的很,席悠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

破败的房门被撞开,进来一位华衣锦服,朱钗满头,高贵威严的美艳女子,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招了招手,示意下人上前。

只见她居高临下的撇一眼缩到墙角的人以及她抱着的东西,冷笑一声,满含恶意的道:“昨日我丢了一枚簪子,那贼人趁着天黑跑进了这里,天亮方可离去,不知席妾室可有看见?”

席悠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浑身惊惧,猛地抬头正要开口却被来人身后丫鬟抢了先。

“夫人,奴婢瞧着席妾室这衣衫不整的模样,肯定是被那贼人给......席妾室久居偏院,大人从未来过,可席妾室如今怀里抱的,倒不知是是谁的野种!”

“你们血口喷人!景儿是玉树的孩子!”席悠声音凄厉,气的发抖。

“大人可从未承认过,席妾室,听闻您已有好几日都不曾进食了,您不饿,不知您怀里的孩子饿不饿啊,您说说天下哪个娘有您狠毒,竟能活生生将自己亲生骨肉饿死,啧啧啧!”

席悠更紧的抱住自己怀里的景儿,呼吸急促:“不是的,不是的......景儿没死,景儿活的好好地,你说谎!”

“呵!席悠,你怎么就这么厚颜无耻,居然还不死,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保证你高兴的恨不得立刻去死。”华寻南悲悯的看着她。

“你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吗?”

席悠呼吸一窒,瞳孔紧缩:“是你——”

“夫君怎会让我动手呢,你可真蠢。”

席悠如坠冰窟,分明三伏天,她却仿佛置身于数九寒天,冷的思想都冻住了,只觉得她的嘴张张合合,她却一个字都听不懂。“我不信,你骗我,你们都骗我,玉树是爱我的,他不会这么对我......”

“他爱你?真是天大的笑话!他若爱你,为何我是正室,而你是妾,他若爱你,为何将你幽禁十年,却与我无上宠爱,若他爱你,为何你的儿子,却被活活饿死了呢......”

华寻南边说着边走向她,最后一个字落,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趁她精神恍惚猛地将她怀中孩子抢走给了身边丫鬟。

“给我扔了这个野种。”

“不要——”席悠回过神,声音泣血,发疯似的去抢孩子,丫鬟似被她模样吓住了,手不由自主的一松。

席悠被人绊倒在地,狼狈的扑在地上,双手还是维持着往前伸的动作,双目通红,眼睁睁的看着景儿从自己手边坠落,无声无息的摔在地上,与她的手只相差一指距离,就那么一点......

“景儿!”

“景儿......景儿.....不疼啊,娘在这儿......娘在这儿,娘带你去找爹,找他救你——”席悠不知是哭是笑,有些神经质的爬过去,抱住孩子站起来,神情已经有些癫狂,盯着一个方向就冲了出去。

“给我拦下她,不许她跑到前院扰了夫君!”

其他人被刚下那一幕吓到了,都没想到拦下她,还是华寻南心惊肉跳喊了一声才惊醒众人,慌乱去追。

前院夫君正宴请宾客,万一冲撞,夫君他——

......

前院宾主尽欢,宴至高潮。

刁玉树酒量较浅,今日高兴多饮,已是有了醉意。站起身向众人告罪,正要离席,走了没几步就隐约见从内院有一个人影如离弦的箭一般横冲直撞朝他跑过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什么东西,撞的他脚步不稳。

脑子有点迟钝,刁玉树顺着力道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

席悠远远的一眼就看见了刁玉树,眼睛亮的惊人,惊喜的扑到他身上,将怀里的景儿举起来让他看:“玉树你快看,这是我们的景儿,你还没见过他,你看他像不像你......啊对了,他受伤了,他被夫人摔了,你快给他找大夫,你快找大夫啊!”

