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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鸢不可追全文+番茄

天山雪泠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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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我的模样,她也惊了。程胤垂眸,攥紧了拳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额间掉下来一滴温热。我突然意识到,程胤竟然哭了。对一个已经不爱的人死了,也会这么伤心吗?他嗓音沙哑,喃喃地唤我,“阿鸢……”“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你服软而已,并不是故意欺骗你。”一旁的柳闻絮连忙上去搀扶他。“将军,人死不能复生啊,你要节哀顺变。”“节什么哀?阿鸢她那么健康,明明前些时日还在跟我闹脾气,她怎么可能会死!”下一瞬,他颤抖着将手伸向我,竟要将我从床上抱起来。柳闻絮连忙拦在他身前,“尸身不吉,为了将军身体安康,还是不要触碰了,早些让夫人入土为安才是。”程胤突然怒极,愤愤地甩开了柳闻絮的手,直接抱起我。直到发觉我的身体已经僵硬,甚至难以再被他揽入怀中,程胤崩溃...

主角:程胤陆鸢   更新:2024-12-08 15: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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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胤陆鸢的其他小说小说《云鸢不可追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天山雪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到我的模样,她也惊了。程胤垂眸,攥紧了拳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额间掉下来一滴温热。我突然意识到,程胤竟然哭了。对一个已经不爱的人死了,也会这么伤心吗?他嗓音沙哑,喃喃地唤我,“阿鸢……”“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你服软而已,并不是故意欺骗你。”一旁的柳闻絮连忙上去搀扶他。“将军,人死不能复生啊,你要节哀顺变。”“节什么哀?阿鸢她那么健康,明明前些时日还在跟我闹脾气,她怎么可能会死!”下一瞬,他颤抖着将手伸向我,竟要将我从床上抱起来。柳闻絮连忙拦在他身前,“尸身不吉,为了将军身体安康,还是不要触碰了,早些让夫人入土为安才是。”程胤突然怒极,愤愤地甩开了柳闻絮的手,直接抱起我。直到发觉我的身体已经僵硬,甚至难以再被他揽入怀中,程胤崩溃...

