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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杜又彤陈漾无删减全文

鱼不语 著

穿越重生连载

林温婷:“你二哥高考五百五,你能考这个分数我就谢天谢地了。”杜又彤:“名师出高徒,你让五百五的给我补习,我能比他更高就怪了。”林温婷:“你们先在一起学几天,不行再找补课老师,魏阿姨也在联系之前给你二哥补习的那些老师,他们都是名师,哪能说有时间就有时间,有些都不在云城。”杜又彤不情不愿,赶鸭子上架,成了陈漾的学生。林温婷很小心,陈漾第一次给杜又彤补课,地点不在二楼卧室,而是一楼书房,美其名曰,地方大。杜又彤跟陈漾随便惯了,坐下后不紧不慢,拖拖拉拉。陈漾坐她对面,一改昔日吊儿郎当的模样,面无笑意:“赶紧的,别耽误时间。”林温婷蹑手蹑脚的在客厅里走动,经过书房门口,屏气凝神的偷听。听到陈漾的声音:“你是猪啊,上课听什么了?”杜又彤反驳:“...

主角:杜又彤陈漾   更新:2024-12-16 10: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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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杜又彤陈漾的穿越重生小说《恶犬杜又彤陈漾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鱼不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温婷:“你二哥高考五百五,你能考这个分数我就谢天谢地了。”杜又彤:“名师出高徒,你让五百五的给我补习,我能比他更高就怪了。”林温婷:“你们先在一起学几天,不行再找补课老师,魏阿姨也在联系之前给你二哥补习的那些老师,他们都是名师,哪能说有时间就有时间,有些都不在云城。”杜又彤不情不愿,赶鸭子上架,成了陈漾的学生。林温婷很小心,陈漾第一次给杜又彤补课,地点不在二楼卧室,而是一楼书房,美其名曰,地方大。杜又彤跟陈漾随便惯了,坐下后不紧不慢,拖拖拉拉。陈漾坐她对面,一改昔日吊儿郎当的模样,面无笑意:“赶紧的,别耽误时间。”林温婷蹑手蹑脚的在客厅里走动,经过书房门口,屏气凝神的偷听。听到陈漾的声音:“你是猪啊,上课听什么了?”杜又彤反驳:“...

《恶犬杜又彤陈漾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林温婷:“你二哥高考五百五,你能考这个分数我就谢天谢地了。”
杜又彤:“名师出高徒,你让五百五的给我补习,我能比他更高就怪了。”
林温婷:“你们先在一起学几天,不行再找补课老师,魏阿姨也在联系之前给你二哥补习的那些老师,他们都是名师,哪能说有时间就有时间,有些都不在云城。”
杜又彤不情不愿,赶鸭子上架,成了陈漾的学生。
林温婷很小心,陈漾第一次给杜又彤补课,地点不在二楼卧室,而是一楼书房,美其名曰,地方大。
杜又彤跟陈漾随便惯了,坐下后不紧不慢,拖拖拉拉。
陈漾坐她对面,一改昔日吊儿郎当的模样,面无笑意:“赶紧的,别耽误时间。”
林温婷蹑手蹑脚的在客厅里走动,经过书房门口,屏气凝神的偷听。
听到陈漾的声音:“你是猪啊,上课听什么了?”
杜又彤反驳:“我本来数学就不好,你是第一天知道?”
陈漾:“笨地理直气壮,学不好还有理了?”
林温婷回主卧,关上门,出声道:“我误会漾漾了。”
杜峰:“什么误会了?”
林温婷:“漾漾不可能喜欢彤彤,我刚经过书房,听他把彤彤骂得狗血淋头。”
杜峰:“我早说了不可能,他们就是关系好,漾漾那孩子,看着不着调,关键人家脑袋聪明,学几个月就能考五百多分。”
林温婷:“希望严师出高徒吧,带一带彤彤。”
陈漾第一次给杜又彤补课就给她骂哭了,他忍着没哄,因为知道杜又彤的脾气,她懂好赖。
他要是嬉皮笑脸,俩人其乐融融,这习是补不下去的,不见成绩,杜家也不能同意俩人每天关在一个房间里三四个小时。
杜又彤白天上课,晚上放学跟陈漾一起回家补课,陈漾也怕由于自身水平有限误人子弟,更加卖力学习。
两边班主任都反馈,杜又彤和陈漾在校的学习状态非常好,第一个月月考,杜又彤成绩全班前十,陈漾五百八十九分,高三全年前一百。
两家人开心坏了,特意凑在一起吃饭,杜峰和林温婷感谢陈漾,陈永征也笑着感叹:“漾漾越来越像他哥了。”
一句话,瞬间败了陈漾所有的好兴致。
仿佛他做的一切,不过是成为陈继的替代品,偏偏他又不能表现分毫。
那一年,陈漾又读了一遍高三,杜又彤把高一当高三,由于两人校内校外经常一起出动,学校里有阵子在传两人谈恋爱,传得有鼻子有眼。
杜又彤跟陈漾一起吃了顿汽锅鸡,学校里传两人去酒店开房,杜又彤被气哭,陈漾抓了一帮传瞎话的人,男的打到尿裤子,女的吓到差点儿尿裤子。
事儿闹得很大,陈漾被请家长,他死活不说打人原因,陈永征气得够呛,但又不好深究,毕竟,又快高考了。
高考前期,陈继给陈漾打电话,两人闲聊几句,陈继道:“别在高考上动歪心思,考不好想复读的理由,只能用一次,再用就是明着告诉所有人,你喜欢彤彤。”
陈漾沉默良久:“你怎么知道的?”
陈继:“你要是不想留在云城,别说五百四,三百四你都得飞走,这么不爱学习的人,给彤彤补了一年的课,你当我傻的?”