后来的声音惊恐凄厉,直刺人耳膜。

“哪儿来的疯子......”刁玉树被她冲的脚步不稳,耳边又聒噪,下意思嫌恶的推开她。

席悠踉跄了几步,身形顿了下,看向怀里的景儿,脸色青白,已经没了气息,忽而双眸通红的抬头怨恨的看向他。

“为什么,为什么刁玉树!我哪里对不住你,我爹哪里对不住你,你要杀了他,你忘了我爹当年怎么救得你,怎么帮的你,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是人,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来人,把这个疯婆子拉下去——”刁玉树皱眉叫人,然而话音未落从四周就涌出许多家丁,其中一个拿着一把刀,从身后朝她便撞了上去,利刃入心。

“刁玉树......”

席悠声音一停,被惯性带的猛地仰面朝天,披散的头发分开,露出她略显脏污苍白无光的脸来,双手尚还紧紧地抓住孩子,身形不稳。

“你到底......为什么......”

席悠目光哀切的看着他,这一幕多像啊,像从前初识——光彩夺目,气度非凡。

让她有些怔愣,捅到身体里的刀被人拔出来,顺着惯性,席悠站不住的软了身子,她看着的人一动未动。

当年,因果庙初见,斯人气度风华,翩翩无双,举手投足都是文采,便是衣衫陈旧,依然整洁无暇。

她上石阶时,看到他,晃神之下一脚踩空,往后跌倒......

他将她拉了回来,目露关切的问她:“姑娘小心,姑娘可伤着了?”只因为这个动作,这句话,她便对他一见倾心,此后相识,生出枉然深情。

她本是泰东郡首富之女,万贯家财,虽无贵,却极富,爹自幼对她千娇百宠,知道她心思后厚着脸皮跟与她已定了亲的男方退亲,甚至全力助他。

京城赶考前他与她立下婚书,说待他金榜题名,便凤冠霞帔娶她为妻,一生不纳妾只守着她一个......

可当年——

还有她阿爹......

背信弃义,狼子野心,枉为人!

“刁玉树,你会遭到报应的,若我死后化作厉鬼,定将你挫骨扬灰千刀万剐,让你身败名裂任人践踏......”席悠眼中没泪,却有了湿润之感,双目血红,低语呢喃。

“阿悠......阿悠——”刚刚回到席间的青年抬眼猛地看到她的模样,愣了一下之后顿时心神俱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飞身朝她奔去。

席悠闻声,目光微动,于血色世界里隐约看到一个陌生人......

冷风一吹,刁玉树的酒也醒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从内院匆匆赶来的华寻南面色不安,强颜欢笑的对着众人解释着什么。

......

春风拂柳,富贵烟雨,泰东郡商会之首席景言刚从巷北某一府邸出来,手背在身后唉声叹气的,小厮和轿子在后面跟着不敢出声。

“唉,你说我家阿悠怎么就被那小子勾了魂,非他不嫁,连我这个爹早早给她定的一门好亲都让退了,那小子有什么好的,要什么没什么,穷的一个铜板都没有,不就是个书生嘛,到时候考上考不上还不一定呢......”

“为了那个小子居然还跟我生气,我家阿悠之前从来那么乖巧......”

小厮跟在后面低头垂眼不敢吭声,就当没听到老爷的抱怨,甚至脚步又慢了点。万一被老爷注意到,估计两三个时辰都得听他重复唠叨脱不了身。

想到之前的经历,耳朵抖了抖,脚步再次慢了点。

“唉,我的阿悠啊......”

......

席悠睁开眼,目光沉静。她转动眼珠打量,见这房间富丽堂皇,处处用品都是精贵之物,忽而冷嘲:呵,她竟然还没死?

无论是刁玉树还是华寻南,恐怕都不会这么好心吧,或者,是临死之前那个陌生人,那人认识她?

可救了她又如何呢,席悠以手遮眼,掩下了眼中的痛苦绝望,景儿死了,阿爹死了,陪在她身边的阿软更是早早被害,就剩她一个人万念俱灰......

外间响起脚步声,有一个人轻轻的走过来,停在床榻旁。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姑娘,老爷回来了。”

席悠手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不敢睁眼看她,喉咙像是堵了一大块石头,半响艰难的开口:“......阿软?”