《云鸢不可追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见到我的模样,她也惊了。
  程胤垂眸,攥紧了拳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额间掉下来一滴温热。
  我突然意识到,程胤竟然哭了。
  对一个已经不爱的人死了,也会这么伤心吗?
  他嗓音沙哑,喃喃地唤我,“阿鸢……”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你服软而已,并不是故意欺骗你。”
  一旁的柳闻絮连忙上去搀扶他。
  “将军,人死不能复生啊,你要节哀顺变。”
  “节什么哀?阿鸢她那么健康,明明前些时日还在跟我闹脾气,她怎么可能会死!”
  下一瞬,他颤抖着将手伸向我,竟要将我从床上抱起来。
  柳闻絮连忙拦在他身前,“尸身不吉,为了将军身体安康,还是不要触碰了,早些让夫人入土为安才是。”
  程胤突然怒极,愤愤地甩开了柳闻絮的手,直接抱起我。
  直到发觉我的身体已经僵硬,甚至难以再被他揽入怀中,程胤崩溃了。
  终于相信了我已经死去多时的事实。
  “将、将军……”
  柳闻絮脸上挂了几滴泪珠,期期艾艾地想去安抚他。
  不料却被程胤猛然一巴掌甩了出去。
  “若不是因为你,阿鸢怎么会与我赌气,本将军再也不想看到你!”
  习武之人力道深厚,柳闻絮嘴角登时被打出了血,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她忽而泫然欲泣,“将军,你竟然打我?”
  “这几年,我无名无分为你诞育长子,被你孤零零扔在京郊别院,忍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你可知妾身是怎么过的吗?”
  “人人都道我不知廉耻,与人无媒苟合,我只能自扫门前雪,因为我信你,一定会将我接回来。”
  我心中默默良久,原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柳闻絮六岁时就被人牙子四处倒卖,最后伺候在程家老太太身边,凭借着聪敏机慧,才被老太太看重,送到程胤身边当了通房。
  原以为可以从此摆脱奴籍,扶摇直上。
  可是程胤却对她说:
  “我与夫人伉俪情深,不可能再容下第三个人存在,我会拨几个人伺候你们,不会亏待,绝口不可对人提及是我的外室。”
  他所谓的不会亏待,无非就是给吃给喝,可程祈安一日不认祖归宗,她就永远要受人诟病。
其他的念头纷纷消失,只余下一种。
  离开程胤,再也不要回头。
  同一日傍晚,爹爹带着赵姨娘回府。
  那姨娘比我也就大了三岁,是醉月楼的花魁锦瑟。
  一向勤俭的爹爹,竟对她痴迷至深,不惜花费两年的俸禄替她赎身,自认是在成就一桩“救风尘。”
  赵锦瑟回来的时候乘坐花轿,神气十足,惹得满城风雨。
  她无名无分便要登堂入室,被丫鬟阻拦,摇着团扇高声道:
  “老爷宠谁,谁才是这屋里头的正主子,你可别尊错了主子!”
  爹爹心虚地走到娘亲面前。
  “唤云,我本以为此生于情爱上已经无波无澜,只想守着和你的亲人之情,度此余生,可直到看见锦瑟的第一眼,我方知什么是心意动。”
  娘亲的身形明显晃了晃。
  爹爹沉声道,“我们夫妻数十载,彼此至情至心,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吗?”
  爹娘的伉俪情深曾传遍京城,奉为佳话。
  谁人不知京中显贵中,唯有爹爹和程胤片叶不沾身,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今他们却双双纳妾。
  爹爹祈求的眼神,都跟程胤一模一样。
  我担忧地望向娘亲,可娘亲只是嗤之以鼻。
  “陆修远,若我说我此刻红杏出墙,遇到了人生挚爱,你会同意我跟他,与你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吗?”
  爹爹愣住了,“胡闹,你身为人妇,理应三从四德,男子与女子岂能一样?
  娘亲不慌不忙道:
  “既然如此,你既了解我的性子,就知我沈唤云一生洁癖,断断不能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
  “看来是我这些年太纵着你了,让你忘了什么是夫为妻纲!”
  爹爹眉头紧锁,与娘亲不欢而散。
  “娘亲,爹爹他……”我不知如何开口。
  娘亲笑道,“前些日子我才知道,要想回到我本来的世界,只要我这具身体死亡就可以。”
  “囡囡,或许我们都没有了继续留在他们身边的必要。”
  得知了娘亲的决定,我失魂落魄地走到外面。
  却不料,正巧看到程胤还未离开,又匆匆来到陆府门前。
  原来,是柳闻絮醒来后,又来到后院偏门前下跪。
娘亲顿时冒火,想跟我一起前去,我却摇了摇头。
“这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事,女儿可以处理好的,不劳母亲劳心伤神。”
程胤带了那个小男孩前来,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长得很像程胤,亦或许眉眼间也像他的母亲。
见我出来,程胤推了推男孩的肩膀,“祈安,快去,那就是你娘亲。”
程胤只字未提那外室之事,我定定地望着那小儿,却见他还没碰到我,便哭着躲了回去。
“爹,爹,他不是我娘,娘明明还活着,爹爹为何要让我认别人做母亲!”
他皱眉斥道,“祈安,不得胡闹。”
我浮起轻笑。
“程胤,你如今的做法,对不起我,也对不起他们。”
他目光复杂,沉吟道,“阿鸢,我须得让祈安认祖归宗,日后他就是你的亲子,我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信我。”
我缓缓退了几步。
“除非我们和离,如此你也能抬了那外室女进门,这孩子,自然也能以嫡子身份入族谱。”
还没等我关门谢客,不远处,忽然闯出来一个鬓发凌乱的女子。
正是他那外室柳闻絮。
她哭丧着脸,不停朝我磕头:
“您贵为夫人,容不下贱妾不要紧,只求您让祈安认祖归宗,能伺候将军一场,我死而无憾,可他毕竟是将军的亲生血脉啊!”
3
程胤脸色一僵,袖下的手松了又握紧。
“絮絮,你这又是何苦?”
柳闻絮不管不顾,头都磕出了血,拽着我的衣角,声音发颤。
“夫人,求求你......”
我不为所动,冷漠地退却了几步。
“柳姑娘,你的苦肉计,省省力气都用到男人面前便好,在我这里,我不是菩萨心肠。”
转而,我定定地只看向程胤。
“程胤,我等你写好和离书送过来。”
4