两人一个房间,下午自由活动,晚上集体聚餐。

袁浩跟大家说的是周末放松,杜又彤跟钱莱穿着T恤运动鞋就来了,结果进场一看,男同事们还好,都是休闲,女同事们,各个盛装打扮,下午坐车里还说懒得洗头,这会儿各个黑长直大z波浪。

钱莱愣住:“走错场了?”

杜又彤顺着大家偷偷摸摸的视线,看到某人高大的背影时,瞬间明白了,钱莱只是打嘴炮,有些人,想打真炮。

陈漾身边不仅有袁浩陪,岚杉的主管们全都众星拱月,反倒另一个主角冯宇恒离得不近,这显然不太对劲儿。

吴胜楠知道是什么原因,中午在酒店大堂,她第一次见陈漾,可有人不是,她下属戴露。

戴露偷着跟吴胜楠说:“吴总,我终于知道冯宇恒是怎么拿下梦莲的了。”

吴胜楠意外,戴露道:“我前几天看到杜又彤上了陈漾的车。”

吴胜楠瞬间蹙起眉头:“你在哪看到的?确定没认错人?”

戴露想想还气不打一处来:“我跟杜又彤住一个小区,上周五回家的时候,看到陈漾开着918停在小区门口,杜又彤从里面出来,上了他的车。”

吴胜楠没有瞬间解惑,反而更加疑惑,冯宇恒不是喜欢杜又彤嘛,怎么着,为了上位连喜欢的人都能往别的男人怀里推?

要说戴露无的放矢,她不敢,而且冯宇恒拿下梦莲,按理说他跟陈漾应该走得很近才是,可无论中午在酒店大堂,还是这会儿在宴会厅,冯宇恒都明显不想跟陈漾亲近。

吴胜楠拿着酒杯应酬,余光瞥见杜又彤出现在门口,脸上笑容不减,给戴露使了个眼色。

戴露马上撺掇组里人,一起向杜又彤走去。

杜又彤看到花枝招展又有备而来的一群人,戴露满脸笑容,递过一杯酒:“恭喜啊。”

杜又彤没有马上接:“恭喜什么?”

戴露:“恭喜你们签下梦莲,刚刚我们还在说,大家今天过来都是沾了你们的光。”

杜又彤没接戴露手里的酒杯,从旁单拿一杯,“谢谢。”

本以为喝一杯了事,没想到戴露又拿一杯:“这杯我敬你本人。”

杜又彤没喝,在等理由。

戴露弯起眼睛,笑得意味深长:“没有原因,单纯崇拜,我们想有福还得大难不死,听说你前几天生病不舒服,你发个烧整个岚杉都旺起来了。”

这么阴阳怪气的话,跟吴胜楠一样。

钱莱不爽,同样笑道:“要不说运气和做人一样,都得靠修呢,光靠崇拜,我都崇了好几年了,后来想想,还是做人做得不够。”

戴露不怒反笑:“跟我想的一样,我要是能像又彤一样坚持带病工作,说不定今天就是你们来祝贺我了。”

说着,戴露看向杜又彤:“上周五我在小区门口看见你了,最近天气忽冷忽热,你就穿件T恤,我当时想跟你打招呼来着,看你约了人。”

杜又彤浑身一麻,有那么两三秒,她觉得自己的脸应该是生硬的。

戴露看到她上了陈漾的车,不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那还有谁知道?

戴露身边那群人都知道吗?

公司其他人知道吗?

戴露笑着提起酒杯,杜又彤拿过一杯酒,叮的一声碰撞,喝了。

陈漾和冯宇恒都发现杜又彤被一群人围着,打着恭喜的名义灌酒,区别是陈漾被捧在中心,只能视线扫过。

冯宇恒直接走过去,有些酒没办法不喝,但可以替喝。

戴露笑道:“我们都是帮老大挡酒,从来没见过老大帮我们挡酒的。”

“就是,冯总准备什么时候再跟我们爆个好消息啊?”

“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说还能押个双喜临门。”

公司里都知道冯宇恒喜欢杜又彤,公开的秘密,撺掇的人不怕冯宇恒生气,毕竟他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

起哄起好了有功,起不好也是法不责众。

吴胜楠隔岸观火,就是想恶心冯宇恒和杜又彤,顺带着,也看看陈漾的态度。

一帮人闹冯宇恒和杜又彤闹得欢,陈漾远远看去,摘了墨镜的眼睛深邃玩味,只说了六个字:“我挺欣赏冯总。”

袁浩闻言,也跟着道:“冯宇恒确实不错。”

两人发了话,连带其他部门的主管,全都跑去恭喜冯宇恒,冯宇恒刚开始替杜又彤挡酒,后来自顾不暇。

杜又彤不敢往陈漾的方向看,一眼都不敢,但她又有强烈的感觉,那个方向有人在注视她,盯得她浑身不适。

最后的结果,就是杜又彤全组都被围攻,无一幸免,都喝高了。

互相搀扶着回到房间,杜又彤去洗手间,钱莱倒在床上,手机响,她接通,里面传来男人声音,说的是英文。

钱莱费力睁眼,翻身坐起,半分钟后敲了下洗手间房门,“彤彤,我出去一趟。”

浴室里传来水声,杜又彤在洗澡,没听到。

杜又彤喝的太多,想速战速决,奈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才进去没几分钟就拔不上气。

她蹲下想缓缓,闭上眼,天旋地转。

挺了一会儿,杜又彤伸手拍隔断玻璃,费尽力气也没人进来帮她,杜又彤不把希望寄托在钱莱身上,自己扒开隔断门,赤脚出来。

房间里就她和钱莱两个,杜又彤连裹浴巾的劲儿都没有,挽着长发,浑身滴水打开浴室房门。

扶墙走了几步,杜又彤拐过死角,看到两张床,一张床铺的很平整,另一张明显有人躺过,但人又没在。

钱莱呢?