阿软见她如此以为她还难过着,便道:“阿软在。姑娘,老爷说他已经退了您与常公子的婚约,也不会再阻止您与刁先生的来往,您就别跟老爷怄气了,老爷心疼您呢。您看,老爷已经请了刁先生过府,让您去一趟呢。”

“......阿爹!”席悠猛的放下手,惊坐起来,看向床边的人。

正是十一二的年纪,眼眶明亮,娇软可爱,是阿软,完好无损的阿软,是多年前的阿软,而不是那个在她每每午夜梦回中,鲜血淋漓的阿软。

她眼角余光瞥见四周环境摆设,甚为熟悉,不禁愣住。“这是......”

席府。

此时,阿软见她动作,惊讶的赶紧上前扶她,“对呀姑娘,老爷在松岳堂等您呢,还有刁先生,您——”

话还未完,就见她家小姐掀开被子,鞋都来不及穿,眨眼间已经出了门,阿软都来不及反应。

“小姐,您还没换衣服!”


松岳堂内,席景言拿着茶杯,坐在老爷椅上,面色不冷不热的,在他下首站着一位风度出众的青年,身上穿着虽不华丽但整洁干净,唇角含笑,书卷气正浓。

那人正是刁玉树。

“小生见过席老爷,不知您今日唤小生来,是有何事吩咐,只要小生能办到的,必在所不辞。”

这话说的十分有礼,让席景言心里对他的不满减轻了不少。

但面上仍是重重放下茶杯,冷哼一声。“听闻刁先生熟读四书五经,最为知礼不过,今年是要上京赶考对吗?然而若私德有亏,人品不当,你觉得如何?”

刁玉树面色一僵,这评价有点严重,他可不能认。“席老爷何出此言?小生自问从未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是吗?”席景言不置可否,换了个换题。“不知刁先生家中还有何人?”

“小生家中......并无一人,只有叔伯族人。”

席景言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无父无母吗?也可,上无公婆需要伺候,能轻松许多。

面色微缓,“世间男儿三妻四妾为常理,听你之言并无妻儿,可想过娶妻之事?”

“这......”刁玉树表情顿住,心中却一喜,总算知道了席老爷的意思。

“小生——”

“阿爹!”

刁玉树正要回答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态度,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不由得看向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白衣女子似风一般跑了进来,未看清面容便已至身前,扑到了堂前席景言的怀里。

泪流满面。

席景言稳稳的接住了她,口中说着责备的话,却是宠溺的轻拍了拍她的肩。

“成何体统,这还有客人在......小女实在失礼,请刁先生见谅。”最后一句是跟刁玉树说的。

既然是阿悠,刁玉树高兴还来不及,毕竟是他喜欢的人,正情浓,自然怎么都好。

“无妨无妨,小姐性情直率,无须拘礼。”

听到熟悉的声音,席悠在她爹怀中悲痛之情一顿,浑身颤抖起来,死咬牙关,如此才能勉强克制住要将出声那人千刀万剐的念头。

“阿悠,这是刁先生,还不快见礼。”

席悠猛的抬头,死死握紧拳头,指甲陷入肉里,凭着手心的痛意终于稳住了情绪,缓缓转身看向刁玉树。

这一眼,尽管做好了准备,也是瞳孔猛缩,眼中滔天恨意实在是忍不住。若非阿爹还在身边,她真想拿把刀将他碎尸万段。

她拼尽全力垂下眼,面无表情的听着自己一字一句客套的话。

“刁先生,久仰大名,失礼了。小女实在有要事,您可否回避。”

刁玉树被她那一眼惊住了,会不过神来,总觉得是他眼花看错了,阿悠的眼神为何那般,像是恨极了他?

莫非因为他这几天没按照约定上府求亲?

席景言欲言又止,看了刁玉树一眼,最后还是女儿重要,关于婚事日后再言他求之不得,遂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刁先生,今日之事便日后再议。”

刁玉树想问清楚,但也知道这会不是好时机,只能作罢,礼貌告辞。

临走时看了一眼席悠,见她不抬头,心有疑惑的离开了。

......

