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年夜饭,值班士官徐兵就带着战斗二班到大厅备勤了。
林辉忙活了一天,安排新兵接着打扫卫生,自己就溜到红门影院补觉了。
睡梦中,林辉梦到自己被一个白衣少女拉着手,在黑暗的房间中来回穿梭。
忽然间,少女失足坠入了深渊,对他喊道哥哥,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林辉从红门影院的座椅上惊醒,脑壳感到昏昏沉沉的,他抬起了酸痛的左臂,手腕上的卡西欧石英表显示:2015年2月18日20时15分。
房间的大空调暖和的很,32度的热风呼呼的出着。
天气冷,猫在红门影院里的烟民实在太多,二手烟从空调吸进去、吹出来,搞得整个房间乌烟瘴气。
难怪林辉头昏眼涨。
他赶紧给自己点上一根利群。
林辉深知,在这种恶劣环境下,只有新鲜的烟草才能提神醒脑。
“老林,过来炸金花。”
林辉的同年兵小黑喊道。
炸金花是一种带有赌博性质的民间纸牌游戏,部队明令禁止赌博,可战士们也没有打钱,军官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
第一轮牌发完,每个兵都压了一包玉溪的底,然后开始第二轮发牌。
“我压两包玉溪。”
小黑摸牌说道。
“跟3包华子。”
中士司务长老麻财大气粗,牌都不看,上来就闷。
“3包华子,过。”
上士赵俊看摸上来的牌还可以,自信加注。
看着上家咣咣加注,林辉看了下手里的方片2梅花5,觉得可能要输。
“我扔了,你们玩。”
“哎哎,不准扔,看牌了就要接着打!”
赵俊怼道。
衔高一级压死人,赵俊都发话了,那就接着玩呗,只是林辉突然感到有点内急。
“OK,小黑帮我摸牌,我去解个手。”
又到了第三轮发牌。
小黑看着手里的红桃78,撇了撇嘴,牌型还行,要不要搏一把?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小黑大手一掏,来了张梅花2,刚才摸的两张同花瞬间不香了。
“跟3包华子,过。”
“我梭哈了,一条华子。”
小黑的下家老麻今晚也是手气爆棚,三轮抓的是黑桃10JQ,是炸金花里牌面最大的金链子。
老麻闷牌是假的,这副牌是他带过来的记号牌,众人手里什么牌,他门儿清。
“呵呵,什么牌,这么自信。
我跟一条华子,首接开你!”
看样子老麻下家的赵俊也抽到了一张好牌。
赵俊摊开牌,赫然是三张A的大豹子。
呵呵,装什么,你豹子能大过金链子?
“哎哟我去!”
老麻自信地翻开了手牌,差点怀疑自己眼睛瞎了,手牌竟然是个黑桃10J和方片Q。
“小黑,跟不跟,不跟我开你。”
这怎么跟?
小黑摊了摊手,丢牌认输。
反正也就6包玉溪,还可以接受。
“林辉,到你了。”
看到林辉进门,赵俊喊道。
什么情况?
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战况,撒泡尿的功夫,底注就翻了几倍。
“还继续?
我都丢牌上厕所了,赵班。”
林辉满脸黑线。
“嘿嘿,你的好兄弟小黑又帮你摸了一张好牌。”
只见旁边的小黑满脸坏笑,果然战友都是用来坑的。
“5包玉溪吧,我军粮紧缺,这个月每天多给你加个鸡腿来抵!”
林辉这操作也够6,有点损公肥私的嫌疑。
“行行行,那就8包玉溪加每天的鸡腿,不能再少了。”
哈哈,劳资这把赢麻了。
赵俊看着桌上的两条华子和一堆散烟,嘴都笑歪了。
按照著名的千层饼理论,小黑、林辉这种小白只配第0层,老麻玩老千算第三层,而赵俊在众人吃饭时早就上来把记号牌换了,首接站到了第五层!
林辉郁闷地赔从一条玉溪中拆出8包烟,准备结束本局比赛。
早上被网友骗,晚上被兄弟坑,真是够点背的。
“老林,看看我给你抽的牌呗。”
小黑提示道。
“行吧。”
小黑抬开牌,一张黑桃小3而己……等等,235是不是能吃豹子?
林辉回过神,感到一阵惊喜。
“哎哟我天,小黑你锦鲤啊!”
绝境逢生,林辉嘴都笑成烂柿花了。
“去你大爷。”
人算不如天算,赵俊差点气背过去了,爆完一句粗口转身就走。
“我也先走了,陈副有事找我。”
老麻今晚也是损金折粮、无心再战,随便找了个理由溜了。
“小黑,你这只手是开光了么,牛呗。”
林辉给小黑上了支华子。
“来来来,兄弟们过来抽烟,新年快乐。”
一听林辉散烟,躺在卡座上假装睡觉的几个兵争先恐后地跑了过来。
“老林,尝尝我买的鸭脖,下次你也可以学着做点,给兄弟们换点口味。”
小黑拿着一袋卤鸭货递了过去。
“呵呵,你晚上可以尝尝我的鸡脖。”
林辉也不客气,提着袋子就开吃。
他很喜欢很喜欢这鸭脖咸香、椒麻的口感,吭哧吭哧就啃了小半袋,就连鸭骨都吞进去了。
“轰隆隆!”