得知了娘亲的决定,我失魂落魄地走到外面。


却不料,正巧看到程胤还未离开,又匆匆来到陆府门前。


原来,是柳闻絮醒来后,又来到后院偏门前下跪。


而我早已吩咐了小厮,我要午憩,谁来也不见。


柳闻絮正伏在他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本想再来求求夫人,可夫人却闭门不见,不知是不是妾身冲撞。”


程胤心疼不已。


“絮絮,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纵得她太任性了,如此咄咄逼人,你千万不要自责。”


可我注意到,柳闻絮依偎在他怀中,脸上不见半点虚弱,分明溢出满足的笑意。


娘亲说过,一个男人对女人最高级别的爱意便是心疼。


一个身心都没有守忠的男人,怎堪配我?


我想,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七日之约已到,程胤的车马在陆府门前接我。


他焦灼地来回踱步,似乎是在担心我赌气。


他求见爹爹,希望让他以父亲之名劝我回去,可我连爹爹也拒而不见。


不曾想,那一日我直接迈步出府门,走到车轿旁。


程胤有些吃惊,“阿鸢,你......”

他犹豫片刻,还是道。


“若你不同意我纳妾,我绝不纳妾,只是祈安渐渐大了,总要顾及他的颜面。”


直到现在,他还是满心满眼牵挂着他的外室和长子。


我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不?

何必让祈安受骨肉分离之苦,我同意你纳妾。”


他受宠若惊,“阿鸢,我们不和离好不好?”


“好。”

我温顺地答。

“夫君有妾有子,实乃幸事一桩,从前是我太任性了。”


程胤望着我波澜不惊的眼神,是始松了口气。


“夫人,你终于愿意接受他们了,相信我,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亲自牵着我的手与我坐上马车,温柔地将我的鬓发捋至耳后。


一切仿佛当初恩爱的模样。


而在我回去的第二日,他就迎了侧室进门。


当着众人的面,我喝了柳闻絮的妾室茶。


她笑容明媚,“夫人体弱,日后照顾将军的事,妾身定会替你分忧解劳,夫人也可好好休息了。”


我淡淡颔首,“如此甚好。”