待刁玉树一走,不等席景言问,席悠直接跪在了他面前,把席景言吓了一跳,要扶她起来。

“阿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身体还虚弱着。”

席悠拽着他的袖子,不肯动,闭了闭眼,哑着声音道:“爹,对不起,女儿不孝,连累了您。”

席景言还以为她说的是去常府退亲这件事,叹了口气,见她不肯起来,提了提衣服,爽快的坐在了地上,跟她平视。

“爹还以为什么事呢,你跟爹之间还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爹愿意,只要爹的阿悠高兴,爹怎么都好,值当你跪下嘛,把爹都吓了一跳,膝盖疼不疼啊?”

席悠眼眶一热,本来没想再哭,谁知听闻这话眼泪直接就下来了,她都控制不住,再次泪流满面,不能自已,哽咽着说不出话。

“哎呀,怎么哭了,好了好了,爹已经与常府退了亲,今日将刁玉树叫来就是想跟他商议婚事,结果被你给打断了,可不怨爹啊,爹看刁玉树也还行,只不过到底是穷,又无父母帮衬,怎么也要等他考了功名......不过以防他忘恩,爹得先跟他签个契书,阿悠可不能心急,爹舍不得你啊。”

席悠眼泪流的更凶了,前世也是这般,阿爹事事为她打算,提前为她与刁玉树签订婚书契约,只等他考中进士便允她嫁。

后来他考中状元久不传信,阿爹大怒不愿再让她嫁,是她苦苦哀求,独自带着嫁妆去了京城,却最终落得那般下场,害了阿爹......

她悔了整整十年。

黄粱一梦,没想到她死后居然又重新回到了这里,无论真实与否,她都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爹......我,女儿不嫁了。”席悠带着哭腔,满心悔意。

“当真不嫁了?爹只想你开心,若他是个好归宿,唉,爹,爹都依你。”席景言被她哭的心疼,无奈的掏出帕子给她擦泪。

席悠哭着摇头,把他袖子拽得更紧,“说不嫁就不嫁,我不喜欢他了,我......总之,我嫁给谁都不会再嫁给他!”

她恨他入骨!

“好好好,都依你,别哭了快,眼睛还要不要了。”

“我只要爹......”

......

窗外桃花开的正盛,香气扑鼻,令席悠有些恍惚。

第二天了。

她还在,没死。

起初她以为是老天怜悯让她回到十年前再见一眼阿爹,让她再做一次选择,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跟阿爹说明,不敢耽误时间。

她缠着阿爹整整一天,寸步不离,直到晚上才回了房间,做好准备一觉睡醒便是地狱,没想到再次睁眼依旧是十年前。

阿软叽叽喳喳的叫她起床。

她没入地狱。

“小姐,这桃花您都看了一早上了,您不饿吗?”

“阿软,我做了一个梦......好可怕。”席悠轻声说道。

阿软吩咐下人将饭菜摆上,到她面前安慰道:“您也说了,那是梦,小姐,梦都是假的,不怕啊。”她没问梦是什么,不想让小姐再回想一遍。

席悠看着窗外的桃花,呢喃出声:“梦都是假的......我醒了吗?”

阿软站到她面前,伸出胳膊,下定决心视死如归,“小姐,您不信的话来掐我一下,我要是疼,您就是醒了,这不是梦里。”

“傻阿软......”席悠轻轻笑了笑,坐到了饭桌前。

她知道这不是梦,只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十年的痛苦折磨如影随形,她无法当做只是一场梦。

“今日饭菜怎么摆到这儿了,以前不都是跟阿爹一块吗,阿爹呢?”席悠拿起筷子,忽然想起来这事。

“老爷一早就出门了,好像是有事,特意吩咐让您好好吃饭呢。”

席悠一愣,回想十年前这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想了一会也没想到,便放下了。

专心用饭。

直吃到撑,再也吃不下去才放下筷子,让人收拾了。一转眼,看到阿软目瞪口呆的看她。

“怎么了?”

“小......小姐,您的饭量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大,这都够您吃三顿的了!”