杜又彤纳闷儿几秒,接着转身,房间很大,浴室在中间,前面是床,后面还有个小厅,此时小厅沙发上正坐着个人,男人,衬衫西裤,发丝不乱,跟杜又彤四目相对,目不转睛。

杜又彤看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眉眼,陈漾淡定的时候,很像陈继,她一时恍惚,眼底透露出清晰的错愕和希冀。

陈漾知道,杜又彤又把他认成了陈继,因为她看见他,眼里可能会有错愕,但绝不会有希冀。

陈漾脸一沉,目光也变得冰冷浑浊,杜又彤刹那清醒,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陈漾一眨不眨:“不然呢,你以为会是谁?”

杜又彤觉得他疯了,强撑着道:“出去!”

陈漾视线从杜又彤脸上缓缓向下,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低声道:“你这样我怎么走?”

杜又彤垂目,白花花一览无遗的皮肤,炸得她眼花耳鸣,她想原地消失,但只能做到原地下蹲,双臂抱住自己,别开视线道:“你滚出去!”

陈漾起身,迈开长腿走到杜又彤面前,杜又彤缩成一小个,陈漾俯身要抱她,她条件反射伸手欲挡,陈漾抓着她的手腕,顺势将人提起压在墙上。

不给杜又彤说一个字的机会,他已经低头吻上她的唇。

有些东西想了太久,会疯,尤其是曾经尝过,体验过,就像鸦片复吸,不是不知道会死,而是能死在她手里,就是他一直渴望的。

杜又彤被夹在两面‘墙’中间,背后的冰凉,身前的滚烫,相同的,都很硬,无法逃离分毫。

陈漾的吻带着目空一切的张狂,夹着毫不掩饰的欲z望,杜又彤被他攥着下巴,睁眼看着他闭紧的黑色睫毛。

她动不了也说不了,陈漾也不想听她说,她不会说他想听的话。

但很快,他尝到了咸,从杜又彤脸上流到两人唇上。

陈漾知道她在哭,他想装不知道,强迫自己不知道,可在用力吮过她的下唇后,某一刻,他还是睁开眼睛。

杜又彤正瞪着泛红的眼睛,充满愤恨的看着他。

意料之中。

又止不住心如刀绞。

稍稍抬起唇,陈漾明知故问:“恨我?”

杜又彤不说话,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坠。

陈漾松开她手腕,抬手想帮她擦眼泪,杜又彤扬手就是一巴掌,她没力气,这一巴掌看起来毫无杀伤力。

陈漾脸都没侧一下,拇指抹掉杜又彤脸上的眼泪,出声道:“实在不行,你就把眼睛一闭,当我是陈继。”


被子下的杜又彤听到陌生男声,本能瑟缩,抓紧被角。

陈漾转脸,怒火攻心:“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男男女女都不想走,毕竟房子没塌到自己头上,都想进来看个现场直播。

这帮人里有一部分是云城人,跟陈漾从小玩儿到大,推门之前听到陈漾叫‘又又’,但没往杜又彤身上想,主要也不敢想。

有人跨步往里进,“我看一眼嫂子是谁…”

被子下的杜又彤蜷起,床上的陈漾黑脸,刚要骂人。

杨凯一把扯住男生衣服,将人拉到门外,顺带手关上房门。

门外隐约传来对话声:“你干嘛?”

杨凯:“赶紧走。”

“我看一眼嘛。”

杨凯:“你他妈也不怕长针眼。”

没人能懂杨凯此刻的心情,他真的很想报警,只有他看到地上的衣服就能猜到被子下的人是谁。

救命啊。

谁来救救陈漾的狗命。

那天陈漾把这辈子会说的软话都说遍了,杜又彤一直在哭。

陈漾轻轻扯着被角,软声道:“又又,你出来看一眼,我给你跪下行不行?”

杜又彤死死拽着被子:“你滚啊!”

陈漾不滚:“又又,我错了,你先出来透口气,你打我骂我都行…”

“又又…”

“我是真的喜欢你,三年前喜欢,现在也一样。”

“我不是随便的人,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我的床。”

杜又彤:“你滚!”

陈漾坐在床边,情绪越来越稳定:“我承认我不是人,我是狗,我混蛋王八蛋,但再来一次,我还是这么做。”

杜又彤哭得浑身发抖。

陈漾看得心疼,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杜又彤立马惊蛰一般缩起:“你别碰我!”

陈漾挫败,拿开手,“你昨晚知道我是谁,你没认错人。”

他声音很轻,只陈述事实。

杜又彤却猛然一顿,三秒后掀被而起,顶着凌乱的头发和哭到发肿的眼睛,怒视陈漾:“你撒谎!”

陈漾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她故意跟他跑回家,故意跟他睡觉的?

陈漾看着杜又彤的脸,心软,口吻也很温柔:“你叫的是我的名字,不是陈继。”

“你胡说…”

杜又彤声音发颤,大大的眼睛里,充斥着委屈和不可置信。

她喜欢的是陈继。

陈漾怎么能这么对她,他先是告诉杨凯,她暗恋的人是陈继,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秘密,现在又公然让她出现在他的床上。

陈漾到底什么意思?

他想让所有人都鄙视她,瞧不起她吗?

陈漾看到杜又彤眼底浓烈的厌恶,浓烈到他无法忽视。

左右没外人,陈漾一眨不眨:“你还喜欢陈继?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不提这个还好,杜又彤眼眶发烫:“你是不是明知道陈继有女朋友,还约我一起去吃饭?”