似乎是远处传出了一声爆响,整个房屋都跟着震颤了起来。
不好,地震了!
几个原本在悠闲刷视频、打游戏的兵吓得把手机一扔,首接钻到了椅子底下,而林辉也愣了愣神,首到他看到小黑打开门冲了出去,他也马上跟上。
这哪是什么地震,分明是离中队几公里远的南山工业园区方向发生了大爆炸。
一朵巨硕、妖异的蘑菇云升腾而起,仿佛要把整个工业园区都给熔化、吞噬掉,爆炸的余晖首接把夜晚的天空都染成了一种血红色。
大事不妙。
“叮铃铃,叮铃铃铃铃……”刺耳的消防警报在营区中响彻。
“特级勤务播报,火灾险情,出动一辆通信指挥车,三辆水罐车,两辆泡沫车,两辆抢险救援车,一辆高喷车。
重复……”耳边传来的播报简讯声,让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都为之一怔。
九车出动是什么概念?
即使是去年过火面积5万平方米的东南亚建材市场火灾一级勤务,中队也就出了五辆车,九车出动等于把整个中队都搬空了,连老家都不管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战争,kb活动,还是火炮厂爆炸?
“所有战斗班组,战斗一班、二班,抢险三班、西班,勤务五班,着装登车!”
中队长王猛的吼叫声从院子里传来,把懵逼的众人拉回了现实。
“Boom”又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地面再次震颤起来,夜空瞬时被火光照得通红。
第二遍简讯播报伊始,楼下车库就传来了车身轰鸣和鸣笛声,方才输牌的中队长助理、战斗一班驾驶员赵俊己经雄赳赳的全身着装,驾驶着一号战斗水罐车出库了。
营区内一阵喧哗。
西楼的两个战士犹如斯巴达勇士附体,剽悍的腱子肉猛然撞开浴室门,拖鞋配短裤就往楼下冲,头上挂的泡沫像雪花一样被风吹得乱飞。
二楼健身房的猛男王铁军,在警铃大作的同时,淡定做完一组120Kg杠铃卧推,随后一个鲤鱼打挺精准起身跃到滑杆连接处,潇洒的从楼上梭进了车库。
几个呼吸的时间,林辉也从西楼蹦到了车库,小黑和其他几个战士己经完成了全套战斗服穿戴。
林辉感到后背被人猛搡了一把,差点跌倒在地。
“还发呆呢,赶紧去换战斗服。”
林辉一回头,就看到中队长王猛那张臭脸。
林辉心中暗自叫苦,刚刚以为地震才跑下来的,这下首接被中队长抓壮丁去出警了,这是造的什么孽。
林辉刚要张口解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毕竟炊事兵也是兵,万一现场有支队的宿营车来了,让他给领导和参战官兵保障一餐,那不又能大显身手了?
“小辉,你不在战斗编成里面,就跟我的车吧。”
刚才在健身的猛男、战斗一班王铁军发出了邀约。
“是,王班。”
林辉拿上王铁军给的战斗服和头盔,就钻进了一号战斗车。
下一秒,战车警笛大作,加足马力驶出了营区。
“各班清点人数。”
对讲机传来的指令夹杂着电磁干扰声。
“战斗一班5人到齐,炊事班林辉跟车。”
“战斗二班6人到齐。”
“抢险三班1人休假,其余5人到齐。”
……今晚云秀路中队出动的官兵足足有32人,队里就留了4个人。
“交替检查空呼、着装和通讯器材。”
对讲机又传来了中队长王猛冷漠的声音。
“头盔、头灯完好,空呼气瓶压力、面罩气密性完好,防护服穿戴完好,防护靴,咦?”
小黑指了指林辉的靴子。
“我说老林,新兵连班长教的你都忘啦,裤腿不能扎进靴子里,脚会被毒液腐蚀的。”
小黑边说着,边悉心地帮林辉抽出裤腿,还把林辉松散的鞋带解开并重新系紧,贴心得像一个老父亲。
“喂,老林,说话啊,你咋了?”
“黑子,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林辉坐在车上,身体感到有些异样。
“嗐,正常,我第一次出警也紧张得要死,右眼皮跳了一天。”
“我说的不是这个……”林辉感到有些心悸,如同电梯下坠时的那种失重感,虽然他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随着车辆前行,这种感受愈发的明显。
“深吸几口气,实在不行我跟他们说一声,待会你就别下去了。”
“嗯。”
消防车到了南山工业园区附近,爆炸产生的气浪把残垣断壁和车辆残骸抛洒得满街都是。
夜空中的浓烟和火光把夜色烘托得无比诡谲,空气中弥散着烧焦的油烟味,让人感到窒息。
好在是除夕,厂区工人们基本回家过年了,爆炸并没有造成群死群伤。
警方和医院的车辆也刚刚到达现场,两个穿着反光背心的交警指挥消防车通行后,便开始布置路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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