席悠笑了笑:“难得厨子做的好吃。”

阿软一言难尽,无话可说,今天的饭她也吃了,跟以前一模一样,并无不同。她估摸着她家小姐是后悔了,昨天跟老爷说不嫁刁先生,她肯定后悔了。

“阿爹在哪儿?走,跟我找他去。”

果然她猜对了,小姐后悔了。

阿软刚要答应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小姐您忘了,您请了柳小姐来做客。”抬头看了看水漏,点点头道:“已经快到时间了,柳小姐向来准时。”

席悠恍惚了一下,月宛也是好久不见了......

未曾出嫁时,她最好的闺中密友,曾也劝过她,与刁玉树并不门当户对,且重利,为此,她当年还曾与月宛大吵过。

前世她请月宛是做什么的来着?


柳月菀,泰东郡郡守庶女,花容月貌,相貌好看她许多,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只因是庶女不得重视,纵有才名也不曾传开。不过,她性情直爽,两人很合得来。

听到下人禀报说月宛已经来了,席悠带着阿软去门口迎了迎,故人相见,席悠见她还好好的,不由欣慰。

前世,月宛的结局也不太好,这一回,她决不会再坐视不理,她得像个办法早早的让月宛避开那人才好,也不知道现在月宛认识那个人没。

柳月菀见到她后直接缠了上来,一脸八卦的样子。

“阿悠,照着我说的做,得偿所愿没?”柳月菀靠近她,期待的问她。

“什么?”席悠下意识的问她,问过后电光火石般,猛的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她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前世月宛也问了这话。

前世,她对刁玉树感情渐深,想尽办法都要嫁给他,月宛见劝她不得便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假装绝食来让阿爹同意她嫁给他。昨日,若非她跑到松岳堂,恐怕阿爹已经与他说定了婚约!

席悠一副后怕之色。

“按理来说你爹很疼你,不应该啊,没奏效吗?我听闻你爹昨天不是已经退了常府的婚,还请了刁先生上府吗?怎么回事?”

爹昨日退的婚,应该不会大张旗鼓,消息传的没这么快,月宛怎么知道的?席悠心头闪过疑问,但见月宛一脸担忧,觉得自己草木皆兵了。

席悠请她坐到亭子里面,吩咐人上茶,略想了想便开口道:“月宛,我不会嫁给他。我放弃了。”

“什么?你——”柳月菀觉得自己幻听了。

席悠认真的看向她,“月宛,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柳月菀的回答是,她站起来摸了摸席悠的额头,自言自语道:“这也没发烧啊,阿悠,你......”难不成昨日发生了什么?

“阿悠,我去给你请个郎中来吧。”

席悠失笑,紧绷的情绪缓和不少,拉着她坐下,待下人奉上茶水,示意阿软带人退下,等亭子里只剩她们两人的时候,她紧了紧手。

“我做了一个梦,月宛,那梦太真实了......”

席悠将前世发生的种种以梦的形式一一道出。

......

柳月菀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犹如在听天方夜谭,但情节这么细致,由不得她怀疑。

“阿悠,你,苦了你了......”柳月菀红着眼眶一把抱住了她。

“别怕,梦都是假的,阿悠,咱不嫁给他了,狼心狗肺的东西,不光不嫁,还要让他身败名裂,这样的人怎么配活在世上!”

自然,不能放过的。

“阿悠,跟我走。”说着柳月菀便将她拉走了。

席悠不明所以的跟着她。

柳月菀带着席悠出了府,让人套马车,上了马车之后一路奔向城外的因果庙。

马车上。

“月宛,你这是?”她有所猜测但又不敢相信。

柳月菀握住席悠的手,同仇敌忾的道:“自然是去找他,他敢这么对你,我饶不了他!”

席悠心中一暖。

“阿悠,你说,咱们要怎么对付他?”

看了看自己的手,席悠眼神暗了暗,想到自己临死前的诅咒,恨意顿生。“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让他身败名裂任人践踏......”

这要求有点难办,柳月菀皱眉思索片刻,“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不好办,但身败名裂任人践踏还是可以的......阿悠,听你梦中所言,他应该是极重名声的,又自古文人都在乎自己的前途,我看,我直接让我爹废了他进京赶考的资格,断了他的科举之路......”