入夜,烛火尽熄,夫君和柳闻絮在洞房花烛了。


彼时,京城西街上空浮起了火光。


娘亲纵火自焚的那一晚,爹爹正在外面和赵姨娘游山玩水。


我远远瞧着那边灰烟弥漫,泪水模糊了视线。


娘亲终于得以获得解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我默默吞下了那枚药丸。


那是娘亲临走前,用剩余的积分换来的假死药,能够让人心跳体温尽失,如真死了一般。


我与程胤,娘亲与爹爹,死生不复相见。



一个身心都没有守忠的男人,怎堪配我?
我想,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七日之约已到,程胤的车马在陆府门前接我。
他焦灼地来回踱步,似乎是在担心我赌气。
他求见爹爹,希望让他以父亲之名劝我回去,可我连爹爹也拒而不见。
不曾想,那一日我直接迈步出府门,走到车轿旁。
程胤有些吃惊,“阿鸢,你......”
他犹豫片刻,还是道。
“若你不同意我纳妾,我绝不纳妾,只是祈安渐渐大了,总要顾及他的颜面。”
直到现在,他还是满心满眼牵挂着他的外室和长子。
我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不?何必让祈安受骨肉分离之苦,我同意你纳妾。”
他受宠若惊,“阿鸢,我们不和离好不好?”
“好。”我温顺地答。“夫君有妾有子,实乃幸事一桩,从前是我太任性了。”
程胤望着我波澜不惊的眼神,是始松了口气。
“夫人,你终于愿意接受他们了,相信我,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亲自牵着我的手与我坐上马车,温柔地将我的鬓发捋至耳后。
一切仿佛当初恩爱的模样。
而在我回去的第二日,他就迎了侧室进门。
当着众人的面,我喝了柳闻絮的妾室茶。
她笑容明媚,“夫人体弱,日后照顾将军的事,妾身定会替你分忧解劳,夫人也可好好休息了。”
我淡淡颔首,“如此甚好。”
入夜,烛火尽熄,夫君和柳闻絮在洞房花烛了。
彼时,京城西街上空浮起了火光。
娘亲纵火自焚的那一晚,爹爹正在外面和赵姨娘游山玩水。
我远远瞧着那边灰烟弥漫,泪水模糊了视线。
娘亲终于得以获得解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我默默吞下了那枚药丸。
那是娘亲临走前,用剩余的积分换来的假死药,能够让人心跳体温尽失,如真死了一般。
我与程胤,娘亲与爹爹,死生不复相见。