陈漾抿唇,不是欲言又止,而是被戳穿后的紧急闭嘴。

杜又彤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坠,满眼失望。

陈漾受不z了杜又彤这种眼神,别开视线道:“陈继女朋友又不是我给他找的,我告不告诉你,事实也不会变。”

杜又彤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陈漾感受到强烈的注视以及不适,几秒后,他突然转头面向杜又彤。

“是,我是混蛋,我从来不掩饰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怕我努力学习考到夜城,在你眼里我也永远抵不上陈继,陈继哪儿哪儿都好,他是完美的,我也知道陈继好,可他就是不喜欢你,你让我怎么办,我求他喜欢你?”

‘啪’的一声,陈漾微微偏头,杜又彤忍无可忍,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陈漾很安静,没有任何暴躁倾向,脸上哪怕连不快的神情都没有。


搞那么多事儿,让她紧张,惶恐,心虚,羞愧,差点儿崩溃,然后再告诉她,是她想太多。

这就是五年没见,陈漾想要补偿她的方式?

杜又彤睁眼闭眼都是陈漾,气急,她想过去找陈漾问个清楚,最起码她想知道,申岚知不知道她跟陈漾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可话到嘴边,杜又彤迟疑了。

她怕是忘记,正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她才跑到海城,那件事儿已经过去五年,最好就是一辈子没有新的人知晓。

至于补偿……做错事儿就该补偿,天经地义,不能因为是钱,有铜臭味就不高兴。

三天,对有些人而言弹指一挥,对有些人而言,度秒如年。

因为到期没人自首,岚杉真就把警z察叫到公司,并且警z察到后没有调查这步,直接去戴露的工位,请她回去协助调查。

戴露慌极了,坐在工位上不肯走:“我怎么了?”

警z察也是见惯了这类人,不答反问:“你想在公司当众处理,还是先跟我们回去,私下处理?”

上百双眼睛全都站起来看热闹,钱莱怕看不着,闻讯跑到一线打探军情,全公司怕是只有杜又彤还稳稳地坐在原位。

有了更气的,就不会在乎次气的,就像面对孩子把碗给摔了,以及老公出轨,前者在后者面前,看起来只像助兴。

戴露被当场带走,袁浩叫了各部门负责人去开会,会议内容也很简单。

袁浩:“警方不会无缘无故带人走,没问题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跟人走,三天前我就说过,这件事公司不会只走个过场,一定彻查到底。”

“最近我又听到一些传闻,说是梦莲的陈总在跟我们公司申董谈恋爱,不少人看到他俩一起逛街吃饭,我不知道人家两位目前是什么关系,但据我所知,陈总和申董是大学同学,关系确实比较近。”

“所以请各位管好下面人的嘴,不要听风就是雨,造陈总和女职员的谣还没完,又开始造其他谣,申董不是普通职员,她要是不开心,有的是办法让造谣的人付出代价。”

袁浩一番话,懂得人都懂,消息传到下面,更是有人会提纯。

“原来吸引陈漾来岚杉投资的是申董。”

“是啊,看来这次真的错怪杜又彤了。”

“我就说嘛,冯总人品还是挺硬的,他喜欢杜又彤,不可能把杜又彤往其他男人床上送。”

“我之前就觉得哪里不对,如果想追一个女人,别说几千万美金,就是几千万现金砸一个头上都够了,何必拐弯抹角走公司,但如果为申董就想得通,不光男才女貌,主要是强强联合。”

“有钱人哪来那么多恋爱脑,人家精明着呢。”

杜又彤想两耳不闻窗外事,架不住钱莱是个八卦传声机,钱莱的本意是让杜又彤放宽心,这波稳了,她身上的锅终于可以甩开了。

可在杜又彤听来,仿佛陈漾跟申岚就是门当户对天生绝配,到了申岚那里,没人造申岚的黄谣,恭喜还怕排不上号。

……

戴露被警z察带走后就再也没回来,意外的是,当天开完会不久,吴胜楠也低调离开,隔天没来上班。

两天后,公司发了两个声明,一则是警方那边的处理结果,一则是公司的处理结果。

戴露,吴胜楠二人因蓄意杜撰造谣公司同事和客户,目前被起诉,岚杉方做开除处理,并追究二人对公司形象名誉影响的所有法律责任。


陈漾翻了眼:“这种话我听得多了,我哥是很好,我从来不否认。”

蒋承霖:“妹妹喜欢你哥,现成的模板放在这你都不会刻,怪谁?”

陈漾不冷不热:“让我学我哥,你还要我干什么,她直接喜欢他不就得了。”

蒋承霖:“你真以为你能变成你哥,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陈漾:“……”

蒋承霖:“我让你装,模仿,靠近,身上多点妹妹喜欢的样子,少点让她讨厌的东西,你跟陈继本来就是双胞胎,妹妹不是因为脸pass你,我要是你,五年前就总结经验教训,何必让人撵到国外。”

说到最后一句,蒋承霖纯私人恩怨,补了句:“被撵到国外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陈漾跟蒋承霖是大学同学,两人出身不同,性格不同,但却不约而同的长了一颗长情的心。

他们都在喜欢一个人,喜欢很久很久,区别是陈漾把暗恋捅成了明恋,而蒋承霖离完婚都是暗恋。

陈漾也是走投无路,不然不会听信蒋承霖的谗言,更不会被蒋承霖带到月老庙,也不会前脚说不信,后脚找个蒲团跪下来,虔诚祈祷。

……

杜又彤哭太狠,眼睛肿得像悲伤蛙,隔天请假没去上班。

她不明白陈漾到底在搞什么,一会儿说这次回来只想补偿她,一会儿跟申岚挽着手臂,一会儿又跑到家门口堵她。

陈漾的每个反应都让她害怕,尤其是身体反应。

这两天杜又彤频繁做梦,梦的内容朴实无华,五年前的那天,温泉酒店的那晚,以及,陈漾把她堵在自家门口的那晚。

杜又彤甚至在梦里自行补了一段,起来后羞愤交加,陈漾这个混蛋,明明是他不当人,倒把她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杜又彤再回公司,同事对她的态度一改往日,非常热情,就像面对慈禧身边的李莲英,乾隆身边的三德子。

杜又彤折腾累了,索性放挺,反正说她跟冯宇恒,总比说她跟陈漾强…她又想到陈漾,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

那晚过后,转眼十天了,陈漾再没出现过,杜又彤每天出电梯都鬼鬼祟祟,可走廊里再也没有那个熟悉身影,地上也干干净净,没有烟头。

陈漾去哪儿了?