“不用。”席悠听得快意,恨不得立刻就要同意,但不行,如果仅仅这么便宜了他,她不甘心,而且,还有华寻南。

她看向友人,深吸一口气,头脑清明,“月宛,梦中我被他幽禁整整十年,受尽折辱,断了他的科举之路纵然痛快,却太便宜他了。这件事我亲自来,月宛,谢谢你。”

柳月菀迟疑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还要去打他一顿吗?”

席悠与她对视一眼,诧异的很,原来月宛是想直接去揍他?不过......

席悠点了点头。

收点利息不为过。

......

因果庙香火鼎盛,又位于城外不远的因果山上,故而每天前去上香的人络绎不绝,无论是百姓或者富贵人家的家眷都爱来这里。

每天人来人往,山脚下也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买卖货物的集市,三教九流的人虽少但也有。

两人到地方后,柳月菀用钱找来了几个人混混模样的人,蒙着面纱吩咐了一番,看样子十分熟练,等那几个人拿钱离开后席悠才敢上前,

“月宛,那些人......”

柳月菀帮她整理了一下面纱,低声解释道:“拿钱办事,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席悠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好友,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自己都是循规蹈矩,除了喜欢上刁玉树这件事,其他从不做任何出格的事,而她印象里的月宛,也是如同普通姑娘一样,虽直爽但知礼,从不曾想月宛竟然还有这么......这么让她想不到的一面。

若是前世,自己定然劝她远离那些人,但现在,她却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席悠十分清楚刁玉树借住的庙内厢房在哪儿,熟门熟路的避开其他人,从后门溜了过去,两人找了个角落藏着,能听见厢房里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来人唔......”

听见刁玉树惊慌想要喊人,却被捂住了嘴,接着传来拳打脚踢,拳拳到肉的声音,间或还有一两声压不住的痛呼闷哼声。

席悠握紧双拳,听着声音快意的很,但这远远不够,她前世所受之苦,她会让他一点一点亲自品尝!

“我吩咐他们不让出声,还套了麻袋,以防引来人,阿悠,等他们打完你要不要亲自去补几下?”

席悠看向她,眼睛大亮,隔着墙壁难掩意动,柳月菀见了忙拉住她的手,从地上捡起小石子扔了进去,里面的声音一顿,不一会儿,脚步声远去。

里面的人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熟练的很,显然已经是惯犯。不过也对,她从不曾接触过这种三教九流之类的,无论前世今生,甚至街头巷尾略微偏僻的地方也未去过,自然不知晓这类人的生存之道。

她一直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可惜,前世被猪油蒙了眼。

柳月菀这拉着她悄悄过去,只见房间里果真有一个大麻袋,套着人,袋子口系着绳子,里面的人一边痛呼一边挣扎着。

许是听见了两人的脚步声,挣扎的更厉害了。

席悠走上前去,红了眼,狠狠地踹在了上面,一下又一下,发了疯一般,沉默的发泄。若是她此时手里拿着一把刀或者其他利器,她不能保证自己不杀了他。

前世华寻南动辄对她打骂,甚至后来当着他的面都敢,可他从来不曾说过一句话,一直冷眼旁观,直到她死......

柳月菀也上去踹了几下,后来见席悠红了眼,一直不停,而袋子里的人又没了声音,怕把人弄死了,这才拦下了她。

不敢发出声音,柳月菀拖着她出来,七拐八绕的远离厢房,这才松开她。

“阿悠......你好点没?”

席悠闭上了眼,没了力气,片刻后,低声道:“我们走吧。”

......

泰东郡是整个北朝最为繁华之地,与之京城相比毫不逊色,京城里多的是达官显贵,而这里则更多的属于富贵人家,泰东郡未曾有贫苦人家,即便是最底层的百姓,家中吃穿也不愁。

席悠跟柳月菀告别后,让马夫先回去了,她则带着阿软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耳边听着阿软逛街的兴然,眼睛飘过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想着刚才在因果庙做出的事,思绪杂乱。

虽然今世刁玉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但他绝不无辜,仅仅因为这不足以让她放过,若刚开始没起心思,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哪怕当年,他不与阿爹签订契书,或者他娶华寻南之前告知她一声,再或者,她进京时紧闭府门不让她进半步......还有,将她由妻变妾,却又任人折辱,为了金银杀了她爹,他分明知道一切,却从未当回事。

她的景儿......