有一次监修水堤时,他在堤坝上晕倒,被修坝的民工救起才挽回性命。
  那一日,一个须发斑白的男人跪在河岸边,七魂丢了六魄,对着滔滔江水绝望地嘶吼:
  “唤云,别丢下我,你回来——”
  无人回应。
  爹爹终于落下泪来。
  离开陆府,我在城门下钥之前乘着马车出城,在郊外的一处客栈住下。
  我打点给掌柜一些银两。
  “我欲南下,可有途径?”
  掌柜沉吟片刻,“姑娘孤身一人,陆路凶险,漕帮每隔四日才有专门搭乘官妇小姐探亲访友的船舫,最早还要等三日。”
  “如若银两充足,也可避开大路走小舟,掩人耳目。”
  我最终选择走了水路。
  老船夫经验老道,行船至稳,可我还是难以抑制的头晕脑胀。
  一路上吐了许多次,风餐露宿,颠沛流离。
  我实在疲倦极了,枕在窗边沉沉睡去。
  眼前逐渐变得模糊,浮现起家乡的旧景,白墙绿树,雀啼蝉鸣,有船夫撑着竹蒿在莲池中划过,满船清梦。
  不知道走过了多久山重水复,忽然,船夫一声声唤我:
  “小姐,我们到了!”
  我仰起头,不远处的岸边,金光浮跃,歌舞升平。
  是我无数次魂牵梦萦的家乡旧景。
  我终于可以见到外祖母了。
  在汴州见到外祖母的那一刻,外祖母看到我风尘仆仆的模样,顿时老泪纵横。
  她将我揉进怀中,心疼道:
  “鸢鸢受苦了,我们不再回那伤心地,以后就住在这里,与我做伴。”
  原以为是舟车劳顿,我却被郎中诊出怀有了身孕。
  我十分惊讶,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有些不知所措。
  外祖母丝毫没有在意我怀着身孕从夫家逃走,她对我只有满满的心疼。
  我在江南烟雨里安养了大半年,顺利生下了一个女儿。
  外祖母极其喜爱这个重外孙,给女儿取名为“含贞”,取自“含章可贞”。
  乾刚坤柔,含晦章美。
可他婚前明明告诉我,他从未有过妾室通房。
  程胤低低地恳求我,“如今祈安渐渐大了,总要给他一个名分的,左不过是个庶子,絮絮已经说过了,她甘愿无名无分,让祈安认你做母亲。”
  “阿鸢,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
  我默然闭上眼睛,心已经凉了半截。
  在世人眼里,他已经很尊重我了。
  成婚三年不纳妾,不要求我生子,即使有个外室也未曾登堂入室。
  就连唯一的庶子也记在我的名下。
  所有人都劝我妥协,轮番上门游说。
  可我自小受娘亲的耳濡目染,从不以女子之身自贬。
  既然要求女子守身如玉,那么我的夫君理所当然也要如此。
  这世上,总有人愿意守着一人终老的。
  于是,我一字一顿道,“这个孩子,我不同意他入程家族谱。”
  程胤的脸色瞬间冷沉下来。
  良久,他叹了口气。
  “阿鸢,你已经失了本心。”
  “昔日时疫泛滥,你仁心施粥,母子企食你尚且不忍,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我双目微垂,“你觉得是我变了?”
  “你的确该冷静一段时间。”程胤目露失望,转身离开。
  我心灰意冷之下,决意当晚就打道回府,回娘家。
  若我从未爱过程胤也就罢了,可恰恰相反。
  我与程胤算是这个时代难得的自由恋爱。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曾经同在一家私塾读书。
  后来,他被朝廷征召上阵杀敌前,向我私定终身,目光如炬。
  “阿鸢,若我立功凯旋,你嫁我可好?”
  我笑着流泪,发誓只要他平安归来,无论如何我都嫁他。
  他对我的心意倍感珍重,紧紧抱住我,“此生我必不负你,绝不纳二色。”
  三书六礼,鸿雁为信。
  我唯一的要求,是他不能有妾,他答应了。
  而我从来不知道,在他深情地与我告别,铮铮立誓之前,他早已与通房日夜缠绵,只为留下一个血脉。
他自诩没有做错,可我又做错了什么?
  如今,我对娘亲说起这些时,心下满是苦涩。
  “那个程胤,装的一表人才,也怪娘先前没能摸清楚他的底细,竟藏得这么深!”
  娘亲愤懑不已,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爹近日也纳了一房妾室,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或许男人成婚之后,昔日的爱意都会褪去,喜欢新鲜温柔的解语花。”
  她说着,逐渐红了眼尾。
  我愣住了,爹爹为了娘亲,身边不染尘埃了数十年,也会变吗?
  老树发新芽,人至中年才恨不相逢少年时。
  难道男人注定会如此,而我和娘亲这种想法,就注定需要妥协吗?
  我一直知道娘亲是穿越女,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她说她来自的那个时代,男女平等,若丈夫对婚姻不忠,女子亦可休夫,自由下堂求去。
  可爹爹似乎并不全然相信她说的这些话。
  他曾道对娘亲忠贞,是他甘之如饴。
  娘亲忽然笑了,“囡囡,如果有一天娘亲离开了,你一定要去寻自己的海阔天空。”
  我怔住了,刚要说些什么,门口的小厮却急匆匆进来通传。
  “夫人,大小姐,程将军求见。”
  “他还敢来?敢欺负我女儿,我还没找他算账!”
  娘亲顿时冒火,想跟我一起前去,我却摇了摇头。
  “这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事,女儿可以处理好的,不劳母亲劳心伤神。”