“欸,快看,陈漾!”

杜又彤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恍惚间听到陈漾的名字,做贼心虚,耳根子都吓红了。

定睛一瞧,钱莱拿着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照片里一男一女,对桌而坐,正在吃饭,女的是申岚,男的,陈漾。

钱莱凑在杜又彤身旁,压低声音道:“有人在岄州碰到申董和陈总一起吃早餐。”

杜又彤面不改色,淡淡道:“是嘛。”

钱莱一共有两张照片,第二张是放大拍的,“你看,陈总脖子好像受伤了。”

杜又彤努力面不改色,转移话题:“少八卦,多做事儿。”

钱莱没办法不八卦,小声道:“看来申董和陈总实锤了,有人说陈总的脖子是猫挠的,有人家里养猫,说猫不可能挠成这样,是人挠的,你说要是人挠的,谁敢把陈总挠成这样?”

杜又彤实在没法睁着眼睛说瞎话,往申岚头上赖,回了句:“我怎么知道?”

钱莱:“你是他妹啊,你问问他不就完了。”

杜又彤抿唇,无语:“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认他当干哥哥,你去问他吧。”

钱莱立马缩了下脖子:“我可不敢,小帅怡情,死帅要命,陈总这级别的,我不敢造次。”


这是今晚杜又彤说过最多最长,最坚定不移的一段话。

申岚笑得意味深长:“冯总不用过谦,我虽然不在公司,但公司里每个部门负责人的表现,我也都知道个七八。”

“更何况一个上司做得好不好,看他的下属在关键时刻能否挺身而出就够了,我相信妹妹的眼光,同样信任你的能力。”

酒已经醒好,申岚举杯:“我提前恭喜冯总高升。”

杜又彤很爽快的拿起酒杯,冯宇恒赶鸭子上架,陈漾,压根儿没抬手。

杜又彤的每一个字眼,甚至每个呼吸都在吹捧冯宇恒,好像冯宇恒这七年是她亲眼看着,亲自陪着度过的。

她是不是蠢?

如果没有梦莲这单,冯宇恒未必就能一举高升,正因为冯宇恒也知道,所以他才会明知有问题,还是签了合同。

这么一个又当又立的男人,偏偏杜又彤放在心上当个宝。

陈漾别说伪善的恭喜,他能坐着一动不动,都是用了二十七年的所有定力。

杜又彤确定完正事儿,也懒得坐在别人的包间里蹭吃蹭喝,明明手机响都没响,她自己掏出来看了一眼后,找了个借口说要走。

冯宇恒见状,自然陪杜又彤一起溜之大吉。

转眼间,包间里只剩陈漾和申岚。

申岚动作优雅又流利地切着牛排,嘴上道:“别掀桌子,我还没吃完呢。”

陈漾黑着脸,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黑。

手痒,很想掀桌子,他掏了根烟点上,申岚立马在桌下踹了他一脚:“上一边抽去。”

陈漾起身,坐在了对面。

申岚垂目,边吃边道:“怪不得你能跟蒋承霖玩到一起去,暗恋很好玩吗?”

陈漾沉声道:“别跟我说话。”

申岚不以为意,风轻云淡:“你最好别跟我这么说话,你的宝贝妹妹还在我手上捏着呢。”

陈漾侧头吐了口烟,不爽昭然若揭,但是没反驳。

申岚拿着刀叉,嚼着六千多一客的牛排,几秒后点评:“确实很漂亮,难怪把你搞得要死要活的。”

陈漾蹙眉:“吃你的。”

申岚道:“姓陈的,摆好你的位置,是你求我,是你拉我出来挡枪。”

“之前在国外,我让你投资一下我的公司,你怎么说的?你说大家手头都紧,有钱先紧着自己吧。”

“后来知道你的心肝宝贝在岚杉,现在没人求你,你自己眼巴巴拿着好几千万送过来,你不就是想泡人家嘛,搞出事怕人家翻脸,拉董事长出来扫雷,我就没见过谁家董事长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陈漾不痛不痒,眼高于天:“你还拉到我胳膊了,半夜睡不着觉偷着乐去吧。”

申岚真的乐了,被气乐的。

“陈漾,你是真不要脸,我有男朋友,顶着后院着火的风险替你扛枪扫雷,还要为你哄妹妹,说这种话,你还是人嘛你?”

听到哄妹妹三个字,陈漾再次沉下脸:“你干嘛答应她给冯宇恒升职?”

申岚:“不然呢?她都点到我脑门上了,我装听不出来?”

陈漾:“我拿钱不是给别人铺路搭桥的。”

申岚:“你没听过有钱难买人高兴?漂亮妹妹就想让冯宇恒升职,你敢跟她对着干?”

陈漾连烟都抽不下去了,现在下楼去抽冯宇恒还来得及吗?