“姐姐。”席悠陷入回忆,直到腿边多了一个小孩将她抱住。

她身子一僵,低头向下看去。

“景儿?”

席悠恍惚片刻才回过神来,这不是前世,她的景儿还没这么大。但还是慢慢蹲下身,温柔的问他:“你家人呢?”

那小孩冲她一笑,居然扑到她怀里,嘴里又喊了一声“姐姐!”

席悠心一软,稳稳的将他抱了起来,小心的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更轻柔了,“你叫什么名字?”

阿软从旁边跑过来,惊奇的瞅着她怀里的小孩,“小姐,这一会儿不见你怎么多了个小孩,他好可爱,谁家的啊?”

阿软伸出手去逗他,那小孩防备心挺重,“啪”的一下打掉了阿软的手,还用后脑勺对着她,用力的抱紧了席悠。

“坏人!”

阿软悻悻的收回手,小声“切”了一声。

“我也不知,他突然就跑到我跟前了。”小孩衣着华丽,粉粉嫩嫩的,看着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

“阿软,你去前面问一下谁家丢了孩子,估计他家里人挺着急的。”

“是,小姐。”

阿软跑到前面去问了,席悠抱着这小孩站到了街边上,试图问话。

“姐姐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姐姐吗?”

怀里小孩的大眼睛眨了眨,捧着脸想了想,没想起来,依然说了句,“姐姐!”

席悠笑了笑,若她的景儿长大,估计也是这么可爱,不仅会叫姐姐,还会叫阿娘。

“为什么只会叫姐姐呀,你会叫阿娘吗?”

本来以为小孩还会叫姐姐,谁知小孩扬起了头,看向她身后,眼睛亮晶晶的,手舞足蹈兴奋的喊了声:“阿爹!”

席悠一愣,抱着他转了个身,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年轻的公子,墨色衣袍,玉树临风,唇角含笑看着,不知是她怀里的小孩还是她。

席悠看到那位公子的一瞬间,脸色大变。

这个人,他是——

那人往前走了几步,朝她点头,“见过席小姐,稚子贪玩跑到这儿扰了小姐,抱歉。”

“你,你是?”席悠迫切的问他,这个人居然也是泰东郡的人,为何她记忆里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人却明显是认识她的,可既然是泰东郡的人,为何十年后会跑到京城,还进了刁玉树的宴席?

没错,尽管中间隔着十年岁月,她临死那日朝她奔来的人她能确定,就是眼前的人,当时她以为是陌生人,还曾疑惑,难不成这人与她还有渊源?

那人听到她的话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不认识他,有些无奈。

“在下姓常,名逸仙。小姐,阿喜虽是孩子但身子挺沉,先将他交给在下吧。”

“好。”席悠再不舍那也是人家的孩子,只能将他放下,那小孩晃悠悠的就跑到了男子怀里,叫了声“阿爹!”。

“谁是你阿爹,叫哥哥!”那人将小孩抱起来,纠正叫法,又对她示礼道谢。

席悠看着他们有些沉默,直到阿软跑过来,有些拘束的跟那人告辞,这才拉着她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后,阿软才拍着胸口喘气,“小姐,您怎么碰到常公子了?多尴尬,那小孩是常府的吗?”

听阿软的语气似乎也认识那位公子,席悠顿了一下疑惑问道:“常公子?阿软,你认识他?”

“不是吧,小姐!”阿软闻言大惊,看向她家小姐,“您居然没认出常公子?”

看到她家小姐疑惑的眼神她终于确定,她家小姐就是没认出,不由得扶额,有气无力的开始解释。

“常府公子,名逸仙,实龄十九,未及弱冠,白手起家创下诺大家业,一年前被老爷相中,为您与他定下婚约,但您不愿意,昨日老爷刚刚去常府取消了婚约。小姐,您......唉!”

席悠恍然,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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