  程胤带了那个小男孩前来,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长得很像程胤,亦或许眉眼间也像他的母亲。
  见我出来,程胤推了推男孩的肩膀,“祈安,快去,那就是你娘亲。”
  程胤只字未提那外室之事,我定定地望着那小儿,却见他还没碰到我,便哭着躲了回去。
  “爹,爹,他不是我娘,娘明明还活着,爹爹为何要让我认别人做母亲!”
  他皱眉斥道,“祈安,不得胡闹。”
  我浮起轻笑。
  “程胤,你如今的做法,对不起我,也对不起他们。”
  他目光复杂,沉吟道,“阿鸢,我须得让祈安认祖归宗,日后他就是你的亲子,我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信我。”
而我早已吩咐了小厮,我要午憩,谁来也不见。
  柳闻絮正伏在他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本想再来求求夫人,可夫人却闭门不见,不知是不是妾身冲撞。”
  程胤心疼不已。
  “絮絮,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纵得她太任性了,如此咄咄逼人,你千万不要自责。”
  可我注意到,柳闻絮依偎在他怀中,脸上不见半点虚弱,分明溢出满足的笑意。
  娘亲说过,一个男人对女人最高级别的爱意便是心疼。
  一个身心都没有守忠的男人,怎堪配我?
  我想,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七日之约已到,程胤的车马在陆府门前接我。
  他焦灼地来回踱步,似乎是在担心我赌气。
  他求见爹爹,希望让他以父亲之名劝我回去,可我连爹爹也拒而不见。
  不曾想,那一日我直接迈步出府门,走到车轿旁。
  程胤有些吃惊,“阿鸢,你……”
  他犹豫片刻,还是道。
  “若你不同意我纳妾,我绝不纳妾,只是祈安渐渐大了,总要顾及他的颜面。”
  直到现在,他还是满心满眼牵挂着他的外室和长子。
  我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不?何必让祈安受骨肉分离之苦,我同意你纳妾。”
  他受宠若惊,“阿鸢,我们不和离好不好?”
  “好。”我温顺地答。“夫君有妾有子,实乃幸事一桩,从前是我太任性了。”
  程胤望着我波澜不惊的眼神,是始松了口气。
  “夫人,你终于愿意接受他们了,相信我,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亲自牵着我的手与我坐上马车,温柔地将我的鬓发捋至耳后。
  一切仿佛当初恩爱的模样。
  而在我回去的第二日,他就迎了侧室进门。
  当着众人的面,我喝了柳闻絮的妾室茶。
  她笑容明媚,“夫人体弱,日后照顾将军的事,妾身定会替你分忧解劳,夫人也可好好休息了。”
  我淡淡颔首,“如此甚好。”
“不是从我知晓你为了祖母夙愿,上阵前留下血脉,隐瞒我三年。”
  “也不是你带回那小儿认我做母亲,他不肯认我。”
  “而是我看见你在书房收藏着一方素帕,是她十二岁时为你绣的黄鹂。”
  “你与她哪里是长辈之命,分明是年少启蒙悸动之情。”
  “你心里从没有过一刻,干干净净只为我停留。”
  程胤张了张口,眼中闪过一丝窘迫,是被人看穿心思的狼狈。
  他眼神躲避,正巧看到了我身边的女儿,不禁蹲下身。
  “这是我们的女儿吗?”
  程胤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她,“我是你爹爹,你……”
  下一瞬,他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原来,他是被女儿用针扎了定身穴。
  女儿冷冷地回到我身边。
  “娘亲,别怕,此人胆大妄为,竟想轻薄于你,我已经扎了他的定身穴和哑穴,是否要报官?”
  “不必了。”
  我微笑,回首朗声唤道,“夫君。”
  一个儒雅的男子从人群中举着糖葫芦回来,看见被定住一动不动的程胤,没有介怀,只是笑了笑。
  “爹爹!”
  夫君轻刮了下女儿的鼻尖,“晚晚又调皮了。”
  转而,他牵起我的手,对被定在地上的程胤说:
  “无论夫人的过去和将来如何,我都给得起她现世安稳,不劳仁兄挂心了。”
  “我女儿天资聪颖,得我亲授点穴法,两个时辰过后,你就能自行解开了。”
  他转而拉起我和女儿的手,在程胤失魂落魄的注视中,身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夫君是个济世行医的大夫,在我初回汴州,在街头晕倒时救下了我。
  我喜好自由,他便陪着我游历山河,吾心安处即是吾乡。
  几年后,京中传来程小将军战死的消息。
  他托人给我在汴州的住所送来一封信。
  “愿化春泥,再为夫人添鬓边海棠红。”
  许多年后的一个春日,我因故回到京城。
  路过尘封已久的镇远将军府时,窥门望去。
  里面是满园盛放的海棠,大片大片,如烟似雾,廊下是满地酡红的烛泪。
  是我身死之年,他亲手所植。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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