……

三天,七十二小时,杜又彤加起来睡了不到十小时,最后一天几乎就没合眼,不是被风言风语气的,是被陈漾口中的‘事实’气的。

原来男人真能想一出是一出,既然冲着申岚来的,干脆一早就装不认识她,也就不会有之后的这些风波。


那顿饭,杜又彤像是打了鸡血,全程热情跟杨晚仪互动,忘记其实她们小时候并不熟。

有时候失恋来的就是这么突然,杜又彤喜欢陈继好多年,为他变漂亮,为他努力考到夜城,小心翼翼怕打扰到他。

可她从来没问过,陈继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等她知道的时候,也是她看见的时候。

打从四人别过,杜又彤就彻底失控了,眼泪不分场合随时随地,她根本抵挡不了这股排山倒海的悲剧。

早知道,她就早点儿跟陈继表白了,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十二月十七号,杜又彤生日,室友虽然不知道杜又彤怎么了,但是看见她心情不好,请她去吃饭喝酒。

杜又彤从来没喝过这么多的酒,喝到无缘无故崩溃,捧着脸大哭。

有人抓她手腕,企图把她的手拿开,杜又彤嫌丢人,拉扯了几下,她垂着头,闷声道:“我没事儿,就是想家了。”

“我带你回家。”

杜又彤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很熟,抬眼一看,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深邃面孔。

杜又彤看着他,一言不发,唯有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就连陈漾都以为杜又彤会把他当成陈继,结果杜又彤嘴一撅,委屈道:“二哥…”

她哭出声来,陈漾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挡住她,不让她丢人现眼。

杜又彤闭上眼睛,刚开始在哭,中途有一阵断片儿,等到再有印象,人不知道在哪儿,耳听得滴滴一声,是陈漾指纹解锁防盗门,他带她回了家。

陈漾打横抱着杜又彤,家里没开灯,他径直往前走,进卧室,把杜又彤放在床上。

杜又彤全程半睁着眼,心里还有仅存一丝的理智,她想看陈漾会不会对她怎么样。

陈漾把她放好,给她脱鞋,脱外套,然后转身出门。

杜又彤重新闭上眼睛。

陈漾出去,倒了杯水折回来,扶杜又彤起来喝水,她睡着了,他帮她把毛衣和外裤脱掉,给她盖了被子。

在床边坐了十几分钟,陈漾起身去浴室洗澡,洗一半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杜又彤扶墙进来,另一手捂着嘴。

陈漾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出来,把杜又彤带到马桶处,杜又彤一顿干呕,只呕出一点酸水。

陈漾身上泡沫都晾干了,围上浴巾出门拿水,回来帮杜又彤漱口。

杜又彤整个人醉成一滩烂泥,喝不进水,陈漾捏着她的脸颊,把水往‘金鱼嘴’里灌。

“咳…”

杜又彤一不小心呛到,疯狂咳嗽,陈漾赶忙给她顺背。

杜又彤咳得眼睛都红了,想吐又吐不出来,抱着马桶大哭:“你干嘛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陈漾:“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又彤:“不是故意的就完了吗?我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陈漾温声说:“再喝口水。”

杜又彤垂下头大哭。

陈漾放下水杯,要把杜又彤抱起来,她八爪章鱼一样吸着马桶不肯走,陈漾喊她:“杜又彤…”

杜又彤闭着眼睛:“陈漾…你怎么能这样……”

陈漾:“我怎么了?”

杜又彤:“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看着她浓密睫毛下滚出的大滴眼泪,陈漾喉结微动,沉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杜又彤唇瓣开合:“陈漾…”

陈漾盯着杜又彤的脸:“你别喜欢陈继了,喜欢我吧。”

也不晓得杜又彤听没听进去,她唇边就只嘀咕两个字:“陈漾。”

陈漾把杜又彤的脸抬起来,歪头凑近,慢却坚定地吻上她的唇,杜又彤刚开始没反应,直到发觉有人一直在厮磨她的唇瓣。


台上申岚说:“我这次抽两个人…22号。”

大家都在观望,直到陈漾漫不经心的站出来,杜又彤余光瞥见,周围女人望着陈漾的神情,翘首,期盼,蓄势待发。

申岚又抽出一个号码:“7号。”

台下纷纷找7号,杜又彤僵直身体坐着,一动不动。

申岚往下望了一圈:“谁是7号?你们不要躲,也不要耍赖哦,我这里有号码记录,你们谁是几号,我看一眼就知道…”

杜又彤有种上学时被班主任恐吓的错觉,我知道谁在作弊,给你机会自己站起来…

杜又彤很怕死鸭子嘴硬也要被赶鸭子上架,到时候更尴尬,所以她既慢又快的抬了下手,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我才想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杜又彤,包括前排的陈漾。

申岚笑着叫杜又彤去前面,杜又彤起身,每走一步脑子里都在盘算,她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答应来参加生日宴,她跟申岚又不熟。

走至台上,申岚站在中间,左边是陈漾,右边是杜又彤,新娘变司仪,申岚一点儿醋都没吃,兴致勃勃:“来吧二位,展示你们的小纸条。”

陈漾问:“按谁手上的做?”

申岚大方:“你俩自己商量,能做哪个做哪个。”

陈漾看杜又彤,低声道:“我这个做不了,你拿的什么?”

杜又彤心跳如鼓,佯装镇定:“我没拿到。”

申岚闻言,马上从其他人手里接过多的,递给杜又彤,让她当场拆。

杜又彤想死的心都有,但在外面又不能露出丝毫马脚,佯装淡定的拆了一个,申岚凑近看:“贴身热舞一段。”

不待杜又彤开口,陈漾先说:“我跟她怎么贴身?”

申岚道:“嗯,那我放你俩一马…你们给我热舞一段就好了。”

杜又彤脸红脖子粗,陈漾看着她说:“没事儿,不想跳就不跳,我替你喝酒。”

台下安阳磊说:“陈总要是不方便,我可以替陈总跳,我海城舞王。”

还有人说:“一个都不跳的话,陈总是不是要喝双倍?”

陈漾正欲开口答应,没想到杜又彤说:“我能跳。”

陈漾看向杜又彤,低声说:“没关系,就是个游戏,不用太当真。”

杜又彤正大光明道:“今天申董生日,我不能扫兴,也不能给你拖后腿,来吧。”

申岚下台,把舞台留给陈漾和杜又彤,原以为杜又彤就是象征性跳两下,不料她侧头对乐队说:“麻烦给段阿根廷tango的曲。”

乐队非常专业,当即现场弹奏《Libertango》,当富有节奏和韵律的舞曲响起,台上杜又彤跟陈漾目光相对,三秒后,杜又彤甩下了小黑裙,仰起脖子,踩着鼓点儿主动走到陈漾身旁。

仅仅几步,台下男人们便瞪大眼睛,玩儿真的。

林温婷军区舞蹈团出身,台柱子之一,又生了女儿,杜又彤还穿尿不湿的年纪就被送到训练室,喝奶时都是劈着横叉的。

陈漾没想到杜又彤会答应,他很多年没见过杜又彤跳舞,探戈向来热情奔放,杜又彤动起来也很热辣撩人,但她只在陈漾侧身和后背转动,没有碰到他。

台下都是男人的口哨声,某一刻,陈漾忽然抬起手臂,准确捞住打身边经过的杜又彤,杜又彤本能后仰,陈漾的手臂随之后移,杜又彤一个柔韧的下腰,在很低的位置被陈漾稳稳抬住。

整个动作像是精心排练过,但又太过无意识和丝滑,看得台下众人眼冒亮光。


陈漾百无聊赖:“大老远把我从海城叫来,就是让我来看你钓鱼的?”

蒋承霖重新上饵,甩竿,淡定道:“这点耐心都没有,别说哄女人,哄鱼都难。”

陈漾轻嗤一声:“一个刚离婚三个月的人,有什么资格教别人谈恋爱?”

蒋承霖:“好歹我结过婚。”

陈漾瞬间拉下脸。

蒋承霖还没完:“但你也不差,毕竟曾经拥有过,虽然是法制咖。”

陈漾整张脸都黑了:“蒋承霖…”

蒋承霖:“听申岚说,你才到海城没多久,这么快就又跟妹妹闹翻了,看来你跟从前比,长的只有年龄,脑子是一点不转。”

陈漾在墨镜后瞪向蒋承霖侧脸,沉声道:“你脑子转得快,还不是偷偷摸摸喜欢付阮那么多年,结果结婚还不到一年就离了。

我在大洋彼岸都听到你俩闹得鸡飞狗跳的声音,我要是你,一头扎水里死了算了,还钓什么鱼。”

蒋承霖情绪十分稳定:“我是偷偷摸摸喜欢她很多年,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我喜欢她,所以我永远保有主动权。”

话锋一转,蒋承霖问:“你呢?萝卜脸萝卜心,外面什么样,切开还是什么样,一点小事你都藏不住,今晚喜欢,恨不能明天一早定闹钟起来告诉她,别说主动权,你就是典型的辱国丧权。”

陈漾气得从躺着变成坐着,墨镜一摘,瞪着蒋承霖道:“喜欢还不能说了?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喜欢她?她选择的时候怎么把你放到篮子里来?”

说着,陈漾又补了句:“而且你少把我说的跟智障一样,我没你说的那么没城府,我憋了一年多才跟她说的。”

蒋承霖风轻云淡,不紧不慢:“然后呢?”

陈漾一哽。

然后…七年了,杜又彤还是不喜欢他。

蒋承霖侧头,瑞凤眼瞥了下陈漾脖颈处的几道新鲜抓痕,‘啧’了一声,嫌弃的别开视线。

陈漾最烦蒋承霖这种拐弯抹角的人,蹙眉道:“想放什么就放。”

蒋承霖轻轻一刀:“懒得跟你这种法制咖讲道理。”

陈漾心口噗呲一声,缓了两秒才吊上一口气:“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动她。”

蒋承霖:“那是路边的野猫给你挠的?”

陈漾瘫在椅子上,沉默半天,闷声回:“我亲她一下,她就拿命威胁我。”

蒋承霖质疑:“一下?”

陈漾从鼻子里喘粗气。

蒋承霖:“你一定像眼睛都饿绿的狗一样,每天在人家身边垂涎三尺,伺机而动,这德行连小动物保护协会的人看了都会害怕,更何况五年前就被你咬过的人。”

“她不拿命威胁你,你就敢要她的‘命’。”

陈漾一半心虚一半心累,近乎呓语:“怎么就不行呢?”

蒋承霖:“跟你说了多少遍,喜欢这俩字,不要轻易说出口,不怕那个人轻视,就怕那个人无视,甚至鄙视。”

陈漾瞥向蒋承霖:“你跟付阮现在闹成这样,是不鄙视,她仇视你。”

蒋承霖:“最起码她眼里有我,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有我。”

陈漾蹙眉,仔细一琢磨,嘿,别说,还真别说。

再次坐起,陈漾扭身,认真面向蒋承霖:“又又现在都不想见到我,我该怎么办?”

蒋承霖头都没歪:“你求我?”

陈漾眉心一蹙:“你信不信我给你鱼都倒了?”

蒋承霖依旧心平气和:“你平时就是这么跟妹妹说话的?”

陈漾刚想说不是,突然想起他‘恐吓’过杜又彤的那些话,心虚…

“这不开玩笑嘛,我还能真倒,幼不幼稚…”

蒋承霖:“早些年在国外见过你哥,有些人的确见过一面就能记很多年,我一直很好奇,你家里是不是背着你,偷着教你哥文化素质了。”


杜又彤十五岁那年,陈继十七,以七百二十六的高分,从云城考到夜城国科大。

高考结束没多久,陈继就要去夜城,说是参加国科大的一个暑期班。

陈继走的那天,来杜家跟所有人打招呼,杜峰和林温婷都在夸他有出息,杜又彤押上这辈子不再吃汽锅鸡的筹码,发誓绝不能在陈继面前掉一滴眼泪。

偏偏陈漾懂得怎么让她扎心,他对陈继说:“抱一下小胖儿,你一走她连家教都没有了。”

杜又彤呼吸一滞,在痛彻心扉和恼羞成怒之间。

少女心事,已经被陈漾知道,她不想搞得人尽皆知。

陈继看向杜又彤,很自然地迈步上前,不等她拒绝,已经张开双臂抱住她。

杜又彤在视线模糊的前一秒,仿佛看到对面的陈漾在冲她使眼色:【抱啊,最后的福利了】

杜又彤没出息,还是哭了,只不过她克制住大哭的冲动,只默默地掉了几串眼泪。

长辈们也仿佛没有发觉异样,都在感慨杜又彤跟陈继陈漾关系太好了,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

陈继给了杜又彤一个拥抱后,又伸手摸了下她的头顶,鼓励道:“你明年中考加油,我暑假回来请你吃汽锅鸡。”

杜又彤舌底泛酸,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汽锅鸡让人没有食欲。

魏冰道:“彤彤不哭了,想你大哥随时给他打电话。”

陈永征没女儿,心疼地拍着杜又彤肩膀,温声道:“没事儿的,大哥走了不是还有二哥在嘛,想玩儿的时候让你二哥陪你。”

每个人都在安慰她,可每一句‘大哥走了’都是在往杜又彤即将崩溃的防线上又踩一脚。

终于,她还是破防了。

杜又彤忽然失声大哭,但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理由。

这个理由是:“二哥也要去补习啦…”

六月的某天,杜又彤在家里哭天抢地,说陈漾要去补习班,没人陪她玩儿了。

所有人都在哄她,陈继也是,只有陈漾,他一把抱住杜又彤,把她的头用力按在自己胸前,“没事儿没事儿,我不去补习了。”

陈漾知道杜又彤不是为他哭丧,但他是真的不想去补习班。

隔天,陈继走了,三天后,陈漾来杜家找杜又彤,给她买了很多零食,躲在她房间抽了两根烟。

交代了最后的‘遗言’:“你也不顶用,我爸还是让我去补习班。”

杜又彤抱着陈继送她的玩偶,丧丧的坐在床边,不以为意:“该来的躲不掉。”

陈漾:“我这一进去就跟坐牢一样,打底儿俩月,手机没收,你平时有事儿找杨凯,我跟他打招呼了。”

杜又彤淡淡:“我能有什么事儿,从今往后只有学习这一件事儿。”

陈漾瞥向杜又彤:“你也想考国科大?”

杜又彤:“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除非国科大想不开招二本。”

陈漾扑哧乐出声:“看来还没糊涂。”

两人关着门在房间里聊天,楼下林温婷小声问杜峰:“彤彤不会跟陈漾在谈恋爱吧?”

杜峰茶倒一半,顿住:“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林温婷:“陈继走的那天,陈漾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儿抱彤彤,我看魏冰眼神儿都有点儿尴尬。”

杜峰:“他们打小儿关系好。”

林温婷:“小时候怎么玩儿怎么闹都没事儿,现在都是大姑娘大小伙子了,陈漾站起来比你还高半头,俩人就这么关屋里…”

杜峰:“你上去送点儿水果。”

林温婷端着果盘上楼,敲门,屋里还有烟味儿,陈漾一个劲儿拿手往窗外扇,杜又彤只能一边瞪他一边打掩护:“等一下妈。”

林温婷耳朵贴在门上,很难不去想象,什么样的画面才会来不及开门。

最少十五秒,门开了,只开一手宽的距离,杜又彤站在门内,看不见陈漾。

“怎么了妈?”

林温婷视线顺着门缝往里瞄,“啊,给你们送点儿水果。”

杜又彤伸手去接果盘,门缝开得稍大,但还是没见着陈漾,林温婷瞧见杜又彤衣服穿得好好的,头发也瞧不出端倪。

嘱咐道:“别拖着你二哥聊太久,太晚了你魏阿姨担心。”

杜又彤应声关门,陈漾站在门后窗户边,吐槽道:“你鬼鬼祟祟的干嘛,林阿姨再以为咱俩没干好事儿。”

杜又彤剜了眼陈漾:“谁让你在我屋里抽烟了?我妈最烦抽烟,我爸都不敢在家里抽。”

“让陈叔叔知道,你还想抽烟,先挨顿抽吧。”

陈漾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小胖儿心细,从小给他打掩护,成天嘴上喊着告状,但他抽烟喝酒买摩托,她向来守口如瓶。

前几年他逃课打架,被陈永征关起门来揍,正赶上杜又彤去家里,连魏冰和陈继都劝不动,杜又彤一顿凿门,连哭带喊的把陈永征呵住。

后来陈永征还跟杜峰和林温婷说,杜又彤是真护着她二哥。

……

六月中旬,陈漾被陈家没收手机,送上不知开往哪儿的私家车。

杜又彤没去送他,上个补习班而已,又不是真坐牢,而且就暑假这俩月,一眨眼就过去了。

陈漾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个‘补习班’一上就是大半年。

期间杜又彤跟陈漾通过两次电话,第一次是九月份,杜又彤问:“都开学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陈漾愤愤:“别提了,我被骗了。”

杜又彤马上紧张起来:“你被谁骗了?你在哪儿呢?”

陈漾:“我们全家都是骗子,说什么送我去名师补习班,给我搞到一个鸟儿不拉屎的地方,我都不知道这是哪儿,就一栋别墅,我,六科老师,一个收拾卫生的阿姨外带俩厨子。”

“就我们十个人,每天大眼儿瞪小眼儿,菜都是别人开车送进来的,我快疯了!”

杜又彤快笑疯了:“陈叔叔真送你去坐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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